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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
密集的雨滴不斷拍擊著玻璃窗。
沉悶的雷鳴時隱時現，偶爾閃過的白光盈滿屋子。
又一陣狂風暴雨後，吵鬧的房間終於安靜下來。
陳陽聽著身旁急促的呼吸聲，只覺天地一片大和諧。
真實。
怎麼可能這麼真實！
前不久和濱邊美羽交流過，那種感覺讓他記憶猶新。
眼前的仿生人完全沒讓他失望。
由於小希體溫升高，她的身上散發出淡雅的氣味。
她抹下額頭滾落的汗珠，好奇的輕捻著，感覺很新鮮的樣子。
“先休息會兒。”
陳陽下床後，端起水杯猛灌兩口。
相比之前那次被動挨打，今晚總算翻身做主，暢快淋漓。
“對了，我幫你寫的小說賺錢了麼？”
小希拉過被子蓋在身上，笑著又說：“放心吧，在這種氣氛下我是不會打廣告的。”
“賺了不少。”
“真的？那太好了！”
小希露出開心的笑容，攏著黏在額頭上的碎髮，目光閃亮的又說：“要我再寫幾本麼，我希望能幫到更多。”
“我想想啊……”
陳陽拉著小希的手輕輕揉捏，那種真實的觸感讓他有了新想法。
“過兩天我教你打字吧，就用這雙手敲擊鍵盤打字，以後經營小說的事都交給你了。”
“打字……那種事還用學麼？”
小希不解。
“是一種你沒接觸過的輸入法，確切的說是你沒見過的程式……”
陳陽突發奇想，好奇的問：“你會程式設計麼？”
“不行哦，為了確保人類安全，小希在程式底層就禁止了程式設計許可權。”
小希微微皺眉，接著說：“不只無法學習，就連看到程式程式碼都會覺得噁心。就像人類看到同類的屍塊一樣，發自內心的牴觸。”
陳陽默默點頭，心想：這顯然是提防你們仿生人造反啊。
如此推測，仿生人的電量或許是有意控制在48小時，並不是電池技術的限制。
萬一仿生人果真造反了，直接斷電48小時，人類就能輕易平息這場叛亂。
“叮咚。”
房間響起門鈴聲。
臥室裡的投影儀投出客人的影像。
五郎和小百合。
前段時間五郎搬離灰藍大樓，果真與陳陽做了鄰居。
陳陽急忙找衣服穿，嘀咕說：“這混蛋真沒眼力見，哪有半夜來做客的。”
小希也起床將衣服穿好，跑到鏡子前整理頭髮。
“來啦。”
陳陽沒好氣的開啟門。
“這麼晚過來，應該沒打擾到你吧？”
五郎笑嘻嘻地進屋，將一塊電子錶遞給陳陽說：“送給小希的禮物。”
“手錶？”
陳陽無法理解一塊電子錶對智慧仿生人有什麼用。
小百合挽著五郎胳膊，笑著解釋：“別被他的外表騙了，這其實是一塊移動電池。它能額外提供10分鐘活動時間，或者待機2小時，很實用的。”
“謝謝！”
陳陽將禮物轉交給剛走過來的小希。
小希剛向五郎道謝，就被小百合拉著進屋聊天了。
看著兩位仿生人那親密的舉動，陳陽不禁好奇的問：“她們是初次見面吧？”
“呵呵，從血源、不對，是電源上說，她倆可是親姐妹。”
五郎直接穿過客廳，走向陽臺說：“別浪費時間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這大半夜的去哪？”陳陽問。
“買點硬貨。”
五郎抬起他的金屬手臂，比出“手槍”的姿勢。
“真的？”
陳陽立即換上那套黑色的帽衫、工裝褲，又戴上智慧眼鏡和口罩。
五郎操控著飛車駛入雨夜，等遠離藍鯨生命的公寓，他才說：“賣槍的地方在9號街的地龍商場，那裡只在晚上營業，賣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硬貨。”
“咱們去那裡沒危險吧？”
陳陽仍舊優先關注安全問題。
“那裡歡迎生意人，只要你肯把錢花給他們，那絕對安全。”
五郎頓了頓，用耐人尋味的語氣接著說：
“這地龍商場雖然是夜之城的黑市，可它的商鋪幾乎都有警察做靠山，越厲害的人關係越硬。可以說，這地龍商場就是警察廳的後花園。”
“那就好。”
陳陽想起給仿生人去廣告的事，便問：“那裡有駭客麼，能改仿生人的那種。”
“我都打聽好了，咱們先去買槍，後見駭客。”
五郎說後扭動操控杆，飛車在雨幕中劃出一道弧線，奔夜之城西北角飛去。
……
夜之城9號街。
這裡的燈光相對暗淡，由於下著雨，街上除了幾位意興闌珊的站街小姐，幾乎就是匆匆忙忙的路人。
可一旦進入地龍商場，陳陽的眼睛就被各種絢目的燈光吸引，混雜的電子樂與廣告聲不時交替，競相爭奪每一位路人的耳朵。
讓陳陽意外的是，他剛進商場就看到一家粉色的店面：
薔薇手槍俱樂部。
這不是剛到暗星時，拍在自已臉上的那張宣傳單的店麼？
陳陽好奇心情起，剛想進去逛逛，就發現這是一家以租用仿生人為營生的酒吧。
皮肉買賣，不合適。
“走吧，咱們要去的地方在地下三層。”
五郎領著陳陽找到安全通道，步行進入地下一層。
地下一層沒有音樂和光汙染，只有一家商鋪：脈衝網咖。
網咖燈光昏暗，裡面的顧客大多躺在靠椅上一動不動，詭異的像一排排屍體，死氣沉沉。
陳陽壓低聲音問：“這是在幹嘛？怪嚇人的。”
“就是玩網遊的地方，透過腦機介面連線賽博空間，進行全感知交流。連那種事也能幹。”
五郎攬著陳陽的肩膀，轉入通往地下二層的樓梯，囑咐說：“曾經有幾年非常流行，可後來出現了賽博精神病，聯合政府就禁止了賽博公網，大家只能到指定的地點，用指定的裝置接入賽博空間。”
“賽博精神病是什麼意思？”
“怎麼說呢……”
五郎想了想，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由於種種原因，你的一部分意識逗留在賽博空間，不願回到現實，因此造成精神被割裂成兩部分，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就是網癮晚期唄。”
地下二層是一排包房，看上去和藍鯨生命的肌體體驗店差不多。但是房間的隔音極差，那種聲音輕易傳到走廊。
兩人快速到達地下三層。
剛走出樓梯，就見眼前是一面繪有錦鯉的屏風，屏風後傳來“嘩嘩”地麻將聲。
一個半人半機械的傢伙攔過來說：“這層是私人空間，不對外開放。”
“我們是川崎物流的長谷川介紹來的，買點硬貨。”
五郎發起一筆一萬元的轉賬，撥過去說：“這是看貨費，麻煩你領我們見見金鱗哥。”
那人笑著收下一萬元，向身後指了指說：
“自已去，最裡面的屋子。”
“多謝。”
陳陽和五郎繞過屏風，屋子裡是四桌麻將，二十多個彪形大漢或坐或站的圍在其中，見到兩人視若無睹，繼續吆喝著搓牌。
最裡面的屋子沒有關門。
一隻花狸貓悠哉悠哉的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