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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心理醫生，也是我閨蜜。”
“你舍友的死給了你很大打擊，我看你這幾天悶悶不樂的……”
“不對，根本不能說是悶悶不樂，就是陰沉。”
“抽個時間去看看心理醫生吧，不要把自己的心理也弄出問題來。”
華聽接過朱絲黛遞過來的名片。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在寵物醫院裡偽裝得很好。
沒想到被剛來的朱絲黛，一眼識破了內心。
“對了，差點把這事忘了。”
朱絲黛從手包中拿出檔案，遞給了華聽。
華聽接過去，看了眼封面上的大字——“親子鑑定報告”。
防止萬一，他在哥哥頭上拔了根白頭髮，連同衛生間裡梳子上找到的母親的頭髮，一起交給了朱絲黛。
之前，父母讓他和舍友去爬子山，他去晚了，就是因為這事。
如果頭髮推遲半天給，邵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華聽偶爾會這麼想，但事情已經沒辦法改變了。
“根據鑑定結果，你和你媽媽‘不符合生物學親子關係’，但你哥哥和你爸爸媽媽‘符合生物學親子關係’。”
“這也就證明，我之前查到的，關於收養你的訊息是真的。”
朱絲黛簡潔明瞭地說出來結果。
華聽翻看手中的檔案，嘟囔道：“我也沒有不相信你，就是怕萬一，而且……”
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他希望哥哥也不是父母親生的。
那樣的話，曾經壓在自己身上的重擔便會煙消雲散。
不過看結果，他的幻想是假的。
“謝謝了。”
華聽對朱絲黛做出感謝。
朱絲黛豪爽地擺擺手，抱著‘茉莉’，離開了寵物醫院。
四天後。
華聽跟寵物醫院請假，去了朱絲黛閨蜜開的心理診所。
“您好，請坐。”
“朱朱她跟我說過你，你放鬆，別緊張。”
孔伊語，心理醫生。
像是影視劇中演的那樣，她高挑又貌美，給人徐徐清風的感覺。
言談舉止，都格外條理。
渾身沒有散發出絲毫的冷漠，外人會覺得她很容易相處。
“華先生，你現在還是覺得緊張嗎？”
孔伊語眼睛明亮，閃爍著動人的光澤。
華聽被看得略有羞澀，別過頭去，悄聲回答道：“不好意思，我確實有點不太習慣。”
“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所以還不能很好地適應。”
孔伊語笑了，黑色長直的頭髮從左肩膀傾瀉而下：“我們就是隨便聊聊天，您不用太當做什麼大事。”
“這樣說吧，我們心理醫生就相當於按摩師……”
華聽初次聽到這樣的概念，他下意識重複道：“按摩師？”
孔伊語從旁邊抽出一張白紙，繼續說：“沒錯。”
“像按摩這樣的行為，在過去常常被看作上流社會的奢侈享受，但社會發展到現在，大家誰想去按摩店都可以去。”
“今天背疼了去按摩按摩背，明天腳不舒服，去按摩按摩腳。”
“心理診療也是這樣，你難過了，生氣了，失落了，痛苦了，都可以來我們診所‘按摩按摩’，或者說是‘診療診療’。”
孔伊語又從旁邊的豬豬擺件裡抽出一支筆，加上剛剛的白紙，一同遞給了坐對面的華聽。
孔伊語：“先來個小開場放鬆放鬆。”
“在紙上，畫一座房子。”
華聽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瞪大雙眼：“一座房子？”
孔伊語點頭：“對，一座房子。”
她說完，低頭開始看書。
接著，華聽拿起了筆，開始思考畫什麼樣的房子。
診療室瞬間安靜下來。
華聽沒有什麼想法，左右看看，尋找靈感。
這間屋子裡沒太多雜亂的陳設，很簡潔。
一張桌子。
兩把舒服的椅子。
有玻璃書櫃，但裡面只有零散的五六本書。
褐色地毯，人踩上去沒有聲音。
牆壁和窗簾都是暖色調。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是暖和的。
光也很輕柔。
“嗯？”
有靈感了。
華聽開始在白紙上畫房子。
沒過多久，孔伊語從書中抬起頭來，恰巧對面的人也畫完了。
她接過畫，細細看了後，舉起紙來對華聽說道：“這幅畫最吸引我的地方是窗戶，因為沒有窗戶。”
華聽沒有畫窗戶，自然不是因為時間不夠。
是因為，他不知道把窗戶往哪裡加。
孔伊語用筆尖指向了房子的門：“這扇門也很吸引我，因為它上面掛滿了鎖。”
“整個房子粗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和外面溝通的地方，很封閉，房子下面卻有個通道。”
“你整幅畫很規整，規整到什麼地步了？方形是方形，圓形是圓形，直線是直線，曲線是曲線。”
“我看你有很多次把直線畫歪了，還用橡皮擦了重畫。”
“由此，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
“你從小到大都生活在一個條條框框中，這些條框已經成了你的習慣，也成了你的枷鎖。”
“你下意識遵守這些規則，絲毫不敢逾越，不過這都是表面現象。”
“內心深處，你期待著自己能逃開枷鎖，甚至逃離這間房子……”
聽著聽著，華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溼潤了眼眶。
孔伊語識趣地遞過去紙巾，用溫暖的聲音說道：“華先生，網上流傳著一句很火的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凡是主動去看心理病的人，往往是家裡病得最輕的那個。”
華聽身形一頓，抬起頭來，直直看向孔伊語。
孔伊語正襟危坐道：“有時間的話，我想見見叔叔阿姨。”
華聽沒有立即回答。
他思考著，自己未來該做些什麼。
“12萬？他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
訴訟結束。
華聽一家人離開法庭。
法院門口，華多富不停抱怨自己賠了多少多少錢：“誰知道他們私下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說不定這錢啊，他們還要對半分。”
華天晟聽不下去了：“爸，少說兩句。”
華多富脾氣上來了，朝法院裡嚷嚷道：“我說什麼了？”
“我就要說，我天生正義，敢不畏強權……”
華天晟快聽得頭疼，決心最後一次勸說：“造謠是需要付法律責任的。”
“你沒有證據證明你口中說的那些，但這四周都是監控，能證明你在胡說八道。”
“你被證實造謠了，就會坐牢，這下可不單單是賠償的事了。”
華多富一個激靈，不說話了——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敢造謠了，但敢說其他的事情：“判決結果下來的時候，我看他們一家人臉上還挺高興的。”
“也是，得了這麼一大筆錢，心裡指不定多美呢。”
“一時半會，估計也忘記自己兒子剛死沒多……”
華多富正說在興頭上，旁邊突然躥出來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人。
男人二話不說，連扇他十三個巴掌。
華多富一看，發現是邵準的父親。
男人生氣道：“我們家到底是造什麼孽了，為什麼碰上你這麼個胡說八道的東西！”
“太欺負人了，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兒子，爸爸今天就替你報仇。”
男人哭喊著，朝華多富揮舞著拳頭。
現場登時混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