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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
葉蘭汐接過墨胡虜遞過來的紙巾,擦掉臉上的淚水,她的目光落在唐非左手那枚扳指上,輕輕說道:
“因為,有人跟我說起過你。”
唐非心裡一驚,脫口而出:
“你是說……劉四九?!”
葉蘭汐點點頭,目光依然沒有離開那枚扳指:
“九爺曾經跟我說過,將來會有一個人,戴著它來找我。”
女孩抬起頭,直視唐非的雙眼,輕輕說道:
“九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唐非靜靜等著,他預感到這句話會很重要。
葉蘭汐卻沒有說,而是驅動輪椅去到辦公桌前,提筆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字。
然後,她將這張紙撕下來,遞給唐非。
唐非接過。
墨胡虜立刻起身走到窗邊。
唐非看了一眼他,便將目光投向紙張。
“天非天,地非地,人非人,我非我。”
葉蘭汐的字一筆一劃結構清晰,娟秀有力,隱約間有劉四九書法的影子。
但這內容,卻是雲山霧罩,讓人一時摸不著頭腦。
唐非將探詢的目光投向葉蘭汐,女孩卻搖搖頭,輕聲說道:
“我也不懂,九爺沒有給我解釋過。”
唐非點點頭,說:
“那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印象中的劉四九?”
葉蘭汐目光投向窗外,那裡遠山層疊,雲霧繚繞,美得像是一幅水墨丹青。
停了一會兒,她幽幽開口:
“我3歲被拐,人販子砸斷了我的雙腿,讓我沿街乞討。”
“5歲的時候,我遇見了九爺,他靠在公交站前臉色很白,好像生病了,我把兜裡唯一的一塊糖給了他。”
“然後,九爺把我從乞丐窩裡救了出來,供我上學,教我寫字,幫我找到了家人……”
“我10歲的時候,九爺來到我家,跟我說了那些話,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葉蘭汐轉過頭,看向唐非的目光有些恍惚。
“那一年,他跟你一樣的年紀……”
停了一會兒,她繼續說道:
“他來見我的時候,臉色好白,比我第一次見他還要蒼白……”
“臨走前,他拍著我的頭說,妞妞啊,那年你給我的那塊糖,真好吃啊……”
“我哭著讓他別走,我說我現在有很多糖,都送給他吃……”
“他笑著朝我揮了揮手,說,該走啦……也許,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
“不過,妞妞要牢牢記住我教你的那句話喲……”
“然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後來,陳姨和夏姨給我打電話找他,我才知道,我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
葉蘭汐停止了講述,目光再次投向唐非:
“唐先生,我相信,九爺讓我把那些話轉告給你,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想,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世上只有你才能找到他……你一定要找到他!”
女孩目光殷切,充滿希冀。
唐非看著她的雙眼,輕輕說道:
“我會盡力。”
這時,葉蘭汐的手機響了。
她接通說了幾句,便放下電話,對二人說道:
“陳姨已經炒好菜了,我們去吃飯吧。”
……
第二天上午,由桂林開往彭城的動車上,唐非臨窗而坐,思緒萬千。
他的指間,捏著一張花花綠綠的塑膠紙。
是唐非小時候經常見到的,水果硬糖的包裝紙。
這是臨別的時候,葉蘭汐交給他的。
正是當年她給九爺吃的那顆糖的包裝紙。
希望唐非在找到九爺的時候,拿給他看。
昨天晚上,唐非跟葉蘭汐和墨胡虜聊了許多。
從他們的口中,也得知了很多關於劉四九的事情。
據他們所說,在2000年到2005年的彭城江湖,劉四九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最開始,他只是個18歲的學生,在彭城大學讀書,跟墨胡虜是同系不同班的同學。
後來不知為何捲入了江湖紛爭。
他剛出道時,曾在賭場一晚贏了數百萬鉅款。
然後提著鉅款單槍匹馬獨自面對整個彭城江湖。
那一晚,十里長街浴血。
很多人死去,他身受重傷。
自此一戰成名。
而後,他和一幫兄弟,以及紅顏知己陳清夢、夏若煙等人創辦了九和公司,一時間風頭無兩。
但在2005年,當九和公司的勢力席捲華南,衝向世界的時候,他突然失蹤了。
陳清夢當機立斷,一夜之間,九和退回彭城。
直到如今,江湖上已經沒有九和的名號。
只剩下鼎越大廈那一間破舊的辦公室。
至於其他更詳盡深入的資訊,唐非沒有從二人口中得到。
2000年到2005年,葉蘭汐還是個幾歲的孩子,而且在2003年就回到了父母身邊,沒有跟著劉四九。
所以她所知的,大部分得自其他人的隻言片語,比如她所說的,九爺的老兄弟水哥,以及陳清夢、夏若煙等。
唐非能夠感覺得到,她所知道的,都跟自己說了。
毫無疑問,她將找到劉四九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唐非的身上,對自己所知道的都不會隱瞞。
但墨胡虜就不一樣了,昨晚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附和葉蘭汐的話,偶爾補充兩句無關緊要的細節。
唐非知道,這個人肯定還知道一些事情。
只是他出於某些顧慮或者考慮,不肯說出來。
根據現有資訊,唐非心中劉四九的形象更加立體起來。
他身手很好,賭技精湛,智勇雙全,且重情重義。
而且此人胸懷廣闊,志向高遠,絕非普通江湖大佬。
唐非越來越懷疑這個劉四九跟自己一樣,都是和門弟子。
因為他的這些品質,都是歷代和門弟子的標配。
只是他現在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
和門弟子行走江湖,不得透露師承來歷這是師門鐵律。
所以,如果劉四九也是和門弟子,從他身邊人那裡,唐非大機率是得不到明確答案的。
一路無話。
到了彭城之後,接下來的一個月,唐非又做了幾件事。
一個是透過各種方法,調查劉四九這個人。
當然,考慮到夏若煙那邊的關係,他沒有透過楚芷嫣,而是自己親力親為。
還有一件事,就是研究劉四九留給他的那個鐵盒,以及盒子裡的那方龍形鎮紙。
忙活了一個月,試過了各種方法之後,唐非不得不暫停了調查和研究。
無奈地接受了他發現的事實。
雖然,他發現的事實,是那麼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