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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神經病百分百是在忽悠我！
可是李昂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很有想法。
同樣的人在不同的世界遇上不同的事情，即便是記憶相同，可這兩個人還是會因為所遇到的事情和不同的選擇而出現差異。
這樣的兩個人真的還能說是同一個人嗎？
李昂覺得不能。
“你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
少年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又皺眉說道：“或許我應該這樣問，你認為你是什麼？”
“我覺得...我是個神經病，可你又說這不是人格分裂，而且還說大家都是獨立的個體，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但我也無法解釋這種情況，所以我只能認為自己是個BUG。”
“BUG？”少年很是吃驚：“這好像是說程式出現錯誤，但是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難道你...說起來你一直都在說資料，而且好像很理解資料...”
虛偽突然開口說道：“恐懼和我們不一樣，他從出現到來這裡，連一天的時間都沒用，這很不正常，他似乎非常理解這個世界的執行規律。”
“沒錯。”貪婪插嘴道：“我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進入這裡，最快的空虛用了三個月，最慢的歡喜用了一年多，而且最重要的是恐懼根本就沒有修行，僅僅只是略微接觸靈力，可就是這樣，他依然來到了這裡。”
“等等！”李昂突然跳起來，十分驚訝的問道：“你們越說我就越糊塗，我們到底哪裡不一樣？”
“記憶！”少年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在這個世界出生並且長大成人，無論這個世界帶給我的是悲傷還是痛苦，這份記憶都是我獨有的。”
“而他們...似乎也有些不同的記憶。”少年顯得很是困惑：“這就是我說的功法問題，你們人格成型的速度太快了，就像你，僅僅不到一天就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這很不正常。”
聽到這裡，李昂卻像是明白了什麼，問道：“你在這個世界出生？那你怎麼會有我的記憶？”
“我生病了，然後...原來如此。”
少年突然閉上嘴巴，臉上卻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恐懼，或許你能夠治好我的病，而且還能拯救他們。”
李昂黑著臉說道：“你明白了什麼，我又為什麼要拯救你們，把話給我說清楚！”
“不，你是最純粹的，所以我不能多說什麼來影響你。”
少年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恐懼，你雖然代表恐懼但卻並不是恐懼，而且你要戰勝恐懼，或許你覺得資料構成的世界很假，但我覺得虛假的世界未必全是虛假。”
“神神叨叨說什麼鬼話！”
李昂惱羞成怒道：“我又沒毛病，幹嘛要出去找刺激，再說了，因為你練的這個破功法，老子已經被人當成了神經病，現在你哥都打算砍死我了！”
少年笑著搖頭，然後說道：“送他走吧，下次再來，你就要靠自己的力量了。”
李昂氣的想要跳腳大罵，卻突然發現自己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下次見面，你可以稱呼我善良，還有...救救我。”
******
杜建明還未走到家就看到媳婦馬貞貞慌亂的跑向他。
“建明，你快點去看看李昂，他又犯病了，一個人縮在角落大喊大叫，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一聽這話，杜建明立刻風一般的衝進李昂的家。
院子的西北角，李昂蜷縮著身體縮在角落，神情驚恐的看著杜建明。
看到這一幕，杜建明的眼角開始瘋狂跳動，身上更是止不住的往外冒殺氣。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李昂真的要變成鬼？
這時，小院外突然變得吵鬧，明顯是村民們想要來看李昂的笑話。
杜建明深吸一口氣，無視李昂拼命往後縮的醜態，走到李昂面前，一記手刀砍在後頸。
李昂兩眼一翻立刻暈了過去。
把李昂抱進屋內的床上，又出來趕走了那些想要圍觀的村民，杜建明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村長悠哉悠哉的出現了。
站在門口往裡面看了眼，村長搖著頭問道：“杜老大，這次是什麼症狀？”
“好像是過度驚嚇。”
“哦。”
村長也沒進去瞧上一眼，揹著手又慢悠悠的離開。
直到村長消失在巷子的盡頭，杜建明才把幾乎要吃人的目光收起來。
天色漸黑。
李昂終於醒了。
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屋頂，記憶如同潮水般湧現，李昂的臉色瞬間無比精彩。
“萬萬沒想到，我居然是這種奇葩！”
原主擺爛還找藉口說生病，其他的人格居然也跟著集體擺爛！
你們可以擺爛，為什麼不允許我擺爛？
真是一點道理都不講！
被迫營業的李昂翻身下床，走出屋子就看到坐在大門口的杜建明，同時還看到了他懷裡的刀以及豎在牆上的長槍。
李昂心裡一咯噔，情不自禁的往後縮起了頭。
又是刀又是槍，原主是個腦殘，這大哥也是個腦殘，難道真想唱一出大義滅親的戲碼？
“醒了？”
杜建明的目光很冷，說話的聲音也顯得很冷酷。
沒辦法，躲是躲不過的。
李昂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順手在地上搬了個小板凳，然後坐到了大哥的對面。
兩人對望卻都無言以對。
杜建明的內心正在天人交戰，而李昂則是有些忐忑不安。
擺爛歸擺爛，真被人莫名其妙一刀給砍了，他就覺得很冤枉。
要不先打打親情牌？
“大哥，我偷聽了你和村長的談話。”
“哦。”
“...你真想殺了我？”
“嗯。”
“我們是親兄弟，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嗯。”
這可是關係到身家性命的談話，你能不能給點反應啊！
真聊天鬼才！
似乎意識到李昂緊張的情緒，杜建明不再繃著臉。
“怕死？”
“不怕死，怕疼。”
“沒出息。”
“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打殺殺多不好。”
“我只會寫自己的名字，而且我是軍人。”
好吧，這天沒法聊了。
畢竟關係到身家性命，李昂再一次做出了嘗試。
“大哥，我不會變成鬼。”
“會不會變成鬼，你說了不算。”
“...鬼到底是什麼？”
“青面獠牙會吃人。”
“我是問人為什麼會變成鬼？”
“當官的說是因為負面情緒，比如怕死就會變成膽小鬼。”
他是在內涵我吧？
大哥真幽默。
“其實我是修煉的功法出了問題。”
“修煉？”杜建明直勾勾的盯著李昂，看得他心裡發毛：“你在騙我？”
“我可以對天發誓。”
“呵，你這狗東西...整個陳國的修煉者屈指可數，你從哪得到的修煉功法？”
我遊玩過上千虛擬世界，腦子裡關於修煉的功法多不勝數，只要我高興還可以獨創修煉功法，這能告訴你嗎？
恐怕說了以後，你就會從猶豫要不要殺我變成直接一刀砍了我。
雖然同處一個屋簷下，但兩人眼中的風景卻截然不同。
李昂眼中的一切都是資料，包括面前的大哥也是資料。
可杜建明會這樣想嗎？
他只會覺得自己瘋了。
對於世界的認知不同，註定兩人無法相互理解。
李昂嘆了口氣：“大哥，別管我從哪得到的修煉功法，我就問你想不想修煉成仙？”
杜建明一臉鄙夷道：“行，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可你都修煉成這幅鬼樣子了，還想讓我修煉成仙？”
這能怪我嗎，我沒得選啊！
李昂很是無奈的嘆息道：“大哥，你信我，咱們可是親兄弟，我不會害你。”
“對，我們是親兄弟，可我現在就想砍死你這個狗東西。”
杜建明作勢要去拔刀，李昂慌得連忙按住他說道：“別，大哥，我...這樣吧，你先冥想，我引導你的內息在體內走一圈，你以後就按照這個行功路線修煉，我保你成仙！”
“真的？”
“不成功便成仁！”
“哦，怎麼冥想？”
“...”
李昂覺得可能保不住小命了。
“大哥，你連冥想都不會...行吧，先盤腿坐在地上，然後進行深呼吸放鬆身體，集中注意力在體內尋找一股到處亂竄的氣流。”
杜建明依言照做，可沒過兩分鐘，他就睜開了眼睛。
“做不到，我覺得你就是在騙我。”
“這...剛開始很困難，不過只要你堅持下去肯定能成功，大哥，你信我。”
“要堅持多久？”
“一個月...大哥，別拔刀啊，半個月...不，十天！”
杜建明這才把刀收起來，面無表情道：“我知道你這狗東西是在騙我，不過我們是親兄弟，我就給你這個機會，走，吃飯。”
李昂簡直欲哭無淚。
哪有跪著教人修行的道理？
算了，先保住小命，等我修煉個幾天，就大哥這種只會蠻力的貨色，老子打十個！
兄弟兩人的家只有一牆之隔，李昂跟著大哥進了隔壁的院子後，就看到一個面板黝黑麵容憔悴的女人。
這難道就是大嫂？
“嫂子？”
李昂試探著喊了一聲，馬貞貞沒給他好臉色，板著臉說道：“先坐著吧，飯馬上就好。”
“好。”
李昂沒在意嫂子的態度問題，只是覺得大哥很可憐。
長得這麼威武雄壯，結果娶個媳婦...一言難盡。
李昂可以發誓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醜的女人。
這並不是李昂顏值狗，純粹只是就事論事。
當然他心裡也清楚真正的女人可能就長這個樣，畢竟他在現實中就沒有見過女人。
因為他從不出門。
至於國家婚戀遊戲中那些膚白貌美聲音很甜還從不拉屎的小仙女...
誰信誰就是個棒槌！
晚飯很簡單。
每人一碗稀粥，桌上放著幾個黃中帶黑的饅頭，還有一盤炒...應該是野菜吧？
這飯...還不如自己養豬場中的伙食。
沒辦法，李昂也確實餓了，夾了一筷子野菜塞在嘴裡，立刻就皺起了眉。
“嫂子，你沒放鹽？”
“咱傢什麼時候有過鹽，那東西貴著呢。”
好吧，窮的連鹽都吃不起，怪不得那幾個王八蛋都不願意出來，這日子是真沒法過。
悶頭扒飯的時候，杜建明突然問道：“家裡還有多少糧食？”
“還有大半缸吧，怎麼了？”
“再過兩個月，我要回軍營。”
馬貞貞面露難色，嘆氣道：“我想辦法給你準備糧食吧。”
李昂突然感覺飯變香了。
吃完這頓誰知道還有沒有下頓，要不要過得這麼慘？
“大哥，回軍營還要帶糧食？”
“嗯，自備軍糧武器。”
李昂放下碗筷，很認真的說道：“為國家作戰還要自備軍糧武器，大哥，這樣不對。”
“一向都是這樣。”
“陳國連糧食都沒有還打什麼仗？”
“你是說讓國家準備糧食？”杜建明搖頭道：“那些官老爺肯定會增加糧稅。”
李昂頓時無言以對。
他當然知道吃人的封建社會就這個鳥樣，可這事擱到自己身上就讓人覺得很噁心。
底層人連鹽都吃不起，可官老爺們卻是滿嘴流油。
“大哥，我覺得你還是乾脆造反吧，不然這日子早晚過不下去。”
李昂大手一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杜建明冷笑兩聲：“為什麼是我造反？”
“大哥，這不是重點，想想看，你在戰場上流血流淚，那些當官的不僅吃著大魚大肉還想欺負你的家人，這能忍？”
“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不造反？”
“弟弟永遠跟著哥哥走。”
“哦，我覺得你這個狗東西轉身就能把我給賣了。”
“大哥，你這就有點侮辱人了。”李昂滿臉不忿道：“我只是覺得嫂子沒人照顧挺可憐的。”
馬貞貞已經忍李昂很久了，當即拍著桌子怒吼道：“杜老二，你這個狗東西，每次犯病都挑撥大郎造反，天天就盼著你大哥死呢！”
誒？
李昂灰溜溜的坐下，心裡暗罵那幾個王八蛋不幹人事。
“大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實在不忍心看你和大嫂過得這麼苦...”
看到大哥和大嫂臉色不對，李昂連忙轉移話題：“你們別總罵我狗東西，我其實是個正直善良的好人。”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杜建明還沒開口說話，馬貞貞就連珠炮似的一陣搶白。
“大郎帶著村裡的男人上戰場，你這個狗東西就在村裡到處欺負那些孤兒寡母，當官的好歹還要臉，你連臉都不要！”
李昂倒抽一口涼氣，總算是明白了村裡的人為什麼不待見自己。
可這事...不是我乾的啊！
痛定思痛，李昂一臉嚴肅的說道：“大哥，嫂子，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你每次都這樣說！”
“...”
幾個王八蛋把路都走絕了，這讓我怎麼玩？
開局就是地獄難度，李昂真的很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