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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由於自己學得不好,幾乎不敢正眼去看老先生。
此刻倒要好好看個夠。
嗯,似乎沒想象的那麼可怕。
好奇之下,將畫面暫停,伸手去拔老先生的鬍鬚。
老先生有所察覺,向他的方向微微轉了一下臉。
這個動作現實中沒有,太虛之目根據當時的場景,以及拔鬍鬚的新狀況做出了新的演變。
這個轉臉的動作只完成了一丁點,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精力瞬間被抽空,隨之陷入昏迷。
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與之前一樣錯過上午的課程。
後來又經過幾十次嘗試,他總算理解“不發生明顯因果關係”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能招惹活物,也不能在回放畫面的時候製造大動靜,否則就會明顯改變裡面的事件發展方向,從而開始大量消耗他的精力,讓他陷入昏迷。
瞭解太虛之目的使用禁忌,心裡總算有了譜。
這種記錄和回放生活畫面的能力,雖然沒有讓他立刻變得強大,卻也實用至極。
比如,他一邊睡覺一邊記錄老先生授課的內容,然後在可控的夢境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用另一種方式學習。
另外,他可以透過回放發現更多被忽略的資訊。比如這次下毒事件,他藉助這太虛之目的能力發現是老先生在陷害他。
這麼有意思的東西,他還沒玩夠,就陷入眼下的死局。
這讓他對未來的諸多憧憬徹底破滅!
此刻躺在囚牢中,萬念俱灰。
為了不牽連父母,他決定要在接下來的審訊中招供。
就在這時,一個老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可想活命?”
文風猛然睜開眼,四下檢視,卻發現周圍空無一人,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下一刻,一名身穿白袍,鬚髮灰白的乾瘦老者出現在牢房的叢棘之外。
文風艱難爬起身,面向老者問道:
“請問老前輩……”
“回答我的問話。”老者打斷文風。
“當然想活命。”文風回答道。
老者微微頷首:
“老夫杜東,想活命就拜老夫為師,明日我帶你走。”
“拜師?”
文風一陣錯愕,這是什麼情況?
自己進學堂讀書都要交不少銀錢,怎麼冒出個主動收自己為徒,還答應幫助自己脫困的?
既然有這種好事,他自然不會錯過,不顧渾身的傷痛,開始磕頭:
“文風拜見師父!”
杜東滿意地點頭道:
“很好,你將這枚丹藥服下,身上的傷很快會好起來。”
說著將一顆紅色藥丸丟給文風。
文風接過藥丸,二話不說吞服下去。
杜東一伸手,文風的身體不由自主向他飛來。
杜東按住文風胸口,掌間光芒閃動。
文風被杜東的手段所震撼,頓時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胸口滲入體內。
緊接著,一股帶著辛辣和麻癢的感覺從胸口擴散開來,很快遍佈全身。
身上的鞭傷,燙傷,以及被鈍器擊打留下的內外傷,此刻像泡在熱水中一般灼灼疼痛。
但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一點點恢復,精神也在逐漸好轉。
“多謝師父。”
文風大喜,起身對杜東作揖。
此刻他已經確定,眼前的杜東就是傳說中的修仙者。
有了修仙者撐腰,接下來可以刷洗自己的冤屈了。
“師父,賈宏中毒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是……”
最後他想將知道的真相說出來,可想到說出真相之後不好解釋,就頓住了。
“是什麼?”
“是有人冤枉我,那個瓶子不是我的。”文風改口說道。
“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杜東說完,身形原地消失。
晨曦微露,又是新的一天。
文孝獨自在正房的椅子上坐了一整夜。
昨天文風被人帶走,剛關進牢房,賈家的人就進入牢房開始審訊。
以賈家的行事作風,文風這一晚肯定遭罪不小。
這個兒子從小沒怎麼吃苦,脾氣還有點倔,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一晚。
他找過鎮長,找過鎮裡幾位威望很高的前輩,奈何賈家勢大。
他們除了給一些建議和提供一些訊息,實在無能為力。
妻子楊蘭在文風睡覺的側室也斷斷續續哭了一晚,眼睛都腫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他猜想是鎮長府的同僚來傳遞訊息了。
這個時候,能有什麼重要訊息,還讓人專門跑一趟?
難道是文風……死了?
他的內心沉入谷底。
“爹!娘!快開門!”
熟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是文風!
一陣丁丁光光的聲響,夫妻二人同時衝出房屋,將院門開啟,果然看見文風完好無損地站在門外。
“孩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楊蘭上前一把摟住文風,激動得要哭出來。
文孝在一旁勸說:
“好了好了,先回屋再說。”
房屋內,文風將拜老者為師,被老者從牢裡救出的經過向文孝和楊蘭說了一遍,不過隱瞞了自己受刑的事情。
“這麼說,風兒是被一位修仙者收為弟子?”
楊蘭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文孝接觸過修仙者,關於修仙界的傳聞也聽過不少,相關的故事也經常講給母子二人聽。
他們都知道,修仙者絕對不會收凡人為徒。
既然文風被看中,只說明一點,他擁有修仙的根骨,將來必定也會成為一名修仙者。
一個人有沒有修仙根骨,凡人無從知曉,只有修仙者有探測的方法。
文孝點點頭,但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地說道:
“我看是這樣。”
楊蘭輕笑一聲,拉了拉文風的手臂,眼中滿是自豪:
“看來風兒這次是因禍得福了。”
文孝看向文風:“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師父走?”
“馬上就走,師父只給了我兩個時辰的時間。”
文風看著照顧自己多年的父母,目光中滿是不捨。
這次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以往習以為常的相處時光,此刻變得無比珍貴。
聽到文風要離開,楊蘭微微一怔,似乎沒有心理準備,明知故問道:
“你要跟你那位師父走?”
文風點點頭。
“他不走,難道要人家仙師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教他修行不成?”
文孝反問一句。
以他的見識,文風這次不僅要走,還可能一去不回。
小鎮之前不是沒出過修仙者。除了五十年前拜入宗門的那位,在離開二十年後帶著一身本事再次駕臨柳陽鎮,給小鎮贈予不少寶物和典籍,其餘有記載的七位修仙者都再也沒回來過。
修仙者的世界之大,活動範圍之廣,不是世代生活在柳陽鎮一帶的凡人可以想象的。
楊蘭沉默片刻,嘆口氣道:
“走了也好,到外面的世界闖蕩一番,比一輩子窩在這裡強。
到了外面好好修煉,不要老惦記著家裡。”
文風眼眶紅潤,點頭說道:
“我會的,娘。”
接下來,一家三口嘮起了家常。
又過了一刻多鐘,文孝站起身,走向掛在牆壁的一張硬弓:
“風兒要走了,我出去打一隻野味,做一頓好吃的。你們等著,半個時辰就回來。
你給風兒沒做完的那兩件衣物,趁這會兒趕一趕,讓風兒帶走。”
文風知道父親一向說一不二,也沒有出言阻止,只是看著他背起弓箭往外走。
文孝剛踏出屋門,只聽咣噹一聲巨響,院門被人用勁力轟開,門閂斷裂,兩扇去年才更換的木門應聲倒向院中。
文孝瞳孔一縮,只見院門口站著五個人,為首者正是賈家二爺,他身側站著一名著裝樸實,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其餘三人中,兩人是與文孝一樣的巡邏隊長,一人是賈家的管家。
“文隊長,這麼早揹著弓箭,是要去哪兒?”
文孝面色一變,旋即又恢復正常,說道:
“賈二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賈二爺冷哼一聲,領著眾人走進院子,向文孝步步緊逼過來。
“你兒子勾結外人,打傷獄卒,擅自逃獄。
而你文孝身為巡邏隊長,窩藏逃犯,罪加一等。
我勸你們乖乖給我回去接受審訊,以免動起手來傷了和氣。”
文孝面色微變,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之前聽文風說,他師父已經將下毒一案處理妥當。
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他看向賈二爺身後兩名巡邏隊長:
“兩位隊長是代表鎮長府,還是代表賈家前來?”
其中一名隊長拱手回道:
“在這柳陽鎮,賈家和鎮長府又有什麼區別?
你我同僚一場,還望文隊長不要讓我們難做。”
文孝正要說什麼,一個老者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昨天夜裡我已經將你家四公子的毒解掉,並告誡你們這件事到此為止。
看來是沒把老夫的話放在心上啊!”
賈二爺聞言,神情一時有些慌亂。
身邊的儒雅中年則上前一步,對著空氣拱手道:
“三全門六清真人親傳弟子劉康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可否現身一敘?”
“一個不入流的小門派弟子,膽敢插手老夫的事,給我死!”
老者洪亮的聲音剛落,儒雅中年人突然七竅流血,搖搖晃晃栽倒在地,氣絕身亡。
眾人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
自始至終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儒雅中年怎麼死的,也沒人知道。
這時,一名白衣老者在院中緩緩顯出身形,正是杜東。
“拜見仙師大人!”
眾人紛紛躬身施禮。
文風和母親楊蘭也來到院中,對杜東躬身參拜。
杜東看向賈二爺,沉聲說道:
“接下來該怎麼做,你看著辦。做的不好,老夫屠你滿門!”
賈二爺被嚇得渾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