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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就是阿紫表妹吧?”
一個笑吟吟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穆紫的思緒。
穆紫耳朵動了動,暫時沒抬頭,彷彿是被嚇到了一般往江雲傾身後躲了躲。
“叔寧。”另外一個聽著沉穩不少打斷了江叔寧要說的話,“阿紫剛來,先進去吧。你可別嚇到她了。”
“哪裡可能這麼容易被嚇壞呀。”江叔寧搖了搖腦袋,“要是我能早點從太學回來,我便同雲傾一道去接妹妹啦。”
他是真這般想的,雖然說沒見過阿紫妹妹,可是總見過家裡爺爺畫過的姑姑小相。他這個性子,看著狗兒都恨不得跟著叫上幾聲,哪裡會有什麼生疏?
“阿紫,這是三房的叔寧表兄。”江雲傾瞥了江叔寧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別太過了。
“先進去吧,祖母正等著呢。”江伯納溫聲道,“什麼事情先進去再說,阿紫是麼?”
穆紫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開口的人。
這人已經加冠,看著風度翩翩,和江雲傾的長相倒是頗有幾分相似,說話做事更是極為沉穩:“我是你大表哥,伯納。”
穆紫眼神閃了閃,對著江伯納福了福身:“大表哥好。”
“還有我啊!先介紹的我!”江叔寧不幹了,在一邊想要去拉穆紫的人,又覺得剛認識不好直接動手,“我是你三表哥!”
“都說了先進去了。”江雲傾沒好氣的看了江叔寧一眼,推開了他的人,帶著穆紫便朝裡頭去了。
穆紫抬眼迅速掃了眼前的四位一眼,笑了笑。
其實還是可以看出來性格不同的,不過總歸是沒感受到多少敵意,唯獨那位嬸嬸……
“這便是阿紫了。”穆紫還沒想好,便被人牽住了手。
這人的力道恰到好處,雖然在摸到穆紫手上的紗布的時候頓了頓,卻又很快的回過神來:“眼下也到家了,咱們趕緊去見老夫人去。”
穆紫都要懷疑自己之前對齊氏的感覺是不是她的錯覺了。
一行人很快便進了府,朝著老夫人在的逾輝堂去了。
穆紫倒是覺得這個正堂的名字有些奇怪,逾輝堂逾輝堂,聽著彷彿那落日“餘暉”一般。
不過這既然是江閣老取的,那自然有取這個名字的道理。
穆紫沒再多想,很快便聞到了一陣濃郁的藥味,旋即就被緊緊的抱住了。
穆紫的身子僵了僵,忍不住扭頭看向江雲傾。
江雲傾見這穆紫眼睛圓溜溜的看著她,一臉無辜又無措的表情,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的兒,可真是苦了你了。”老夫人的聲音有些啞,她被兩個丫鬟攙扶著,卻還是抱著穆紫不放,“我這回了京便想著去找你,偏生你外公是個老糊塗的,而今可算是見著面了。”
穆紫猶豫了下,還是掏出帕子,伸手認真的給老夫人擦了擦眼淚。
她一聲不吭,表情卻是認真極了。等到擦完了老夫人的眼淚,這才對著老夫人笑了笑,輕輕喚了一聲:
“外祖母。”
老夫人呆呆的看著穆紫,似乎是想到了無數的畫面,待見到她這笑容,突然一下又淚如雨下了。
她之前便聽雲傾說這孩子和她的女兒生得像,可沒想到這般像的!眉眼像,就連那點神態也像!
“哎呦,祖母你可別哭,小心把妹妹嚇到了呀。”江叔寧第一個上了前,扶住了老夫人,他的眼圈也有些紅,對著穆紫眨了眨眼。
穆紫卻像是嚇到了一般,抽了口氣。說真的,這堂內的女人家哭哭也就罷了,突然一個大男人紅著眼圈,怎麼可能不嚇到!
老夫人被穆紫那樣子給逗笑了,她推了江叔寧一把,這又握住了穆紫的手:“你別管你這三表哥,他就是這麼個德性。你呀,回了家,就安心休息。”
回家?
穆紫耳朵動了動,最後還是低低的應了一聲。
她初來乍到,自然是要表現得乖巧些才是。
穆紫抬起頭,看向站在一邊的江雲傾,笑了笑。
江雲傾眸色一深,對著穆紫點了點頭。
皇宮。
夜深了,這御書房卻依舊是燈火通明,太子喻長修恭敬的立在下首,對於御座上那其樂融融的場面似乎一點都沒有往心裡去。
“長陵呀,你下次可莫要這般了。”皇帝在喻長陵面前是少見的和藹。
他見喻長陵拿著他的硃批往奏摺上頭畫都沒說什麼,一臉縱容:“你若是出了事情,朕又如何對得住你的父王母妃?那穆紫的性命如何比得上你?”
“那是長陵的世子妃呀。”喻長陵身上的衣服沒換,拿著皇帝的御筆到奏摺上畫小人,看著一副天真的樣子,“世子妃有事了,長陵會難過的。”
“瞎說,她是她,你是你。朕給你找這麼個世子妃,那是為了照顧你的,怎麼到最後是你照顧她去了?”皇帝臉色沉了沉,看著像是挺生氣。
他視線掃了眼跪在下首的倆人,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太傅啊,朕原想著這是你的外孫女,身上總歸是有江家的血,自然是能夠妥善照顧,誰料……”
下邊跪著的兩人,正是說是要在衙門辦事,不能歸家的江閣老父子。
雖然是閣老,可皇上還是願意叫他為太傅,彷彿這樣就能夠像原來他當太子那段日子一般。
可是大家心裡都明白,這顯然是回不去了。
皇帝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倘若穆紫在場,就可以恍然大悟,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成了燕王世子妃了。
原因無他,概因她身上有那江家的血。
江閣老這些年被摧殘得厲害,顯然是比尋常人要老一些。他和江崧遠少說跪了有一個時辰,皇帝理都沒理,眼下才彷彿是突然見到一般。
皇帝說話的當口,卻沒發現喻長陵手裡的御筆頓了頓,上頭的墨頓時就流了下來,將奏摺湮開了好大一片。
喻長陵沉默了會,又笑眯眯的重新蘸了墨水,畫了重重的一個叉!
“微臣慚愧。”江閣老顫顫巍巍的彎了身子,重重的將頭磕在了地上。
後邊的江崧遠自然是有樣學樣,沉默的磕了一個頭。
“朕叫你們過來是為了好好說話的,哪裡讓太傅如此!”皇帝等這江閣老磕完了頭,這才彷彿回過神來一般站了起來,急急走過去,扶住了江閣老,“不過是兒女間的事情,您這般,簡直是要把朕架在火上烤啊!”
喻長陵扯了扯唇,臉上劃過一絲諷意,待他抬起頭時,就變成了一臉的天真。
他舉起手裡被畫的面目全非的奏摺,看向皇帝:
“皇伯伯!這是新換的呀!長陵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