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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野在門口目送著周韻。
自從兩人確定關係後，陳東野對待周韻就更加殷勤了。
早上都是變著花樣的給周韻買回來各種早餐。
完了，早上送晚上接的。
周韻開始還有些不適應，說了幾次男人也沒有聽進去。
也就由得他去了。
……
這天中午周韻回來拿點東西。
店門是開著的，店裡的空調還在呼呼運轉著。
陳東野卻不在店裡。
周韻一下還覺得奇怪。
沒有多想就上到二樓去拿自己要拿的東西。
才走到一半就聽到樓上傳來男人陰沉的聲音。
“這麼多年不見你回來，現在回來到底想幹嘛？”
這裡面含著隱隱的怒氣。
周韻一時躑躅不知道該不該上去。
只是剛剛上樓的腳步聲太大，想要溜走又是不可能的。
於是硬著頭皮往上走去。
剛剛走到樓梯口。
餐桌前對坐著的兩個人都轉過頭來看向她。
陳東野有一瞬間的皺眉。
另一個人——女人則是探究地看著她。
“我回來拿東西……”
說得很小聲。
“嗯……”
男人回應了她。
卻沒有向女人介紹周韻的意思。
周韻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
雖然關著門，但是門的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
能清楚聽到外面客廳的聲音。
“東野，那是你女朋友？”
“和你沒有關係!”
冷冰冰的語氣，讓女人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媽媽，只是想關心一下你!”
“呵……”
陳東野一聲冷笑。
“關心我？”
一句反問問得女人更加無所適從。
“東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你別這個語氣對媽媽說話好嗎？”
有些哀求的語氣。
“你何止是對不起我，還更對不起我爸和奶奶!”
陳東野其實懶得和女人掰扯這些陳年舊事。
只是消失多年的人突然的出現，還跟他扯什麼骨肉親情，簡直就是扯淡!
周韻在聽到媽媽兩個字時一愣。
她住在這裡快兩個月了其實沒有見過他什麼親人。
只知道隔壁的嬸子對他挺好的。
奶奶已經過世了。
至於他的父母她從來就沒有聽他提起過。
客廳裡那個是他的母親嗎？
那他們為什麼會這樣的劍拔弩張？
翻找櫃筒找到自己的身份證。
猶豫現在要不要出去。
咬了咬牙，等了一會，看了看時間。
走到門口又等了兩分鐘開慢慢開門出去。
兩個人還是那樣坐著，女人面前連杯水陳東野都沒有給她倒。
又是兩個人一起回頭看向她。
她好不尷尬。
“東西找到了？”
男人主動開的口。
語氣卻沒有剛剛對待對面女人的冰冷。
“嗯……”
周韻對上男人的目光隨後又對上女人的目光。
點點頭報以一個微笑。
女人卻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陳東野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母親更加沒有好感。
周韻也不介意。
只是這才看清楚女人的樣子。
女人看不出年齡，應該是保養得挺好的。
一身修身的連體裙，燙得一頭捲髮。
嘴巴塗著大紅的口紅。
像一個精緻得宜的貴婦 。
仔細看陳東野和這個女人的眉眼之間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周韻一個外人留在這裡也實在是不合適。
只想趕緊走人。
下樓梯的時候他到了陳東野都囑咐。
“外面太陽大，帶把傘……”
“啊……好!”
周韻應完就快步的走了。
陳東野見周韻消失在視線裡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漫不經心把完著煙盒，心裡煩燥得不得了，想來上一根。
不沒有問對面自己那個母親介不介意。
抽出一根點燃……
抽了一口才稍稍平息自己心裡面的燥意。
“說吧！回來到底是幹嘛來了”
陳東野也不想再和這個無情的女人扯皮下去，只是看在生他一場的份上留著三分耐心給她。
於靚抿了抿嘴。
她這次回來其實是有事求陳東野。
但是，現在這個孩子的態度卻讓她難以開口。
“我……媽媽就是想回來看看你!”
話到嘴邊拐了個彎變成了關心。
陳東野抬眼看著這個口口聲聲稱自己是他媽的女人。
拋棄他多年現在一句關心的話就想他原諒她嗎？
可笑……
“當初，我爸出車禍，還沒有出殯你就著急離開。
我和奶奶是怎麼都留不住你。
後來是奶奶一手把我拉扯大!
最困難的時候你在哪裡？
現在又來充當什麼好母親？”
當事實被血淋淋地揭開。
被搬上臺面來說時，於靚的臉有些掛不住。
陳東野在這個女人狠心頭也不回的走的第三天，就死了心，全當沒有這個媽。
只是沒有想到今天她會出現在他的前面。
沒有欣喜。
在女人出現在店門口喊他名字那一刻。
陳東野甚至是疑惑的。
母親這個詞在他這裡早已經是不復存在的。
這個人也早就被他遺忘掉。
可是那個女人殷殷切切望著他。
是希望他給予什麼回應嗎？
沒有把她掃地出門，還讓她踏足他父親留給他的家已經是夠給她面子的了。
別奢望其他……
記憶裡他那時候才七歲，跪著哭喊著讓她別走的時候。
女人留給他的是一個絕決的背影，甚至是一個眼神一個回頭都不願意給他。
他都不敢相信之前疼愛他的母親會這樣狠心？
奶奶把他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的哄。
“奶奶還在，奶奶疼你……”
之後他就發起了高燒。
燒了三天。
是奶奶寸步不離照顧著他才好起來。
誰又知道一個老人在剛剛痛失自己的兒子後，又經歷兒媳婦拋棄般的離開，小孫子又高燒不退。
是怎麼樣挺過來的。
他是無法想象。
他迷迷糊糊退燒醒來後問的第一句話
“媽媽回來沒有？”
奶奶端著白粥的手抖了一下，接著就是無盡的沉默。
他瞬間就明白了。
他的母親真的狠心丟開他。
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從此就斷了對這個母親的念想。
至少他還有個奶奶。
手裡的煙被掐得死緊。
煩躁的情緒在翻滾。
當年的事情一幕幕又回想在腦海裡。
看著對面的女人更是冷著一張臉。
於靚整個人抖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回來是對的還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