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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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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暗色

顧明東並不知道, 錢知一兩人比他還早一些回到上河村。

一回到村子,錢知一將東西往屋子裡一放,便帶著地圖上山了。

從離開長河縣之後, 一路上他心底湧起一種說不清淡不明的感覺,原本百般折騰都找不到的線索, 忽然就這麼冒了出來。

被三叔敲打過後,錢知一好歹記得沒帶上吳夢婷。

他卻不知道自己走的匆忙, 壓根沒發現吳夢婷偷偷的跟了上來。

此刻錢知一已經無法思考了, 隱藏在暗處的線索一點點浮現,他看著地圖的大腦十分清晰,竟然第一次摸索到了後山之中。

這一次他一定能找到。

冥冥之中,錢知一無比確定。

而此時, 鄭通正雙目銳利的盯著那小香爐,臉色陰晴不定,眼底閃動著震驚和厭惡。

顧明東在拿到小香爐之後,心底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之感,所以才會剋制住異能的本能反應,不讓它吞噬。

此刻見鄭通臉色大變, 顧明東皺眉問道:“這個香爐有問題嗎?”

心底不免清醒沒讓異能冒冒失失的吞噬, 不然可真得吃出毛病來。

鄭通幽幽長嘆一口氣:“問題大了。”

他小心翼翼的開啟香爐, 沒有新鮮的血液滴入,香爐在鄭通手中安靜無比,就如同一樣死物。

顧明東卻是親眼所見這香爐的異常, 不敢小覷。

鄭通撫摸著香爐口,許久,他翻出指腹,上頭粘附著一股黑色的油脂, 看起來很像是沉澱多年,發黴導致的汙垢。

“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鄭通將手指放到顧明東眼前。

顧明東掃了一眼,便回答:“人類血液的殘留物。”

這話倒是讓鄭通有些意外:“你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在上一個世界,顧明東見多了這樣黑色的沉澱物,不管是味道還是色澤都能一眼認出。

但他只是淡淡說道:“我看見這個香爐的主人劃破手指,將血液滴入其中,那些血液……好像會燃燒。”

他瞥了一眼香爐內部,又說道:“看來燃燒的不夠乾淨。”

鄭通見他臉色平靜,心底有些意外:“血液燃燒,你看到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顧明東微微挑眉:“很奇怪,所以我來請教老先生了。”

鄭通一時無語,暗道瞧著你這面無表情的架勢,哪裡瞧得出一星半點的驚訝。

既然顧明東已經猜到了,鄭通也不再賣關子:“這確實是血液燃燒後的沉澱物。”

“所以呢?”顧明東問道,“人的血液為什麼會無火自燃?”

鄭通長嘆一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顧明東挑眉笑道:“那就長話短說,我還趕著回家吃飯。”

鄭通頓時扔掉方才的仙風道骨:“你這年輕後生怎麼就沒點耐心。”

說完到底臉色沉沉道:“你相信逆天改命嗎?”

“我命由我不由天。”顧明東挑眉道。

鄭通搖頭道:“不一樣,與命運抗爭,那叫不屈,逆天改命,那叫邪術。”

“自古以來,逆天改命的邪門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卻斬之不盡,殺之不絕。”

巨大的利益面前,總會有人鋌而走險,鄭通不知想到什麼,臉色發沉。

“道門衰弱,如今世間道法十不存一,老夫想遇到個有真本事的同行都難上加難,誰知竟然還有人有這般本事,老夫有生以來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高深的法器。”

“這東西是法器?”顧明東倒是被挑起幾分好奇心。

這灰撲撲的小香爐看著尋常,就跟被扔到垃圾站的破銅爛鐵沒什麼不同,居然是傳說中的法器。

“平日裡說能幫你改命,改運的,都是江湖騙子,逆天改命非常人可能為,要求十分苛刻,老夫只有年輕時候跟隨師傅見過一次。”

“那一次……與國運有關,死傷慘重。”鄭通顯然不想再提當年往事,閉目嘆氣。

“能用來行逆天改命之法的法器,如今已經無人可以煉製,無一例外都是上古所留。”

鄭通點了點頭:“若老夫沒有落難,手中祖傳的法器之中,倒也有一二能與之媲美。”

顧明東驚訝問道:“那些法器呢?”

鄭通臉色一沉:“被那不孝徒帶走了。”

顧明東瞧著,便知道鄭通對那徒兒恨之入骨。

鄭通並未多提不孝徒,繼續說道:“利用上古法器、舍利子和血液灌注,再加上這隱藏的紋路,此等秘法可以竊取氣運。”

“竊取的氣運越多,這家人的運氣便越是旺盛,遇事都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飛黃騰達也屬正常。”

顧明東一怔:“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有氣運一說?氣運無形無實體,也能被竊取嗎?”

即使接受了異魂存在,但這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顧明東依舊覺得不可理解。

鄭通卻道:“尋常之法,自然是不行的,但凡竊取氣運逆天改命,都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你說見過有人用血液滴入香爐,便是那個人用自身精血飼養,借用舍利子催動秘法。”

法器已經讓顧明東覺得驚訝,如今氣運和血液飼養一說,更是讓他心驚膽戰。

顧明東忍不住蹙起眉頭:“這法子聽起來損耗很大。”

“那是自然。”鄭通冷笑道,“精血飼養豈是好受的,每一次催動秘法,損耗的都是他的壽元。”

顧明東驚訝道:“用壽命來換氣運,這值得嗎?”

鄭通嗤笑道:“對那些想要一步登天之人,自然是值得的。”

“而且,精血飼養通常是同血脈之人輪流供養,這樣能分攤壽元,降低損耗,此外,還有其他可代替的法子。”

錢知一的那位三叔,看著確實是臉色蒼老,且滴血之後肉眼可見的衰老許多,以年紀算,錢知一的三叔大概也就三十出頭,不到四十,而且養尊處優不顯老才對。

可錢三叔面容已經四十多,看著十分憔悴蒼老。

顧明東心思飛轉,猛然問道:“舍利子?”

忽然之間,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錢知一跟吳夢婷為什麼會來上河村,那藏在深山老林中的藏寶,與他們之間必然有著聯絡。

之前顧明東一直想不通,在這個動盪不安的年代,財富甚至起不到任何作用,為什麼錢知一兩人要冒著風險下鄉。

但是這一刻,他恍然大悟。

鄭通見他一點就通,讚許的點頭:“不錯,舍利子便是其中之一。”

“這個香爐中只有一顆舍利子,如今還要靠精血催動才能激發秘法,但只要找到第二顆,第三顆,擁有足夠多的舍利子之後,只要用血液灌溉,催動秘法就再也不會損耗壽元了。”

顧明東眯起眼睛,想起那一盒子被自己損耗殆盡的“玻璃珠”。

鄭通忽然想到什麼,提醒道:“顧明東,你那顆舍利子可得藏好,若是被人發現想盡辦法奪走,那你可就性命不保了。”

那顆舍利子都已經被異能吞噬殆盡,連渣渣都不剩了。

顧明東完全不擔心這個,還笑道:“放心,我藏在了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鄭通卻皺眉提醒:“聽說舍利子之間會有感應,雖不知真假,但你也不可輕忽。”

“舍利子之間會有感應?”顧明東一聽這話,倒是面露喜色。

“那這可舍利子還能用嗎,我拿著這一顆是不是就能找到剩下的?”

鄭通臉色奇怪的反問:“你不是已經有一顆能保命了,要那麼多做什麼?”

說完還以為他指望著逆天改命,臉色嚴肅的說:“竊取氣運聽著簡單,實則是逆天之舉,一旦反噬後果不堪設想,你原本就是異魂奪舍,還去碰這些禁術等於自己找死。”

顧明東只笑道:“我當然不會自己找死,只是舍利子落到我手中,總比落到這種人手中要好吧?”

鄭通年紀雖大,眼神卻銳利的很,緊緊盯著顧明東不放。

顧明東倒是一臉坦然。

許久,鄭通才嘆了口氣:“你是個聰明人,但古往今來,聰明人才容易辦蠢事。”

說完,他將香爐遞迴給顧明東:“這是個燙手山芋。”

顧明東奇怪道:“為什麼?”

鄭通瞪了他一眼:“秘法催動後,這東西定期就要吸食對應的血脈血液,一旦停下就會躁動不安,將周圍的一切生機吸食殆盡。”

“到了那一天,它可不會管周圍的是不是血脈後人,供養它的血脈會被反噬,但更倒黴的是在它周邊的人,所以我才說這東西邪門的很。”

瞧見顧明東面色驚訝,鄭通才順氣了:“所以這東西從哪兒來,趕緊還回去。”

顧明東奇怪道:“你也說了這東西能竊取氣運,還回去豈不是讓他們奸計得逞。”

“那也得他們有命活到找到第二顆舍利子,不,第二顆還不夠,得三顆四顆五顆。”

鄭通眼底露出陰森冷意:“老夫耗費大半輩子尋找也一無所得,僅有的一顆還是祖上所傳,我不信他們能有這好運氣。”

“沒有本事,空有一腔野心,這東西就會送他們全家上斷頭路。”

顧明東卻說道:“你也說了,這東西可以竊取氣運,萬一人家就是鴻運齊天,找到了剩下的舍利子呢?”

鄭通看著他說:“那也是他們的運。”

顧明東反問道:“就不能直接毀了這東西嗎?”

鄭通搖頭道:“老夫沒有這個本事。”

顧明東奇怪的看著他:“我記得有人之前說過,自己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風水師。”

“我也說了是風水師,老夫擅長的是堪輿風水,不是邪術秘法。”鄭通為自己辯駁道。

顧明東彈了一下香爐,香爐發出一聲鈍響:“直接扔進鍊鋼爐裡面化了?”

“你可以去試試。”

顧明東摸了摸下巴:“看來是不行了。”

這時候,異能躁動的揮舞了兩下,就差跳出來說我可以。

顧明東又問道:“這被血液汙染的舍利子還有用嗎?”

鄭通倒是回答:“把香爐比作手電筒,秘法是燈泡,血液是電路,舍利子就是電池,電池就是電池,電路是黑的白的紅的,跟它沒關係,撕了包裝裡面都一樣。”

“那就是還能用了。”這倒是意外之喜。

鄭通卻冷笑道:“三者已經融為一體,你倒是取出來試試?”

話音未落,卻見顧明東伸出手指,一聲清脆的咔嚓聲,一顆黑乎乎的東西被取了下來。

雖然說之前的舍利子也是黑色的,但那種黑色如同黑珍珠一般,閃動著靈動的光澤。

可是現在,這一刻舍利子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汙垢,如同珍珠落進了淤泥中。

鄭通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你你你你你……”

顧明東卻隨手抓起一片樹葉,用力的擦了擦舍利子,擦去那厚厚的一層汙垢之後,裡頭帶著黃色光暈的主體便顯露出來。

居然沒有黑色的外殼,反倒是一如當初孫淑梅撿到的那一顆。

不,還不如那一顆。

那一顆玻璃珠看著五光十色,絢麗動人,但眼前的這一顆卻像是耗盡了能量,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米黃色的顆粒。

看來這邪術果然厲害,愣是把舍利子折騰成了這幅模樣。

鄭通終於回過神來,大受震撼:“你居然可以徒手破壞法器,難道這是異魂的能力?”

說完又覺得不可能,異能若有這番大的本事,這世道豈不是早就亂了。

按理來說,舍利子雖然能固定異魂,同時也是異魂的剋星才對。

鄭通只覺得自己有生以來所學都成了虛幻,看著顧明東的眼神帶著驚訝。

顧明東笑了笑,解釋了一句:“現在破除一切封建迷信,反動派的牛鬼蛇神無法在陽光下作祟。”

鄭通無語的看著他,一臉我信你個鬼。

顧明東才不管他信不信,又問道:“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了?”

鄭通這才說道:“失去了舍利子,這法器便被破壞了一半,但保險起見,最好徹底損壞上面的密文,密文壞了,香爐就只是普通的爛鐵。”

他擰著眉頭看了看,說:“這東西可以先放我這兒,我來想辦法。”

顧明東點了點頭,將香爐扔給他。

鄭通接過,又問了一句:“還沒問過,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顧明東解釋道:“生產隊有個知青叫錢知一,這是從他三叔處尋來的。”

鄭通一聽,擰眉回憶起來:“錢家……”

但在此之前,他跟錢家的人並未打過交道,也不知道他們從何得來。

臨走之前,顧明東又問道:“鄭老先生,如果我沒發現這東西,擁有香爐的人真的找到了其他的舍利子,不斷竊取氣運,那會怎麼樣?”

鄭通沉吟了一會兒,便道:“世間氣運都是有定數的,一個人多了,自然便要有其他人少。”

“即使這個人陰險毒辣,壞事做盡?”

“不陰險毒辣的人,又怎麼會用這般下作邪門的法子?天運在身,即使壞事做盡,你又能奈他何?”

顧明東卻又問道:“那如果這個人蠢笨如豬呢?”

鄭通不知他為何這麼問,但還是說道:“氣運一說玄之又玄,你可見過有些人聰明絕頂,卻事事遇挫,喝口水都塞牙縫,一輩子辛勞坎坷。”

“而有些人看似平平無奇,偏偏就是運氣好,不管他做什麼都能成功,民間常說傻人有傻福——這就是氣運。”

顧明東眯了眯眼睛,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等顧明東一走,鄭通疑惑起來:“他明白什麼了?”

鄭通哪裡知道,自己的一句話,讓顧明東茅塞頓開。

不管是錢知一還是吳夢婷,在顧明東眼底都不是什麼才華橫溢之輩,甚至連有良知有品行都夠不上。

但是在原本的劇情線中,原主就跟中了邪似的為了吳夢婷付出,這兩人在上河村待了整整十年,卻是一點苦頭都沒吃過。

最後更是雙雙考中清北大學,無限風光的回到原本的位置。

原來這一切都是氣運在背後搗鬼。

顧明東眯起眼睛,異能不斷的催促這要吃要吃。

顧明東無奈問道:“先留著,到時候能靠感應找到其他舍利子,咱們要可持續發展懂不懂?”

異能卻搖擺著,吃了我也可以的架勢。

顧明東見狀,丟擲手中舍利子,下一刻,異能騰空而起,飛快的捲起那一顆淡黃色的固體,很快,舍利子被吸收的一乾二淨。

他倒是想看看,失去了這古怪的秘法,錢知一和吳夢婷還能不能那麼順利。

就在顧明東回家的路上,山裡頭忽然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聲。

“到底在哪裡?”錢知一掰開草叢繼續往深山走,走了一會兒實在是吃不消了,忍不住雙手撐腰停下休息。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勁兒來,拿出地圖仔細對照起來。

只可惜地圖上畫得迷迷糊糊,除了那一棵醒目的大樹之外,就再也沒有特別之處,而這座山在錢知一看來,幾乎哪兒哪兒都一模一樣,根本分辨不了。

原本他該找個熟悉本地的人,讓他們分辨這些個基本一樣的小山頭,可惜錢知一為人高傲,且不相信任何人,哪裡捨得讓其他人看到地圖。

從長河縣回來後,錢知一心有所感,帶著地圖就上了山。

一開始進展的很順利,簡直如有神助,他幾乎以為自己能看懂那張鬼畫符似的地圖,順著路線一路走到了深山。

可就在他踏入深山那一刻,錢知一隻覺得一陣眩暈,整個人踉蹌倒地。

“碰”的一聲。

明明察覺到要找的東西近在咫尺,錢知一卻直挺挺的摔倒在地,臉頰直接砸在了草叢裡,被深山裡頭帶著尖銳小刺劃出一道道口子。

一直跟在後頭的吳夢婷心底一驚,卻不敢輕舉妄動。

等了許久,卻還是不見錢知一有任何的反應,吳夢婷才意識到不對勁。

她緩緩走了出來,慢慢靠近,試探著叫道:“知一哥哥,你怎麼了?”

錢知一卻毫無反應。

吳夢婷心底一驚,上前幾步一看,只見錢知一整張臉都在草叢裡,她連忙伸手去攙扶,這才發現錢知一的臉色都在發青,要是她再晚幾步,恐怕就得這麼直接憋死。

“知一哥哥?知一哥哥?”吳夢婷叫喚著,錢知一卻緊擰著眉頭沒有反應。

吳夢婷一時有些心慌,不知道錢知一到底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摔了一跤就成了這樣。

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張地圖上,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撿起來,塞進了懷中。

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吳夢婷意識到,自己拿到了極為重要的東西。

她的目光回到錢知一身上,只見他呼吸通暢之後,臉色慢慢恢復,但上面還有一道道血口子,瞧著十分瘮人,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猙獰。

吳夢婷瞧著,心底的害怕第一次壓過了愛慕,她連忙安慰自己這是個意外。

錢知一一直昏迷著,吳夢婷掐了人中也不見醒來,她沒有其他辦法,使勁搖晃也不見錢知一醒來,只得咬了咬牙,揹著錢知一往山下走。

倒不是她不想留在這裡,實在是深山裡頭偶爾傳來的蟲鳴鳥叫,讓吳夢婷心底害怕的很,生怕從哪裡竄出來一隻野獸要了她性命。

可她平日裡嬌滴滴,連下地幹活都少的女人,哪裡攙扶得動人高馬大的錢知一,只得半拉半托的往外走。

一會兒功夫,吳夢婷就累的滿頭大汗。

她看了看肩頭上的錢知一,心底猶豫起來,是把人直接留在這裡,自己去找人來救比較好,還是想辦法把錢知一弄醒比較好。

若是前者,自己可以假裝發現錢知一失蹤了,才帶人上山來找,完全脫開關係,但深山裡頭有野獸,錢知一臉上還有傷口,萬一被野獸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要是後者,錢知一肯定會知道自己暗地裡跟蹤,但自己好歹也算救了他性命,救命之恩總是重要的……

吳夢婷心底計算著兩者的得失,想到父親曾經說過的秘密,咬了咬牙堅持扶著。

沒過多久,錢知一忽然發出喘熄的聲音。

吳夢婷心底一喜,連聲喊道:“知一哥哥,你醒了?”

“方才我上山想找一些野菜,誰知道看見你倒在樹下,叫都叫不醒,這才扶著你下山。”

心知騙不過,但吳夢婷還是下意識的撒了一個慌。

錢知一隻覺得耳邊一陣聲音嗡嗡嗡的吵鬧,腦仁疼的不行,下意識的一揮手。

啪的一聲,世界終於安靜了。

吳夢婷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臉,憤怒和羞惱在她眼底交纏不停:“知一哥哥,你為什麼打我?”

錢知一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但瞧著吳夢婷含淚的目光,他心底只是愧疚了一瞬,便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吳夢婷下意識的解釋道:“我上山來摘野菜……”

“夢婷,這話你自己信嗎?”錢知一卻不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了她。

“地裡頭的野菜你都認不全,更別提山裡頭的,而且這可是深山。”

被戳破了晃眼,吳夢婷心虛不已,訥訥說道:“知一哥哥,我心裡頭擔心你,所以才跟了上來,幸好我跟上來了,方才你忽然暈倒,要是沒有人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知一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才會擔心你,你不會怪我吧?”

錢知一眼神發冷,第一次認可三叔的話,吳夢婷的心思真的太多了,讓他不能放心。

但是很快,錢知一就剋制住這種厭惡,他淡淡說道:“既然來了,那就一起找吧。”

吳夢婷臉上喜色一閃,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知一哥哥要去哪裡,夢婷都陪你一起去。”

錢知一心底嗤笑一聲,卻還是握住了她的手。

但沒等他踏出一步,忽然聽見一陣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兩人回頭,卻見一隻體型龐大,獠牙閃著寒光的野豬朝著他們衝過來。

他們哪裡還有談情說愛的心思,一聲尖叫就往山下跑,野豬卻被尖叫聲激怒,追趕的越發兇狠。

山底下,顧明東也聽見了那尖叫聲,他辨認出來那是誰的聲音。

眼睛一轉,顧明東沒往山裡頭走,反倒是徑直回到家。

香爐已經被毀了,舍利子都成了異能的養料消失殆盡,他倒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反噬能有多厲害。

山頭上,錢知一和吳夢婷跑出了人生最快的速度,此刻他們求告無門,只恨不得生出翅膀來。

野山豬可不會憐香惜玉,那呼嘯的架勢,追上來的後果可想而知。

錢知一打底是男人,跑得比吳夢婷快一些,很快就快吳夢婷甩在了身後。

眼看野豬的距離越來越近,吳夢婷心知被追上的後果,猛地喊道:“知一哥哥,你的東西還在我這兒。”

錢知一回頭一看,吳夢婷手中拽著的,可不就是他的地圖。

錢知一心底更冷,一想便知道吳夢婷打著什麼主意,卻不得不回頭拉著她一起跑。

吳夢婷鬆了口氣,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用這樣的辦法,這等於承認自己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張地圖的存在。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吳夢婷自然知道錢知一的性格,喜歡愛憐弱小,卻最討厭被算計。

吳夢婷眼底醞釀著無數心思,想著逃出去之後,總有辦法哄著錢知一回心轉意。

忽然,兩人慌不擇路,腳下一滑,直接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野山豬追到了山坡,朝著下頭憤怒的咆哮了兩聲,沒有再追轉身跑了。

而無人所知的長河縣,錢三叔好不容易從紅袖章的糾纏中脫身,火急火燎的就離開了長河縣。

坐上離開的火車,錢三叔微微鬆了口氣。

他抬頭望向上河村的方向,手指尖還在隱隱作痛,更糟糕的是被抽取渾身精氣的痛苦。

但只要錢知一能找到那東西,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錢三叔期待著勝利的那一刻,什麼政局,什麼大勢,都是虛的,他們錢家永遠可以站在高處,無人可比。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錢三叔便激動的臉頰泛紅,倒是將憔悴都壓下去幾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錢三叔緊緊抱著自己的行禮不讓任何人碰觸。

忽然,一陣眩暈襲來,昏天暗地之後,錢三叔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抬到了醫務室。

“我的東西呢!”錢三叔連聲問道。

火車醫務室的醫生指了指對面的凳子:“都在那兒。”

“同志,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身體虛的很,剛才在火車上餓暈了,我給你餵了好幾杯糖水才醒過來……”

錢三叔卻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一把抓住行李檢查起來,臉色一沉。

香爐不見了!

方才的眩暈,消失的香爐,錢三叔第一時間想到知曉這些事的人,卻又一一排除。

“我的東西不見了!誰偷了我的東西!”

“你這位同志可不能亂說話,當時你暈倒了,是好幾位好心的同志把你送過來,當時還有乘務員看著呢,誰會動你的東西。”

錢三叔卻跟瘋了似的:“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東西,你藏哪兒了?”

“同志你可不能汙衊人,我清清白白不是你空口白牙可汙衊的,你拿出證據來。”

錢三叔已經滿車廂的搜起來。

醫生哪裡肯幹,厲聲喝道:“你給我住手,沒天理了,少了什麼東西都不說,再這樣我就喊警務員了。”

一時間,火車醫務室頓時鬧成了一團。

另一頭,錢知一與吳夢婷卻直接滾下了山坡,尖叫的聲音吵醒了整個生產隊。

正在跟四妹吹噓自己風光事蹟的顧明南渾身一顫,朝外頭張望:“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叫的跟殺豬似的。”

顧四妹有些擔心的說:“聽著像是山裡頭那邊。”

顧三妹卻說:“咱家的人都在這兒呢,不管什麼事情都不關咱家的事情。”

顧二弟一聽,也說:“倒也是,四妹,你繼續聽我說……”

誰知話音未落,這件事倒是拐著彎找上門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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