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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拿一份檔案」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想立刻逃離這裡。
顧彥琛還想說什麼,卻被一聲嬌嗔打斷:
「阿琛……」
齊月軟綿的聲音傳來,我聽著直犯惡心。
顧彥琛沒有再看我,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拿完東西就走吧。」
「以後,就不要隨便過來了。」
他轉過身的時候好像又想起來什麼:
「思月,我愛的從來只有月月一個人,我希望你明白。」
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用僅存最後一絲理智,抓住了顧彥琛的衣角:
「顧彥琛,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是一點點?」
「沒有。」
他回答的乾脆。
我的那點可憐的期待徹底被碾碎,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抽空了。
我慢慢走到沙發旁,拿起茶几上的剪刀。
抓起一把頭髮,用力剪了下去。
烏黑柔亮的髮絲一根一根地落在地上。
我這麼用心保養的頭髮,落地也是無聲的。
我這麼用力愛的人,心死的時候也是安安靜靜的。
「顧彥琛,從今天開始,你和我,就不欠了。」
07
從顧彥琛家回來之後,我就直接去了公司。
公司裡有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無非說我是顧總的舔狗而已,現在正主回來了,我也該退場了。
無所謂了,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地塞進了包裡。
然後將辭職報告放在了辦公桌上。
剛走到公司門口,一隻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果然是顧彥琛。
我掙脫開他的手:
「顧總,這是公司,你幹什麼?!」
「思月,你別鬧了好不好?就算是不為了我,是為了公司,行嗎?」
我只覺得好笑的很:
「顧總,你這是什麼話?」
「我已經辭職了,更何況現在齊總監已經全面接手了我的專案。我還有什麼可做的?」
顧彥琛被我說的愣了一下。
「思月,現在在說我們的問題,你能不能不要提別人?」
「顧彥琛,是你說讓我別再糾纏你。現在難道不是正如你所願了嗎?」
我有些不耐煩,急衝衝的往前走,顧彥琛一直在後面跟著我。
走到馬路中央的時候,一輛小轎車正筆直地朝我們衝過來。
我想都沒想,使出全身的力氣,伸手把顧彥琛推了出去。
在身體騰空而起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顧彥琛臉上錯愕的表情。
還有他朝我奔跑過來的身影。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隱約之中,我好像聽到他在大聲地喊我的名字,不停地讓我別睡。
可是我真的太累了,我想休息一會。
顧彥琛,這次就算是我還你的。
08
我不知道自己在醫院裡躺了多久,想要睜開眼,卻根本做不到。
期間我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了醫生的聲音:
「病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這誰也說不好。」
「只能看她自己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了。」
顧彥琛像發了瘋一樣在醫院大吼大叫:
「都給我用最好的藥!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讓她醒過來!」
醫生嘆了口氣:
「不是錢的事,病人失血過多,必須要輸血才行。」
「可她是rh陰性血啊,醫院裡的存貨本來就不多,現在已經不夠了……」
「另外,她孩子也沒有保住」
顧彥琛聽到這句話,徹底愣住了。
老實說,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算了,我和顧彥琛都已經鬧成這個樣子了,就算孩子出生也未必能好好生活。
顧彥琛坐在我的床邊,我感覺到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竟然都不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些哽咽。
我迅速掐斷了自己的念頭,他又怎麼可能為我傷心呢?
「顧先生,如果有條件的話,最好是有相同血型的人來獻一下血。」
我萬萬沒想到,他叫來的竟然是齊月。
「顧彥琛,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讓我給那個野種輸血?」
與上次的嬌嗔不同,這次齊月聲音尖的彷彿能把我的耳膜震碎。
「你是瘋了嗎?她只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已,還是說,你愛上她了?」
過了片刻,顧彥琛沉著嗓子說:
「齊月,你現在去輸血,剛剛的那些話,我權當是沒聽見。」
「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齊月頓了頓,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顧彥琛,你居然兇我?」
「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兇我?」
09
最終齊月還是同意了去輸血。
他們吵了好久,而我也終於聽到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我是齊月同父異母的妹妹。
當年齊月的母親生病去世以後,我的母親姜晚清帶著我住進了齊家。
但因為齊月不喜歡她,所以姜晚清一直沒能拿到齊太太的身份。
後來姜晚清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齊家又突然破產,家裡亂成一團,沒人注意到我被人偷偷抱走了。
所以後來我才會去了福利院。
我醒來的時候,恰好對上了顧彥琛那雙紅腫的眼睛。
「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我張了張嘴,聲音嘶啞,但沒有回答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他試圖轉移話題:
「你剛醒過來,先好好休息,這些事等以後再說好不好?」
我拽住他的衣袖:
「你回答我,是不是?」
他看著我,眼神躲閃:
「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和齊月長得很像。」
「把你帶回顧家後,我越來越覺得奇怪,後來查了你的身份之後,才知道你是齊家丟的那個孩子。」
我自嘲一笑,我不是早就猜到了。
不是沒有顧彥琛就沒有尹思月,
而是有了齊月所以才有了尹思月。
「顧彥琛,你可真厲害。」
他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
「你好好養身子,別想那麼多。」
我閉上眼,不再看他一眼。
10
我原以為,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我,至少顧彥琛不會。
現在想來,他對我的那些好,好像從來就不是給我的。
他從未真正在意過我。
我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存留對顧彥琛的期望,用盡全身的力氣拿起枕頭砸向他: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給我滾!」
可能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我,他有些愣住了。
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顧彥琛走了沒多久,齊月就來了,「妹妹,你醒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誰是你妹妹?」
她卻並不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怎麼不是呢?我們可是有同一個爸爸呀。」
她進一步走近、湊到我的床邊:
「要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妹妹,顧彥琛連正眼都不會瞧你一下。」
「現在我回來了,他也把你徹底地甩掉了,你聽好了,顧彥琛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
「我勸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不然我可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異常平靜地回視著她。
經過這一遭,我對顧彥琛的心早已經死了。
「我和顧彥琛之間已經結束了,以後他是你一個人的了。」
「另外,我姓尹,可不是什麼齊家人。」
她見我油鹽不進,也不惱,反而笑得更惡毒: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其實那天在公司門口差點兒撞死你的車,是我找人開的。」
「本來是想直接送你下去,沒想到你命那麼硬,還訛了我200ml血。」
說到這兒,她還有些咬牙切齒。
「不過至少撞掉了一個野種,也算是省得以後麻煩。」
我看著齊氣得渾身發抖,手上的指甲已經陷進了肉裡,但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11
顧彥琛回來的時候,正看到齊月在我面前發瘋。
他一把將她拽了出去:
「思月需要休息,你以後別來打擾她。」
不知道他們在外面說了些什麼,齊月最後沒再進來。
自那次以後,顧彥琛差不多每隔兩天就要來我的病房轉一次。
我自然是不理他的。
有一天晚上他過來,整個人都帶著濃濃的醉意。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溫熱的氣息就覆上了我的唇。
他一隻手按住我的胳膊,另一隻手伸進我的腰間。
不停的說著:「月月,我好想你」
他力氣太大,我根本掙脫不開。
情急之下,我抬起手照著他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顧彥琛!你要發情去找別人。我現在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他被我扇了一耳光,愣了一下,緩緩地放開了對我的禁錮。
「思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的心顫了一下,他叫的是“思月”,他知道我是誰。
「齊月確實是我曾經的愛人,但遇見你之後,我心裡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我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顧彥琛,你真搞笑。」
「齊月一回來,你就迫不及待地撇清和我的關係,口口聲聲說愛她。」
「現在又跑過來對我說只愛我?你當自己是什麼狗血言情劇的男主角嗎?」
他被我懟得啞口無言。
良久,他才開口道:
「尹思月,你好狠的心。」
我看著他有些頹廢的樣子,已經懶得爭辯什麼了:
「顧彥琛,欠你的我已經還清了。我們不要再見了。」
12
那天過後他沒有再來。
而陸澤宇則時不時來看我。
他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當年校園裡的風雲人物之一。
他追了我整整四年,只不過那個時候,我滿心滿眼都是顧彥琛,完全看不到其他人。
於是我和他僅僅止步於朋友。
「本來這些事情不該在你還沒出院的時候說,只是你這起車禍實在有點蹊蹺。警方派人去查了肇事車輛。結果順藤摸瓜發現了幕後的黑社會團伙,主謀是他們所謂的老大,還有他的女朋友。」
陸澤宇說著,便拿出照片給我看。
齊月的臉赫然出現在了手機螢幕上。
我想起那天齊月來醫院找我,得意洋洋地說這個車禍是她找人做的,我原本還以為只是她開了一個猖狂的玩笑,想要嚇唬我罷了。
沒想到
陸澤宇見我沒說話,便接著往下說:
「這女人不簡單,她曾經挪用了顧氏不少的錢來做非法交易,比如洗錢、販賣毒品。」
「現在顧氏賬面嚴重虧空,顧彥琛作為實際掌權人,也到局裡配合調查去了。」
我聽了他的話,沉默了很久。
或許顧彥琛是無辜的,又或者他真的觸犯了法律是罪有應得。
但聽到陸澤宇全部說完,我的心反而徹底安定了下來。
這些對我來說已經是往事了,不管好的壞的所有的一切都已過去。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病房,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就像回到了大學時的午後。
我迎著太陽眯著眼睛,感受著這一刻的溫暖與愜意。
陸澤宇每天都會來陪著我,跟我說很多有趣的事情。
在他的照顧下,我的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陸澤宇跟我說起從前的事情。
「是在學校的圖書館,我當時為了能在一個安靜的環境裡看書,所以總是去的很早。」
「後來還是沒能如願,因為有個笨蛋不僅佔了我的座位,還把書給拿錯了。」
我聽著他說,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笨蛋是誰啊?真想認識一下。」
陸澤宇看著我,溫柔地笑著。
「但當我看到她時,第一眼就淪陷了。一下就沒了脾氣。」
他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我:
「思月,二十歲的時候我錯過你一次,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會放手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他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對方。
我看著身邊俊朗的男人,悄悄地牽住了他的手:
「那以後的路,我們就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