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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8號線,什剎海站到了。
方星河走出地鐵。
喧囂的酒吧一條街,華燈初上,人潮如海。
天上的星因燈而黯淡。
同樣黯然的,還有酒吧中那些帶著夢想的異鄉人吧,有家的地方,不一定是故鄉,有家人的地方才是。
方星河一個人,沿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走過,沿途的燈比以往更加地璀璨,可他的思想卻仍然停留思考解岱蘅的話上,彷彿停留在另外一個時空,茫然不知所措。
憑直覺,他覺得安心醫院院長解岱蘅說的話是真的。
烈火麒麟不只是一個酒吧,還是一個格鬥俱樂部。
MMA綜合格鬥俱樂部的音樂狂熱得似乎要把人心撕裂,濺出胸中的一腔熱血。
可現在縈繞方星河腦海的,卻是那句“你是格諾莫波族!戰族?”。
語音深沉而悠遠,揮之不去。
方星河昨天說好了,今天晚上會來這裡兼職。
他答應了給那些即將比賽的自由搏擊選手做陪練,每晚下來能掙到五百到兩千元不等,具體能掙多少?要看陪練對手的危險係數。
今天他陪練的對手是MMA無差別格鬥選手,體重接近二百公斤,身高兩米一八。
圈內人都稱他為‘人來瘋’,瘋魔卞卡。
這個人通常以費陪練著稱,十個陪練他基本能幹廢八個,另外兩個基本就復原無望,可以順利加入殘疾人協會了。
當他陪練給的費用很高,每小時五千元,但還是沒人願意做他的陪練。
畢竟誰的命也不是白來的,做他陪練都要簽署甲方免責的公證文書,陪練過程中死傷皆是乙方咎由自取,無論生死都無關對方過錯。
方星河和瘋魔卞卡兩人體重相差三十五公斤,身高相差十九公分。
好在陪練可以戴護具。
卞卡看到方星河,有些興奮地“嘿嘿”笑了笑道:“我今天先練練拳,你要是能堅持半小時,我就給你三份工資。”
“半小時以後我會練習降伏技,也希望你能多堅持一會兒,別太掃興了。”
方星河吸了口氣,他知道降伏技是無差別格鬥中所使用的瞬間結束比賽的關鍵性技巧。
通常認為對手在受到此類關鍵性技巧攻擊成功後將失去行動能力甚至重傷或者死亡,將無法繼續進行任何比賽動作。
所以降伏技作為無差別格鬥的關鍵技巧備受格鬥選手的重視,也是必練科目。
常見降伏技有:三角鎖,三角絞,十字固,斷頭臺,木村鎖,裸絞,腕鎖,內外別肘,抗肘,卷腕等。
如果瘋魔卞卡把這些都成功用在方星河身上,方星河是個普通的陪練,那麼方星河有十條命也不夠用的。
開始了。
卞卡沙包大的拳頭雨點般的打到方星河頭上的護具、踢到方星河的身上的護板。
方星河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踢了多少腳。上臺來的時護頭是新的,等到半小時後,整個護頭已經被打得全部裂開了。
他的雙臂舉起上揚,眼神眨也不眨。
卞卡打來的每一拳,踢過來的每一腳的軌跡都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子裡,抵擋和躲閃的預判就像敏銳的雷達一樣。
每每關鍵時刻都先一步成功避開。
卞卡感覺到很憋屈,自已的大力直拳擺拳勾拳,都被方星河詭異的肌肉變形卸去大半的力,滑不留手的。
方星河只是躲閃,並沒有還手。
因為他知道,瘋魔卞卡這樣的人來瘋自已越反擊他就會越興奮,他只是來掙錢的,水平越高的選手同樣也是自已的磨刀石。
卞卡對他來說就是送錢的衣食父母,散財童子。
頂住了半小時拳腳,一萬五到手,方星河眉梢眼角都樂開了花,怎麼看這個人來瘋卞卡都很是順眼。
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陰惻惻地響起:“人來瘋,就你這個水平也敢去參加俱樂部盃賽?軟腳蝦似的,連個陪練都打不倒?”
圍觀眾人都循聲望去望去。
一個體型健壯,渾身都是腱子肉,充滿力量的虯髯大漢怒目看著瘋魔卞卡,他的旁邊還跟著兩男一女,四個人戲謔的看著正在冒汗的卞卡。
卞卡也看著下面四人,嘴角扯了扯。
然後不屑說道:“許東子,我卞卡是不是軟腳蝦咱們擂臺上見,如果你半小時能打倒我的陪練,我門口停著的戴維森藍色絕版哈雷摩托車就是你的了。”
卞卡口中的許東子深吸了一口氣。
因為他知道瘋魔卞卡視這輛車如命,全球也只此一輛,哈雷界的愛馬仕,價值千萬美元。
卞卡的經紀人趕緊衝到擂臺邊上,雙手下壓,做了一個讓卞卡別衝動的手勢。
這是一個又矮又胖的地中海禿頂男人,他就是搏擊圈最有名的經紀人唐玉。
無可否認,沒有唐玉,MMA自由搏擊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眾人皆知。
他是第一個把賽事兒事賣到影片網站直播的人,也是第一個促成“冠軍vs冠軍”比賽的推廣人,也是第一位把轉播費賣到上億推廣人,無論其中哪一個拿出來,對整個自由搏擊的影響都是非常巨大的。
知情人都知道,唐玉不僅是一個經紀人,還是屠夫唐金的弟弟。
許東子也沒有慫,雙手按住拳臺邊緣,“噌”的一下就躍了上去說道:“打就打,你叫好急救車等著給你的陪練收屍吧!”
方星河突然把雙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然後左右看了看,認真說。
“停!你們兩位大佬息怒,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再打半小時的費用怎麼算?”
“陪卞老闆的費用是半小時一萬五,再打半小時也不是不可以,錢到位了你倆一起上,同時打我也沒問題。”
卞卡以為方星河是以加錢為由拒絕陪練。
許東子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異口同聲地說:“加錢!我們加錢!”
方星河的眉毛立刻就舒展了。
“雙份的錢?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然後跳下拳臺,去儲物櫃拿出了手機,弄了個三萬元的收款碼,按順序遞到兩人面前。
唐玉見狀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嘟囔道:“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這小子是要錢不要命了啊!”
收完錢。
方星河和許東子重新登上擂臺,許東子並沒有像方星河那樣脫鞋光腳,而是還穿著M國海軍陸戰隊的黑鷹軍靴。
卞卡和唐玉也假裝沒看見一般。
穿軍靴的一腳要是踢在人身上和光腳踢在人身上產生的殺傷力是完全不同的,方星河的眉頭擰在一起,突然邪邪地笑了,忍了這麼久,那今天就拿你開刀吧,老虎不發貓,你當我是病危嗎?
許東子抱著膀子,兩隻手交替按著指關節,發出“咔咔”的脆響。
還不時地左右歪頭,脖子居然也能發出“咔咔”脆響聲。
但他突然感覺勁風突起,方星河沒戴任何護具,突兀的一拳快如閃電,眨眼就到了許東子的面門。
許東子左手一叼方星河的手腕,右手插向方星河的腋下,想轉身來個背胯給他扔出去。
和自已玩摔跤?這要被他得手,回家範大爺就得揍死他。
方星河順勢一個頂心肘直擊許東子的脖子。
許東子躲也不躲,一記勢大力沉的撩陰腳直奔方星河的襠部。
方星河抬腿硬剛許東子的腿,“啪”兩腿相交,居然發出了金屬聲。
一接觸,他就借力使力,藉著對方的腿力順勢一腳踩在許東子抬起的小腿上。
凌空躍起,輕盈而迅猛。
空中一個轉身,兩隻膝蓋狠狠壓在許東子的肩膀上,許東子被壓得身子一矮,差點就跪了下去。
不等許東子做出反應,方星河雙腿一挾,用膝蓋夾住了許東子的腦袋,然後腰部發力,身子一擰。
許東子的脖子哪有方星河的雙腿力氣大呀,瞬間整個脛骨即將被絞斷。
臺下那個和許東子一起來的女人見狀大驚,趕緊把手中的白色毛巾扔到擂臺之上。
方星河見到對方認輸,雙腿就不再發力,一個鷂子翻身。
後空翻遠離目標,飄然落地,背向擂臺。
許東子也看見了白色毛巾,但他並沒有收手。
見方星河背對著他,悄然從後面左手臂圈在方星河的下顎之下成V字型,右手臂橫在對手的腦後,然後左手從下往上緊握右臂關節處,右手掌抵在對手的腦後用力向前推,身體呈弓形死死勒緊。
頸脖絞俗稱裸絞,他是要準備絞殺方星河,至他為死地。
無論是裸絞、斷頭臺、三角絞等絞技都會對對手的腦細胞形成不可逆損傷。
卡住頸動脈直接阻止血液往腦部流動,從而造成休克。
所以一般練習時候,很少有人用真人做靶子。
死或生,電光石火間。
方星河迅速變拳為掌,插入許東子即將鎖緊的手臂。
雙手從自已的頭部兩側舉起,用自已的雙肘卡住許東子的單手,護住自已了的脖子。
然後雙腿用力蹬地,一個後空翻越過許東子的頭頂,就來到了許東子的身後,用許東子同樣的動作,也是一個背後裸絞。
只是方星河的動作太快了,許東子還沒反應過來,方星河已經開始發力了。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許東子沒撐過十秒鐘,身子就軟軟地窒息癱軟下去。
順著褲腿流下了汩汩難聞的液體,他竟然失禁了。
唐玉在旁邊冷語道:“都舉白旗了,還在背後下黑手,活該!”
幾個和許東子同來的人,迅速上臺,對他又是按摩,又是扇氣的,過了好久才把許東子弄醒。
這個時候方星河已經和瘋魔卞卡打完招呼。
風緊扯呼,準備溜之大吉了。
剛出烈火麒麟,就看見3個女孩子進了對面的一家酒吧,其中一個他認識,就是今天上午和他在公共汽車上吵架那個齊耳短髮的女孩。
本來不關他的事,他都已經準備走了,但超強的靈魂力讓他聽見幾個不和諧的聲音。
“三個妞兒都進去了,你快打電話告訴李少,準備好藥,那個死丫頭上次不是敢扇我嘴巴嗎,看我今晚不玩兒死她,還要把過程都拍下來。”
於是他頓住了要走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