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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人頭攢動，但在食堂的一角，卻暗流湧動。
顧卿何感覺到池千月的手握著他用力了幾分。他剛想出聲解圍，旁邊的池千月卻是笑了。
笑聲輕輕的，聽得他心裡卻毛毛的。
池千月努力做出一張無辜臉的表情，小胖手挽上了顧卿何的胳膊。
她的聲音嬌滴滴的，要比白玉梅好聽得多。
“這位白玉梅同志，短短几分鐘，你就問了我好多問題呀。我現在一一回答你哦。”
“第一，我是顧大河的老婆，我叫池小月。我男人他沒騙你，他真結婚啦！”
“第二，你不能和我們一起吃飯，我很介意的。”
她說著稍微湊近了幾分白玉梅，然後稍微捂著鼻子做出幾分一言難盡的樣子。“你幾天沒洗澡啦，身上臭臭的呢，影響我吃飯。”
“你說什麼！”
白玉梅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不敢相信地低頭聞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
明明沒什麼臭味，她昨晚剛在小河裡洗過澡！
“你胡說八道！我昨晚剛洗的澡，哪裡臭？”
池千月抿抿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那應該是你嘴臭。抱歉哈，現在回答你第三個問題，我不下地幹活，因為我男人寵我，不讓我幹。”
“白玉梅。”池千月笑著拍拍白玉梅的肩膀，“我身材能抵倆男人，我力氣能抵四個你。別惹我，不然我把你手撕成四大塊兒。”
白玉梅身子抖了一下，眼睛瞪得溜圓看向池千月。
池千月嘴角一彎，挽過顧卿何胳膊。“走吧老公，吃飯，人家都快餓死了。”
她有意撒嬌，聲音傳到顧卿何耳朵裡，就像一隻貓爪撓他心底。
顧卿何忍住臉上的笑意，“好的老婆，吃飯。”
去到了食堂最角落的一個地方，倆人才坐下來準備吃飯。
池千月面無表情地抽開了自己的手，坐在了顧卿何對面。“不好意思啊顧場長，害你失去了一朵大桃花。”
顧卿何眉頭一挑，“在這不要這麼叫我，容易暴露。你換一個稱呼。”
“換個稱呼？”池千月歪起腦袋，“那我叫你大河吧。”
“誰家妻子叫丈夫名字的，我看別人都喊哥。”
池千月拿著窩窩頭的手一頓，臉皮有點發燙。“那……那我就叫你大河哥唄。”
顧卿何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嗯了一聲。
——
再說這邊的白玉梅。
她目瞪口呆看著池千月和顧卿何走了以後，從未受過此等傷害的她當場就紅了眼睛，飯都沒吃就跑回了家。
彼時的白光明和曹愛華正在家吃午飯，白光明耷拉著一雙眼皮，問道老伴：“玉梅今個不回來吃了？又去哪野去了。”
曹愛華搖搖頭，嘆了口氣。“被你慣壞了，成天就知道玩。這麼大了，也不知道找婆家！我現在出門都不敢和人嘮嗑，生怕誰說到玉梅嫁人的事兒。”
白光明也長呼一口，滋了一口小白酒。
“嗚嗚嗚嗚嗚。”
咣噹一聲！
外屋的門被人推開，老兩口聽見女兒回來的腳步聲，緊接著又聽見她回了自己屋。
那屋門被她甩的，咣噹作響。
白光明和曹愛華對視一眼，老兩口立刻下了炕，去到了白玉梅那屋。
“玉梅啊，你咋了？把門開開，這是受啥委屈了？”曹愛華喊。
白玉梅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嗚嗚哭。
白光明聽見這哭聲，心都快碎了。
他咣咣咣拍門，“閨女，跟爹說說，誰欺負你了，爹去弄死他！”
見她還不開門，白光明原地轉了兩圈，然後使勁一踹，把門給踹開了。
屋裡的白玉梅正趴在炕上，臉上全是眼淚。
“閨女呀，這是怎麼了呀！”白光明擦擦她眼淚。
“爹！嗚嗚嗚嗚，有人罵我，罵得可難聽了。”
“誰！誰敢罵你，我去剁了她！”
白玉梅抽抽嗒嗒的，慢慢把剛剛的事情說了出去。
不過添油加醋了一番，說得像真的似的。
曹愛華坐在她旁邊給她擦眼淚，白光明則盤著腿抽菸。
“這新來的敢這麼對你，我現在就把他們攆走！我讓他們在伊水農場都呆不下去！”
他說著起身要走，可是白玉梅卻一把拉住他。“不要啊爹，別……別趕他們走。這事兒也不關大河哥的事兒，都是他那個老婆！”
白光明還沒覺出味來，曹愛華倒是皺起了眉頭，“兒啊，你一口一個大河哥的，你這是……”
白玉梅臉頰微微變紅，“媽，你是沒看見那顧大河，長得特別俊！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我要是結婚，就應該和這種男人結……”
她說到最後聲音低了下去，滿臉都透著小女兒情態。
曹愛華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自己的老頭子。
白光明不說話，只是依舊啪嗒啪嗒地吸菸。
一雙渾濁的眸子，死水一樣地盯著窗外。
——
午飯吃過後，顧卿何就被五連隊的小隊長帶去了地裡。立刻就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池千月一個人無聊，就又出去逛了逛。這一逛，還真讓她看見了個好東西。
在水庫的旁邊，依山近水的地兒，有一間破敗房子。
房子還帶著小院兒，不過院裡都是雜草。房子的一角也塌了，雖然塌了，但它是個磚瓦房。
池千月一個人不敢進去，就在院外抻著脖子瞅了瞅。目測屋裡面積也不小，應該是典型的農村三間房。
這是個好地兒啊！
這離其他人的房子稍遠，人少還安靜。
除了房子破了點，其他都不錯。
但房子破沒關係，她可以在空間裡買材料啊。到時候一修補，住在這不比和其他人睡大通鋪強多了？
池千月心裡有點興奮，默默把這屋子記下，準備到時候和顧卿何說一聲。
她拍拍手準備往回走，可是卻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若有若無的聲音。
“咕嚕嚕……救命……咕嚕………”
“救……命啊……咕嚕咕嚕。”
“救命啊！”
池千月猛地一回頭，卻見不遠處水庫正激盪著一個大波紋，上面還冒出了一雙亂撲騰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