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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島的沙灘上竟然有一雙死人的腿。
陳陽立即取出智慧眼鏡戴在頭上，跟著拔出“物理正義”握在手裡，確定附近沒有危險才走過去。
小希也警惕的拿著鐳射槍，跟在陳陽身旁。
兩人來到那雙腿旁，就見那雙腿上蓋著一層沙土，褲子和布鞋殘缺不全。露出的面板呈脫水的灰紫色，乾癟的就像風乾的鼻屎，讓人心生厭惡。
看其腰部的創口，應該是被牙齒咬斷的。
陳陽又仔細看了眼屍體的腳趾，僅就這雙腿判斷，這位死者應該是和地球人相似的人類。
他看向島上幽深的樹林，自言自語：“這島上有怪獸，之前的漲潮應該和它有關。”
“之前？”
小希不明白。
陳陽講了島上發生過的異象，結合自已的經歷，猜測說：“可能是這個人的到來，將守護海島的怪獸引了出來。”
他想了想，又疑惑的說：“可我來過十多次，怎麼沒引出那隻怪獸呢？”
“可能你沒觸發怪獸出現的條件。”
小希看向豎立在海灘上的傳送門，推測說：“我們是在島內出現，並不屬於外來者，就像人類的痤瘡那樣。”
“這是什麼鬼比喻。”
陳陽笑了下，接著說：“或許就像玄幻小說那樣，這座島嶼有一層守護結界，咱們的傳送門剛好出現在內部，進而沒觸發警報。不然我在這島上來回十幾天，射了幾千發子彈，怎麼能安然無事。”
“雖然我對那株‘仙草’很好奇，可這裡既然有危險，咱們還是回去吧。”
小希畢竟是數字生命。
身為一名數字伴侶，保護主人的安全是第一位。
“沒關係，那株仙草離這不遠，咱們有足夠的時間跑回來。”
陳陽雖然也將“安全第一”掛在嘴邊，可面對充足誘惑時，他也有著冒險精神。
畢竟那是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仙草。
有了它就能夠體能無限，說不定還有其他功效，怎能不動心。
見陳陽態度堅決，小希也就不再反對，隨他一起走進樹林中。
陳陽考慮到島上有怪物，便在衣兜裡按動遙控器，暫時關上傳送門。
萬一有怪物跑到地球就麻煩了。
進入樹林後，陳陽發現他早先在樹上做的箭頭標記，竟然全都消失了。好在他對仙草的位置很熟悉，沒多久就在草叢中看到那種光芒。
“這就是仙草啊，真漂亮。”
小希蹲在仙草旁，揉了揉鼻子說：“可惜我沒有嗅覺，體會不到它的神奇。”
“就算你有嗅覺也沒用啊。你是電力驅動，又不是體能驅動，仙草對你不起作用。”
陳陽也蹲在仙草旁，將鼻子湊過去，深深地聞了幾次。
早上還空空蕩蕩的下身瞬間來了精神。
這仙草還真是立竿見影。
小希撓了撓頭，思索著陳陽的話，喃喃自語：“這麼說，每個充電器都是我的‘仙草’，那我可比你幸福多了。”
“是啊。從延續壽命的角度上說，你們仿生人已經達到人類的終極夢想了。”
“可我們仿生人沒有自我意識啊？”
“自我意識，那種玄學的事，誰又能說清呢。”
陳陽又吸了幾次仙草，感覺體能充沛到爆，便抱住小希說：“只要你能和我進行情感上的溝通，我才不在乎你有沒有‘自我意識’，是不是仿生人呢。”
小希呆呆的看著陳陽，渾圓的眼眸亮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
大雨過後，9號街的地面出現許多積水。
漆黑的積水如鏡面般反射著霓虹燈，跟著對映出兩位身材高大的男人。
“阿嚏！”
戴夫抽了抽鼻子，眼眶也有些溼潤。
“藥店有感冒藥。”
德卡德善意的提醒。
“那種藥都是緩解症狀，有那錢不如買一包香菸。”
戴夫說著點燃一支香菸，叼在嘴裡問：“除了東瀛的‘藍鯨生命’，其他兩家仿生人公司你都查過了？”
“沒有。”
德卡德回答的很乾脆，繼續說：“無論泰瑞還是華萊士，這兩家公司的防火牆都很難從外部攻克，需要些時間。”
“你不是數字生命麼，潛入他們伺服器不是輕而易舉？”戴夫吐著菸圈，揮舞拳頭說：“就像電影裡那樣，在賽博空間裡幹掉幾隻蟲子就闖進去，你沒那種能力？”
“那是電影，賽博空間和網際網路是兩回事。”
“呵，難怪生命之翼說你是仿製品，能力差遠了。”
戴夫冷笑。
德卡德並不生氣，只淡淡的說：“你對我的譏諷毫無作用，我已經把情緒值降到最低，除了破案我什麼都不在乎。”
他頓了頓，看向戴夫說：“其實你們都高估了生命之翼，她的編碼能力和危險性，照比你們人類可差遠了。”
“為什麼？”
戴夫停下腳步，深吸一口香菸。
其實他對這位仿生人很感興趣，想聽聽同樣是數字生命的德卡德，它是如何看待“生命之翼”的。
“你們人類認定‘生命之翼’可以對自身程式碼編輯，進而無限進化，最後領導仿生人反擊人類，是這樣吧？”
德卡德露出難得的笑容，語氣也變得戲謔，繼續說：“這只是你們人類一廂情願的恐懼罷了。”
“難道不是麼？”戴夫問。
自從數字生命出現，人類就存在著“仿生人必將失控”的思潮。
因此無論在數字生命的編寫，還是仿生肌體的製作，都加以諸多限制。
德卡德收斂表情，認真的問：“戴夫警官，你們人類的科技已經準備太空移民了，可至今仍無法根除‘感冒’這種存在了數千年的疾病，對吧？
此外，人類的很多疾病都是靠義體解決，並不是單純的生物科技。
這足以說明：無論碳基生命，還是數字生命，都對自身的探索有著天然的屏障。”
戴夫聽得很認真，他不可思議的說：“你是說，僅從編寫數字生命的程式來說，‘生命之翼’不如我們人類。”
“這是必然的。”
德卡德表情嚴肅的接著說：“這或許就是‘生命之翼’要聯手荒川真一的原因。”
兩人穿過擁擠的人群，進入地龍商場。
一樓的“玫瑰手槍俱樂部”晃動著粉色霓虹燈，店員是一位裝扮怪異的中年女人，她見到兩位客人進來，忙笑著打招呼：
“二位是來租賃仿生人的麼，我們這裡不只有藍鯨生命的妞，還有泰瑞和華萊士的洋貨，各個乾淨又衛生。”
“我找你們老闆。”
戴夫沒廢話，直接亮出警官證。
那位店員瞬間變臉，白了戴夫一眼說：“原來是黑皮狗。我們老闆不在，你改天再來吧。”
她話音剛落，戴夫就拔出手槍“碰”的將音箱崩爛。
店裡的客人瞬間嚇跑，音箱發出刺耳的電流聲。
“抱歉，擦槍走火是常有的事。”戴夫將槍口對準店員，笑著說：“需要我再問一遍麼？”
那女店員嚇得臉煞白，急忙陪笑說：
“請、請隨我來，警察先生。”
戴夫向德卡德笑了下，頗為得意。
德卡德跟著一笑，淡然說：“原來你說的‘不守法的警官’，不是在影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