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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陰暗面
◎到底出於什麼原因，幫嚴商清監視我？◎
一回到家, 嶽瓊時就火速衝進自己的臥室裡收拾行李，虞歸在客廳裡等她，還溫聲安慰, “不用著急, 時間足夠。”
身邊沙發微陷，虞歸抬眸默默拉開些距離, 嶽霽白跟著她挪，嘴上倒是十分正經, “嶽瓊時真想去我下次找機會過去帶上她，你帶著她還要操心她。”
“你肯定不知道, 夏夏自學了剪輯還寫劇本。”虞歸眸光柔和動人，“她給我看了，真的很出色，你們兄妹倆應該一樣，有天賦更努力。”
“你不也一樣。”
嶽霽白目光也染上柔色，輕拍她的腦袋, 饒有興趣地挑眉，“嶽瓊時的事我確實不太清楚，但我跟她有更明顯的共同點。”
他的笑容帶著幾分深意, 再開口前被虞歸捂住嘴，她漂亮的眸子微眯，“你怎麼越來越會花言巧語？”
“嘶！嶽霽白！”手心被咬，虞歸驚嚇縮回手, 又忍不住朝他胸口錘了一拳。
嶽霽白扣下虞歸打自己的拳頭故作嚴肅，“我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被你詆譭成花言巧語, 你總得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吧？”
“行，不聽王八唸經，那想聽什麼？你提我就照做。”嶽霽白特別好脾氣地順著她的話頭往下接。
茶几上紙巾盒被快速連抽發出沙沙聲，嶽霽白沒再像第一次碰上虞歸裝哭那麼粗魯，雖然心疼地著急，哄人擦淚的手還是極盡溫柔。
說話時，微涼的唇瓣劃蹭掌心被染上溫度，嶽霽白眼見著虞歸耳廓更紅，甚至蔓延到臉頰，她倏然鬆手別過眼，故作大氣，“不跟你鬧了。”
重新坐回沙發，陶若有些感慨，“皎皎，真的很感謝你，要不是這次一起吃飯，我們都不知道夏夏喜歡的事。”
說完她腳步匆匆趕過去幫忙，嶽霽白很多次在身後看著她，她的心情總是反應在腳步上，只要心裡輕鬆，腳下也會變得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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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到達都有粉絲，以前嶽瓊時也接過一次沈途的機，這次她跟隨在虞歸身邊，站在另一個立場參與不免覺得神奇，也對見到自己喜歡的人喜極而泣的粉絲感同身受。
嬌氣記仇的虞歸久違出現，生氣地推開他的手，“不聽，王八唸經。”
嶽霽白眉頭微抬，故意清了清嗓子，直視虞歸還帶著潮氣的雙眸，“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
“外界對岳家的印象就是醫療世家，夏夏其實心思細膩，她不說，但總想著能像大哥一樣優秀，不想讓別人覺得岳家的小女兒跟哥哥相差甚遠。再加上小荇的事，她之前應該是想隱藏自己真正想做事，像家裡其他人一眼從事醫療行業。”
她掙脫不了他的鉗制, 輕咬下唇氣得牙癢癢, “你又來這套，快鬆手，不然我還口了！”
虞歸愣了一下，隨即眼眸微彎，“那就好。”
虞歸本來就是裝哭，被他這麼哄也就好得差不多了，但聽他這麼說，起了玩心故意刁難，“聽個歌吧，好聽的。”
虞歸聽到有的粉絲沒有吃飯，又一次用上她為低血糖準備的棒棒糖，還真誠勸說粉絲們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為了她忽略自己的身體和正常生活。
虞歸一口氣堵在心口，直勾勾盯著他片刻，她濃密的睫毛輕顫，從眼梢開始泛紅，豆大的淚珠瞬間凝聚而成，撲簌簌地爭先恐後落下。
今天他第二次直接被捂嘴，虞歸眼神複雜，“嶽霽白，你投身醫療領域挺明智的。”
落下的眼淚劈里啪啦砸在嶽霽白欺負人的大手上，他原本囂張的氣焰滅得一乾二淨，“我錯了，我混蛋無賴不要臉。”
電梯又有了動靜，陶若第一個起身去接今天讓她格外憐惜的小女兒，虞歸剛站起聽到身後傳來嶽霽白壓低的聲音，“學醫是我自己堅定的選擇。”
他乖乖任由她手心壓在唇上，看著她發紅的耳尖勾唇，磁性嗓音因為被捂著沉悶卻更顯得蠱惑，“有那麼難聽嗎？”
在陶若提起聶荇的時候，虞歸下意識用餘光注意嶽霽白，他迎上她自然流露出關心的視線，回以安撫的眼神。
而粉絲們也不停地重複著，“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要開心，注意安全。”
被虞歸威脅，嶽霽白卻一臉愉悅，他的手能把她的拳頭整個包住，近乎挑釁地挑了挑眉。
恰好幫嶽瓊時一起收拾行李的陶若下樓來到客廳，虞歸隨之起身，陶若走近扶她又坐下，“夏夏還在檢查，再坐一下。”
還有很多跟她分享自己取得的進步和成績，“姐姐，我高考分數比我預估要好很多！”
“我前幾天透過面試了，以後要做打工人了！
“我買了十塊大樂.透中了五塊錢！”
虞歸都一一耐心認真地回覆，“我當年也是本來以為自己考得不好，但成績出來超出預期，所以我自己很滿意了。”
“歡迎你加入打工人行列。”
“沾沾你的好運，我還從來沒中過。”
一直到粉絲們不能進入的區域，她們儘量剋制音量不打擾其他乘客，“姐姐拍戲辛苦了，天氣熱你要多喝水，愛你啊！”
“好的。”虞歸頻頻點頭應下，回身雙手過頭頂比了個大大的心，不變的以深鞠躬道謝結尾。
一路因為回應粉絲，坐上商務車虞歸才發覺嶽瓊時成了小白兔眼睛紅紅的，伸手圈住她輕拍她的後背，“是不是跟剛才哭的小姑娘共情了？”
嶽瓊時紅著眼點頭卻笑了，“但是你給了一個小姐姐糖後，有幾個小姐姐哭得更慘了。”
邵箏箏立馬探頭，“虞歸姐，姍姐知道肯定要生氣了，她交代不讓你給粉絲東西的。”
因為怕引來更多粉絲聚集影響公共秩序，給普通路人添麻煩，虞歸當時因為看到小姑娘哽咽著說沒吃飯，一時忘了廖姍的叮囑。
“怪我，我待會兒主動跟她打電話認錯，下不為例。”
邵箏箏連忙道，“也是我沒反應過來，以後我都及時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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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虞歸回歸劇組拍攝工作，嶽瓊時乖乖跟著邵箏箏，偶爾還會幫把手，還被導演誇讚虞歸這個小妹挺機靈懂事。
拍攝間隙聊天，嶽瓊時大大方方跟沈途坦白自己是他的粉絲，雖然看出她很開心激動，但只是小心翼翼禮貌詢問能不能要個簽名，倒是沈途主動問她要不要合照。
片場炎熱，嶽瓊時也沒有說一句熱，親眼看到自己嗑的cp在面前演戲，她已經腦補出好幾個劇本了。
傍晚虞歸收工，在房車上換回自己的衣服後，邵箏箏跟她小聲提醒，“虞歸姐，清季總來了。”
她們關係好，邵箏箏跟虞歸多年，跟季清歌也熟了，之前都是像叫虞歸一樣叫清歌姐。
虞歸應了一聲，貼心交代，“外面熱，你先帶夏夏回住的地方，看想吃什麼，你們倆先點著吃。”
“我知道，虞歸姐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夏夏。”邵箏箏認真點點頭，“等你這邊快結束，我們來接你。”
“好。”
目送邵箏箏下了房車，季清歌的身影隨之出現。
氣氛凝固了片刻，虞歸正視季清歌，語氣稍顯清冷，“我能原諒邵箏箏，因為她有不得已，而且是誤以為嚴商清真的為我好，她的出發點也是保護我。”
季清歌渾身一顫，指尖微動又捏緊，虞歸接著扒開一切遮掩，“但你在大學時期已經憑自己能力初露頭角，那時候的我也沒有經歷任何困境，所以你到底出於什麼原因幫嚴商清監視我？”
話音落下，車廂內並不算狹窄，卻讓人有些窒息。
虞歸沒再開口，等待著心結的答案。
“皎皎。”季清歌沉默了半晌終於發出聲音，嗓子有些乾啞，“我一直都很羨慕你。”
她的笑聲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壓出來，帶著深深的自嘲和一絲輕鬆，“你那麼奪目，就像是天生的主角，同一句話，你說出來就能獲得更多關注，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連你遇到的事情都很不平凡。”
“你記得高中那次我在回家路上被別的學校男生堵的事嗎？讓我害怕的不是被堵，而是在其中一個人看到我的臉，推了另一個人說‘不是她！你們瞎啊？’的時候，我心裡第一次對你產生厭惡。”
虞歸扶住身後的桌子，因為太過荒唐而撥出一口氣。
季清歌將隱藏了多年的陰暗坦白，反而沒有剛開始面對虞歸時不敢對視的愧疚了。
那些壓抑了多年，讓自己一度懷疑是不是有雙重人格的折磨，在說出來之後獲得解脫。
“我從來沒跟你說過，其實我第一次在大學裡獲得關注的作品，是因為嚴商清的第一部 電影作品獲得的靈感，一開始我只是帶著感激和開心去了解作品背後的作者，越瞭解對他本人就越崇”
回想起以前季清歌用開玩笑的語氣打趣她和嚴商清，虞歸只覺得渾身發軟，如果不是身後的桌子支撐，她都要站不住，聲音顫唞讓人心疼，“夠了。”
季清歌微揚唇角，看她的眼神不再掩飾真實的自己，“虞歸，我總是一邊暗自生你的氣，卻又不得不承認，你美麗又澄澈，確實比表裡不一的我更討人喜歡。”
“我是什麼樣，不是為了討誰喜歡。”
虞歸緊握桌邊的指節發白，鬆手挺直腰背與她對視，“解釋我已經要到了，你很坦誠，但我做不到諒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