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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樂之聲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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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佳人歌》李延年

廖白石被關押了。

廖白石原名叫廖伯字長仁。

廖中石原名叫廖仲字長義。

左都王自然不會給一個不知道的兒子起名字,就連冉娘也沒準備給廖白石重新起一個名字。

李躍山把廖白石關進刺史府內獄的時候,廖中石紅著眼睛跟過來了,倒是很安靜地站在旁邊,只是打點下人。

廖懷瑾帶人去蘭巷找冉娘,推開厚重的簾子一進那間屋子就是煙霧繚繞,有人在唱李延年的《佳人歌》,四面都是迴音,真的是很美妙的清歌一曲,半刻鐘後,煙霧散去了,室內清涼如冰棺,歌聲也戛然而止,僕人用火摺子點燃燭火,一陣嚎叫,卻分明,冉娘已經吊死在房梁之上。

死狀恐怖。

廖懷瑾放好被打翻在地上的凳子,雙腿離凳子還有半尺距離,絕對不是自殺的。

廖懷瑾身上也沾染了香料。

與此同時,廖白石也被人救出內獄,再從廢棄的空井帶出刺史府,那個黑衣人把廖白石打暈之後,再把廖握瑜穿過的黑斗篷丟棄在廖白石身旁。

廖中石聽醫師說廖知遠脈象極亂,趕回去隨侍父親了。

廖中石趕回去的時候,老醫師一直在咳血,後來也倒地暈倒了。

年輕的醫師也是先照顧好老醫師,把老醫師送回醫館。

老醫師也急病去了,聽說上午就開始咯血不止。

年輕醫師替廖知遠行針一個晚上,廖知遠才算是緩過來了,他知道老醫師也病逝了,情緒失控,再次暈倒過去了。

年輕醫師又喂進去兩碗藥湯,才替廖知遠穩住了心脈。

脈象緩和下來,廖中石才放心了。

另一邊,廖白石醒過來以後去找冉娘,他想帶著冉娘一起走。

他卻發現冉娘吊死在房樑上,而廖懷瑾和幾個家僕以及兩個武師暈倒在地上,廖懷瑾還活著,廖白石本來想再補一刀,他卻不忍心,隨手扔下撿來的黑斗篷就離開了。

廖懷瑾拿著黑斗篷回到刺史府的時候,廖握瑜跪在地下,已經捱了二十鞭。

廖斌看見那黑斗篷,一旁的管家葉伯說,“這就是那件黑斗篷,帽子改制過,底部沾染過特質夜間熒光顏料,這是為二公子定製的,沾染了顏料白日看不出來,夜間能發熒光,昨夜據內獄下人交代,便是鬼火黑斗篷去把廖白石救走了,怎麼這黑斗篷又在大公子手上?”

廖懷瑾說,“我帶著幾個人去蘭巷找冉娘,沒想到冉娘被吊死了,後來香料味道濃郁,我就暈過去了,再醒過來旁邊就看見了這黑斗篷,這確實是我和握瑜尾隨白石去蘭巷時他穿的黑斗篷,我也有一件,當時回來了,我們倆的黑斗篷都在阿祝的車上。”

阿祝從旁邊出來,“刺史老爺、大公子,二公子的兩件黑斗篷確實一直在馬車上,後來我送廖老爺回永平街,他下了馬車就暈厥了,老醫師也重病,直到年輕醫師和中石小爺去到,老醫師回醫館是我送的,那個時候黑斗篷似乎就少了一件,然後老醫師吐血而亡,為了治病救人嘔心瀝血一生了,我處理另一件血斗篷,才確認二公子的黑斗篷不在了。”

李躍山也說,“我自內獄回西院以後,一直陪著二公子分析香料,二公子沒再出門。”

廖斌一拍桌子,讓葉伯、廖懷瑾和廖握瑜留下來,其他人都退下去了。

廖斌說,“那空井通道就我們四個人知道,夫人也不知,我想知道是誰出賣了這條退路?”

廖斌又問臉色蒼白,直冒冷汗的廖握瑜,“握瑜,魚將軍在這裡面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廖握瑜跪不住了,撐著站起來,搖搖欲墜的模樣。

廖握瑜讓葉伯出去守門,廖斌默許,他便出去了。

廖斌的書房門是墨家後人特製的,透不出去任何聲音。

廖握瑜說,“徵回回大洪郡述職了,此事和他們沒有關係,我都快忘了空井通道,不過徵回確實知道空井通道。”

廖斌語重心長,“你為什麼告訴他?”

廖握瑜靠在一旁的桌腿席地而坐,喘息著,其實他靠得背部疼痛,可確實支撐不住了,只能靠著,“徵回上次來是翻牆進來的,他和齊辛不需要走什麼通道,不過他確實知道這個通道。”

廖握瑜感覺到自已已經中毒了,因為那些香料,肯定是過程不對生成毒物。

廖斌奇怪了,“你告訴了魚徵回這條退路?”

廖握瑜笑了,“我沒告訴他,他也知道。”

廖斌和廖懷瑾聞言一對視,廖懷瑾追問,“什麼意思?”

廖握瑜咳嗽了幾下,“魚徵回就是封祁,姑母的兒子。”

廖斌坐不住站起來了,“當年凌王世子沒死,還成了北國的駐邊大將軍。”

廖懷瑾說,“這不可能。”

廖握瑜說,“母親也知道那條退路,是母親替姑母放走了封祁,姑母引火自焚,孩童屍骨也是母親安排的。”

廖懷瑾問,“你怎麼知道的?”

廖握瑜說,“我那個時候和兄長玩捉迷藏,我躲在姑母院落的空廂房的床底下,聽到母親和姑母的議論,原來母親也知道那條空井通道。”

廖懷瑾說,“凌王世子沒死,這事情太嚴重了。”

廖握瑜已經脫力,渾身無力癱在桌腿上,只是撐著說話,他放不下魚徵回,“封祁根本不是凌王世子。”

廖斌是徹底慌亂了,“你姑母病重時也說過這話,可是你姑母嫁給凌王,確實生下了凌王世子,凌王謀逆,你姑母與她和離,先王卻盯著凌王世子不放,一再有殺手前來刺殺。”

廖握瑜腦海已經浮現出一片空白,也是渾身顫抖再三撐著,“祖太后孕育兩個王子,先帝爺和凌王爺,先帝爺排行第三,大王子和二王子都夭折了,凌王爺排行第九,兩人相差13歲,祖太后知道二子不睦,所以讓先皇后也就是在朝李太后的姐姐和姑母和睦,所以先皇后和凌王妃是真心知已,先皇后生子很晚,與姑母同年同月生子,都是在紫金寺生子的,祖太后就讓兩個孩子換過來了,希望兩個孫兒牽制著,他們的父親能和睦,兩位母親也同意了,所以封祁是天子的弟弟,而姑母的兒子封毓和先李皇后一起喪命於宮廷,所謂的凌王謀逆實屬誣告,先帝為了保住天子也就接受了凌王謀逆的事實,安排了李太后和甘將軍輔政,後來蕭王才敗落了,天子的位置才穩住了,蕭王害死凌王讓天子無助力又進一步謀求天子位,可是他敗給李太后的政治手腕和甘將軍的大軍,先帝臨終時知道了凌王世子是他的兒子,理解了祖太后的苦心,有一道御旨,讓封祁世代為江南王,無實權代代富貴,天子也在宗廟起誓會護佑唯一的弟弟封祁。”

廖握瑜把話說完就一直在咳嗽,然後暈倒了。

廖懷瑾一探鼻翼,才發現廖握瑜氣息奄奄。

廖握瑜臉色從蒼白到青白,毒素入髮膚。

廖握瑜被送回西院。

廖夫人當機立斷,把所有香料都給蓋在鐵器內燒了,又給廖握瑜喂進去一粒千年金丸,不能解毒只能吊命。

廖夫人說,“這千年金丸用了五十朵百年靈芝和十枝千年老參等名貴藥材配合節氣雨雪水製成丸藥,三年才得了十顆,這顆是我的陪嫁,也只能拖上十五天,十五內如果找不到解毒藥,握瑜會馬上死去,再也藥石無靈。”

廖懷瑾只能讓武師去給齊辛傳信。

齊辛也不敢瞞著用信鴿給魚徵回緊急傳信。

魚徵回奉了女王御令,所有人都以為他在祖祭臺祈福,其實他到左部郡調查左丞相營私線路。

魚徵回得到了訊息,快馬五天跑死了六匹馬趕到了刺史府。

他面具遮面進入西院。

往來醫者都被這氣勢嚇住了,有膽子小的已經腿軟了。

魚徵回給廖握瑜診脈,脈弦消散,人在旦夕之間。

齊辛安排過來的醫者上前回話,“二公子是香料中毒,其實毒物並不複雜,可是據李文書所言,二公子憑香料味道自已復原出香料,一再調配然後中毒了,藥物相生相剋,我們卻找不齊香料,剩餘香料已被廖夫人為了安全燒燬了,吾等不知毒有幾層,解毒無方。”

魚徵回說,“你去備一個大蒸桶,讓他含著老山參躺在無水蒸桶之中,用蒸療法加熱,他就會不斷地排汗,毒素從汗液中排出。”

醫者問,“那餘毒呢?”

魚徵回並沒有說話。

齊辛已經帶著面具進了西院小廚房,廖夫人看著他在熬煮百毒湯,魚徵回給廖夫人見禮,“北國解毒都是服用這百種毒物的百毒湯,以毒化毒,療法有效只是此法對心脈損傷極大,撐過去強身健體,撐不過去最差就是肺癆成疾,不過痛苦著再撐些年月。”

廖夫人卻直接點了點頭。

廖斌和廖懷瑾分明還有疑惑,廖夫人卻一力支援著。

魚徵回曾經服過千解丸,所以以血入藥引。

他撩起左邊袖子,日光昏暗與鐵鍋反射光線,明明滅滅,昏暗中廖夫人、廖斌和廖懷瑾都看到了他曾經的刺青圖案,那是封家王族的獨有印記。

廖夫人於是心驚膽戰的。

廖斌和廖懷瑾心下了然,廖握瑜果然不是信口胡說。

那是很漫長的一夜一白天,餵了三鍋百毒湯,又一直慢火蒸料,天亮了又再入夜,廖握瑜總算喊著熱醒過來了。

魚徵回才放心了。

魚徵回和廖握瑜對視著,再在他的額頭上輕吻一下,他就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齊辛也走了。

廖握瑜解毒以後,因為服用了太多補藥,又睡得充足,人倒是十二萬分精神。

廖知遠也恢復了正常,給他把那管玉簫送回來了。

廖中石不放心,守了廖知遠幾天,又回來照顧廖握瑜。

廖握瑜也沒有意見。

刺史府內人仰馬翻了一場,很快天子密史也到達邊州,進了刺史府內堂,天子詔令邊州刺史府秘密抓拿左都王餘孽廖白石,齊辛也接到了女王密旨,奉旨配合刺史府。

邊境似乎要重開馬鐵交易,雲崖州邊境缺馬匹,而北國缺少鐵農具和鐵武器。

本來朝內就不想供給鐵武器給北國,交易想以鐵農具為主,商談一再變動再提起再擱置始終沒有進展。

左都王部署餘孽成為大食國大遠府所網羅豢養的流人,近年來一直對北國通郡、左部郡和北部郡虎視眈眈,如果左都王的兒子回到大食國,大食發動戰爭師出有名,必將帶來動亂。

朝內暗人似乎與北國女王有所約定,只要交出廖白石就可以在馬鐵交易中佔盡上風,也可以在對陣大食國時處於後方補給地位。

可廖白石丟了,人肯定沒出邊境,只是他肯定也在等待機會出邊境。

魚徵回和齊辛是持北國文書印信進來了,兩國和睦有高層和議,他們才能隨意進出邊境。

可是廖白石沒有北國印信,認識他的人也多,他很難找到機會出邊境去往大食國。

而且廖白石沒了冉娘,未必知道大食國在邊州的其他人脈通道。

廖斌和廖懷瑾送走密史,廖斌卻一臉擔憂。

廖斌問廖懷瑾,“天子對於邊州一向知之甚少,此次廖白石的事情,朝內反應太快了,倒是世子的事情天子仍未知情,可是刺史府內一定有人有問題。”

廖懷瑾說,“李躍山,他沒來以前朝內暗探再厲害也沒有這個速度。”

廖斌說,“李躍山如果是為了李太后辦事,我倒是不奇怪,可是他為天子賣命,就超出我的想象了。”

“父親不信李躍山是天子暗探?”

廖懷瑾扶廖斌坐下,自已也坐下來,廖斌說,“陳年舊事了,李躍山出眾優秀為越王世子不喜,李載華才辭任歸鄉,後來李躍山準備去參加武舉,與新越王也就是原來的越王世子交好的陳國公到隴右挑事,把李載華逼死了,寡母幼子遠赴西州,前程是壞了,是李太后命族人贈金銀他們母子才過來了,李躍山是如何成為天子暗探的?”

廖懷瑾也沒有想明白,只是搖了搖頭。

父子倆一陣沉思,卻忽然聽到一陣巨響,葉伯推門來報,“二公子把空井通道給炸了,火藥量控制得很好,通道已經塌了,恐怕也修復不了,他只說是研製火藥沒有控制好用量。”

僕從來報,二公子找葉伯,葉伯也只能去見二公子。

葉伯內心並不安寧,也是七上八下的。

葉亦聽也在。

廖握瑜問葉亦聽,“那天晚上,我可有再離開過西院?”

葉亦聽回答,“二公子後來一直在書房研究香料,並未離開,是屬下在身側侍奉茶水。”

廖握瑜問李躍山,“那天晚上,我真的沒有再離開過西院嗎?”

李躍山回答,“公子,我已經回答過刺史老爺和大公子,你確在西院。”

廖握瑜臉上看不出來任何東西,“即日起,葉亦聽離開西院,我讓中石回來接手。”

廖懷瑾扶著廖夫人也到場了。

廖握瑜給母親上座,又讓人奉茶。

廖懷瑾站著,廖握瑜自然也是站著。

廖握瑜說,“母親容稟,我要換掉葉亦聽。”

廖夫人問,“為何?”

廖握瑜作揖,“生白哥叫了一聲公子,還去大內堂為我作證,葉亦聽叫了一聲二公子。”

廖夫人拍板,“亦聽跟著老葉身邊再鍛鍊一下,往後衙門補錄文書主簿我們再議論。”

葉伯也只能忙著謝謝廖夫人。

葉伯帶走了葉亦聽,葉亦聽不理解一張好脾氣的廖握瑜怎麼會趕人,葉伯拍了拍額頭,“二公子為什麼要趕你走?你的心就不在主子身上,你是他的私院管家,應該叫公子,我也是糊塗,見你安於現狀,刺史老爺 又懷疑通道的事情,我就一再挑撥起來,想著刺史老爺也不會殺子,說不定你能在二公子失勢後出來,去大公子那邊,以後能成刺史府的大管家,本來大公子是去保住你的,現在你是要去府衙了。”

葉亦聽了解了這些彎彎繞繞,也覺得分外無聊,他是安於現狀不懶惰的人,也是真的隨意的性子。

葉亦聽越不在乎,葉伯越著急。

另一邊,廖握瑜開口向廖懷瑾要人,廖中石也願意回西院。

廖懷瑾就順勢告訴廖握瑜李躍山的事情,廖握瑜說,“白石哥的事情完結以後,你把人帶走吧!我招呼不起他,也會給和兄長添麻煩。”

廖懷瑾也只能點點頭。

廖握瑜拿茶杯的手頓住了,瞬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廖中石此時回到了西院。

廖握瑜問廖中石,“你還願意回來跟著我嗎?”

廖中石抱拳,“中石恐怕是需要二公子收留了。”

廖握瑜感念多年的情誼,點開點頭。

廖握瑜說,“你避著生白哥去探聽一下東側角門那個側院,悄悄的,重點了解一下我表舅奶奶。”

廖中石調侃,“公子叫李躍山一聲哥,又何必喚李夫人一聲表舅奶奶。”

“身邊做事的人是要降輩的,晚輩不好指揮長輩。”

廖中石就下去了。

廖中石剛過去不久,齊辛的信鴿就到了。

齊辛在信上說,“二公子,留宿刺史府時日短,外出採買很是不便,其實西側角門封住了,東側角門便不應該開了,不安全,只是側院的小夫人頗有些意思,不過就大了李主事十一二歲的樣子,而且門上暗藏銅鈴,聲響不大進進出出也被知道,能翻牆是更好,不能翻牆也需要繞道。”

廖握瑜就把信件燒了,灰燼撒入花盆中。

廖中石也很快回來,“公子,李夫人閉門不出,可是門上有暗鈴,那位夫人過了溼水的淤泥花地,腳印很淺,想必是練內家功夫的人。”

廖握瑜讓廖中石拿著李躍山的籍契去了文書衙門。

李躍山進來的時候,看見廖中石和廖握瑜親暱,三個人面對面都有一些無言的尷尬。

廖中石就直接出門了。

李躍山問,“中石去哪裡?”

廖握瑜說,“他去文書衙門打聽一些事情,懷瑾哥和各府衙關係都好,也可能有一些訊息。”

李躍山便不再追問。

廖握瑜又讓李躍山去仵作那裡要一份冉孃的勘驗報告,還準備去蘭巷冉孃的房間看一看。

李躍山便去找仵作了。

廖握瑜繼續把蘭巷眾人的口供給看完了。

他收穫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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