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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好東西，哪裡會沒有人要？”
“關鍵要看價格，我算了算按照加工一萬斤的規模，平均下來這一斤食鹽至少需得五十錢，而這白糖更是需要二百錢，這加工的成本著實不低。”
“哦？那是不少，價格自然要更貴些。”劉思賢嘴上說著，眼睛裡卻閃過一絲狡黠。
“所以若我將這法子賣與先生，先生自已加工精緻，勢必成本更要提高。”
“嗯，言之有理，所以賢弟勿要漫天要價，否則老哥我可承擔不起哦。”
趙崢聽話聽音，這劉思賢擺明了要買這個“專利”，再自已去加工，還存著壓價“專利費”的心思，這與自已期待的買賣出入甚大，卻也是預料之中，於是笑了笑說道：“先生，誤會了，在下是想做點這白糖生意，有意從先生處進一批砂糖，加工成白糖再去售賣，這鹽的買賣在下可不敢觸碰。”
“哦？賢弟也想做生意？”被趙崢這指東打西地一說，劉思賢原本肚子裡打好草稿一通說辭頓時沒了用，其實沒有這精鹽白糖對他們的生意也沒什麼大不了，但如今自已親眼見了，親口嚐了，劉思賢自然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好處，這潛在的價值更遠遠不是趙崢可以理解的，誰知趙崢卻無意出售，正好比一個絕色美女，撩撥了男人半天，告訴他痴心妄想一般。
“先生，咱是手藝人嘛，自然願意憑手藝吃飯，你也知道這手藝向來都不會輕易外傳，‘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句老話想來你不會不知道。再者小人本也做個小生意，這白糖自已也能在小鋪裡賣得。”
“賢弟說得是，你是說你們那個人民百貨？哈哈哈哈……”劉思賢聽了笑了起來。
“先生因何發笑？咱們家的百貨雖然開辦不久，但在縣鄉也做得買賣。”趙崢被劉思賢笑得心裡惴惴，發問道。
“來了之後，愚兄可沒少聽人說起你這個大能人，你們那百貨自然是知道的，你們那掌櫃昨日還來過看貨進貨，賢弟，恕我直言，這糖霜精貴，你也說這價格不低，我笑不是說你做不得這個生意，只不過你家百貨當前只在縣內行商，而這糖霜非到汴京、真定、大名府這樣的大府大城銷路才廣，只在這贊皇一縣卻是做不起多大的生意來。”
原來是市場問題，趙崢聽懂劉思賢的話，也覺得確實有道理，按自已製糖的價格，由於缺少廉價原料，這價格肯定低不了，相應的沒寫家底的肯定也不會來買，畢竟鹽不能不吃，但糖卻可以。
“先生當真是想跟我買這秘法？”趙崢問道。
“愚兄不是說了嘛，誠意跟你來買，價格你開，定叫你滿意。”劉思賢眼中透著狡黠，笑著說道。
“先生，其實你就算買去我的秘方，同樣也要找人來為你加工鹽和糖，這加工成本比之我這裡肯定只高不低，不若我們合作，你也不用打我這秘方的主意，我們談個價錢，你提供我粗鹽和砂糖，我給你精鹽和白糖，就賺個加工費。”趙崢抿了口茶，說出了自已的想法。
“呃，這倒是個辦法，”劉思賢點點頭，頓了頓說道，“只是不知賢弟這‘加工費’準備收多少？”
趙崢一聽有戲，心中高興，臉上則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作勢想了想說：“成本剛剛已經跟先生說了，一斤鹽五十錢，一斤糖二百錢，鹽的加工損耗控制在二成半，糖的損耗控制在三成半，以總重交付精鹽白糖成品的重量計費，此外再加一成作為我的利錢，也就是鹽五十五錢一斤，糖二百二十錢一斤計算。”
劉思賢一邊聽，一邊點頭，心裡盤算著趙崢的報價，片刻說道：“只是賢弟你有所不知，若是你將這法子賣與為兄，任你開價，只要價格合理，愚兄就能做這個主。你也知道我家大官人做的是偏門的買賣，要像你說的這種方式，那你也就是要入我們夥了，我明人不說暗話，這道不在於你提的價格高低，而是要看能不能把事兒做周密了，大官人許不許你入夥，這愚兄可是做不了主的，需待我回去稟明大官人定奪。”
趙崢聽著點了點頭，就聽劉思賢接著語重心長道：“賢弟，雖說我家大官人廣交天下英雄，但畢竟這是私鹽買賣，好比在你們村，我們賣鹽是一回事兒，但是要把鹽運來到你這加工，再從這裡把鹽提走賣到河東其他州府，這其中若有紕漏那可非同小可，說句實話，賢弟莫要見怪，縱使宵小之徒不敢來招惹我家大官人，但保不齊沒人從你這裡下手，你家梁老雖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望，可在官面上依舊不過是個鐵匠，即使江湖人物不來與你為難，若被有心人洩露給官府，你老梁家可是要遭難的。”
好一招連消帶打，劉思賢一席看似坦誠的話，一下子點到了趙崢的七寸，除非趙崢不做這製鹽的生意，否則就是他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分分鐘就被官府拿捏了，劉思賢的意思很明確，沒有他們，趙崢要參與這私鹽的買賣是想都不要想，這個主動權還是牢牢地掌握在人家手裡。這讓趙崢原本滿滿的自信產生了動搖，不過趙崢沒有想到，從劉思賢嘴裡說起來，自家老父居然還是有點江湖名望，這倒更勾起了趙崢的興趣，暗叫自已眼拙，居然自已沒能看出來。
趙崢想了想，點頭道：“先生說得在理，小子孟浪了，感念先生坦誠。”說著他站起身，向劉思賢深施一禮，劉思賢笑眯眯地捻著山羊鬍，坦然受了他這一禮。
趙崢重新坐下，接著道：“小子這製糖的手藝先生已經知道了，這買賣砂糖並不違法，若是先生覺得做得，條件我也說了，我們還是可以做的。”
“此言不差，這我倒是可以代我家大官人應下，在商言商，只不過這加工的價錢卻是有點高。”
“這個價錢是小子按照實際花費的人工、物料等折算的，如果未來一次性加工的數量多當可進一步攤薄，小子也只求一成利錢，若是成本降低自當給先生相應的折扣返點。”
見劉思賢點頭，趙崢接著說：“至於這製鹽的話，出售秘方小子是不願意的，但先生好心提點的是，至於是否合作、如何穩妥還有勞先生回稟大官人，看大官人如何示下我們再做商量，反正沒有這精鹽，大官人的生意也是風生水起，也不差小子這點手藝。”
見趙崢堅持，劉思賢皺了皺眉，“好吧，既然賢弟堅持，那我也只得問過大官人後再跟賢弟商量量了，這樣吧，今日愚兄就給你鹽和糖，你再為愚兄制精鹽白糖各二百斤，價格就先照你說的辦。”
“承蒙先生眷顧，小子借花獻佛，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說著趙崢拱手舉杯，把杯中的殘茶一飲而盡。
“哈哈哈哈，牛飲牛飲。”劉思賢哈哈笑了起來，舉盞意思了一下。
從劉思賢的帳中出來，趙崢在下人的指引下支取了粗鹽和砂糖，借了兩條扁擔，兩個徒弟挑著往回走，雖說此行並不如趙崢預想得那麼順利，但這轉手打個樣，就有幾十貫的收入，這兩項精製加工的業務前景著實可觀，當然跟劉思賢的談話也讓趙崢收起來作為一個穿越者的驕傲，在這個時空，不是自已想幹什麼都有NPC配合的，也沒人給自已亂開金手指，想過好日子不僅僅要依靠自已知識和經驗，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誰叫他是肉穿，要是靈魂穿越到達官顯貴身上說不定還好混點，現在自已就是個庶民百姓，向上的道路可不容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