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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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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上班時的業餘期間,只要沒有什麼事,“時間的針腳”這家書店便是我的首選去處。

週六下午上完課,我照例去了書店。下午兩點多的週末,大部分人都躲在家裡避暑呢,所以這會兒店裡並沒有什麼人。

只見宇辰伏在櫃檯上,噼裡啪啦地敲著自已的筆記本,卻不見王姨的影子。

“哦,王姨剛出去,說是一會兒就回來。”他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一樣,說話時連頭都懶得抬。

看他這副極為傲慢的樣子,著實讓我心生不爽:哼!你也就是歪打正著猜到了而已,居然還裝酷……

實際上,我沒有打算搭理他,而是不動聲色地去找那本《宇宙的起源》,然而卻撲了個空。

思來量去,只好老老實實地收起自已的小情緒,心平氣和地向他打聽是否對那本書有印象。

宇辰總算抬起了頭,卻並沒有直接回答我,“你為什麼對宇宙很感興趣?女孩子愛看這類書的好像並不多。”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很正常。我喜歡看探索類的書,宇宙只是其中的一個分類而已。”我沒好氣地答道。

沉默幾秒鐘後,他從櫃子下面裡拿出一個東西。

沒錯,正是那本書!我還沒開口,他就搶先道,“上午有個大叔要買這本書……”他突然停頓了一下,改為漫不經心的臉色接著說道,“不過,我找了個理由讓他下午再來取。你,抓緊時間看吧。”

啊,這……我只好一邊暗自感動著,一邊默默地記下了這個無意間欠下的人情。

“謝謝哈。”我趕忙拋下這句話,坐在椅子上飛快地翻看起來。要知道,還差一個小模組就看完了。

沒幾分鐘我便心滿意足地合上書:這種暢快淋漓之感別提有多爽了。宇辰拿來幾張半透明的包裝紙坐在對面,直接把書包裝成禮物的樣子。

“不檢查一下嗎?也不怕我弄壞了書頁嗎?”我眉毛一挑,語氣裡不懷好意。

“你不是很愛惜書嗎?再說了,你可是在白蹭王姨的東西,要是真給弄壞了,你好意思嗎?”

聽到前半句時,我還洋洋得意呢。這後半句卻著實讓人不愉快,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嘛。

自覺理虧,也就不再反駁什麼,只是暗自翻了個白眼。

“話說,你是用什麼樣的理由讓那位大叔沒有放棄買書的想法呢?”對於這一點,我還是按捺不住內心裡的疑問。

“很簡單。告訴他這是樣書,今天下午有本精品裝的,會隨新書一起送到。相同的書,不變的價格,還贈送一副迷你星球拼圖。換作是你,會願意接受嗎?”

“嘖嘖!看不出來,你還挺機智的嘛!”我先是有模有樣地誇了一句,然後毫不客氣地譏諷道,“不過,你這是屬於欺騙的行為吧?”

“可不能這樣說哈。你們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叫做‘善意的謊言’……”

說完,他不經意間朝我一瞥。我卻頓覺不自在,“行行行,你說的對!”

拌嘴之間,眼前的這書已經包好了。

上半部分用了透明的塑膠膜,可以看到標題和部分圖案,下半部分則是用深藍色、印有各種小行星、小火箭之類的卡通包裝紙圍了一圈。

左上角的位置還打了個漂亮的禮物結,並用金色的小繩子懸掛著一小袋迷你拼圖碎片,好像還有一定分量的樣子。

整體看上去很是專業,動作嫻熟到一氣呵成。欣賞的同時,忍不住用略微欽佩的眼神悄悄地打量他。

一道藍光忽然從他脖子下方傳出,我不禁一愣:哦,果然是顆珠子啊,而且還是藍色的!此刻,它在一束光線的照射下,正在發出一閃一閃的藍色光芒呢。

吱——呀,王姨回來了,手裡還拎著兩隻塑膠袋。

她往外拿出一份水果拼盤、兩盒綠豆冰沙,笑呵呵地說道,“最近小店的生意還不錯,也多虧了你倆的幫忙。來,請大家吃點東西。”

“其實吧,我倒是並沒有幫上什麼忙……”,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行啦,就當跟蹭讀一樣,只管蹭吃就好了!”宇辰打趣道。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您要是不和我們一起,那我也不好意思吃了。”我說著,硬是把王姨拉到自已身邊的一把小椅子上。

剛開始她還一再推辭,說有事情要忙。宇辰馬上起身,“有什麼事您只管說,我來做。”

“這孩子……”王姨那尚帶著笑容的臉上一臉無奈,只好坐了下來。

我大大方方,實則厚顏無恥地率先開啟了水果拼盤的塑膠蓋子,大家也紛紛拿起了水果叉。

接下來,正當我要把其中的一份綠豆冰沙分成兩份時,王姨卻急忙按住我的手,聲稱自已的胃不太好,吃涼的東西不太行。

聽了這話,我也就停了下來:她一向不太能吃涼的,這點我倒是忘得一乾二淨。

王姨只是象徵性地吃了一點水果,宇辰則是不怎麼吃水果,卻飛快地吃完了他那份綠豆冰沙。我倒是毫不客氣,兩邊兼顧。

剛收拾好盒子,一位大叔便推開門,說是來買上午預定好的那本書。

啪!宇辰不由分說地打了個響指,將早已準備好的那本《宇宙的起源》遞給對方。大叔看上去十分滿意,付過賬便直接推門離開了。

還沒過兩分鐘呢,門外又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隨後一群小學生結伴走了進來,問有沒有賣《哈利波特》的。

於是我們的導購:宇辰,再次迎了上去。王姨去櫃檯那邊收拾東西。我呢,則找來一塊抹布,打算去擦擦書架。

大家都在忙,咱可不能做一個好吃懶做的人吶。

轉眼已經五點半了。得嘞,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出門前,我拿起一本薄薄的小畫冊,溜到櫃檯旁邊,“王姨,那個,明天我在家休息,感覺好無聊呀。額……這本書能讓我帶走看看嘛?保證後天完好無損地給您送回來!”

啪啪!我還信誓旦旦、有模有樣地拍了拍自已的胸脯。

王姨眉頭緊皺,假裝一副要嗔怪的樣子,“你說說啊,多少年了,你這個習慣呀,就一直沒有變過!”

害!這麼大的人了,說起來也不害臊!與此同時,我也在心裡痛批著自已,然而外在的舉止卻十分誠實:早已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她見狀,撲哧一笑,“行啦!逗你玩呢!以後想看什麼,不用再跟我說,直接拿就是了。趕快回家吧,別太晚啦!”

“得嘞!萬分感謝您!”在興奮心情的渲染之下,連邁出的步子都是輕盈的。

可是,誰能想到,在這大熱的夏天,我居然得了風熱感冒。

後半夜竟然開始頻繁地發燒,渾身上下綿軟無力,在老媽的一再勸說下,我只好向培訓班那邊先請了一週的假。

雖說整天軟綿綿地歪躺著,我的精神倒是一如既往地活躍。

元子來找過我好幾次,每次一來,我便滔滔不絕地向她分享自已上班時的一些趣事或是書店裡發生的故事。

然而她一回家,我便覺得十分無聊。看電子書呢,反倒容易變得煩躁。

今天原本是我上班的日子,此刻,自已卻躺在家裡,連翻個身的力氣都沒有。想到這裡,就更加惱火了。

望著身邊那本看了無數遍的小畫冊,心裡不免覺得空蕩蕩的……

誒,得趕忙給王姨發個微信,為自已沒有按時還書而表示歉意。

人啊,就怕flag還沒立多久就打臉了,然後整個人好像變得很不靠譜的樣子。

另一頭的王姨卻說沒關係,讓我安心養病。她還開玩笑,等我快快好起來,還書後,好趕緊賣掉呢。看著這些文字,心裡不免感覺暖暖的,她還是像以前那樣溫和、善良呢。

這幾天倒是看了不少紀錄片:自然、人文、歷史……其中,最吸引我的當然要數宇宙系列的。

它是唯一讓我覺得超有距離感,神秘、虛幻、飄渺、無垠、可望而不可即。想到在它的襯托下,我的存在竟是如此地微乎其微,便也不再覺得生病算什麼了。

臨睡前,禁不住翻看了手機裡的照片。

當手指停在那晚所拍到的星光圖時,我的目光久久不願離去……害,再也不會跟別人談起這件事了。畢竟身邊的人都沒有見到,連新聞上也沒有提過。

如果一件事情儘管發生過,卻沒有人相信它的存在,那麼它最終只會歸於沉寂,彷彿的確從未發生過。

每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時候,總會莫名地想起宇辰,然後情不自禁地把他的名字、眼神、氣質跟浩瀚無窮的宇宙聯絡起來。

好喜歡他那條別緻的項鍊啊!戴起來酷酷的,真想擁有同款呢。

提起宇辰,也不知道這傢伙注意到我這段時間沒有出現不。

誰知道呢?畢竟他也是一個旅行者,習慣了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想必對他而言,相逢與別離應該早已習以為常了吧?

仔細想來,做個旅行者也挺不容易的呢,尤其是獨自一人的那種。

既要學會快速地適應新環境,又要忍受孤獨與無助的時候,還得在與他人認識與別離的過程中迴圈個不停。

一時間,有種別樣的情愫緩緩地爬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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