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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叫我大壯。”
壯碩男人在自我介紹的時候，話語中滿是苦澀。
他繼續說道：“沒錯，我之前是跟在苗存身邊的一個跟班，跟著他前後忙碌不停。”
“沒想到出了這件事之後，我直接被集團辭退。”
“辭退後，我去找他求助，希望他能幫幫忙。”
“要知道，他爹可是集團的董事，想讓我被集團招回去，可不是多難的事情。”
“但沒想到的是，他根本沒給我機會，一點情面都不留。”
“我能怎麼辦呢？”
接下來，大壯的情緒明顯波動，顯然惱羞成怒，準備採取報復行動。
華聽對對方說：“你剛才提到合作，那你有什麼具體的計劃嗎？”
大壯回答：“我暫時還沒有詳細的計劃，只是想著把他欺凌別人的言行全都錄下來，上網曝光。”
“畢竟，他再厲害也抵擋不住成千上萬網友的力量。”
“但問題在於，我目前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他曾經對那麼多人進行過欺凌。”
華聽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點，問道：“你是指他在平時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嗎？”
大壯回應：“你以為呢？肯定不只是對你哥一個人做過那種事情。”
“雖然我只是在他來到公司後開始做他的跟班，但也從過去的朋友那裡聽說，他在上學時和私下都曾做出一些過分之舉，有些事情根本上不了檯面。”
“這也是我來找他的原因。”
“我故意激怒他，就是為了拍下他霸凌的證據。”
“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會更加努力地尋找更多他欺凌別人的證據。”
“如果你能加入，我們可以一起合作，成功率會更大。”
此刻。
冬日的山野之中，樹木凋零。
放眼望去，盡是青灰色。
蒼涼，蕭瑟。
華聽不再猶豫，決定抓住這次合作的機會：“那我們現在就互相加上聯絡方式吧。”
他開啟手機，展示了自己的二維碼，對方掃描後，兩人互相告別。
在告別之際，他備註對方為“大壯”時，突然收到父母發來的微信——
老李頭來了。
父母要求他儘快回家接待客人，以免顯得不禮貌。
一種難以名狀的厭惡感再次湧上心頭，他匆忙回到了家中。
路上，他揣測著老李頭來拜訪的目的。
沒想到剛進門不久，就發現了端倪。
老李頭言語中滿是對公司內部良好氛圍的描述：“之前，集團還舉辦了家庭運動會，以及盡力邀請員工家屬參加。”
“這不就證明我們‘何日同’是家非常重視人文環境的集團嗎？”
當華多富夫婦聽到這些話時，眼睛中全是迷惑。
左芹芹問：“什麼家庭運動會？我們並沒有參加啊。”
老李頭雙手一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想起來了，那天好像是你們小兒子參加了。”
“他沒跟你說嗎？”
這句話雖看似隨意，實則暗含挑撥之意。
他瞥了眼自己的父母，從他們眼中看到了一絲憤怒。
華聽意識到了什麼。
先是誇獎自己集團氛圍很好，不可能和華天晟的跳樓有關。
把集團從事件中撇出去。
接著挑撥華聽與父母的關係，防止華聽給“何日同”找事。
但是，還沒有結束。
老李頭開始貶低華天晟：“其實，天天這個孩子在工作的時候有點那個……”
“怎麼說？我雖然平常來看望你們的時候常常誇他，但實際上，他並沒有我說的那麼好。”
“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注重人際關係，而且也太過死板。”
“更重要的是，他做了很多錯事。”
“如果不是我幫他善後，他很可能早就被辭退了。”
這個時候，華多富對老李頭說的話深信不疑。
他不斷地抓住老李頭的手，緊緊握著，滿眼感謝說：“孩子能在生前遇到您這樣的貴人，對他而言真是一件幸事。”
“不過您放心，我也清楚您的意圖，您應該是想讓我們不要報警吧。”
“您儘管放心，我們家都是文明人，根本就不會去報警。”
“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自己跳樓，和集團沒有任何關係。”
聽完這話，老李頭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今天本來還不太想來，但在苗存的一再催促下還是來了。
來之前一直擔心華天晟的父母會不配合。
但現在發現，他們的父母竟是如此善解人意，怎麼可能報警呢？
可就在這時，站在旁邊的華聽突然開口：“我爸媽不會報警，但我可不一定。”
聽到這裡，老李頭心中一慌。
但在他做什麼前，華多富先衝過去，抬手就要扇華聽巴掌，憤憤道：“你這個混賬東西，有沒有基本的禮貌？怎麼能這樣跟你表叔說話？”
然而，他的巴掌還未落下，手腕就被華聽抓住了。
華聽質問華多富：“怎麼了，爸？你還想再扇我一巴掌嗎？”
“你扇我一巴掌的理由是什麼？是因為你覺得我沒有教養，還是你的問題？”
“你口口聲聲說你們文明，所以不會報警，但這根本原因是你們懦弱，你們根本不敢去面對。”
“哥哥死前發生了那麼多奇怪的事情，你們卻連問都不問，這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從根本上就很軟弱、膽小嗎？”
突然間，華多富手足無措。
是因為自己的內心被戳穿了嗎？
不對，我不是那種人，我就是文明人！
華多富就這麼想著，同時想要把胳膊從小兒子手裡抽出來。
然而令華多富意外的是，兒子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軟弱的小孩了，他的力度更大。
華聽的眼睛中滿是怒火，他的每句話都像把砍刀，直接砍向了他：“你自己用‘文明’這個詞，當作偽裝懦弱的鎧甲。”
“時間久了，是不是也認為這就是真實的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牆上掛著的哥哥的黑白照片。
然後扭過頭對父母二人說：“我現在真的希望我哥能把你們兩個人全都帶走，好好地問一問，你們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