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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的雪不停,吃飽渾身暖和的張珍珍,開始擔憂起溫衡的情況。
也不知道他此刻怎麼樣了。
張珍珍絮絮叨叨的同灰狼說話,想把這些年沒地說得話,一股腦得說給一隻狼聽。
講她的身世,講她的遭遇,罵欺負過她的人,抱怨討厭的溫衡。
灰狼是個合格的傾聽者,陪她從白天到黑夜,從黑夜到白晝。成功獲得了一個土不啦嘰的名字,大灰。
叫狗一樣!灰狼眼裡又閃過嫌棄,在張珍珍開口這麼叫時,很不給面子的扭過頭去,不願應答。
張珍珍也並不在乎,天亮了,她也該動身去找下落不明的溫衡了。
值得一提的是,暫時叫大灰的狼,又起身在前方帶路,張珍珍喜笑顏開的跟在身後,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費什麼功夫的,一人一狼果然在一避風處,找到了到底不起的溫衡。
“少爺!”張珍珍伸手搖晃他的身體,怎麼都叫不醒後,顫抖著手一探他的脈搏。
謝天謝地,這人還活著。
雪還沒停,張珍珍帶不走一個昏迷的人,只好拖著他又回到大灰的洞穴。
生火,給他喂煮化的水。
糟糕的是,昏迷中的人燒了起來。
張珍珍無可奈何,把自已的手帕用雪搓過後,又放在溫衡發燙的額頭上。
不能讓溫衡出事!不然她也活不了!這是毋庸置疑的。
張珍珍翻找這包袱,不知道這行李是誰給收拾的,感天動地的找到一瓶藥丸子,開啟聞了聞,約莫是治傷風感冒的藥。
不管是不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張珍珍往手心裡倒出來一粒,塞進溫衡的嘴裡。
“少爺,要是出事了,可不能怪我。”張珍珍蹲在他身旁,嘀嘀咕咕。
那藥估計真是治風寒的,再次進入黑夜之前,溫衡迷瞪的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環境,和不知為何出現在這的張珍珍。
“張珍珍……”口乾舌燥,聲音嘶啞。
“少爺,你醒了。”
溫衡看來樣子太差了,連張珍珍都有點不忍心,手無縛雞之力的他這兩天也不知該有多艱難。
給他餵了幾口水,總算舒坦不少。
“這是哪裡。”語氣生硬,看得出來他依舊不喜歡她。
張珍珍早就習以為常了,“我們還在大山裡,這是某個山洞,”說著伸手指了指,“這裡是大灰的山洞。”
溫衡隨著她的手指看過去,不寒而慄,方才他沒有注意到,這是一頭成年狼啊!
“張珍珍!你有病吧!有住在狼窩的嗎?”他不禁情緒激動,聲音格外撕裂。
張珍珍後退了一步,臉上輕皺了眉頭,不知道他在怕什麼,大灰要吃人早吃了!她不禁生出一絲不耐煩。
“少爺放心吧,大灰不吃人的。”
溫衡可不信,氣得瞪大了雙眼,警惕的盯著悠哉悠哉的灰狼。
大灰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這麼些天了,它連叫都沒叫過,這會卻發出悶哼的聲音,讓人望而生畏。
於是,剛大病甦醒的溫衡,再不敢安心的躺著了,生怕自已一個不慎,就入狼口。
張珍珍私下扯了扯嘴角,頗為嘲諷,就這膽子還敢自個上山裡來呢。
他躺得不安心,得知雪稍微小點,便催促張珍珍趕緊收拾回家。
無奈,張珍珍只得背起高大的溫衡,一步一步艱難的在山外走。大灰默不作聲的走在前頭帶路,倒是沒有再迷失方向。
大雪沒有小多少,不久兩人身上便披了不少雪。
一開始溫衡還有些力氣,同張珍珍硬巴巴的說話,到後來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腳步越來越扯沉重。
溫衡一個成年人,壓在瘦小的張珍珍身上,也不知她哪裡來的力氣。
張珍珍不敢停下來,儘管身上重得彷彿有座山壓著。
丫快咬碎了,也不敢放棄,兩人不知走了多久,張珍珍腳被凍得麻木,一個踩不穩,終於摔了下去,連同背上的溫衡。
“張珍珍……你沒事吧?”溫衡被摔得好歹,卻沒像往常那般發脾氣,神色複雜的看著倒在地上,急促呼吸的人。
張珍珍腦子“嗡嗡”作響,根本不想聽到溫衡的聲音。
“嗚!”灰狼總算不遠不近的走在前面,此刻站在張珍珍面前低吼,抬起一隻前爪搭在她的手臂上。
張珍珍感覺到感觸,疲憊不堪的轉過頭,“大灰……”
“嗚!”又衝著她低吼一聲,似乎在詢問她的情況。
她艱難得扯出一絲笑,“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別擔心……”
一人一狼極有默契的交流,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溫衡。
溫衡突然不悅,雖然虛弱,語氣又變得不好起來,“張珍珍!沒死就趕緊背本少爺出去!”
原本和諧的氣氛被破壞,張珍珍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看他,溫衡被她冷漠的神情嚇了一跳,莫名有些心虛。
她只是看不慣張珍珍忽略他而已!
“少爺見諒,容奴家休息片刻。”
全然沒有同那隻狼說話時的溫柔語氣,溫衡又莫名氣了一通,看到張珍珍發紅的鼻頭,氣又消了,再次複雜的看著她。
張珍珍對他的眼神視而不見,休息不久,又再度爬起來,背起於她而言千斤重的溫衡。
溫衡俯在瘦弱的背上,情不自禁的開口喊道,“張珍珍……”
這平凡的名字,他喊了十幾年了,嘲諷的,生氣的,就是沒有這麼溫柔的。
“少爺何事?”可惜當事人聽不出來,或者說根本不在意。
“咳咳……”他不自在的輕咳,要怎麼說?說謝謝你不顧生死的來找我?說這些年對你不住?
他開不了口,話都堵在喉嚨。
心底不禁對這麼些年來自已的行為感到後悔。
張珍珍不知道背上的人胡思亂想了一通,就算知道了,估計也不會在意的。
問完後也沒聽到回答,張珍珍習以為常,抿著嘴堅持。在心底不斷鼓勵自已,就快到山口了!她要活著,這麼多年都堅持下來了!
時間被拉得漫長,白茫茫的雪地裡,一株能頂著風寒生長草,隨風搖擺也不曾放棄。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灰狼停了下來,深邃的瞳孔望著張珍珍,不再向前。
“大灰,怎麼了?”
它仍舊平靜的看她,背上的溫衡已經又睡了過去。
張珍珍不明所以的與它對視著,莫名被它的眼睛吸引。
直到聽到不遠處傳來人聲,有人往這邊趕過來。
“嗚!”灰狼再次低吼。
張珍珍恍然,神色惆悵,“這是要告別了嗎?”頓了頓,“大灰,沒關係的,我會回來看你的!”
灰狼似乎被她的笑晃到眼,而身後的人快要到了,它只好往山林裡走去。
張珍珍看著遠走的灰狼,低頭難過,山洞裡輕鬆的景象也遠去了,而溫家的網子,如約而至的,沉甸甸地再次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