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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聽你在做什麼！”
“閉嘴，別給你表叔找麻煩。”
華多富向來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何況，老李頭還是他的遠房哥哥。
如果自家孩子沒教養了，那他在親戚們的聲望將會一落千丈。
於是，他果斷出面，教訓起自己的孩子來。
但是，華聽根本沒搭理他，繼續對老李頭質問道：“網上有很多關於我哥生前的影片，我有個疑問。”
“我哥死的那天，他為什麼光著出現在集團門口？”
“好多人都說他是變態，可是之前我們見面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
“而且，你們都說他是因為研發壓力大才變得不正常，可是他從來沒跟我們說過研發壓力大的事情。”
“相反，表叔你以前來我們家時，還誇過我哥，說他聰明能幹，研發能力也很強，那他又有什麼研發壓力？”
“還是說，你在撒謊？”
老李頭被問得汗流浹背，貼身襯衫都變溼了。
他亂了分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在，旁邊的男人站出來為他出頭。
華多富三兩步跨到華聽面前，態度極為強硬道：“你給我閉嘴！”
“老哥他專程趕過來參加天天的葬禮，你卻還在說些稀奇古怪的話？”
“我平日裡是這麼教育你的嗎？你還有沒有點規矩和教養？”
華聽絲毫不給父親面子，畢竟裡面確實有不少的疑問。
他朝向老李頭，追問道：“表叔你也應該知道我哥之前被苗存他們打的事情，那其中你有沒有……”
啪！
華多富甩手就給了華聽一巴掌。
華聽被扇得沒站穩腳跟，險些摔倒在地。
葬禮瞬間安靜下來。
人們接連將目光投過來。
華多富喘著粗氣，胸腔上下浮動著，回過神後，當即轉身向老李頭道歉：“老哥，真對不起，是我太溺愛孩子了。”
“我真的，我對不起你，我給你跪下……”
老李頭趕緊攙扶住想要下跪的華多富，連連說著沒關係：“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畢竟是個孩子，做出這種事來也能理解。”
與此同時，他忍不住在心裡感慨道：
——華多富你這孩子可比你強，他都快問到核心問題了。
余光中，他瞥了眼旁邊，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人了。
華聽早就跑出來葬禮會場。
意料之外。
他在門口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朱絲黛就這麼站在不遠處。
路邊有輛車，她身體微微傾斜，左手放在引擎蓋上。
華聽認得那輛紅色轎車，是朱絲黛的。
今天的朱絲黛穿著件棕色呢子大衣，使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臉龐顯得更加蒼白。
華聽關切地詢問：“怎麼了？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
朱絲黛點點頭，回答道：“最近天氣有點冷，我感覺像是受涼了。”
華聽接著問，語氣中盡是溫柔的批評：“那你這麼冷的天還過來幹什麼？”
朱絲黛猶豫了一下，說話時有些吞吞吐吐，最終還是決定坦誠相告：“在網上看到那件事情後，我實在放心不下。”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肯定不好受，所以來看看你。”
“跟我走吧，我載你離開這裡。”
華聽沒有拒絕，直接鑽進車裡，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與此同時，朱絲黛也走過來，進到車內，坐上了主駕駛座，然後關上了車門。
車內懸掛著香包，裡面似乎是有什麼中草藥。
很好聞。
也使人鎮定。
華聽閉上眼睛，微微倚靠在副駕駛座位的靠背，思緒由紛亂變得平緩。
突然間。
他感覺到有熱氣靠近，隨即睜開眼。
另一雙明亮又深邃的眸子映入眼簾，他又亂了理智。
朱絲黛則十分安靜，為他繫好安全帶，隨後回到駕駛座，說了一句“坐好，我們出發”，接著啟動了車輛。
期間，她沒有問華聽臉頰上那記紅色烙印。
她知道他在疼。
她也知道他不想讓人問。
汽車行駛在寬闊的道路上。
途中，前方似乎有什麼東西飄舞。
“下雪了！”
華聽輕輕感嘆一聲。
畢竟甲城不是北方城市，很少下雪。
他立刻按下車窗關閉鍵，車窗玻璃緩緩下降。
他將手伸出窗外，接住那些飄落的小雪花，雪花觸碰到手中的熱度便瞬間融化消失。
朱絲黛專注駕車，從前方後視鏡中注意到他眼神裡的迷茫，於是輕聲說：“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告訴我。”
華聽回應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我滿腦子只想查明我哥是怎麼死的。”
朱絲黛讓他開啟車內前排抽屜，取出手機並點開一段影片。
他看後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朱絲黛解釋道：“那件事情發生後，網路上一片譁然。”
“我知道他是你哥，所以特意調查了一下，並透過一些途徑得到你哥跳樓前一晚的監控影片。”
影片畫面顯示的是“何日同”集團的門口。
時間是華天晟跳樓當天的凌晨兩點。
影片中，幾個人鬼鬼祟祟地抬著一個男人，扔到了公司門口。
華聽將畫面放大，發現那個被抬著的男人正是他的哥哥。
紅燈突然亮起。
朱絲黛立即踩下剎車，停在斑馬線後。
她看過去，握住他的手，給予他安慰，同時口中說道：“根據初步調查，不出意外的話——”
“應該是那晚你哥的舍友給他送夜宵前，先在食物中下了某種藥，讓你哥昏厥過去。”
“之後，他們將你哥扔到了集團門口，並且脫掉……”
華聽得知真相後，怒不可遏地追問：“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朱絲黛沉思片刻後答道：“苗存這麼羞辱你哥，是因為……”
她簡單講述了華天晟在“何日同”的情況。
包括華天晟拒絕苗存佔有他“心血”的事。
聽完這些話，他緊咬牙關，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好，我知道了。”
朱絲黛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決心，於是堅定地說道：“不管是在網上曝光，報警，還是做別的什麼，我都支援你。”
“但現在的問題是，你想怎麼做？”
這一次，華聽沒有回應，只是暗自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