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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卡維起了個大早過來叫顧芷洺,結果還是無功而返,幾人也只能給顧芷洺留言
等顧芷洺醒來,已經是臨近中午
拿起靜了音的手機,頭還是昏昏沉沉,渾身像是散架一般,牽一髮而動全身
“喂?莉姐。”
“喂?怎麼?”
“我想請個假。”
“知道了,昨天今天你都缺席了,需要休息多久?”
“我退燒了就會去。”顧芷洺閉著眼睛,說話對於他來說都很困難。
“需要我找郭凱給你送藥嗎?”娜塔莉問道
"不用。"顧芷洺掛了電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身體的痛苦因藥效漸漸褪去,隨之而來的,就是精神的痛苦
他曾引以為傲的一切,如今似是都不屬於他了,他根本無法張嘴唱戲,舞槍弄劍,甩袖舞綾,步法身段
他曾經放不下的東西,如今卻一絲都拾不起,他似是想不起何是愛,為何愛,如何愛。
他想不起為何會為了唱戲,躲在戲院牆頭,與父親撕破臉,在軍隊被指懦弱,忘了臥底身份,惹得一身罵名,只為臺前一唱心中訴苦。
淚水溻溼枕巾,娜塔莉又打來電話,是讓顧芷洺看一下最佳化賬號和頭像名稱和認證。
顧芷洺看著影片中的自己,“光鮮亮麗”卻是個空殼,他根本就配不上那個“幻想”,還評頭論足那個老頭……
他的自信被打垮,被懦弱的自己,他一提嗓,想起的不僅是那個糟糕的而又匆匆結束的歲月,更是那個不辭而別的負心人。
也許,躲避在顧芷洺這張白紙之中,會是解脫。
關注裡,看到自己的第一個粉絲
頭像…居然是自己,剛拍的寫真?
顧芷洺哼笑了一聲,他這樣子,倒是顯得比自己更像一個專業的藝人。
他把這第一個粉絲點個回關
“感謝您的關注,希望可以為您帶去歡樂。”(自動回覆)
“謝謝你。”顧芷洺照著樣子回了一句。
沒想到對面馬上彈出一條
“你很棒,希望你能越來越好。”
顧芷洺看著這條訊息看了很久,仿若是陷入了十一個字的方陣之中。
本低沉的心情好了許多
故而放下手機,躺在床上望了又許久的天花板
漸漸睡了過去。
卡維一回來又來敲尹梔蓮的門,像個擔心又焦急的奶狗,他怕他可能會想不開。
“我說卡維,你要不來我們這住吧,我把沙發騰給你?”彥馮宇倚在沙發上,倒看著卡維
“誒我說你是不是沒眼力見啊,要不是卡維心細,洺哥心情不好就咱倆能看出來啊?”鄭成州踢了腳老宇
“我說洺哥是真的牛,今天干脆就沒去。” 彥馮宇低聲說著。
“洺哥,我知道你醒了,你讓我進去,我們聊聊~”卡維又敲了敲門,語氣溫和。
顧芷洺聞聲從床上起來,躺久了腦子昏昏沉沉,走路還有點踉蹌。
卡維走進房間,扶了一下顧芷洺,又將門關上。
“他倆?”彥馮宇瞅著關上的門“你說現在他倆感覺比咱倆都熟啊,這不才三天?”
“可能…他倆比較投緣~”鄭成州拿著遙控器找球賽
“頭確實都挺圓。”彥馮宇又躺回去。
“洺哥,你…”卡維站在顧芷洺身旁,看著桌子上一攤藥,心裡有些說不出的苦楚。
“我沒什麼事了…”顧芷洺抓了抓頭髮,擠出個微笑
“還是…嗓子啞,唱不出來?”卡維盯著顧芷洺,捕捉著他的情緒
“嗯,哼,是不是有點可笑。”顧芷洺漲紅著眼眶,下午他試過很多次,閉著眼,睜著眼,躺著,坐著,站著……
“我帶你去個地方。”卡維起身抓著顧芷洺的手
“嗯?”顧芷洺空了一拍,那個瞬間,他仿若聽到了他的聲音
“走。”卡維開啟門,拉著顧芷洺的手腕跑出門
“你倆?”看球的兩人被一溜煙跑到門口的兩人嚇了一跳
“出去一會兒,別鎖門,謝謝。”卡維剛出門又探進頭來
兩人來到一個偏僻封閉的房間。
“這是公司單獨留出來的練歌房,隔音的,不過燈有點暗,你試試在這能不能唱出來?”卡維關上門,開啟唯一一個燈。
卡維覺得洺哥唱不出來是因為他不適應太多人或者是新環境
“如果我在也不行,我可以出去。”卡維看著顧芷洺仍無動於衷。
“不是這個原因。”顧芷洺看著卡維,有些動容。
“那…”卡維坐到沙發上
尹梔蓮也坐下來,“可能還沒有準備好。”
“那其他音樂呢,或者是舞蹈?”卡維看著顧芷洺,他記得他是個戲曲表演者。
“沒有…”顧芷洺失落的低下頭。
“那必須想個辦法,下個周是初演,你一個人,沒有排練過,很危險。”卡維眼神堅定。
“我…”顧芷洺更失落了些,雙手攥的很緊,他沒想過自己會絆倒在自己這一關。
“那個,先不聊這些,你應該放鬆點兒,是我太著急了…”卡維感覺到顧芷洺的低落
“謝謝你,替我擔心。”顧芷洺嘆了口氣
“stop,不聊這些,這個情緒不好,扔掉他~”卡維起身
卡維故意把普通話說的癟口了點兒
“噗哈哈”顧芷洺被逗笑了
“很搞笑嘛哈哈,我模仿的很像嗎哈哈哈?”
“對了,我一直以為你應該這麼說話,可你普通話講得很好~”顧芷洺抬頭看著卡維,昏暗的燈光,襯的他的金色頭髮更加璀璨。
“長相原因吧,其實我還會東北話,有時候聊hign了就會飈東北話,但是現在他們給我的人設讓我忍住,儘量少說話~” 卡維接著說塑膠普通話
“這樣啊,可是如果你講東北話應該會很可愛。”尹梔蓮笑得合不攏嘴
“真的嘛,不行了,人設要塌,我給你唱首歌吧,你還沒聽過吧。”卡維被說的有點臉紅,急忙擺擺手
“行啊。”尹梔蓮坐正看向卡維。
卡維向後退了兩步,坐到高椅上,拿起話筒“我的原創,別人還沒聽過。”
“昏暗的角落,
誰在盯著我~
曝光的街頭
成千上萬的天使飛向天宮
是神靈
No,那是命理
難熬的劫獄
我在尋求你
滿是荊棘的雙手拉住了我
是盡頭
No,那是開頭”
唱著歌的卡維,深情又成熟,那一束光線照在他的身上,空中飄著的哪怕是顆粒灰塵,都像是神靈的光輝
顧芷洺沒有聽的太清晰歌詞,但他能感受到卡維唱歌時散發的,正是觸動人心又引人注目的引力
這曾是他信奉的,僅僅是那短暫的幾秒,他似乎找回了那個感覺,可又很快消失殆盡。
“怎麼樣,洺哥?”卡維唱完後,又變回了小奶維的模樣
“很好聽,我很喜歡。”尹梔蓮笑著看他,眼裡滿是羨慕
卡維可以自然的唱著歌,沒有任何顧慮。他應當也是如此才對。
“洺哥,我教你吧,我覺得你唱歌一定會很好聽,先不用強求自己戲腔的。”卡維坐到他身旁,將話筒遞給顧芷洺。
“我?”顧芷洺接過話筒。
“你有喜歡的歌嗎,或許可以試一下。”卡維開啟手機
“我只聽過一首,應該叫如果當時。”顧芷洺靠近了些,看著卡維的手機
“這首歌……”卡維轉頭,他不知道顧芷洺離他只有一拳的距離,呼吸聲都是那麼明顯
他愣了下,又低下頭看手機
“這首歌,應該,會,應該能搜到,我給你找個伴奏你唱我聽可以嗎?還是說,我教你……”卡維的聲音越來越低,臉頰微熱
“我聽過很多遍,記得調,只能勞煩你聽一遍,找找我的錯。”
顧芷洺稍微往旁邊挪了挪,一手拿著手機看歌詞,一手拿著話筒。
“好~”卡維也往後坐了坐,轉過身子看向顧芷洺。
除了開口難,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顧芷洺的咬字和轉調都很戲曲唱法。
卡維微微的皺著眉頭,但還是在顧芷洺唱完後努力的鼓掌,他的音色和聲調就是高音歌手的料,這讓卡維舒了一大口氣。
但難關就是改變的他習慣,讓他的流行歌部分,流暢,順耳。
就這樣,兩人溝通練習了一整晚,還好半夜回去,房門還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