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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往事不可憶 因果有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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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到了,天冷的像是要撕碎人的臉,正翔蜷縮著身子,雙手緊緊地塞進那棉衣的兜裡,在村裡大街上匆匆忙忙地趕路,路過的人都瑟縮著,但三兩一群地嘴裡都不閒著——“周倉被打了,周倉被打了!”

“聽說住院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是嗎,這麼嚴重!”

“據說打人的是鎮裡的大流氓!”

“不對,什麼流氓,明明是咱們屯子的,聽說還是周倉的好朋友呢?”

“好朋友?好朋友還打成那樣?到底咋回事啊……”整個屯子都在議論周倉被打的事情,一轉眼正翔也已經有兩年沒有回村裡了,村裡發生了什麼變化,幾乎也一無所知。

若不是二伯父家裡殺年豬,邀請全家回來吃豬肉,正翔可能今冬也不回來了。

寒風嘶嘶地颳著,天空陰沉著,似乎要訴說什麼故事,走到二伯父家,正翔的小耳朵已經凍得通紅,二伯父越發蒼老的臉與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明顯已不成比例,看見正翔來了,二伯父忙放下手裡的活迎上去,輕快地步伐如年輕時一樣矯健只是後背微微地駝了下去,“正翔回來了,冷不,快進屋裡去!”

說著二伯父捂了捂正翔的小耳朵。

只見院子裡已經忙活開了,院中央的一塊箱板上,一隻身子已經被颳得光禿禿的圓咕隆咚的肥豬那白花花的面板四周冒著熱騰騰的白氣,白氣瀰漫在大伯父那張蒼老的山羊臉上,但也遮不住大伯父手裡那麻利地刀法,大娘那張臉依然像十年前一樣冷漠,站在大伯父身旁。

二孃在院裡的那口用磚坯搭建的鐵鍋前忙活著,可愛而乖巧的翟正嬌在一旁幫著忙活著,院裡還有幾個人幫著端著盆碗,劈柴添火,但大多數人正翔都不認識,應該都是二孃家裡的人。

這情景讓正翔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十多年前自家殺豬時的情景。

二伯父捂著正翔的小耳朵說道:“暖和一點了吧,進屋去吧,你小哥(翟正駑)在家呢,等著你玩撲克呢!”

“好的!”

正翔掏出在衣兜裡的手,握在二伯父那雙捂在自己耳朵上的大手上,“二大,你手真涼,咋不帶著點手套.”

翟二微微一笑;“二大皮厚,二大不冷!快進屋去吧.”

正翔點點頭,“嗯!”

朝著屋門走去,開啟屋門一股熱氣便噴薄而出,正翔感覺突然如墮五里霧裡。

因為二伯父家的房間設計與別家相比有些不同,進了屋門就是廚房,左右各有兩個灶臺,灶坑裡的火紅紅彤彤的,可憐的苞米瓤、苞米稈,已從綠色的一截,變成了黑色的一塊,灶臺上的大鍋裡,熱水沸騰著,像是翻江倒海的哪吒在鍋底攪動。

正翔穿過熱氣走到右手邊的東屋,正駑正趴在炕頭上數著凌亂滿炕的撲克,一看正翔進來了忙從炕上爬起來,“正翔,快過來坐,你終於來了,陽哥沒來啊!等著你們玩撲克呢?”

,正翔坐在炕沿:“哥和爸媽,等過會兒過來,我沒啥事,先坐到咱村的班車過來了!”

“哦哦!冷吧,往炕裡坐坐,這樣你先熱乎熱乎,然後咱倆把撲克挑出來,一會兒等陽哥來,咱仨打撲克!”

正翔將身子往炕裡移動了一下,“好啊!”

說著手上拿起炕上凌亂的撲克,擺佈起來,擺了一會兒,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充滿好奇地望著正駑:“駑哥,我來的道上聽說周倉被打了,還打的不輕,咋回事兒啊?”

正駑:“呀!這你都聽說了,是被打了,都打成植物人了,我也是聽你二大,我爸說的!”

正翔更是好奇了,將身子挪動到正駑身邊:“誰打的啊?周倉那麼霸道,還有人敢動他?”

“打人的你也認識啊,就是咱屯子的大混子曲大!我跟你說這打人的原因可曲折了……聽我爸說……”講著講著,正駑就滔滔不絕起來,正翔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又不自主地嘆息著……原來周倉被打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女人,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女人並不是什麼王寡婦,而是周倉那個默默無聞的老婆——李曉霞,那個二十年前周倉、曲大在翟裕良面前炫耀的資本,李曉霞是周倉父親周政道老家的人,李父是周政道的發小,倆人關係十分要好,倆人和王片長一樣都是同一所學校畢業的大學生,畢業後周倉被分派到果子村公幹,而李父被分配到開通鎮,後來不知怎麼便去世了,李母也傷心過度上吊自殺,當時這件事轟動一時。

李父李母死後,李曉霞被周政道收為乾女兒,寄養在老家的老屋裡,年齡大了些,周母就提議將李曉霞娶過門做兒媳婦,當時李曉霞對自己的未來的夫君周倉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是對於一直養著自己的養母的安排也無法反駁,據說入洞房當天,李曉霞是極其不願意的。

對於這個好哥們虐待的的女人曲大經常去吃飯,便產生了惻隱之心,在背地裡幫了李曉霞好多好多,李曉霞便慢慢地迎合上了曲大。

而這一切周倉一直被矇在鼓裡。

就連曲大帶著周倉出去鬼混其實都是李曉霞安排的,導致周政道去世時,周倉竟一無所知。

近二十年的時間內,李曉霞一直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實際上是李曉霞一步步報復的開始,從那一晚周倉將她糟蹋,周家於她的一切的恩就都斷絕了。

她一直想方設法地報復著周家,曲大的出現恰好是她完成報復計劃的完美一棋,而對於曲大而言,一方面是他真愛上了這個女人。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曲大和李曉霞根本沒有想到二十年沒有捅破的紙竟然在知天命的年齡撕裂了。

初冬,周倉去老家看望已經垂垂老矣的母親,陪了幾天母親,母親覺得周倉在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應該去幹他的正事,便提前把周倉攆了回來。

周倉提前幾天回家發現自己的老婆並沒有在家,其實這種現象對於周倉來講已經是常態,也並不在乎,但已到知天命年齡的周倉,成熟了很多,也想跟自己的老婆好好過完下輩子,便在屯裡瘋狂的尋找起李曉霞。

巧合的是他竟去找他的最好的兄弟曲大,打算讓他的好兄弟和自己一起排憂解難。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在曲大的家裡找到了自己的妻子,而且是曲大的床上。

周倉非常憤怒,要跟曲大拼命,可肥碩的周倉哪是一身肌肉的曲大的對手,被曲大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直至打到昏迷不省人事,幸好不知誰報了警,警察來了將曲大帶走了。

周倉被送進醫院,保住了命卻成了植物人。

而曲大因故意傷人罪被判刑,之後又有人舉報他拐騙婦女,兒童,並證據確鑿數罪併罰,判了無期徒刑。

而那個打電話報警,以及提供證據的人卻一直成了一個迷,正駑說,二伯父猜測那個人是李曉霞,然後飽含深意的嘆了口氣說了一句:“惹誰,別惹女人!”

正午,整隻豬已經被卸的七零八碎在大鍋裡或蒸或煮或炒即將成為人類的美食,翟裕良和翟正陽也風塵僕僕地趕來了,陪同一起來的還有翟裕良的老闆,也就是正陽、正翔那遠方的姑姑和姑父,姑姑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件紅色的呢絨大衣,下身穿著金色的緊腿吊腳褲,一雙閃著金光的紅色小皮鞋。

姑姑的長相有翟家人的基因,很周正,再加上生活的好,所以整個臉蛋白白淨淨的,圓臉大眼睛,櫻桃小嘴,柳葉眉,低鼻樑,看起來就像畫像上的楊貴妃。

姑父也是一件呢絨大衣,下身是整齊的西服褲子,一雙黑皮鞋被擦的閃著亮光。

姑父的長相就是那種典型的幹部長相,寬臉,濃眉毛,大鼻子,厚嘴唇,最有特點的就是那溜光水滑的大背頭。

姑父和姑姑帶來了好多禮品,讓整個小院都沸騰了,彩燈、滑炮、呲花、竄天猴,紅富士、小葉桔、無籽葡萄、進口香蕉,烤雞、烤鴨各種熟食,秋葵、紫薯各種新鮮蔬菜,長得肥肥胖胖的,雖然兩鬢斑白但依舊鶴髮童顏,彷佛金庸作品當中的周伯通的正翔的二孃的小臉都笑出了花,也忙活的更起勁兒了,片刻的功夫,翟二家的小院就被圓桌佔領了,四個大桌子圍繞在那冒著熱氣的土坯的灶臺依次擺佈好,翟二更是找了幾根木棍繞著四個桌子的四角固定起來,準備搭一個大棚,因為屋外的溫度實在太低了,就算把桌子繞在灶臺吃起飯來也會凍得不行,況且今天還有貴客臨門——遠方的妹妹和妹夫來感受農村的殺年豬,更不敢怠慢了。

翟二、翟大以及翟裕良便開始了這項工程,他們找來巨大的透明的膠皮厚塑膠,整個鋪在四個立柱上,將四個角撐緊,四邊直接耷拉在地上,三面用土夯實,用磚頭壓住,最後一面用剪刀自下而上剪兩個相同的一人多高的豁子,豁子兩端的部分也用土夯實,用磚頭壓住,這兩個豁子中間的部分就是這個簡易的棚子的門,只需半個小時,這個小棚子內的溫度就會跟屋裡的溫度沒有什麼差別,正陽透過窗戶看著這個棚子不自主地想起了錢貴的那個窩棚,發起愣來。

“陽哥,出牌啊,想啥呢,一會兒就吃飯了.”

正駑在一旁催促著,原來小哥仨兒早已蜷縮在炕裡打起了撲克,年齡稍小的正翔、正駑總是輸家,非常不服氣,玩了幾局之後,一個勁兒逼著正陽繼續玩,從正陽到達二伯父家,小哥仨兒已經玩了兩三個鐘頭了。

正陽本想出去幫助二伯父做些事情,但在兩個弟弟的逼迫下也只能妥協。

“呲兒,哐!”

“呲兒,哐!”

“放呲花啦!”

充滿童真的正翔,突然放下手裡的撲克衝了出去,在農村很少能看到呲花的正駑也跟著跑了出去,只見翟二家那一方小院的上空已經被巨大的佈滿斑點圓形圖案所遮蓋,一層一層的圓形疊加起來,好似被一陣狂風吹起的無數只蒲公英丁。

開飯啦!開飯啦!整個小院也熱鬧起來,翟大、翟二、翟裕良、翟大嫂、姑父、姑姑、翟正嬌的養父、養母坐在了一張桌上,翟二率先拿起酒杯敬酒,“今天呢,非常高興,妹妹,妹夫都過來了,我們老哥幾個也五六年沒聚,趁著今天我家殺豬,大家能聚一塊堆,還是那句高興,這杯酒我先喝了,都是各個家人,我也不讓你們了,吃好,喝好吧”說著一仰頭一杯白酒就進了嘴裡。

酒過三巡,翟二又談起了周倉和曲大這事,並且有意問了一嘴翟裕良的看法,翟裕良飽含深意的說道:“有恩有怨都是過去的事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吧,不需再提,還是希望這倆人,一個能夠好好改正重新做人,一個好好養病重新站起來,站起來贖罪,也不要躺下來長眠,畢竟罪不至死麼。

當然他們這個狀態也應了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說著自己還點了點頭,翟大、翟二以及妹妹、妹夫沒想到一個莊家地出來的翟裕良竟然能講出這麼一大堆道理來,也跟著點點頭,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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