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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當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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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少亨蜷縮在茂密的草叢之中,身體一動不動,瞪大眼睛凝視著前方不遠處的情景。他看到宋婆婆坐在輪椅上,嘴裡不停地咒罵著,聲音尖銳刺耳,彷彿要刺破雲霄。

面對宋婆婆無休止的斥責,宋文龍的忍耐力終於到達了極限。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灰暗,就像是被一層烏雲籠罩住一般。原本溫和的眼神此刻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宋文龍緊緊握住手中的那隻瓷碗,似乎想要將它捏碎。他的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手背的青筋如同一條條虯龍般猙獰扭曲著,凸起得十分明顯。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宋婆婆身上,完全忽略了周圍的一切。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讓人感到壓抑窒息。甘少亨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會引起他們的注意,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幕。

此時此刻的宋文龍正竭盡全力去壓抑那猶如驚濤駭浪般在心中翻騰不息的劇烈情緒,似乎只要稍微放鬆一點點警惕,這些被強行封鎖起來的情感就會像火山突然爆發一樣噴薄而出、難以遏制。但即便已經如此艱難,他那銳利得好似眼鏡蛇一般的目光仍舊死死地鎖定著對面之人,眼眸之中更是不斷閃爍著冰冷徹骨的寒芒。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對宋文龍的眼神,宋婆婆不僅毫無懼色,甚至還變本加厲地破口大罵起來。她的言辭愈發尖酸刻薄、狠毒無比,彷彿要將對方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宋文龍看著眼前這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宋婆婆,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起來。他覺得自已已經忍無可忍了,再這樣下去,他恐怕就要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徹底爆發出來。

他緊緊握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彷彿下一刻就會揮拳相向。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畢竟對方是長輩,如果真動起手來,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宋婆婆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宋文龍的憤怒,依舊不依不饒地說著一些讓人難以忍受的話。宋文龍感覺自已的太陽穴都快要爆炸了,腦袋裡一片混亂。

此時此刻,他心中的負面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澎湃,眼看就要衝破最後一道防線。而一旦這道防線被沖垮,他將陷入無法收拾的境地……

就在這一剎那間,宋文龍那原本平靜的面容突然變得無比猙獰扭曲起來!他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雄獅一般,渾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緊接著,只聽“砰”地一聲脆響,他手中緊握著的那個精緻瓷碗被狠狠地摔到地上,瞬間化作無數碎片四處飛濺開來。

然而,這還沒完!宋文龍似乎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他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坐在輪椅上的宋外婆。下一刻,他竟然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用力將宋外婆連人帶椅一起推翻在地!可憐的宋外婆因為身體原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已重重摔倒在地,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宋文龍一臉猙獰,他惡狠狠地盯著眼前這個骨瘦如柴、面容憔悴的老人——宋婆婆。只見他彎下腰去,迅速將散落在地上那些已經變得髒兮兮的食物撿了起來。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抓住宋婆婆那乾瘦得如同雞爪一般的手,並用力掰開她緊咬著的牙關。接著,便像填鴨似的,將手中那些帶有泥土的食物猛地塞進了宋婆婆的嘴裡。

“我叫你不吃!!我現在看你還吃不吃!!”

宋文龍一邊咆哮著,一邊繼續往宋婆婆嘴裡塞著食物。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厭惡,彷彿要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到這位可憐的老人身上。而此時此刻的宋婆婆,則只能默默忍受著這一切。

滿臉痛苦之色的宋婆婆此刻正遭受著宋文龍慘無人道的折磨,她那飽經滄桑的臉上滿是淚水,不斷地搖著頭想要擺脫這種困境,但身體卻因為恐懼和無力的四肢而無法動彈,只能在絕望中苦苦掙扎。

宋文龍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即將命喪黃泉的老人,看著他因為無法呼吸導致臉色逐漸發青、發紫,最終變得如同豬肝一般嚇人。此刻宋文龍心中並沒有絲毫憐憫之情,反倒是充滿了解脫與快感。終於,在宋婆婆準備失去意識之際,宋文龍這才慢慢鬆開了捂住老人口鼻的雙手。隨著他的鬆手,宋婆婆的身體也如同一攤爛泥般軟綿綿地躺在地上。只瞧見宋婆婆先是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聲都彷彿要將肺腑咳出一般,她的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卻又開始大口嘔吐,剛剛吃下肚的食物如噴泉般噴湧而出,濺落在地上。

終於,宋婆婆停止了嘔吐,她貪婪地吮吸著周圍清新的空氣,胸口微微起伏著,似乎想要多吸幾口這難得的新鮮氣息。然而,儘管如此,從她那仍在不停顫抖的身軀中,還是能夠清晰感受到此時此刻她內心深處的恐懼與無助。

宋文龍緩緩地從宋婆婆身上站起身來,他的眼神,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他低頭俯視著趴在地上的宋婆婆,眼中閃爍著冷漠與不屑,彷彿她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家禽。

“如果你能夠聽從我的話,安安分分地待在這裡,不再惹事生非,那麼作為你的孫子,我自然會盡到孝道,給你養老送終,讓你安享晚年,直至百年之後歸於塵土。” 宋文龍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然而,當他說到最後一句時,語氣陡然一轉,變得凌厲起來:“但是,如果你不知好歹,一次又一次地挑戰我的底線,妄圖破壞我所制定的規則,那麼就休怪我無情無義,對你毫不客氣!”

說完這番話後,宋文龍靜靜地凝視著宋婆婆,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周圍也瀰漫著緊張的氣氛,誰也不敢輕易打破這份沉默。

宋婆婆的眼神起初充滿了恐懼,但漸漸地,這種情緒被一股強大的決心所取代。她瞪大雙眼,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宋文龍,憤怒地說道:“我絕不會畏懼你!無論如何,我都要揭露你這個冒牌貨企圖假扮成我孫子的險惡陰謀!”

她的聲音中帶著堅定和決絕,彷彿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與對方鬥爭到底。那原本因害怕而顫抖的身體也逐漸挺直,散發出一種不可動搖的氣勢。

此刻的宋婆婆不再是那個柔弱的老人,而是一個勇敢捍衛真相、保護家人的戰士。她用自已的方式向宋文龍宣戰,誓言要讓他的偽裝無所遁形。

宋文龍警惕地環顧四周,確定周圍沒人後,他立刻卸下偽裝,露出猙獰的面目,冷笑著對眼前的老人說道:“死老太婆!本來我還打算讓你安安穩穩、舒舒服服地度過餘生,可你偏偏不識趣,急著去地府報道是吧?”

接著,他又不屑一顧地補充道:“你儘管去向大家告發我,說我假扮你的孫子好了。但有誰會相信呢?畢竟,空口無憑,你要如何證明我不是真正的宋文龍呢?”說完,他得意洋洋地看著老人,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宋婆婆聽到宋文龍這番話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一時間竟然語塞了。

然而就在這時,宋文龍卻突然變本加厲起來。他身子向前一傾,緊緊貼近宋婆婆的耳朵,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老太婆,實話告訴你吧,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宋文龍,我真正的名字叫做楊宇!還有,你那寶貝孫子宋文龍,也是被老子親手幹掉的!現在你都知道真相了,難不成還能拿我怎樣?”

說完這些話之後,宋文龍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對自已所做的一切感到非常滿意。而宋婆婆則完全愣住了,她無法相信自已聽到的事實,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癱睡在地上,嘴巴張合了數次,卻說不出一個字,眼中的光更是黯然失色。

“我之所以願意向你坦誠一切,就是因為我非常清楚,今天晚上你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稍微忍耐一下,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和你的寶貝孫子宋文龍重逢了。”

宋文龍面帶得意之色,看著眼前的宋婆婆,輕聲說道。

緊接著,他慢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將其浸溼後,輕輕地覆蓋在宋婆婆的口鼻之上。

此時此刻,宋婆婆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哀傷與絕望。她深知自已已經無力迴天,又想起作為自已唯一牽掛的外孫宋文龍已經死去,於是便停止了所有的反抗,心如死灰般緊閉雙眼,默默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完全聽憑楊宇發落。

哀大莫過於心死。

倒在冰冷地面上的宋婆婆,身體逐漸變得僵硬,原本微弱的呼吸也徹底停止,生命的氣息就此消散殆盡。

眼睜睜看著宋婆婆離世,楊宇努力讓自已保持鎮定。他首先將輪椅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旁,然後輕柔地抱起宋婆婆已經毫無生機的身軀,輕輕放在輪椅上。這樣一來,如果有旁人恰巧路過,或許會誤以為宋婆婆只是在輪椅上小憩片刻罷了。

緊接著,楊宇開始默默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瓷碗碎片。他仔細清掃著周圍的食物殘渣,確保每一處都乾乾淨淨。隨後,他從懷中掏出一方嶄新的手帕,輕柔地擦拭去宋婆婆臉頰上殘留的食物碎屑,彷彿要拭去她生前所受的苦難與折磨。

做完這一切之後,楊宇推動著載有宋婆婆遺體的輪椅緩緩返回房間。進入房間後,他動作輕柔而又嫻熟地為宋婆婆換上了一套整潔的新衣。整理完畢,楊宇再次回到事發現場,反覆檢查是否有遺漏任何細微的線索或痕跡。待到確定沒有留下絲毫破綻之後,他終於稍稍鬆了口氣,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已的房間,疲憊不堪地躺下歇息。

而一直躲藏在草叢之中,默默觀察著整個事件發展經過的甘少亨,此時不僅沒有絲毫恐懼之意,他那一雙眼睛裡反倒閃爍著無盡的貪婪與興奮之光。或許是因為太過專注於眼前發生的一切,當甘少亨翻過城牆悄然離去時,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已不慎將張丹丹那枚珍貴無比的鐵令牌遺落在了城主府邸內的草叢之中。緊接著,他將從堂弟甘祖亮那裡偷竊而來的書籍放置在城主府門口,便匆匆返回了下榻的客棧。

滿懷著能夠藉此機遇鹹魚翻身、飛黃騰達的憧憬,甘少亨回到房間後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最終,按捺不住內心衝動的他躡手躡腳地再度潛入了張丹丹的閨房。

一番雲雨過後,甘少亨毫不保留地向張丹丹吐露了自已所目睹以及知曉的所有秘密。與此同時,他還信誓旦旦地許下諸多諾言,表示一旦成功捏住城主大人的軟肋,自已將會如何施展手段。並且強調,只要傍上這位擁有無窮財富且勢力滔天的大靠山,將來必定會給予張丹丹一個美滿幸福的未來生活。

只可惜,好景不長。尚未等甘少亨沉浸於透過要挾宋文龍從而平步青雲的美夢中太長時間,短短數日之後,甘少亨與甘祖亮二人便雙雙慘遭滅口,命喪黃泉。

甘少亨做夢都沒有料到,楊宇竟然僅憑一本他親手抄寫的書籍,便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舊日同窗甘祖亮。表面上,楊宇只是派遣易可可和趙小同前去調查西方商隊,但實際上,他卻暗中另遣人手對整個西方商隊展開了周密的調查。不僅如此,就連那塊鐵令牌乃是張丹丹的貼身之物這一細節也被查得水落石出。

憑藉著這些關鍵線索,楊宇順藤摸瓜,成功鎖定了甘少亨這個重要嫌疑人,並意識到甘祖亮同樣可能構成潛在威脅。於是,他決定一併剷除二人。

在此過程中,楊宇巧妙佈局,故意利用與西方商會商談合作的契機,分別邀約甘祖亮和甘少亨來到城主府。而此時的甘少亨和甘祖亮尚渾然不覺,一步步踏入了楊宇精心編織的陷阱之中,一場驚心動魄的殺戮即將上演!

然而,縱使楊宇心思縝密、計劃周詳,卻仍有疏漏之時。

張丹丹一直暗地裡對參與那場商議結束後回來的人留了心眼兒——她注意到返回之人當中,並無甘少亨與甘祖亮二人身影。究竟為何?也許是因為知曉甘少亨那不為人知之秘故而行事小心翼翼;抑或只是出於女性特有的直覺罷了。

總之,張丹丹心頭湧起一股強烈不安,她立刻嗅到一絲危險臨近味道。未待城中衛兵有所行動,她已迫不及待地逃離洪城,這才僥倖逃過一劫。

一路顛沛流離、狼狽逃竄之際,張丹丹終究還是被亦軒追上。經過一番苦口婆心勸說,最終成功將其帶回洪城。

儘管甘少亨直至臨終前都未曾吐露半句有關張丹丹對此事同樣瞭然於心之事,但抱著“寧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念頭,楊宇仍舊毫不猶豫地發出通緝令,全力追捕張丹丹。

楊宇充分利用城主之位帶來的權力和利益誘惑,成功地收買到了一部分城衛兵,其中就包括城外不幸身亡的張通等五人。

然而,儘管張通在楊宇遇刺當日幫忙編造了一些看似合理的說辭,但這些解釋仍然無法完全打消易可可內心深處的疑慮。畢竟所有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且巧合:明明有三個毫無還手之力之人在府衙內激烈爭吵,作為城衛兵的張通等人卻在聽到動靜後選擇遠遠觀望,絲毫沒有上前保護楊宇的意思,最終導致事態惡化到兩人慘死、一人重傷的地步。或許正是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正因如此,易可可才會懇請剛剛抵達此地的亦軒暗中徹查此事。

此時此刻,楊宇心中暗自思忖著:唯有將那些熟知宋文龍底細之人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自已方能確保萬無一失,真正取代宋文龍的身份地位。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除了全力追捕張丹丹之外,還要想方設法將宋氏夫婦引誘出城並吩咐手下暗地內處決掉,當然與自已私下裡狼狽為奸的那批城衛兵同樣不能放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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