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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無異於宣告,江晝心裡更難受,小聲道:“人家不喜歡你,你還搶,你真當自已是惡霸了?”
褚荀嘆了口氣,“與其自已難受,不如讓別人難受。能搶,為什麼不搶?”
他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江晝想開口問一句是誰,為什麼喜歡那個人,話到嘴邊,他自已又全部憋回去了。
他沒資格問。
褚荀好似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拍拍他後背,轉頭又給安排了一個新任務下來。
家長會結束,同學們回到班級,家長們基本上都沒有走。因為龍折蓮要求他們留下,一對一交流,沒輪到之前都走不掉。
褚荀帶隊回到班級門口,他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美豔的白衣女子,裹著羊毛大衣,白色圍巾包裹住小半張臉,只露出來一雙眼睛。
她身側站著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西裝革履,臉色有些冷峻。
兩個人身上的穿著一看就不簡單,江晝無意識捏緊了手裡的書,這兩個人,應該就是褚荀的父母。
陸續有幾個家長走出來,壓著嗓子不停地感嘆。
“這麼有錢,怎麼來讀雅頌?怎麼不去那幾個貴族學校?”
“那個叫褚荀的成績本來就好,不需要走捷徑呢……”
“一來就捐三棟樓,簡直是大手筆……”
兩個家長嘆息著離開了。
梁雁眼睛一亮,“班長,你爸媽給學校捐樓了啊?”
褚荀一向低調,家裡雖說有錢,但他奉行地就是財不外露,吃穿用度都沒有特意選擇名牌,只追求實用。
儘管如此,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他家裡有錢,只不過沒想到這麼有錢吧。
褚荀淡淡道:“我爸媽也是在雅頌畢業的,沒有雅頌,我爸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他給你學校捐樓,是他應該做的。”
說完頓了一下,看著江晝,“我以後也來捐。”
江晝還在生悶氣呢,只覺得他炫耀,翻了個白眼,“是是是,褚少爺,錢多得燒包,要我說就去大街上撒著玩,這才符合你傻逼的人設。”
“撒錢犯法。”褚荀再次死心,眼神都失去了光彩。
讓這個木頭自已開竅,比國足拿冠軍還難。
“你們進來吧,挨著你們家長站一會兒,大家可以聊會兒,針對開會提出來的問題解決。”龍折蓮下了指令,同學們緩慢進入教室,各自找到了自已家長。
除了江晝。
從來沒人給他開家長會。
謝京宥的家長是他爸爸,一個看起來很嚴厲的男人,謝京宥一過去,他就冷哼了一聲,“考了半天,最好成績才第五名,沒出息!”
謝京宥小聲頂嘴,“你讀書那會兒,你及格沒?”
“……”
梁雁家長則是他媽媽,溫聲細語地叮囑了幾句,沒過問成績,“你別老是去逗那些小姑娘,你都承諾要娶多少個了?天底下姑娘那麼多,你怎麼可能給每個人一個家?”
眾所周知,梁雁來者不拒,他跟誰都能處,但跟誰都不太親近。
“但拒絕她們,她們會傷心的。”梁雁垂眉,嘴唇維持著一個很淺的弧度,明明是很溫柔的語氣,卻透著一絲涼薄。
周圍人都在跟自已家長交流,江晝孤零零地坐在原位,尷尬地體會到一絲冷落。他覺得自已格格不入,以前沒有這種感覺,現在卻格外強烈。
要是他也有個家就好。
要是,有個家,就好了。
下一秒,褚荀的媽媽轉過頭來,扒拉下圍巾,露出完整的一張臉,明豔動人,笑意溫柔,“你就是江晝吧?老聽褚荀提起你,一直想見你,但是我之前在國外度假,我也不太想管褚荀,你知道的,這個孩子不需要人管……”
她老公平靜道:“反正他沒死就行了,管他幹什麼?你玩開心才最重要。”
她居然把自已貪玩這件事說得理直氣壯!
江晝都震驚了。
褚荀見怪不怪,他父母其實不怎麼愛管孩子,不是不愛他們兩個,而是父母選擇優先愛自已,再去愛孩子。
所以他們凡事以自已優先。
褚荀基本上是家裡保姆帶大的,而妹妹褚湘是褚荀帶大的。
“叔叔阿姨好……”江晝侷促地站起身,他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想站起來,總覺得坐著不太禮貌。
畢竟褚荀他爸還站著呢。
“你站起來幹什麼?”褚荀繞到他身後,一把把他按下去,俯首道:“遲早都要見他們的,別害怕,我處理好了。”
江晝一臉茫然,“你又處理好什麼了?不是,我怎麼聽不懂你說話?”
褚媽媽滿眼都在發光,靠進她老公懷裡,捂著嘴,“嗚嗚嗚嗚!”
男人很無奈地拍拍她肩膀,暗示她別太激動,把人嚇跑了。
這又是怎麼了?
褚荀捏住他肩膀,站在他身側,聲線清朗:“爸、媽,這個就是江晝,之前跟你們提過。”
“嗯。”男人點了頭,看不出喜怒哀樂。
他的五官和褚荀很像,只是比褚荀多了一份冷酷和成年男人的成熟。
“過年的時候他會跟我回家。”
“這麼快?!”褚媽媽都快跳起來了,“人家還沒有準備好,你這太突然了!而且今年過年我和你爸打算去馬爾地夫度假呢!”
褚荀面無表情:“不準去。”
他暑假就要拿下江晝,過年了就得帶回家,算是正式見家長了。這兩個人怎麼還選過年出去玩呢?
一家人說話像是加了暗號一樣,江晝一個字也聽不懂,只能扯著嘴角賠笑。
褚媽媽又抹抹眼淚,“孩子長大了,不是媽媽的小心肝了。”
褚荀說:“一直都不是。”
“你不愛媽媽了嗎?”
褚荀忽然笑了一聲,握住她媽媽的手,眸光閃動,“你有爸爸愛你,有外公外婆保護你,他什麼都沒有,他只有我。媽媽,你要理解我。”
“我可以是你的小心肝,但我還得是他的家。”褚荀很少會笑,這次是真的笑了 ,從眉梢到眼尾都流淌著笑意,像是一座曬在暖陽之下的大洋寒冰。
江晝有一片刻的失神。
如果,有人,給他一個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