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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江昭愣了。
這小子，剛才說了什麼？
“瞎說什麼呢你！”
腦袋上捱了重重一擊，高旭陽痛呼一聲，捂著自己的頭，“好痛呀！”
“活該！我剛才有沒有說過不許亂說話！”高隆盛生氣地又拍了下高旭陽後背，“你要再敢亂說話，我立馬給你送到私塾，讓郭先生打你的小手板！”
“唔。”一聽這話，高旭陽頓時垂下了小腦袋，“我錯了，我不敢了。”
高隆盛見高旭陽認錯，這才抬頭，對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小兒頑劣，滿嘴胡話，還請少夫人不要介意。”
江昭並沒搭理他，反倒是蹲下身，平視高旭陽，“你知道媳婦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高旭陽舉起了胖乎乎的小手，“就是我喜歡的人，我喜歡姐姐，姐姐長得好好看！”
“哦？”江昭挑了挑眉，一動不動地緊盯高旭陽。
可高旭陽的眸卻無比清澈，並沒有她想要的神情。
六歲的孩子，不至於這般天衣無縫，連一絲破綻都沒有。
“你為什麼想來將軍府呀？”她又問。
“是爹爹叫我來的，說有人想我了，想……”
“高旭陽！”高隆盛一把捂住高旭陽的嘴，“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我說的明明是讓你來這學習，你這孩子怎麼話都說不明白！”
高隆盛臉上有一瞬間的慌亂，而高旭陽則是滿臉疑惑。
足夠了。
江昭不再問話，緩緩站起身，看向高隆盛。
“令郎活潑乖巧，聰明伶俐，應當請老師教導啟蒙，我沒有教人的能力，少將軍又事務繁忙，怕是沒時間教。”
“與其放在將軍府，不如高縣令自己找個老師，好好教他。”
高隆盛揚起一抹得體的笑，“我和侍郎是舊相識了，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把孩子放這我放心。”
他看了眼江昭，又道：“少夫人放心，不會耽擱你們太久，最多一個月，我就把旭陽帶回去。”
江昭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從高隆盛話裡能得到很多資訊，她小時候經常來將軍府玩，但卻沒見過齊宗衡幾次。
齊宗衡經常去鄉下磨練，去的好像就是齊老夫人的老家。
所以，他們三個都認識。
“少夫人，那小孩看著還怪可愛的，還說要娶您呢。”漣衣偷笑一聲，調侃她道。
江昭哭笑不得，“好啊漣衣，現在連你也敢調笑我了？”
“奴婢不敢。”漣衣趕忙低下頭，臉上仍揚著一抹笑。
見此，江昭抬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
挺好的，相比起一開始，漣衣大膽了許多，不再那麼卑微和拘束了。
“行了，我要去練字了。”
江昭伸了個懶腰，高旭陽來府，最擔驚受怕的可不是她。
就是不知道這危險的舉動，能不能給方芸瀾帶來想要的結果。
……
壽悅居。
齊老夫人聽著高隆盛說的那些拜託之類的話，一臉漠然。
她現在就想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蠢貨，同意高隆盛把孩子放將軍府的。
“旭陽，叫老夫人。”
“老夫人好。”高旭陽甜甜地叫了一聲。
“嗯。”
齊老夫人不輕不重地應了聲。
高隆盛又說了點什麼，方芸瀾忽然從門外進來。
一進來，方芸瀾立馬走到高旭陽身邊，一把抱住了他，完全無視了坐在主位的齊老夫人。
齊老夫人臉色不怎麼好看。
掌家之權如今在方芸瀾手上，肯定是方芸瀾同意高旭陽在將軍府長住！
而且，她居然沒通報一聲就進來了，進來後還不給她行禮請安！
“咳咳。”
高隆盛輕咳幾聲，不動聲色地把高旭陽往懷裡扯了扯，“方姑娘，好久不見。”
聽到高隆盛的聲音，方芸瀾一愣，趕忙鬆開抱高旭陽的手。
高旭陽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向方芸瀾。
這個姨姨也好漂亮啊。
“旭陽我就拜託給你們了。”高隆盛又說了點官方話，這才把高旭陽的小手放到方芸瀾手裡。
“好，你放心。”
方芸瀾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高旭陽，她牽上高旭陽肉乎乎的小手，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
這是她的孩子，她的親身骨肉，可自從生下他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多可愛啊，幸好，高隆盛將他養的極好。
“你叫什麼名字啊？”
方芸瀾完全忘記了上座的齊老夫人，一心全放在兒子身上。
齊老夫人臉色越來越差。
“姨姨，我叫高旭陽。”高旭陽認真地回話。
姨姨……
他叫自己姨姨……
方芸瀾心中酸澀，可她卻只能強忍著，不敢讓淚水滑落。
“好，好孩子。”她聲音顫抖，抬手撫摸高旭陽圓嘟嘟的臉蛋，眸中含了淚光。
“姨姨，你怎麼了？”高旭陽不知道面前這位漂亮姨姨怎麼了，但他看到了紅透的雙眼。
想也不想的，他抬手輕輕摸了摸漂亮姨姨的眼睛，“漂亮姨姨，你別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好。”
方芸瀾緊抿粉唇，盡力憋了許久，可六年未見親身骨肉的傷感和痛苦衝擊著她的心。
她最終還是沒忍住，流下兩行清淚。
可她這反應實在太過強烈，旁觀的齊老夫人心生困惑，“芸瀾，你哭什麼？”
這反應可不太對，方芸瀾這反應，像極了久違相見的母子。
等等……
母子！
齊老夫人臉色大變。
“容嬤嬤，”她喚來容嬤嬤，“帶小公子去後院玩。”
“是。”
容嬤嬤應了聲，走到高旭陽身旁，“小公子，跟老奴過來吧，老奴帶你去後院看看花，那花呀，開得可好了。”
“好。”高旭陽乖巧地點了點頭。
方芸瀾見容嬤嬤帶高旭陽出去，心裡萬般不捨，一直望著高旭陽離開的方向。
“芸瀾。”
齊老夫人開口，帶了點嫌惡，“那孩子到底是誰？”
方芸瀾眸中冷意一閃，她咬了咬牙，道：“他是高縣令家的公子，小時候我見過他母親，他母親是我的閨中密友。”
“真的？”齊老夫人並不相信。
“真的，一看到這孩子，我就好像看到了他母親，一時情緒失控，還請外祖母見諒。”
“什麼樣的閨中密友，能讓你這麼失態，連老身都被你忽視了。”齊老夫人微眯著眸，極力觀察方芸瀾臉上的表情。
如果方芸瀾真的未婚先孕，那斷然是不能推到富商老爺房裡的。
方芸瀾也就徹底沒了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