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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城戴上手套，掰看了一眼大腿下的屍斑。隨後伸出手在正面腿上的屍斑處按了下去，屍斑並沒有消失。
他想到跟在後面的實習的幾人解釋道：“按壓屍斑，像這樣按壓依舊可以看到屍斑，說明死亡時間高於十二小時。”
一旁高高大大的實習警員眼睛亮亮的，也伸出手按了按屍體腿上的屍斑。
冰冷滑膩的觸感像是蛇，讓他心裡一怵，迅速收回手。
百里城將白布徹底掀開。
女人穿著一條近乎透明的薄紗，突起的胸部呼之欲出。透過薄紗可以看到女人上半身密密麻麻的各種疤痕，光是煙燙出了原型疤痕都有至少二三十處。最慘不忍睹的是屍體的臉已經被鈍器砸的凹凸不平血肉模糊，蒼蠅在坑坑窪窪之中吃著血肉，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五官長相。
心理承受冷能力弱的人看到這張臉難免會胃部翻湧。
這不，已經有好幾個實習生衝到一旁吐了起來。
只有剛剛伸手學習按壓屍體的大高個還跟在百里城身旁，不過也是抿著唇臉色發青好不到哪裡去。
第一次見到這種屍體能不吐，已經算是膽子大的了。
百里城看向大高個道：“你摸一下死者脖頸。”
大高個嚥了咽口水伸手摸了上去：“脖頸僵直，剛剛我摸大腿也是僵直的。屍體全身處於僵直期，再加上週圍溫度不高，說明死亡時間在12個小時至30個小時之間。”
百里城有些欣賞的看著大高個“說的很對，你叫什麼名字？”
藏阿雨被突然關注受寵若驚，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
“我…我叫藏阿雨。”
百里城:“你是這裡的本地人？”
藏阿雨的個子很高身材壯碩，面板黝黑，臉上還有藏區居民普遍都有的曬斑和高原紅。
百里城拍了拍藏阿雨的肩膀：“你不錯，這兩天跟著我學習吧。”
剛好他需要一個翻譯人員。
藏阿雨被巨大的餡餅砸愣了一秒，反應過來標標準準的來了個舉手禮。
聲如洪鐘：“收到，百里隊長。”
百里城被這一聲震的耳朵嗡鳴。
心想真有勁。
他將白布蓋了回去。
法醫將屍體小心放入裹屍袋中，小心搬回車上運回警局。
周李禮把百里城帶到拋屍點後就去另一邊搜查了，這時候才帶著大部隊回來。
“百里城那邊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百里城:“周警官麻煩稱呼我百里隊長。”
難得有這麼明目張膽當大隊長的時候，現在不爽什麼時候爽。
周李禮僵硬的喊了一聲。
然後百里城笑嘻嘻的給周李禮介紹一旁的藏阿雨。
“他是藏阿雨是本地人，以後就是我們隊的實習刑警了，最近出外勤就多帶著他。”
周李禮秒懂:“小夥子一看就很有前途。”
藏阿雨被教育的誇獎弄得臉更紅了，身後如果有大尾巴，恐怕都快搖的螺旋昇天了。
“小雨這是周警官，以前也是市裡的刑警隊長呢。”
藏阿撓了撓頭，憨憨的喊了聲：“周哥好！”
百里城：“周警官你找人把水位線的資料測量一下。小雨，你跟我先回警局。”
公路上，一路樹影婆娑。
百里城開車，藏阿雨乖巧且僵硬的坐在副駕駛。
不敢玩手機，也不敢睡覺，怕給自已新隊長留下不好的印象。
百里城瞥了一眼藏阿雨：“第一次出警很緊張吧，手都攥緊了。”
藏阿雨兩個手放在腿上絞啊絞，聽百里城這麼說瞬間把手揣進褲兜裡。
“有一點點。”
他說完又感覺揣褲兜裡很彆扭，拿出來放在腿上又感覺太拘束。怎麼放都不對勁，恨不得把手砍了……
……
翟清白和青𣴀把李香子送回了她的住處，在回來的路上坐在副駕駛的青𣴀突然感覺到了熟悉的眩暈感。
失重感傳來。
青𣴀睜開眼發現她大半個人都泡在水中，她的脖子還有手和腿都被鏽跡斑斑的重鐵環捆了起來。只是稍微一動，重達百斤的鐵鏈就咯咯作響。
水中有無數跟她一樣著被鐵鏈困住的少女。
她們有的面色驚恐，有的麻木，有的垂著頭臉色青白。
岸邊是密密麻麻戴著面具虔誠跪拜的人頭，他們的口中還執著的喊著
“魚龍神女賜長生，剖肉剝骨去百病……”
香火繚繞，岸邊還放著一堆血肉模糊的祭品。
隨著一聲鐘響，岸上的人抬起了頭，他們停止了叩拜，赤裸裸的眼神透過面具看著她們。
他們的眼神是貪婪是慾望，是無止境的渴求。
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們剝皮扒骨。
跪在最前面的白衣青年端起香燭喊道：
“魚龍神女在上，請在半月後的採摘節賜予我們長生。”
他說罷虔誠的再次叩拜，身後的村民似乎以他為尊都跟隨他的動作叩首。
就在這時，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因為恐懼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放我下去，你們這群綁架犯！！！”
“放我下去嗚嗚嗚嗚，不管多少錢我都給你們。”
女孩的聲音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白衣青年陰冷的目光鎖定在女孩的臉上。
他一步一步走下水中，在女孩恐懼的眼神中將一把魚骨刀捅進了女孩的腹部。
隨後是胸口，頭骨，甚至是臉……
慘叫聲混合染紅的河水，魚骨刀的魚刺帶出血肉沫模糊了旁邊的女人的臉。
岸上的村民似乎看不到這殘忍的一幕，他們的眼中依舊是那種麻木的虔誠。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她面前香消玉殞。
青𣴀腦海一片混沌，幾乎停止了思考。她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喉嚨乾澀疼痛無法開口。
寂靜極了
只有女孩越來越微弱的呼吸和求救聲……
直到女孩沒了呼吸，白衣青年拖著染紅溼漉漉的衣服重新上岸。
“焚香祭禮，今日就到這裡吧。”
白衣青年說完轉過頭在人群中掃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冰冷眼神在青𣴀臉上停了一秒。
那一刻青𣴀如墜冰窖。
接下來是村民輪流上香，隨後跟在白衣青年身後離開。
中途水中的所有人都緊繃著神經，直到岸上沒有了人。
有人壓抑著小聲抽泣，有人吐著了起來。
青𣴀將上半個身子潛入水中，喉嚨的疼痛讓她想要大喝一口水冷靜冷靜。
“咕嚕咕嚕”
“yue……”
濃烈的血腥味灌入鼻腔肺腑，她恨不得將自已的肺腑都吐出來。
掙扎嘔吐間無意之中在水中睜開眼，卻看到了幽深的水下有無數殘肢斷臂。
一股涼意短時爬滿全身，她從水中探出身體。
冷汗淋漓，恐懼使下半身近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