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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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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河村,夜幕下,人聲鼎沸。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在天空雲層中隱約出沒的神龍。

神龍鱗甲在月光照耀下閃爍著金光。

浩大天音不停迴盪在整個鹽河村。

“交出李天!”

“交出李天!”

“交出李天!”

隨著神龍出雲,整個鹽河村淹沒在了暴雨中,天空雨水如洪流瀑布落下。

噼啪

電閃雷鳴,無盡雷電伴隨著老龍王的怒火降下。

所有鹽河村的村民紛紛在村口下跪,祈求著老天爺高抬貴手。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天上神龍又是為何降下神罰。

“父親!”暗處,餘芷微咬著銀牙看著暴雨中的父親哭喊著不停磕頭,血水摻雜著雨水緩緩滲透開來。

“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是我的不對,是小民自作主張,起了不該有的僥倖。”餘富戶涕泗橫流,這場天罰下,整個鹽河村都將淹沒,村民們都是他害死的。

天空中,神龍爪中抓著一個光頭人影,那是李天在道院的光頭教習。

“你不是答應過我,只要說出李天的蹤跡,你就放過這些人麼?”光頭教習奄奄一息,吐著血沫不甘地看著神龍。

他的身體只到神龍龍爪的一半,渾身上下被血水浸透,顯然遭受了非人折磨。

渺小的身影在龍王掌間如螻蟻。

“你以為你和李天串通,把矛頭指向他我就會放過下面這群人?螻蟻,沒資格和本王談條件。”

老龍王沉悶如洪鐘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龍目泛紅:“不光是你,不光是下面這群螻蟻,整個鹽河流域都要為我兒陪葬。”

“不過吃了一兩個人罷了,你們這些螻蟻竟然還想反抗?!”

天地間有無盡神雷落下,將大地炸開。

龍王一怒,天地色變。

空氣凝結,無盡烏雲中降下的雨水更加磅礴,整個鹽河流域陷入龍王水之道域,河堤決堤,大量農田與村莊被淹沒。

就在此刻,老龍王欲要繼續懲罰洩憤之際,遠處,一道身影御虹而來,倏忽停滯,懸在了龍王面前:“老龍王,你做得有些過了。”

龍王碩大的龍頭回首,龍眸在暗夜裡閃閃發亮,如兩輪皎潔明月:“玉瓊仙守?你也要阻我?”

更遠處,荊縣縣令與縣丞鬆了一口氣,他們在發覺老龍王的態度後,自知阻止不了龍王,便連夜將訊息傳給了玉瓊仙守,歸雲仙人。

歸雲仙人渺小的身子在神龍碩大綿延的體型面前渺小如塵埃,但他的氣勢一點都不虛。

“敖祖,既然已經找到殺害你兒的兇手了,為何不去追擊,反而要屠殺我人族子民?”

他的聲音中隱約有些怒火:“你真當我古輪聖地上下都是泥捏的?”

“還是說短短兩千年,你龍族便忘卻了滅龍令的震懾?”

仙人,感於天,成於地,終於人,每個仙人都有自已的道心和堅守,其中,人族更是他們漫長歲月的堅守之一。

現今存世的大量仙人中不乏當年與龍族妖族爭鬥的戰仙,有著深仇血恨的不在少數。

老龍王的低鳴響起,與歸雲仙人陷入了對峙,暴雨臨盆,一神龍一渺小仙人在高空中展開了氣勢對抗。

“吾兒之仇不可不報!”敖祖出現了退讓,他忌憚的是歸雲身後的仙尊。

“那就去報!”歸雲昂首挺胸,像一座大山般擋在龍王與鹽河村村民中間。

老龍王語氣一滯,知道自已今天屠村與水淹鹽河流域的報復不可能成功了。

同時它心中湧出無盡怒火。

它龍族何時起淪落到了這般境地。

放在以前,仙尊未出世之前,歸雲這般的仙人就算來上五六個都不敢跟它這般語氣說話。

昂~

神龍巨大的身形伴隨著龍吟消失在雲層中,敖祖含怒離去,而消失的同時還有在暗處的餘芷微。

一個凡人,怎麼可能逃過仙人的感知。

她被敖祖順手帶走。

“唉~”歸雲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天地間的雷雨也瞬間消失。

他差點以為要和這龍王做過一場了。

還好仙尊的名頭太大,還震懾著龍王。

只是可憐了那女娃,剛脫離了河神的虎口,就又進了那龍王的龍爪。

他不可能再為一個女娃去追擊龍王,能保住這下方鹽河村和鹽河流域已經是萬幸。

“仙尊壽宴將近,這老龍應該不會太過分。”一聲長嘆,歸雲仙人消失在天地間。

......

山中無歲月,福地無時日。

秘境中,楚楚小心翼翼地調製著新酒,不時看向平臺樹屋中的李天。

“梔子酒為底,加上香辣椒汁,封上紅顏酒為頂。”她輕嗅酒杯中紅色為主體的液體,露出陶醉與追憶的神色:“久違的戰鬥感覺。”

品著這杯酒,酒中滋味讓她回憶起昨日和李天酣戰的暢快感,初識時以酒交友的心中悸動感。

“這都半天了,小小氣脈境閉關要這麼久?”楚楚跳上藤蔓鞦韆,晃著潔白腳丫,搖晃著酒杯閉目品嚐:“得讓這小子也嚐嚐我的這杯酒。”

混沌空間

混沌嬰兒李天的身體各處星辰閃耀,無數恆星系中的行星展露出生命的起源跡象。

這是一副宇宙初開的新生模樣。

但目前來說,大多數行星上的生命依然只是在草履蟲階段,尚在進化求索。

要論生命進化最發達的行星,當屬三神獸所在的原初星。

李天的意識在原初星上來回探索,查探著命運的絲織,只為尋找心中合適的“神選”。

“找到了,就是它了。”

李天在原初星一處山谷中找到了一隻猴子。

一隻被族群拋棄的猴子。

原初星,作為整個混沌空間中最閃耀的生命大星,氣運獨佔八斗,更是承載了四道道祖所在,在氣海灌注滋養下,原初星早已擴張不知幾億裡,整個恆星系更是反過來被其引力捕捉,以其為中心。

當初的大日恆星被其捕捉,在鳳凰神獸的軌道調整下,成為了日夜繞原初星旋轉的一顆輔星。

而在這樣得天獨厚的環境下,在這星球上生存的獸類更是強橫無比,受天地寵愛。

但相對的,那些弱小族群的生存壓力也被拉到了最大。

於是,迫不得已,它們誕生出了拋棄弱小以免成為累贅的習俗。

而李天找到的這隻猴子,形狀酷似金絲猴,在那動輒如黑猩猩般肌肉發達的猴族中是個異類。

一個基因突變的弱小異類。

“以後你就叫做悟空。”李天虛幻的意識在這隻尚且皺巴巴的沉睡中的小猴子腦海中響起。

它被李天給予了很多希望。

在李天心中,它是自已實現“公道私有化”的重要一步。

“睡吧,睡吧,醒了以後,可就很難再像這樣入睡了。”李天虛幻無法被任何生物看見的身影蹲在蜷縮的小猴子身邊,輕聲呢喃。

在這危機四伏的叢林中,一個弱小的猴子小崽子能夠安然無恙地睡眠一天一夜,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所有本該路過的掠食者在命運安排下,或是突然改道,或是突發變故,紛紛繞著小猴子所在行走。

嘀嗒

大量蘊含著靈氣的珍貴露滴在一隻處於食物鏈頂端的紫虎無意間散發的震懾下,從極高林木中流淌,在經過一系列巧合的滾動後,滴入了金絲猴無意識呼吸開合的嘴裡。

小猴子睡得憨甜,嘴角咧出一個弧度,彷彿在夢裡,有一位不識面孔的發光神人在微笑看著它鼓勵它。

“天...亮了,該醒了。”

李天的身影消失,臨走時,一絲金氣海本源被其注入小猴子識海深處。

而隨著他的離去,周圍安詳的一切消失不見,露出了叢林最真實的姿態。

小猴子的美夢消失,痴痴醒來。

它還不知道李天在它身上安排了怎樣的重任與坎坷。

嘰嘰嘰

悟空抓耳撓腮,感覺到自已有些不一樣。

夜幕即將降臨,叢林也從來不是孵化的溫床,而是危機四伏的進化樂園。

小猴子回到了族群領地,一個陰暗潮溼,遍地苔蘚與俾蟲的洞穴內。

猿猴族群遍佈在整個琅琊山脈中,但都只能居住於如此陰暗狹小的洞穴內,還要隨時警惕外來猛獸與得道靈獸的捕獵與入侵。

“滾!”

洞口放風看守的高大黑毛猿猴將這隻金絲猴踢開。

神言天授,如今星球上所有的種族都講述著由祖龍傳下的語言。

傳聞這是天地的本源語言,謂之神言。

洞穴口,黑毛猿猴害怕這被拋棄的金絲猴成為了某些猛獸尋找自身族群的誘餌。

常年與猛獸搏鬥和族群逃亡遷徙的重壓讓它早已鐵石心腸,面對悟空眨巴著大眼睛的可憐模樣,它選擇了無視,並且不耐煩地將其趕至外界。

“嘰?”

暴雨突然傾盆降下,豆大的雨滴打溼了他的毛髮,飢寒令它瑟瑟發抖。

悟空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他是在睡夢中被族群悄悄丟棄。

“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如果你足夠幸運,說不定能遇到另外一支願意接納你的猿猴族群。”它的生母悄悄趕了出來,是一隻渾身棕毛的健壯猿猴。

“不要再回來,永遠不要。”猿猴斂低雙眼,無法直視自已孩子無辜與疑問的大眼睛。

啪嗒

一個獸皮包裹被母親忍著悲傷放在悟空背上。

裡面裝滿了水果。

小悟空欣喜地扒拉著包裹,那是它剛出生時才吃過的好東西。

然而,在它沒注意的角落

暴雨傾盆,棕發猿猴在磅礴大雨中消失在林中。

“嘰?”

小悟空背上包裹,轉頭看向四周,卻發現母親早已不見蹤影。

“嘰嘰嘰?”

四周寂寥,這片勉強算是安全的林子裡,只剩下小悟空瘦削的身影,背上的包裹讓它看起來是如此沉重。

流浪,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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