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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沒有事，住院休養一個星期就好。”
“平時注意傷口的保護，有什麼事情及時跟醫生護士說。”
面對醫生的囑託，病床上的華聽連連點頭。
一個小時前，有個瘋女人莫名其妙持刀行兇。
他為了保護朱絲黛，被對方給一刀插進了腹部。
所幸沒傷到關鍵部位。
醫生在說完後，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華聽奇怪，問道：“您還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
醫生看了看病人的檢查後，說道：“刀傷倒是問題不大。”
“就是你這個‘鈮泮病’還挺嚴重的，沒有做什麼治療嗎？”
旁邊的朱絲黛聽到這裡，嘴裡喃喃道：“‘鈮泮病’？”
華聽倒是不在意朱絲黛知道這事，看了她兩眼後，繼續對醫生道：“我去醫院看過。”
“醫生是說要我住院來著，但這種絕症，住院不住院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醫生不說話了。
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居然患上這種病，他很難過。
可是，就像病人說的那樣，他就算住院治療，也沒有多大希望。
醫生嘆了口氣，再對病人叮囑三兩句後，離開了病房。
“我剛才上網查了查‘鈮泮病’。”
在病房內陷入安靜後，朱絲黛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圍：“你是什麼時候得了這個病？”
華聽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虛弱得很：“今年吧。”
“醫生說我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
朱絲黛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動容，眼角滑落些憂愁，說話的語氣也不再積極：“都這樣了，你還要去實習啊。”
華聽不想讓氣氛變得太過沉重，艱難咧出個笑容來：“生活還要照常過，不是嗎？”
“對了，你的貓——‘茉莉’是吧？去哪了？”
朱絲黛聳聳肩膀，故作鎮定道：“在車裡呢，醫院不讓帶寵物。”
華聽又想說什麼，可轉身的動作太大，傷口裂開了，下意識“嘶”了聲。
朱絲黛慌張起身，關切道：“怎麼了？”
“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我去喊醫生。”
華聽換個姿勢，連連擺手道：“沒什麼，就是傷口疼而已。”
“對了，我還沒問你，那個瘋女人為什麼要拿刀砍你？”
朱絲黛想了想，決定把實情說出來。
就算現在不告訴他，之後警方也會來找他問話。
華聽在聽完對方的話後，眼睛陡然睜大：“所以說，我實習的那家寵物醫院，是你的？”
朱絲黛笑笑，搖頭否認道：“不能這麼說。”
“醫院是馮醫生的，對了，他也是醫院的院長，我們萬……”
朱絲黛下意識想要說“萬路倍”，但華聽不一定了解。
所以她改口道：“我們公司只能算是它的投資人。”
華聽難為情起來：“那這麼說的話。”
“我實習的事情，是你幫忙的。”
“我就說本來醫院裡不招人，怎麼又通知我去面試？”
朱絲黛坐得板正，義正言辭道：“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我只是投資人，平時偶爾會去寵物醫院例行檢查，但還沒有到可以隨便塞人的地步。”
“況且，我也不會那麼做，那個前臺不就是個例子嗎？”
“招人不用心，招到她那種人的話，寵物醫院就完了。”
華聽一想也是，隨即不再討論這些。
他還想說和朱絲黛聊些什麼，但張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只能抬頭，數著藥液滴落的點數。
“飯點都過了，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買。”
朱絲黛極為貼心地問道。
華聽沒料到自己捱餓的事被對方看出來了，但還是羞澀道：“不了不了，我不餓。”
朱絲黛將腦袋一點，長髮垂落，眼神直直凝望著華聽：“不要太客氣。”
“畢竟你給我擋了一刀，買吃的是我應該做的。”
華聽被看得別過頭去。
他說不清內心什麼時候生出些細小的情緒來。
在不停地撓。
朱絲黛看他什麼話都沒說，便繼續道：“既然你不說要吃什麼，那我就隨便買了。”
說話的同時，她離開病房。
華聽看對方終於走了，心下複雜的情緒得以緩解。
只是還沒安靜半晌，便又有意料外的事發生了。
“華聽！出什麼事了？”
有熟人闖進病房。
華聽側頭就看見邵準飛撲進來。
邵準穿得西裝革履，走近後，緊緊握住舍友那隻沒有輸液的手。
華聽沒見過舍友穿成這樣，好不容易，才剋制住想要開玩笑的衝動。
他先是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住院的？”
邵準伸手來，從上到下把華聽捏了遍，確認他沒有缺胳膊少腿後，解釋道：“我的寶貝不是在這家醫院實習嗎？”
“我來看她的時候，正好看見救護車拉著人進來。”
“我剛剛只是瞥了眼，感覺像你，打你電話又打不通。”
“看完我寶貝後，就一層樓一層樓地找你，終於給我找到了。”
華聽看舍友這得意洋洋的表情，忍不住挖苦兩句：“你也不用太自豪，這不是什麼好事吧？”
“不過，就算來找你女朋友，也不用穿得這麼正式吧。”
邵准將眉毛揚起，歪頭展示著新發型，自我感慨說：“你這種單身狗不懂。”
“我身為男朋友，自然有為我家寶貝長臉的義務。”
他說著說著，順手拿起病床上的華聽的檢查單。
華聽暗道聲不好，忘記將檢查單藏起來了。
“‘鈮泮病’是個什麼病？”
邵準滿頭問號地拿起手機來。
“不是，沒什麼……”
華聽想要阻止，但畢竟自己還在輸液，動作沒那麼迅捷，不如舍友搜百科的手快。
他眼睜睜看著對方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此時，邵準本想開口說什麼，病房門口又進來兩個人。
他側頭看見了華多富和左芹芹。
再轉回頭來，他發現舍友在給自己使眼色。
還能是什麼原因呢？
當然是舍友不想讓父母發現檢查單的事情。
所以，邵准將檢查單疊成小塊，裝進了口袋裡。
於是，疑惑也在腦海中響起：舍友的父母不知道自己兒子得了絕症？
“住院了？還是因為被人拿刀捅的？”
先說話的是華多富，余光中瞄了眼邵準，用頗為肯定的語氣道：“你真是活該。”
“不讓你和不三不四的人往來，你偏偏不懂事。”
“這下好了，被人拿刀捅了。”
華聽急忙想要開口解釋，說這事和舍友沒有半分錢關係。
可是，他的嘴剛張開半截，母親便開始教訓。
左芹芹鼻子“哼”了聲，不悅道：“生了你啊，除了浪費家裡的錢外，是丁點沒幫助到家裡。”
看著華多富夫婦兩人的一唱一和，邵準恍然大悟。
他現在完全能理解，舍友為什麼不把事實告訴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