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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祖母的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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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澤宇垂眸思考了下,也不逗宋祈玉了,爽快道:“去,怎麼能不去呢,我倒要看看這小丫頭到底要幹嘛。”

回京當晚沈蔓親自下廚,做了好幾道家常便菜,很難想象沈蔓一個沈府明珠居然會做飯,但也不那麼意外,畢竟她是秦祈有名的女將。

蘇文軒雖是文臣,是一國丞相,但為了護沈蔓周全,也能領兵作戰,活生生整成了個文武雙全的國之棟樑。文能震懾朝中官員,武能領兵掛帥。

哥哥蘇雲星也是很好的繼承了父親母親的傲骨,從小就驍勇善戰,是秦祈赫赫有名的武將之一。

祖母趙氏是一國老君上,手持曾經救先帝時所賜的碧玉匕首,可先斬後奏,在朝中亦有說話權。

蘇顏染吃飯的檔口看著這樣的一家子,真正明白了前世秦敬航為何要冒著遭到天下人咒罵的風險也要滅掉蘇家滿門了。

飯桌上蘇文軒看見蘇顏染和蘇雲星有說有笑,知道她倆關係又恢復了,別提多高興了,一個激動就多喝了幾杯,最後被沈蔓扛回了房間。

眾人見此皆是樂呵呵的。唯有柳氏和蘇欣雨一臉不悅,但面上也是和和氣氣的。

一家子坐在桌上有說有笑,這份久違的親情讓蘇顏染心裡很是溫暖。

次日一早蘇府便熱鬧起來了,下人們忙裡忙外,沈蔓和柳鈺蘭佈置著宴會的大小事務,府內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太陽在天空高掛,趙氏身著大紅色外袍,看著喜慶極了。

不少客人都來了,蘇顏染坐在大廳一旁的凳子上,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擺弄著桌上的茶杯。

京都本就傳蘇顏染因為五皇子跪祠堂的事,貴女們也是議論紛紛,雖有蘇府一家護著,但是言論也不少。

忽而周圍的貴女們談論的聲音更嘈雜了,蘇顏染一抬眼便看見了一位青衣女子,腰間掛了香囊,寬大的拂袖下羅裙及地,青衣素衫裡三層外三層,卻絲毫沒有厚重之感,反而看上去消瘦極了,似乎風一來就能帶走。女孩長髮及腰,頭上盤了少女的髮髻,白色發墜在頭上隨風搖動,銀色髮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臉上畫了淡妝,粉唇輕抿,側臉消瘦,線條勾勒近乎完美,如此美人羨煞旁人,不是京都第一美人蘇錦柔又能是誰。

在她旁邊的是五皇子秦敬航,他面如冠玉,發冠雕刻精細,頭髮取幾扭束上,其餘披散。一襲藍衫,領口處有祥雲繡花,別緻極了。腰間佩玉,玉上花紋細看竟與蘇錦柔的銀簪類似。

兩人往那一站,在他人眼裡就是神仙眷侶。只在蘇顏染眼裡他們如狼似虎,是踩著別人鮮血爬上九五至尊的地獄惡鬼。

蘇顏染藏在袖裡的手握成拳頭,捏的緊緊的,眼眸中透了絲殺氣,這一絲殺氣正巧被剛到蘇家的宋祈玉和慕容煊注意到了。

宋祈玉抓住機會,搶在蘇錦柔和秦敬航發現之前,擋在了蘇顏染面前,也擋住了蘇錦柔和秦敬航的視線,從容不迫地與蘇顏染聊起了天:“好巧,蘇姑娘,又見面了。”

蘇顏染也察覺出了自已剛剛的不妥“不巧,小侯爺這是看戲來了?”

宋祈玉左眼一眨:“正是。”又小聲道,“禮已備好,且看蘇姑娘表演了。”

“定讓小侯爺不虛此行。”

慕容煊從宋祈玉一旁走出,提醒道:“蘇姑娘日後可要小心,有時候敗露只需要一個動作。”這是在提醒蘇顏染剛剛的殺意過於明顯了。

蘇顏染會意地點了點頭。

在蘇顏染眼裡慕容煊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前世她為秦敬航謀劃帝位時,若不是秦澤宇不對她有隱瞞,幾次透露慕容煊的戰術安排,最後帝王之位是誰的還未可知。

蘇顏染也知道慕容煊是秦澤宇的軍師,而且一直都是,只不過秦澤宇無心帝位,所以慕容煊是後面秦敬航威脅到秦澤宇的命時,才慢慢展現的軍事才能,雖然最後因為戰術被人提前得知而戰敗,本人確是能人一個。

宋祈玉見蘇顏染並不排斥慕容煊,便領著他介紹道:“蘇顏染,蘇府嫡出三小姐。蘇姑娘,這位是慕容世家獨子慕容煊,不必過多客氣,直接叫他慕容就行。還有我,直接叫宋祈玉,別小侯爺小侯爺的喊了,挺見外的。”

蘇顏染錯愕,前世的他們可不怎麼搭理自已的。

蘇顏染微笑著點了點頭,她意識到自已重活一世,已經悄無聲息地改變一些事情了。

宴會開始,賓客各自坐自已的座位,趙氏坐在上面最中間的位置,左右各一桌,坐的自然是五皇子秦敬航。

趙氏溺愛蘇顏染,蘇顏染也自然是與趙氏同席,坐於趙氏手邊。

下面離得近的便是蘇府本家的人。

蘇顏染望向趙氏右手邊的空位,“那可能是秦澤宇的,不知他應沒應蘇家之邀,或者說父親有沒有給他發邀請。”蘇顏染心下暗語:“前世我暈在祠堂,見父母都是在宴會上,不知上一世父親是否邀請過他,我記著上一世這位置好像也有,只是空著沒人……”

趙氏在宴席上瞧見蘇顏染在看右邊,便玩笑道:“小小在看哪位少年英才?竟這般專注,說給祖母聽聽,就是天上星宿,祖母也捧到小小手裡。”

蘇顏染一聽,霎時間臉漲的通紅,忙擺手道:“沒有祖母,小小沒看。”

趙氏笑著:“是是是,小小沒看,來小小吃肉,這幾年不見,小小都瘦了。”

一邊說,趙氏一邊往蘇顏染碗裡夾肉。

蘇顏染為了避免尷尬,乖乖吃著飯。

這一切被坐在一旁的秦敬航看見了,內心滿滿吐槽:“張牙舞爪的,沒有錦柔半點知書達禮,溫潤可人。”

宴會期間,坐在下面的蘇欣雨突然站了起來:“祖母壽辰,欣雨特地尋了一對玉鐲,恭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趙氏笑著道:“好好,欣雨有心了。”

正在趙氏以為她會坐回去時,蘇欣雨又開口說:“欣雨聽說染染妹妹特意給祖母備了一份禮物,不知今日可否一觀?”

蘇顏染正喝著湯,抽搐地笑了笑,心下吐槽:“聽說?知道這事的就這麼幾個,你聽誰說的,說來我聽聽?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是吧。”

蘇顏染起身,雙手握緊,一上一下緊貼,回了一個禮:“並非什麼大禮,與二姐姐的玉鐲更是沒有可比性的,便不敢拿出來獻醜了。”

此言一出,秦敬航疑惑地看了看蘇顏染,心裡百轉千回:“這……蘇顏染什麼時候這般有禮了?怕是為了引人注意,故意為之。”

正當蘇顏染準備坐下時,蘇錦柔又橫叉一腳:“三妹妹不必這般謙虛,即是薄禮,那重的自在心意了,看看也無妨。”

蘇錦柔心裡清楚,柳鈺蘭一直剋扣著蘇顏染的月銀,想來蘇顏染手頭應該不充裕,就算蘇文軒和沈蔓回來,也斷無可能短時間內備一份大禮。

可惜這次她算錯了,且正中了下懷。

蘇顏染心說:“這就忍不住了?就因為剛剛你的獵物看我的那一眼?蘇錦柔你比我想象中要沉不住氣啊。”

她面上和和氣氣的:“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染染送祖母一尊玄玉觀音,恭祝祖母福壽安康常歡樂。”

下人們端上一尊玄玉觀音,晶瑩剔透的玄玉在陽光下耀眼又奪目,讓賓客中的老婦人們羨慕極了,直誇趙氏能有這樣的後輩真好,趙氏樂得合不攏嘴,摟著蘇顏染誇好孫女。

蘇欣雨氣急敗壞地坐下灌了水,蘇錦柔見此也坐了下去。

下一秒一個慵懶的男聲傳來:“趙老君上如此開心,算上本王如何啊。”

少年身高八尺,著黑紫色衣裳,領口針線勾勒整齊,梅花暗紋,衣裳束腰,盡顯挺拔之姿,衣角繡有紫色簡單波浪,長袖是練兵服一類束手的款式,頗有少年氣息。

秦澤宇面帶笑容,步履輕快地走入宴會花園,一手握拳,一手覆其上,舉於胸前,彎腰恭敬道:“秦澤宇特來恭祝趙老君上福壽安康,健康長壽。”

趙氏笑意盈盈,開心道:“好好,我這把老骨頭能有你們來慶賀真乃三生有幸,三殿下別拘禮了,快上座。”

秦澤宇也不拘束,往自已席位上走,抬眼視線撞上了蘇顏染那清澈的眸子,嚇得蘇顏染一個激靈,差點沒端穩杯子。

秦澤宇噗嗤一笑,樣子溫柔極了。

秦澤宇落座後,歌女們唱歌,舞女們跳舞,整個宴會其樂融融的。

午宴後,貴女們聚在亭子裡聊生活瑣事。官員們商討近來的朝政,氣氛和諧。

蘇顏染應付完爹孃後尋找秦澤宇,可是幾乎找遍了蘇府,都沒看著人。

“前世的他根本沒在宴會上出現,只是差人送來了禮品,但……似乎那天傍晚他本人是在蘇府的,在哪來著……哦!對了那晚我迷迷糊糊坐在了後院桃樹下面的石凳上,有人找來了曾浩動手動腳,恰巧被祖母一行人看見,後面事情鬧大,秦澤宇立馬就從樹上邊跳下來了,雖有他一力作保,但是我的名聲也還是從那時開始壞了。”蘇顏染坐在大廳的椅子上,趴在木桌上,手裡擺弄著茶杯,心想:“是誰呢?那晚肯定有人下藥,否則不可能那麼巧……壞我名聲的曾浩都好解決,但是這個使詐的人必須抓出來。”

正在蘇顏染百思不得其解時,蘇錦柔似乎在找誰,匆匆路過蘇顏染,蘇顏染一聞:是鳶尾花和……

她霎時間明白過來,蘇錦柔的香囊裡放有鳶尾花,暫時還只是一味香。

蘇顏染跟著鬼醫聖手溫庭逸學毒學醫,能聞出來。

此時的謎藥並沒有成型,還需要最後一味藥,也就是蘇顏染身上的胭脂成分中之一。

蘇顏染自嘲般笑道:“蘇錦柔你這是吃準了我八百年不改變胭脂的款式是吧,這算計可真陰損。”

蘇顏染眼睛一轉,似乎是有了什麼主意,徑直朝蘇欣雨走去。

蘇欣雨看見蘇顏染就晦氣,便不打算理她,卻不料蘇顏染一把將她拉走,蘇欣雨也不好意思當著貴女們的面斥責,怕有損形象。

蘇顏染倒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形象早就拋諸於腦後了。

只見蘇顏染一邊拉扯著蘇欣雨,一邊笑呵呵地對貴女們說:“姐姐們,我找二姐姐有點事,暫借二姐姐一會兒啦。”

貴女們也只是笑笑,沒有阻攔。

走到客人少的地方,蘇欣雨立馬就炸了:“蘇顏染,你抽什麼風!”

蘇顏染卻是忍著不生氣,平和的說:“二姐姐勿惱,妹妹是真心來和你合作的。”

“什麼?”

“大姐姐一直都好相貌,又是秦祈有名的才女,也難怪五殿下喜歡。”蘇顏染拿袖子放在嘴前,裝作遺憾地說。

“五殿下就算眼瞎也看不上她這個賤胚子。”

蘇顏染繼續裝腔作勢道:“二姐姐息怒,小妹也知道二姐姐喜歡那五殿下,正好小妹聽說大姐姐那個好看的香囊就是五殿下送的呢,好生羨慕。”

蘇欣雨一聽,臉黑得跟鬼似的。

蘇顏染繼續忽悠:“小妹啊看得出來二姐姐和五殿下乃是一對璧侶,小妹這有一計。”

“什麼計策?”

蘇顏染裝作一副有靠山的執跨小姐樣子說:“二姐姐等下設法將那香囊偷來,事成之後,若有人問罪,二姐姐只管說是小妹乾的。反正爹孃回來了,我也不會怎麼樣。”

“你會有這麼好心幫我?你不也喜歡五皇子麼?”

“二姐姐可真是錯了,小妹就算喜歡五皇子,也沒那個本事和兩位姐姐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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