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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內。
徐子明這次才又拿起了一副畫,這是一副蘭花圖,署名是“馬湘蘭”。
馬湘蘭何許人也?秦淮八豔之一,平生最會畫蘭花,不過留存於世的作品並不多,價格不能說高,也在數十萬到上百萬不等。
徐子明手裡的這一副,恰恰是馬湘蘭最有名的《墨蘭圖》。
賣家是個花甲之年的老女人,面相刻薄,不苟言笑。
“阿龍,你看這畫是真的嗎?”
徐子明興致勃勃的拿起來,展開給唐鋒看。
老女人立刻開口道:“別拿起來,要看就放著看,這都是幾百年的紙了,萬一弄壞了,你們就給我買下來!”
徐子明撇了撇嘴,“買就買,我還差這個錢?來,阿龍給看看.”
唐鋒湊上前去,撐著下巴仔細的看了一下畫,然後搖了搖頭道:“假的.”
徐子明聞言,立刻興致缺缺。
這《墨蘭圖》蘭花栩栩如生,墨水下彷彿真實存在,可要是假貨,那就沒意思了。
老女人聞言,頓時冷笑著道:“不識貨就別來買,老婆子我這副《墨蘭圖》,不知道多少人看過,還從沒人敢說是假貨!”
“那是他們沒看透罷了.”
唐鋒搖了搖頭道。
“聽這位兄弟的意思,是連我也說進去了啊.”
耳熟的聲音在唐鋒耳邊響起。
不遠處,陳英發正帶著張金萊走了過來。
“我可沒這個意思.”
唐鋒聳聳肩道。
徐子明看到這一幕,倒是一拍大腿,覺得樂子來了。
“張老闆,這畫你看過?”
徐子明好奇的道。
“那是,吳婆婆的這副《墨蘭圖》,絕對是秦淮八豔之一的馬湘蘭的真跡,當初,吳婆婆想賣給我,我出的價格不夠,這才沒能買下來.”
張金萊說著,還略帶惋惜的嘆了口氣。
張金萊說的吳婆婆,也就是現在這個老女人了。
吳婆婆把畫展開,冷眼看向唐鋒,冷笑著道:“你不會覺得你比張老闆還懂古玩吧?”
“這倒未必,我不是很懂古玩,但是,新舊,我看的出來.”
唐鋒淡漠的回答道,“張老闆或許很懂古玩,但是,怕是看不出新舊.”
唐鋒這話也是實話實說,但是聽在張金萊耳朵裡,那可就是在侮辱張金萊了。
說一個古玩鑑寶大家連個新舊都看不出來,這可能是最讓張金萊不爽的地方了。
張金萊深吸了口氣,冷笑著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想請教一下你了,你倒是給我說說,這副《墨蘭圖》,哪裡假了?”
唐鋒沒著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徐子明。
徐子明微微點頭,唐鋒這才對張金萊道:“那我就獻醜了.”
與此同時,周圍的客人和攤販們,也都圍了過來。
畢竟,能夠和張金萊在古玩鑑寶這一行針鋒相對的,那可不能是一般人。
張金萊雙手抱在胸前,冷笑著看著唐鋒,他可不信他會出問題。
別的出問題都有可能,古玩鑑寶,不可能出問題。
特別是這副《墨蘭圖》,張金萊當初可是連續看了好幾天,才終於確認是真跡,那就更不可能是假的了。
唐鋒拿起了《墨蘭圖》,展開之後,指著邊角一處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小缺口道:“從這個缺口,能看到紙質,這外面的都是歷經風霜,早就變黃縮水了,裡面,卻還是跟新的一樣,敢問張老闆,你覺得,這種紙能是幾百年前的紙嗎?”
“秦淮八豔之一的馬湘蘭做這副畫的時候,可是在明朝,明朝的紙質,跟現代的可完全不一樣,剛剛我路過好幾家,那些畫雖然不出名,但紙質是粗糙的,內裡也是完全發黃。
而這副《墨蘭圖》,實在是不能再假了.”
唐鋒字字珠璣,聽的周圍的客人和攤販們一愣一愣的。
徐子明則是大聲叫好起來,畢竟,唐鋒現在跟自己在一塊,唐鋒這在古玩鑑寶都玩贏了張金萊,那可是真有本事了真給自己長臉了。
張金萊臉色一冷,他快步走上前,拿起了這副《墨蘭圖》,眯起眼睛看向唐鋒所說的小缺口,卻是冷哼一聲道:“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你完全不懂字畫,這紙質很顯然是多層黏貼在一起的,所以次才會外殼發黃,內裡還是白的,因為紙足夠厚,足夠保護最中間的一層!”
張金萊的話音剛落,則是雷鳴般的掌聲和起鬨聲。
“張老闆說的是!我早看出來這小子坑蒙拐騙了!”
“張老闆不虧是張老闆!敢在張老闆面前班門弄斧,真是搞笑!”
張金萊聽著周圍的呼喊聲,冷笑著對唐鋒道:“你現在繼續給我解釋解釋?打眼了,也沒啥丟人的,但是強撐著,就不體面了.”
唐鋒沉默了下來。
而徐子明見到這一幕,雖然失望,還是沒有過多的苛責唐鋒,畢竟,唐鋒之前的看的都沒走眼過。
徐子明拍了拍唐鋒的肩膀,低聲道:“沒事,輸給張金萊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情.”
唐鋒卻是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我沒輸.”
言罷,沒等徐子明回答,唐鋒忽然拿起畫,直接全部撕開來!整張《墨蘭圖》被唐鋒撕成了數片,掉在攤位上!全場鴉雀無聲,都是震驚於唐鋒為什麼要撕畫。
“這張圖,我買了.”
唐鋒沒等吳婆婆發怒,淡淡的道。
本來唐鋒是不準備做這麼絕的,但是張金萊的表現,實在讓唐鋒有點不爽。
唐鋒深吸了口氣,拿起了畫的碎片,接著道:“張老闆,來,你來看看,這一張紙,就是一張紙,而非你所說的什麼分層!打眼的,是你!”
張金萊強自鎮定下來,冷哼了一聲道:“即便是不分層,也可能是紙質本身足夠好,你的說法,還是站不住腳!”
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張金萊的話,更站不住腳。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嘆了口氣道:“金萊,十多年了,你還是這麼傲,認了吧,你今天就是打眼了,這副《墨蘭圖》,是假的.”
張金萊的臉色變得僵硬,他看向聲音的來源。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一個佝僂著腰的老人,慢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