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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流霞光,鴻雁南歸。翅影映長空,聲聲喚離愁。
聽到鴻雁鳴叫,趙政兀自抬頭,喃喃道:毛師父也該回來了吧。
聽到趙政的話,李宣心想:算算日子,毛大哥已經離開月餘,應該已經完成出使返回了吧。
一陣清晰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思緒,二人心中忽的一跳。
“李宣,趙政在嗎?有從楚國寄來的信。”
“毛大哥(毛師父)的信!”二人齊齊出聲喊道。
他們迅速奔向門口,趙政搶先一步開啟門,只見一個風塵僕僕的信使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封封好的信件。
趙政道謝接過並拆開信件,李宣則給了一沓刀幣與信使道謝。
信使作揖離開後,李宣也湊過來閱讀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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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弟宣,徒政臺鑒:
見字如面,展信舒顏。
自別後,倏忽經月,不知你們近況如何?餘自趙國出使楚國歸來,一路風霜,感慨良多。今特修書一封,與你們共敘此行經歷,聊以為笑談。
餘有幸為趙國使節,肩負重任,赴楚締結合縱之盟,共抗強秦。此行雖艱險萬分,但餘終不負所托,成功促成趙楚聯盟。想起當時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
當日,餘與平原君等二十餘人抵達楚國。
楚國,乃南方泱泱大國,疆域遼闊,百姓安居樂業,文化繁榮昌盛,與齊、秦併為當時之強國。自楚莊王問鼎中原以來,楚國已成為一個不可忽視的力量。其地勢險要,百姓勇猛善戰,使得強秦亦不敢輕易冒犯。
清晨入朝,楚考烈王端坐朝堂,左右侍臣環立。平原君上前陳述合縱之利,苦口婆心,自清晨辯論至日中天,然楚王猶豫不決。
餘觀此情形,心中焦急萬分。合縱之事,關係重大,若不能成功,則趙國危矣。
於是,餘挺劍而出,上階直陳利害。
餘對楚王言:“大王,合縱之事,非一二語可盡,然利害之決,須臾可定。今王遲疑不決,恐失趙楚兩國之大利也。秦國虎視眈眈,若趙楚不能聯手抗秦,則兩國危矣。請大王三思!”
楚王聞言震怒,斥餘無禮。
此時楚王色厲內荏,吾弟之語登時迴盪在我腦中,楚王怕死,楚王怕死,之後怎麼做我已然明瞭。
餘毫無懼色,按劍前進至十步之內,想必楚王沒聽過我的絕技,否則也不會放任我走到十步之內。
待楚王進入我的攻擊範圍,我已經全然不怕了,甚至有些躍躍欲試。十步之內,我有把握一劍封喉。
“大王之所以能呵斥我,只是仗著人多勢眾罷了。今遂距王十步之內,王不得恃楚國之眾也,王之命懸於遂手。吾主在前,何故呵之?”
“遂聞湯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壤而臣諸侯,豈其士卒眾多耶?誠能據其勢而奮其威。今楚地方五千裡,持戟百萬,此霸王之資也。以楚之強,天下莫能當。”
我有時候在想,若是趙楚聯盟,問鼎中原哪有秦國什麼事?
“白起,小豎子耳,率數萬之眾,興師以與楚戰,一戰而舉鄢郢,再戰而燒夷陵,三戰而辱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而趙之所羞,而王弗知惡焉。”
“合縱者為楚,非為趙也。吾主在前,何故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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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又引經據典,述說商湯、文王以少勝多之事,激勵楚王奮發圖強。餘言辭激烈,氣勢如虹,也不知楚王是迫於我的威脅,還是被我的言辭所動,他最後決意與趙國結盟。
事後,平原君對餘讚不絕口:“吾自以為能識天下之士,今乃見毛先生,方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毛先生一言而重於九鼎,三寸之舌而強於百萬之師。吾不敢再言識士矣。”
此行雖驚險萬分,但終促成趙楚聯盟,也算不辱使命。趙國之幸,亦餘之幸也。想起那些同行之門客,平日裡自詡為天下之士,此時卻只能在一旁觀望,無所作為。與餘相比,他們終究還是稍遜一籌啊!哈哈!
我默默無聞三年,從自告奮勇到脫穎而出,再到拜為上客,只用了三天。心中興奮無人訴說,吾弟,待我回歸,定要喝光你的藏酒!哈哈哈!
快哉快哉!
舍弟,徒政親啟,遂再頓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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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件,“師父,真的如你所說,毛師父他成功了!”
趙政興奮地說道,和李宣相視而笑,眼中滿是欣慰和敬佩。雖然李宣早已知道結果,但還是感到很開心。
“此番趙楚結盟,相比趙魏之盟也不會太遠,這三年封鎖,終於是要解封了啊。”李宣前前後後被封了兩次,一次在後世,一次在戰國,如此奇葩的經歷,李宣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三年未免有些太漫長了。”趙政也感慨道,隨後話鋒一轉向李宣行禮:“感謝恩師三年授業,政必謹記在心不敢忘。”
李宣有感,他拍了拍趙政的肩膀,上下打量著。
是啊,三年了,曾經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有的人來來走走早已不見蹤影。
李宣還記得三年前小趙政拜師的樣子。如今時間一轉,那個營養不良的趙政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現在有些健壯又帶著些倔強的趙政。
“政兒,你真的長大了。你能這麼說,我真的很開心。你還記得入門時,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記得。”趙政摸了摸別在腰間的牛首小刀說:“師父贈我小刀,告訴我一要保護想要保護的人,二要結束這亂世成為一代明君。”
李宣欣慰地點頭。
趙姬也知道,戰爭結束,他們會有新的生活,於是心中升起了一絲盼望:“此番能在亂世中苟活,全賴先生捨命搭救。未來我母子二人若能返回秦國,必不忘先生大恩。有我母子一份榮華,就有先生一份富貴。”
李宣也心有所感,戰爭一結束,距離返回秦國的日子也不遠了。若是能返回秦國,或許就能找到回去的辦法吧。
但心中總有一種不安感,可偏偏不知來源,搞得他甚是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