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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柴老師來了，這好戲看不成了！”幾個男生嘆氣道。
“老天爺，老柴！你來的太及時了！”李星樓卻在心裡大喊起來。
“李星樓！你能耐了啊，居然敢欺負同學！”
來人身形健碩，一襲紅衣，看著約莫四十歲的模樣。
“是他們先欺負人的！李星樓是替我們教訓他們！”
一旁的穆研嬌聲道，“老師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們找你的時候你都沒管！”
穆研這話不僅讓李星樓暗暗叫苦，也讓柴老師有些尷尬，畢竟他覺得學生之間的事情的確難辨真假。
往往是男女間各執一詞，甚至找來其他同學對峙時也是各幫各的。
當下裝作沒聽見的樣子，直接對著李星樓看去。
“那也不能欺負同學啊！”
柴老師瞪著李星樓道，“手癢了是吧，我來和你打！你不是挺能的嗎？傳功長老的課連我們老師都擠破頭，你竟然一次都不上！”
“什麼跟什麼啊，你又是添什麼亂！”
李星樓瞪了穆研一眼，穆研也覺得說得過分，朝他吐了下舌頭表示尷尬。
“我哪兒有要打架，誒！我可沒動手啊！”
李星樓立起四根手指頭鄭重得說得，“吶！柴老師作證，我要是對同學們動手我就是豬、是狗好吧！”
【你倒是會發誓，這股機靈勁兒哪兒學來的？】
李星樓埋怨剛才幻仙不理會他，現在也不理會他的吐槽，目光堅定得看著柴老師。
“不錯不錯，你能這樣再好不過。”
見李星樓難得這麼聽話，柴老師嘴角一跳，有些欣慰道，“行了，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大家都是同學，就應該和和氣氣的。”
“哎等等！”李星樓又是一驚一乍地喊道。
“還有什麼事兒嗎？”柴老師眉毛一挑，這李星樓可是連一眾長老都管不了的人。
“我說啊，我不能打人，你們兩個也要發誓不能欺負同學！”
李星樓對著吉虎和白山二人鄭重道，穆研和燕心相視一眼，有些好氣得笑了笑。
“當然，當然，我們就沒做什麼事兒，就是一場誤會！”二人對著老師辯解道，趕緊發誓自己不會找兩個女生麻煩。
穆研和燕心本來也沒打算讓李星樓揍他們，這個局面再好不過。
“好啦！好戲收場，散了吧散了吧！”柴老師揮了揮手，將這群聚在樹影底下的人遣散。
李星樓一刻也等不得，待眾人散去便急急地朝穆研走去。
遠去的吉虎和白山卻看著樹影底下的李星樓三人有些不忿，只覺得今天不僅丟了機會還折了面子，更是朝著穆研的方向狠狠颳了兩眼。
“你拿護心草幹嘛？這東西可不是用來吃的。”
燕心打了個招呼便回去取護心草了，李星樓二人現在各靠著一棵小樹坐著，穆研看著他急切的模樣有些疑惑。
“我啊……拿來賣錢啊！”
李星樓大眼珠子一轉，說得話卻讓穆研狠狠白了他一眼。
“不說就算了！”
她拾取地上的枯枝胡亂得畫著，突然將枯枝朝李星樓一指，“你剛才不會真的要打他們吧。”
“那當然！”
李星樓梗著脖子說道，“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負別人，這不活膩歪了嘛！”
李星樓說的一本正經，穆研也信以為真，一雙清澈的眸子泛著溢彩。
是啊，他是敢這麼做的。
“你……我聽說你三個月前搗毀了一個在幽州做壞事的宗門，可以和我講講嘛……”
穆研好奇道，她只聽過李星樓的事蹟，但是誰也沒聽說過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是九鬼門啊……”
李星樓勾起了回憶，喃喃道，“倒是個讓人討厭的宗門。”
“他們很厲害嗎？”
穆研目光熱切，一個宗門底蘊又該多麼深厚？竟被一個年輕一輩抹除。
“還行吧……”
李星樓道，“那九個色鬼中最厲害的不過靈境中期，他們宗主活了七十多歲也才達到半步宗師境。”
“是宗師強者！那比我們很多老師還厲害了！”
穆研朝李星樓靠了靠，“你居然能打過他，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我在他們路過的地方守了兩天三夜，那人或許是享樂慣了，又或許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在馬車上就被我三箭洞穿。”
李星樓比了個拉弓得姿勢，“其中一支箭甚至將馬車後的那匹黑馬從頸到腹生生洞穿了。”
“我知道，那是八長老輸給你的鳳血穿雲弓，聽說八長老後來宿醉半個月呢，逢人就說是故意送你的。”
穆研看著李星樓的姿勢變得有些星星眼，渾然沒注意到李星樓突然韁了一下的臉色，不過他轉眼便恢復如常。
“是……我一共射了九支箭，除了最開始的三支洞穿馬車，後面三支射入馬車便沒了動靜，最後三支都被他的徒弟拼死盪開了。”李星樓一副可惜的表情。
“那他死了嗎？”
穆研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宗師強者在她眼中可是無敵的存在。
學院中達到宗師境界便可晉升長老，連柴老師這種特級教師也不過靈境巔峰。
“哪兒那麼容易，那老鬼胸口中了兩箭，右肩中了一箭，血流了一地……是他倉促間祭起的土靈符救了他，可等反應過來就不顧傷勢想要留下我！”李星樓說著有些落寞起來。
“他的御劍術著實不凡，唉，配合他六個徒弟引動的‘六鬼劍陣’，第一時間就將我的……我的金睛赤影劈成兩半。”李星樓聲音低了下去。
“啊！難怪我這兩個月一直沒見到它。”穆研有些難過。
那金睛赤影是匹良駒，雖不會言語卻通人性，一身如血的毛髮，跑起來好似帶著紅光，往年在院內奔跑時都會引得學生們駐足觀看。
“那你呢？你……”
雖然李星樓現在安然無恙，但可以想象當時他的兇險。
“他們劍陣已成，那老頭又吃了止血丹和聚氣丹，身體幾乎膨脹起來，擺出拼命的架勢，還連發了三個火箭訊號求援，我只好架開他們的飛劍退走。”李星樓繼續說道。
“六個色鬼怕被我伏擊，哪怕和另外三鬼匯聚也是一路走走停停慢的可以，我則早他們一天追到了他們老巢。”李星樓表情嚴肅，好像又回到那天。
“那時我才知道……那山寨中押了二百多個少女，最大的不過十六歲，最小的才十歲，是從各州搶來的，等在這裡受辱後還要送去別處，有十幾個已經不堪屈辱自殺了！”李星樓眼睛一冽，穆研也感受到一股寒意。
“朝廷的密信上讓我綁了蒼木那老頭押回靈州請審覆命即可。”李星樓沉著臉，有些森然道，“可是我不想，我不想讓他們多活一天！”
“我殺了九鬼門上下一百二十個內門子弟，將所有財寶分給那些女子後便一把火燒了整個寨門。”
李星樓聲音有些顫抖起來，似乎頗為興奮，雙手握拳骨節嘎吱作響。
穆研聽得入迷，看著李星樓此刻堅毅的臉有些痴了，說道，“是，你做的真好。”
“接著我埋伏在他們回宗門前的最後一個峭壁，等到他們車隊走過一半時引爆所有靈符，將半塊崖壁轟碎，其中一個小鬼正中靈符的爆氣，直直被石頭砸下山谷。”
“山石崩塌時我連射十二箭，九鬼只剩五鬼。”
李星樓嘆道，“可是我不知道蒼老鬼吃了什麼靈藥，恢復了近八成實力，等我發覺時他們六人已經攻到我近前，我們就在那峭壁間鬥在一起。”
“啊！”
穆研不知不覺間已經將手搭在李星樓手臂上，十分緊張得問到，“最後呢？最後怎麼樣，你受傷了嗎？”
“他們一副要拉著我同歸於盡的樣子，打鬥過程中有兩次我被抱著掉落懸崖。好在懸崖處怪石嶙峋，最後那次我借力而上，將那老鬼半個腦袋劈下。”李星樓摸了摸胸口，說道，“可我的細葉龍鱗甲完全破碎，連封鳳血穿雲弓也在戰鬥中折了。”
“這……”
穆研捂著小口，內甲完全破碎，可以想象攻擊多麼兇猛，想必這少年受了極大的苦楚、甚至受了很多內傷。
她眼中也泛起霧氣，看著很是為李星樓擔憂。
“好在他們都死了。”李星樓語氣變得輕鬆，“後來我……”
“你們怎麼突然這麼親熱？”一道調戲的聲音傳來。
“你回來啦，拿到了嗎？”
李星樓欣喜道，可燕心此時卻只是笑吟吟得看著穆研，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拉著李星樓的胳膊，白淨的麵皮轉瞬已是泛紅，趕忙站起身來。
“我就是聽了入迷了！”穆研狡辯道，轉過頭去不敢看這少年。
燕心搖了搖頭，也不願給她難堪，只是將手中的護心草遞給李星樓。
“阿，果然是護心草，太好了！”
護心草到手，李星樓對二人道了聲謝，拍了拍褲子，也不多言語，對著二人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李……”穆研卻看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忽然有些不捨得剛才的時光，直到燕心搖了搖他才反應過來。
“思春啦？”燕心挽著穆研的手臂調戲道。
可此時女子心中空落落的，毫無開玩笑的心思，看著少年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只是落寞得搖搖頭。
“九鬼門……”
走在路上的李星樓皺了皺眉，回想他們的作為心中便有些不適，尤其是其中一個色鬼抱住他拼命的狠勁，還有他墜崖前的不甘的怒吼。
“我要你不得好死！”
烏雲生四野，黑霧鎖長空，在這曠野各種怪蟲刷剌剌地飛來。
“我要他不得好死！”一個面目發青的中年人對著黑衣人咬牙切齒得說道，“什麼代價我都能承受！”
他右手已經斷了，右半邊臉也是可怖的傷痕。
那黑衣人嘿然一笑，“王爺很看好你，我也會給你力量，你儘管去殺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