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小說

第四十九章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第四十九章

原來, 從她十八歲那一年開始,張昱樹每年都會給她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只是可惜命運弄人, 她每一次過生日,都沒有他在身邊。

段之願又拿起箱子最邊緣的那個小盒子。

這上面既沒有序號也沒有字跡。

疑惑地開啟一看,竟是那塊上面刻著他名字的玉石。

還以為就他那暴脾氣,肯定早就丟了,沒想到居然放在這裡。

天氣突然就陰了,段之願想起白天時和吳真聊天時,聽她說最近天氣悶,估計要下場雨夏天才會徹底過去。

季節替換的也不甘心, 離開前也要折磨的人心煩意亂。

轟隆隆的幾聲悶雷從遠處襲來, 段之願的視線落在對面的燒烤店上。

玄關處有個凌厲的女聲響起:“你兒子把我爸打成那樣, 光賠這點錢算什麼?你打發要飯的呢!”

段之願坐在窗前, 給自己泡了碗燕麥端著喝。

前臺的關公和香爐全都砸在地上, 吧檯上的裝飾品也都被摔得面目全非。

吳真頭髮凌亂坐在地上,緊緊抓著杜琪的書包。

她就只能破口大罵:“張昱樹你他媽要不要臉了,你把我爸害成那樣還好意思活著,你為什麼不去死啊你個狗孃養的雜種!”

段之願見狀趕緊跑過去,雨澆在臉上,她對杜琪說:“如果不贊成法院判定就去上訴,你跑到這裡要錢砸東西,這叫搶劫,再不還錢我就報警了。”

“關你屁事給我滾!”杜琪說著甩起手臂。

他語氣悠然,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威脅成分。

張昱樹把錢一張一張縷好揣進兜裡,不耐煩地看著杜琪。

這就是她剛剛在吳真手裡搶來的。

“我他媽這叫討公道!”她朝段之願高聲叫罵:“你是哪來的狗過來幫主子咬人的啊?這狗孃養的娘倆把我爸害成那樣,自己的日子倒是過得風生水起憑什麼?”

確認她沒事後將人護在身後。

問候的語氣:“你爸還沒死呢?”

他提前就給烤爐周邊加了個斗篷,為了避雨。

依稀聽見有吵架聲音傳來。旅館裡不算稀奇事。

吳真的聲音傳來:“杜琪,給多少錢那是法院判的, 你現在來我店裡搶錢是犯法!”

散落一地,還有一沓皺皺巴巴的人民幣。

這個名欄位之願有些耳熟,記得之前去她家裡吃飯時,吳真說過。

突然身後一股力量托住了她,張昱樹緊隨其後出現在身邊。

下一刻她的臉就被按在地上,嘴蹭著滿是香灰的地磚。

一把扯過杜琪的衣領,直接將人拖進了旅館大廳。

杜琪的脾氣秉性和她爸沒什麼差別。

大學時候她和舍友們出去玩, 住的酒店旁邊就有個捉姦打架的。

裝錢的匣子整個被抽出來, 裡面除了幾個硬幣什麼也不剩。

霖子笑著說她:“小小年紀嘴就這麼髒,來,哥哥用關二爺的香灰給你去去汙。”

杜琪是杜宇康的女兒,如果沒記錯的話她現在應該是大一或者大二。

等待了很久的雨也在這一刻降落在燃城, 洗刷殘留的暑氣。

霖子他們全都來了,扣著杜琪的後頸不讓她動。

他神色緊張地看向段之願,她額前髮絲被雨打溼在頭頂,臉色略顯驚慌。

“張昱樹打了我爸你們就得負責,我爸後半輩子的生活費全都管你們要,敢不給試試!”

梗著脖子一條路走到黑,又蠻又不講道理。

“明明是你們家活該!”

杜琪對段之願和吳真倒是能囂張些,但在張昱樹這裡,她毫無還手之力被扔在地上,還想去夠書包,被張昱樹搶先一步從地上撿起。

段之願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趕緊跑下樓。

大半夜叫了警察過來把人帶走,臨走時還穿著酒店的浴袍光著大腿, 別提多狼狽了。

這間屋子的位置就不如四樓那個好, 樓層低,牌匾剛好遮擋住一半視線,依稀能看見男人忙碌的背影。

“我告訴你。”張昱樹居高臨下看著她:“你爸死了,我都不會死。”

直到樓下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伴隨著吳真的尖叫。

雨天路滑,段之願踩在臺階上沒站穩就要摔倒。

張昱樹沉著臉開啟她的書包,抖了幾下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杜琪被按在地上,吾吾說不出話,只能含恨瞪著張昱樹。

“我看你年紀小這次就算了,要是再敢有下次,那我也去看看你爸。”

說完,他抬手示意霖子放手。

杜琪總算能站起身,眼睛裡似是藏了無數根針一樣怨恨地盯著張昱樹。

袖子抹了一把嘴上的香灰,突然笑了一聲。

“張昱樹,你不覺得你就是個掃把星嗎?”

杜琪指著吳真,說:“你媽跟我爸說的,說你小時候差點淹死,還是你女朋友的爸爸為你喪了命。”

張昱樹的臉色驟然變暗。

本來還在一邊看熱鬧的霖子他們也突然嚴肅起來,目光落在段之願身上。

因為淋了雨,段之願整個人面色慘白,此話一出更是連站都站不穩,手扶在牆壁上,心臟一陣鈍痛。

杜琪很滿意張昱樹此時的面色,認為自己這一刀插對了地方。

她又笑說:“我真感謝吳真離開我們家,不然你剋死了自己的爹,下一個不就是剋死你媽?幸好我爸沒當那個冤大頭,離你這掃把星越來越遠!”

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字字誅心,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刀刀命中張昱樹的心臟。

這麼些年他活的驕傲,驕傲自然是從小父母給的。

在那個同齡人每天只有幾塊零花錢甚至沒有錢的時代,張昱樹在超市裡買個新款遊戲機都不眨眼。

別人的父母穿著樸素,他的爸爸開著汽車,脖子上掛著金鍊子來接他放學。

但這份引以為傲的自豪終結在他父母離婚那天。

從此,張昱樹很少和別人提起往事。

驕傲只存在於回憶,再被提起就成了心底的傷疤。

如今傷疤在眾人面前被揭開,陡然激起張昱樹內心最陰暗的一面。

想撕爛這個人的嘴。

想把供奉的香火點燃,捅進她的食道。

想掐著這個人的脖子看她一點一點失去氣息。

墨色的瞳孔沾染了窗外的寒氣,張昱樹抬起腿,緩緩上前。

氣氛驟然降低,氣壓低到所有人都喘不過氣。

杜琪也被他摻了血一般的眼神震懾,向後退時,陡然撞到了霖子,被他再次按在吧檯上。

一瞬間,張昱樹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她的下場,就應該跟她爸一模一樣,甚至更慘才對。

門外大雨傾盆,冷風呼嘯著從窗邊經過,一切都好像惡魔在耳邊低語,喚醒沉睡的野獸。

“張昱樹——!”

一聲顫唞的尖叫陡然打碎一切。

段之願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含著淚的一雙眼睛看著他,搖搖頭:“你別衝動。”

她見過他發了狠的模樣。

之前教訓周壹辰的時候,一拳又一拳砸在人家臉上,絲毫不含糊。

而現在明顯比那天還要恐怖。

他本就是擁有獠牙和利爪的惡狼,從不會有委曲求全的時候。

段之願緊緊抱著他,輕聲安撫:“張昱樹,別衝動……千萬別……”

張昱樹的下頜繃得很緊,才要抬起的手已然垂下。

拳頭緊握,充滿戾氣的一雙眼睛看向杜琪:“我不想再看見你。”

杜琪本能想要反抗,抬著下巴剛要張嘴又陡然頓住,垂下眼不敢吭聲。

張昱樹轉身就走,步伐邁得大,幾步就走出門口投身進這片冰冷的雨幕裡。

段之願緊隨其後,吳真忙在身後喊道:“孩子,門口有傘!”

她彎腰隨便拿起一把傘衝出去。

男人走得快,向著燒烤店相反的方向。

這邊是火車站唯一一處人不算多的地方,加上下雨,地面形成好些個水窪,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他微微低頭,從口袋裡掏出煙。

用手攏著火苗,艱難在這片雨霧中點燃。

白煙被雨打散在空氣中,段之願舉著傘湊到他身邊。

風不小,吹的雨水改變方向垂在她肩頭,但她沒有察覺,兩隻手高高舉著傘柄,儘量把他圈在傘中間。

張昱樹抬眸,眼尾泛紅。

剛剛的戾氣早已消散在風雨中,隨著一同摔進泥土裡不見蹤跡。

他突然扔了煙,抬手一把攬過她的腰,把人圈在懷裡用力吻了下去。

突然的動作,段之願沒能拿住傘。

手一抖雨傘整個被風掀翻,他倆就置身在這片空曠的領域,等一滴雨分散成兩半落在兩個人臉上。

張昱樹退後了幾步,又把段之願抵在牆壁上。

屋簷避雨,讓她能短暫地睜開雙眼看他再次夾帶著風雨席捲而來。

肩膀撞到牆面生疼,段之願卻一聲不吭。

雙手緊緊攥著他t恤的衣襬,感受體溫一點一點上升,大腦逐漸缺氧,心跳也開始加速。

好一會兒,他才微微抬頭,與她額頭相抵。

雨將她的連衣裙緊緊貼在身上,露出優美的線條,以及若隱若現的內衣。

張昱樹眼神微沉,呼吸加重。

他盯著她,啞著嗓子開口。

“願願,對不起。”

段之願搖頭,繼而抱住他的腰。

“都過去了。”

臉貼在他被雨打溼的衣衫上,剛剛被他挑起的溫度逐漸下沉。

都過去了,從此以後這件事就再也不想提起了。

雖然在她心中還做不到完全一筆勾銷,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但段之願在努力讓自己感受幸福,讓自己永遠沐浴在陽光之下。

因為這不單單是她想要的,更是她爸爸想要的。

所有人都希望她過得幸福,從小到大身邊的人也都在努力讓她感受到幸福。

如今段之願已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她牽起他的手,抹去手背上的雨水,在屋簷下露出真誠又燦爛的笑。

“張昱樹,我們回家吧。”

大雨未停,整個城市都處在朦朧裡,風不知道將傘捲到了哪裡。

段之願的笑就是照進他內心的一道光,是他心間貧瘠之處盛開的唯一一朵花。

餘生他都想要守護這朵花,讓她永遠開得嬌豔。

張昱樹脫了上衣蓋在她頭頂,帶她小跑著離開,穿過馬路回到旅館。

吳真煮了熱湯上來,他倆一人喝了一碗,身子總算暖和過來。

吳真侷促地站在原地:“兒子,我……”

“沒關係。”張昱樹說。

吳真這一生隨波逐流,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就是和張富豐離婚。

她有多珍惜自己的第二段婚姻,張昱樹比誰都清楚。

況且他的身世,他兒時的經歷,張昱樹從來沒想對任何人隱瞞,所以吳真也沒必要隱瞞。

今天他發火完全是因為,段之願親耳聽到了這一切。

他所有弱點,都是段之願。

等張昱樹洗好澡出來,吳真已經離開了。

只剩段之願一個人坐在床上,和插著電的電吹風。

張昱樹自覺拿起電吹風站在她身後,在手心試了下溫度後,拾起她一綹頭髮,認認真真地吹。

她頭髮濃密、並不分叉。

拿在掌心時總是順著指縫滑下去。

張昱樹覺得段之願哪裡都好,連頭髮都生的這麼好。

童話故事裡的公主大概也是這樣吧,面板細膩,性格溫順,有一頭烏黑靚麗的秀髮。

半溼的頭髮在他掌心漸漸變幹,閃亮又光滑的鋪在她纖瘦的肩膀上。

二十分鐘後,張昱樹將吹風機送回浴室,也上了床。

段之願問:“我之前,就是那天走的時候,給你留下的玉石項鍊呢?”

在那個箱子裡。

“明天我找找。” 張昱樹說。

段之願問:“你之前為什麼不戴呀?”

張昱樹指尖微動,告訴她:“因為覺得你應該不希望我戴。”

她日記裡的詛咒,每篇都是讓他去死。

那他要是帶著這塊石頭,這塊帶著她虔誠希望的石頭,豈不是不能讓她如願了。

而且,他也沒臉戴。

段之願突然從背後抱住他,下頜墊在他肩膀上,湊在他耳邊輕輕道:“找出來戴上吧,以後,不要再摘下來了。”

“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對我好一點,要像我爸爸那樣愛我。”

張昱樹翻身輕而易舉將段之願壓在身下。

幽深的目光在她五官上描繪。

猛地低下頭。

段之願在關鍵時刻躲開,他的唇就只碰到她的臉頰。

“你還敢躲。”張昱樹換了個姿勢,撞開她的雙腿,徹底把人壓制。

段之願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掙扎幾下只能求饒。

儘管她細眉彎彎,可憐巴巴,但依舊為時已晚。

窗外雨霧瀰漫,劃在窗戶上形成晶瑩的細線。

兩人的心跳幾乎就要挨在一起,跳動的頻率都相同。

潮溼的空氣從窗外吹進來,段之願被他盯得心慌,偏過頭不看。

他卻突然壓下來,附在耳廓。

“今天還想看你哭。”

(本章完)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你姐姐今天會來打飾你 娛樂:重生2002,我就是資本 開局十張假證,我能煉假成真 穿越後的我無奈當起了龍傲天 鷹醬你別怕,那些都是CG動畫 我不做好人就會死 靈境之外,我能攝取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