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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趙大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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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三月,花重錦官城。

城東李府,廚房裡的人間煙火氣,隨著春風飄啊飄,飄進了蕁芳苑。

李書財死而復生讓李家上上下下開心不已,最大的功臣李柿柿享受到眾星拱月般的待遇。

“小姐來這是董大廚熬得燕窩,先用天泉滾水泡,將銀針挑去黑絲。用嫩雞湯、火腿湯、新蘑菇三樣湯滾過,看燕窩變成玉色為度,最是大補”,李伯介紹端來的湯品,示意小芙趁熱給小姐喂下。

“多謝李伯”,李柿柿起身謝到,嚐了一口,味道鮮美清香,入口即化,腸胃被撫慰到,胃口大開。

“董大廚手藝太棒了。”

“什麼太棒了”,一道輕笑從屋外傳來,來人穿過屏風,李柿柿才認出是她的便宜哥哥李書財。

他的眉目俊秀,臉部線條柔和,受此大劫難掩臉色慘白,雖身體瘦弱不少,可滿身氣質灑脫。

“老爺身體還需修養,不易下床啊”,李伯見狀忙上前扶住,責怪來安沒有照顧好主子,來安吐舌無奈。

“無妨,我是想來看看妹妹怎麼樣了”,推開李伯,李書財沿著床邊坐下,殷切的檢視李柿柿。

“哥哥放心,我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剛才說董大廚的手藝太棒了,燕窩很好吃。”

李柿柿笑眯眯地任他打量,趁機撈點好處。

“哥哥我這幾天都躺的無聊,能否讓小芙陪我出去逛逛。”

古代娛樂活動少的可憐,她又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待得住,身體好了就想摩拳擦掌出去玩,已經被重新整理三觀的李柿柿迫切想多瞭解這個玄幻社會。

“好,等過幾天萬家舉行盂蘭會,你還沒有見過,到時候我帶你一起見識見識。”

“盂蘭會是什麼?”她好奇地追問。

“我有個朋友,叫萬近蓬,是個有法術的道士,專門供奉北斗神君。每年七月半,他都會跟施柳南知州合辦盂蘭會,設道場施孤,我帶你去去晦氣。”李書財神色低落,“我死而復生,自覺以往對不住父母和你,讓你受到牽連,害你差點...”

李柿柿拍拍他的手,“哥哥不必自責,往後好好經營李家產業,再給我找個漂亮的嫂嫂就好。”

望著她清澈的眼睛,一閃一閃的睫毛也蓋不住的關切,李書財壓在心裡的沉重,忽然之間就放開了,一股暖暖的熱流熨燙到心裡。

他反手握緊她的手,笑道:“你這丫頭,瞎說什麼。在道場上我求萬近蓬給你做個法事,消除你沾染的陰邪之氣。”

他暗暗發誓,以後要保護好這唯一的妹妹,讓她開心快樂一輩子。

李府的奇事不光群眾知曉了,也傳到了縣衙之中。

平陽縣衙後院,屈丐上報查探的李家情報。

“哦,死而復生?”

“屬下打探到李家小姐頭部受傷昏迷一段時間,醒來之後不久李書財就出了事,”屈丐頓一頓繼續說道,“她家奴僕說是神仙顯靈,天罰誅殺那妖道,那妖道的屍體李府已經報到府衙了。”

“奇怪的是,李小姐絲毫未傷。”

趙雲菘眉頭緊鎖,骨節修長的手無意識地在書桌上輕輕敲擊。

他直覺這個李小姐不簡單,看來自己有機會定要親自探一探。

須臾,他問道:“朱鑠還在江城?”

“是,朱大人七日後升任山東別駕,他的老熟人汪知府為他舉行送別會。”

“主子,您要赴宴?”

“準備一下”,趙雲菘譏笑,“好戲就要開演,我不去看怎麼行呢”。

“可是...”

趙雲菘眼眉一抬,屈丐閉上嘴不再言語,俯身告退。

筆架旁的香爐緩緩飄香,煙氣像一支馬蹄蓮,筆直地拔上去,在高高的地方分開。

趙雲菘看著煙氣散開,如一朵花的影子,有流連,似回頭觀望。

“李柿柿”他喃喃念道,嚴峻的眼神慢慢變暗,深不可測,慢慢撫摸左手腕,一串玉牌佛珠隱隱透著溫潤的佛光。

他身負皇命,掩蓋身份前來查案,可實際上到江城還有第二重意思,要找到太息真人,事關自己和家族秘辛,經過多方查探終於有了進展,這次行程至關重大,他不希望出現變數。

晚上的宴席正好可以丟出訊息,讓他們自亂陣腳,主動帶他找到幕後勢力。

華燈初上,潯陽樓三樓包間珠簾繡額,燈燭晃耀。

“朱大人功績卓越,此次高升實乃實至名歸,下官祝賀朱大人”,縣丞李茂弓背哈腰,眼成彎月,接過侍女的酒壺,親自上前給朱鑠倒了一杯酒,這是他的前上司,升任山東別駕,馬上就要去上任了。

前平陽縣令朱鑠,聽著周圍的吹捧,得意的笑了笑,“朱某多年來為平陽百姓耗費心思,朝廷恩厚,我必不負朝廷所託,為民造福”。

說完喝過敬酒便放下酒杯,轉身向趙雲菘看去。

他接到上面密信,查出此子為趙家三房,被主家發配到此地,又不是嫡系,那就不足為懼。

“趙大人接替我作為平陽縣令,以後大家要安心輔佐,正好此次宴席,也是給趙大人接風洗塵了”示意侍女給趙雲菘倒酒。

侍女第一次見到如此貴氣清俊人物,面頰緋紅:“公子請。”

“多謝朱大人,下官祝賀大人平步青雲,大展宏圖。”趙雲菘作揖禮畢,舉杯一口乾盡。

一直並未言語的江州知府汪易堂捋須說道,“趙大人年輕有為,來到此地只管放心大膽做事,只要是為朝廷為百姓,本官亦會支援你。”

“當然本官亦不會因私偏公,諸位大人還望盡心盡力”。

趙雲菘聽出這是語帶雙關的敲打他,盡力的恐怕不是為了朝廷,而是為了他和他的幕後黨羽們吧。

他不是一介文弱書生,豈能被這三言兩語糊弄住。

朱鑠還有七天就要走馬上任,到時候就不好從他入手查下去了。

“下官必定謹遵教喻,汪大人,朱大人,正好這段時間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番。”

“何事說來” 看到汪易堂的示意,朱鑠警惕地問道。

“下官在查卷宗時發現,為何三姑娘案中無被告人又無兇手呢,只有縣尉一人陳述就已結案。”

朱鑠一聽是問這件案子,放下心來,“梁縣尉正在樓下安防,不妨換他上來,親自述說此案,為趙大人解疑答惑。”

揮手讓人喚縣尉梁同關上來。

縣丞李茂笑道“趙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平陽縣梁縣尉雖已年老,但能飛簷走壁,這些年來,被他擒獲的強盜數以百計。”

“去年三月有巡守衙役發現,城西金魚衚衕有一家暗娼館,白天無人,只在夜裡有人出入,陸陸續續幾個月裡都是如此,跟縣裡幾大花樓詢問後說是主人叫三姑娘,姓氏為何,何方人士,一概不知,也不知何時到此,只說是勢力極大,這引起了梁縣尉的注意。”

梁同關滿臉絡腮鬍子,雖然年已不惑,但雙目炯炯有神,身材勁瘦。

拜見完各位大人,領命向趙雲菘解說道:“擒獲幾個強盜,對卑職來說不足為奇。至今使我後怕且歎服叫絕的,是去擒拿三姑娘了!請大人聽我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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