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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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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升初考試多少有點走過場的意思。“選拔”進最好初中的學生,要麼是成績真的好、靠硬實力考到全市前百分位的;要麼是人脈廣、認識在學校裡說得上話的、往班級裡“加塞”。

曾經很多年,“加塞”情況特別嚴重,託人認識教導主任或班主任就能成,班裡一大半都是花了錢的。現在監管部門對這一塊的執行嚴格多了,花錢託人辦事這條路基本走不通,這下“會考試的“學生能走的路就寬多了。只不過規則本由人定,制定規則的人便能修改規則。

一中和二中是這座城市最好的兩所高中,它們各自下屬的初中部就是最好的兩所初中。就這兩所學校的排名,一中略比二中好一點點。

艾樂和零零都上了一中初中部;伊伊和韜韜上了二中初中部。兩個學校都在市中心,但靠的不近,一中初中部在北邊,二中初中部在南邊。

艾樂在一中(初)的一班,是學霸雲集的班級,各個埋頭苦讀、致力將來考上一中高。艾樂在一班可是如魚得水,並且再次證明了她的天分。很快,艾樂在一班穩坐前三,這前三拿的並不吃力,她的“輕輕鬆鬆”簡單地越過別人的“盞燈夜讀”。不知道天分來自哪裡,來自十足的好奇心、來自理解核心邏輯的能力、來自跨學科串聯的動態畫面感?說不清楚的時候,大家一致認定,天分來自天分。就跟美貌一樣,沒什麼道理好尋,無非是基因,老天給到的幸運。

零零就沒那麼幸運。一進初中,兩個大大的字,重重砸在她的頭上,叫做“普通”。普通的長相、普通的成績、普通的性格、就連家裡那輛車都好普通。原本小學中有的優勢一掃而光,看著初中同學們的面孔,零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生怕自己落後。

一中(初)二班不是艾樂一班那樣的學霸之班,這裡同學們的來路更復雜。有個叫“老錢”的男同學,看著比大家都大個一兩歲,不僅人高馬大,穿著也更成熟,聲音低沉,眼神深邃,據說家裡是部隊的,老錢為人仗義,像二班的守護神,大家對他有著幾分敬意。有個叫“大美”的女同學,人如其名,容顏像電視上的明星,頭小腿長,膚白眼圓,鼻挺嘴嘟,長髮及腰。零零第一次正面看到她時,嘴都不自覺的張大了,內心翻騰,好想衝上去摸摸這瓷娃娃是不是真的。但馬上又有了“為什麼我會和這樣的女生在同一個班級”的想法。有個叫“惠子”的女同學,臉黑黑的,人比大多數同學更高,極瘦,整日一副不好惹的表情,但成績從不拉胯,老師也只能“讓”著她。有個叫“龍龍”的男同學,愛好機械,動手能力強,帶來的玩具男生們都愛不釋手。有個叫“位元”的男同學,一頭爆炸頭,喜歡搖滾、說唱和樂器,穿著打扮嘻哈,校服經常被他用來改造和塗鴉。有個叫“何姨”的女同學,微胖、愛笑、愛打扮,因為性格風騷、容易和男生打成一片,大家就管她叫“姨”。有個叫“怒怒”的女同學,動不動發火,可是個子小、古靈精怪,發火成了發嗲。

零零每天上學,都感覺進了異世界。小學的溫柔難道是假的,還是說這初中的異象才是假的,可能是做了一場夢,那些“XX同學”都是動畫片裡的怪物。可惜這夢是不會醒了。

零零爸爸在公司的處境越來越糟糕了,為了排解事業的不順,他和朋友們每晚都跑去燒烤攤,喝酒、吹牛、哭和笑。

“我跟你說,老子當年可是被求著過去的,當年我在訊飛那叫風生水起,我是他們校招進去的第一個中科大計算機專業、會底層程式碼的,一年升一級,三年升五級,你們能想象嗎?”

“老李啊,你在我們心中,那肯定就是南波彎”

“找的林淑芬,也是公認的,有沒有。現在家裡就靠我了,給小孩買死貴的學區房、車啥的該有的咱都有了,孩子也爭氣,今年考上了二中初中部。”

"你還別說,啥時候讓你家零零多跟我家貝貝玩玩,讓那小子也多薰陶薰陶,不然將來得廢"

“好啊好啊,說定了啊,張冰。哦~突然想起來,下個月我要出差去北京見商務部,商務部的吳廳,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多少重要的決策都是他給做的”

零零爸爸這樣日日醉醺醺回到家,媽媽得跟他吵架了。

“我說你,是不是嫌家裡錢太多啊,喝酒不花錢的嗎?”

“你個神經病,喝點小酒礙你事了?”

“上次讓你跟王總說說,你去說了嗎?”

零零爸爸一下子來勁了,提高了聲音,沒有回答媽媽的問題,而是反問“那我讓你去找李顯,你找了嗎?”

“這是我們自家的事情,跟人李顯有什麼關係啊?”

“怎麼沒關係了,沒關係,上次吃飯,他們提到李顯,你笑什麼笑,笑什麼笑,是不是你跟他私下有點什麼?”

“喲,我還希望有點什麼呢!自從跟你結了婚,現在的我變得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李顯還能認得我?”

“零零最近怎麼樣,初中上的還好嗎?”

“你想起零零了嗎?自從上了初中,你還沒跟她吃過一天晚飯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不是忙的嘛,下個月我要去北京”

“去北京幹嘛”

“商務部”

“你腦子真壞了啊,你騙騙別人也就算了,你怎麼連你自己也騙”

“不跟你說這麼多,你們女人哪懂”

“我跟你說,你要再這麼下去,我們這個家全得完蛋”

“完什麼完,零零!零零!”零零爸爸突然大聲喊起女兒。

零零過來了,但是臉色不好。

“初中上的怎麼樣,學習成績有沒有拉下?”

零零不知道怎麼回答爸爸。

“我問你成績怎麼樣!你要知道,爸爸現在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為了你上好學校,爸爸在這裡買的房,你知道多貴嗎?錢還是問你奶奶和你姑姑借的,那也只是首付,貸款還有25年,25年呢”說著說著,零零爸爸就坐到了地上,糊里糊塗的睡著了。

零零發現媽媽臉色也很差。這回,媽媽沒有把喝醉睡在地上的爸爸託去床上,而是任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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