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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樂之舞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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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回赴節填詞處,嬌眼如波入鬢流。

《玉女舞霓裳》唐•李太玄

年輕醫者很快過來為魚徵回看診,他的小徒弟跟著為他翻譯手語表達。

魚徵回恢復得還可以,並無問題。

春娘子跪在魚徵回院落外面哭個不停,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

魚徵回到底煩了,也讓齊辛強硬把人送回房間了。

年輕醫者還是針灸了一番,又為魚徵回配好熱敷的藥袋。

廖握瑜在院落外面等著年輕醫者,廖握瑜說自已最近咳嗽不輕,年輕醫者自然跟著去了廖握瑜的房間。

廖握瑜身體強壯,中毒以後更是百毒不侵。

年輕醫者也知道廖握瑜並無問題,也就開了一副養生方子。

廖握瑜問,“老醫者的笛子可還在?”

年輕醫者並不言語也沒有動作,似乎是知道一些內幕,很是神傷。

廖握瑜贈給醫坊百兩銀子。

廖握瑜再也沒有其他問題,直接讓年輕醫者回去了。

雙姝坊眾人也被下獄了!

這一波為雙姝坊求情的人很多,廖懷瑾都有些頂不住壓力了。

第二天,廖握瑜讓廖中石帶著李躍山透過紫紋蝴蝶在那些打聽牢獄之事的人群之中找到了廖白石。

廖白石就被秘密關押在戍樓假山流水下的密室之中。

廖中石和李躍山回來覆命的時候,廖握瑜正好在吹奏玉簫,又停下來喝了一口茶水,見二人疲憊,他便把茶水遞給李躍山。

李躍山雖然不習慣也沒有拒絕那杯茶水。

廖握瑜又給廖中石倒了一杯茶水。

李躍山本來想告假回刺史府,卻一直在犯困,廖握瑜讓廖中石先帶李躍山下去休息了。

廖握瑜便和魚徵回一起去了監牢。

孟靜和孟心姐妹長得很好,雖然不如駱七娘的風姿卻又別有風采。

紛飛堂眾人和小月娘子都受了刑罰,雙姝坊其他人也受了刑罰,唯有兩位孟娘子未受刑。

一眾富戶子弟大家少爺還有許多富商豪強都花了不少銀子為兩位孟娘子打點,雖然樣子狼狽不堪,可是真的沒受任何委屈。

獄中刑詢手段可怕,不可能有娘子熬得住,紛飛堂三位娘子和小月娘子都吐口了,可是她們都沒見過指令者。

而魚徵回和廖握瑜詢問兩位孟娘子。

孟心哼歌,孟靜居然還跳了一曲《霓裳舞》。

孟心娘子的歌喉一般,可是她懂得如何為舞蹈唱歌。

千回赴節填詞處,嬌眼如波入鬢流。

而孟靜娘子的舞姿眼神真的是點點滴滴都是風情,至少廖中石和齊辛都沒扛住,有點陷進去了。

孟心娘子還很高興。

魚徵回看著孟心娘子譏諷的神色,拍案而怒。

圍觀的一眾獄吏俱是一驚。

魚徵回招呼孟心娘子走過來,她不情不願地走到魚徵回身邊,魚徵回卻從髮絲中取出十枚細針,刺穿手指入肉,深入十分,輕易拔針不得。

孟心娘子便站不住了。

圍觀獄吏沒看清魚徵回的快速動作,而廖握瑜封了孟心娘子說話的穴道,所以孟心眼淚汪汪的,卻一句話說不出來,倒是真真的痛苦萬分。

孟心失了理智,孟靜便不能冷靜了。

孟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一直拽著魚徵回的褲腿磕頭,不住地替孟心求情。

廖握瑜問孟靜,“那個指令者是誰?”

孟靜說,“我只知道是個聲音好聽的高大胡姬,可是妹妹似乎是猜到那個人是誰,還說她不會認錯人,妹妹沒有告訴我。”

於是,魚徵回給孟心拔出十枚細針,無痕也沒有出血。

孟心自然還是難受。

魚徵回問孟心,“指令者是誰?”

孟心去忽然朝著齊辛衝過去,用他腰間的匕首抹了脖子,齊辛確實是於心不忍也就讓孟心娘子有了機會。

廖握瑜上前搶救孟心娘子,對著她耳語幾句,得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又招呼孟靜過來和孟心告別。

孟靜更是痛不欲生,抱著孟心一直在哀嚎。

孟靜恨極了,拽住廖握瑜的手求他救孟心。

廖握瑜說,“世道艱難,女子更是不易,你們姐妹長得如此花容月貌,更是艱難了,可是你們或為了一時安穩或為了名利其他早就戴上了另一副面具,摘下面具是要從靈魂處扯下東西,總是要疼的,你不知道內幕,不過數年牢獄或者塵埃落定之後有良人贖你,你帶著孟心的期許好好活下去吧!”

孟靜於是嚎啕大哭,直到哭暈過去了。

廖握瑜也給獄吏打點了銀子,讓他們照顧孟靜娘子。

出了監牢,廖握瑜在馬車上傷懷,是魚徵回一直抱著他,牽著他的手,不斷地給他力量。

廖握瑜下馬車的時候,讓廖中石去知會刺史府,已經抓捕到廖白石,人就關押在戍樓密室,今夜就辦宴席。

明日,魚徵回等人返回通郡。

廖握瑜沒有避著人,戍樓上下也知道了,尤其是春娘子更是萬分著急。

因事發突然,廖刺史帶著夫人趕到戍樓忙碌起來了。

廖懷瑾更是在戍樓外面安排了軍士守衛。

廖知遠也趕過來處理司樂堂的緊急排演。

外間喧鬧,把李躍山也給吵醒了,他人倒是十分的沒有精神。

廖握瑜讓李躍山喝了解毒的湯藥。

李躍山知道了魚將軍待到明日回北國,也沒有繼續要告假回刺史府。

廖握瑜一時興起,在司樂堂排演的院子裡吹奏了一曲《平沙》,竟然吐血暈倒了。

李躍山和廖中石快急死了。

年輕醫者也趕到戍樓,可是廖握瑜雖然狀況平穩了,卻一直陷入昏睡之中,魚徵回和齊辛也來看望過,也只能叮囑李躍山和廖中石好好看顧著。

當天晚上,大宴席正熱鬧。

忽然衛士來報,密室之中的廖白石被人劫走了。

而軍士來報戍樓內無人出入。

大管事又來回稟,在湖底打撈到一具燒焦的屍骨,主要是面容、手掌和腳掌被燒得厲害。

廖知遠看著屍骨上掛著的黃玉禁步,差點暈厥過去了。

一個穿黑斗篷戴銅牛面具的人從涼亭之上跳下來,眾人都在閃避,而衛士上前阻擋,魚徵回卻攔住了衛士。

魚徵回對面具人行江湖禮節。

面具人也抱拳回禮,“我去看過二公子了,魚將軍和廖刺史放心,服過解毒丸,明日午時人便會醒過來了。”

李躍山被廖中石打發過來參加宴席,他有點想回房間去,卻被面具人叫住了。

面具人說,“李主事白日昏睡前可是喝過廖二公子吹奏幾句簫樂後喝了一半的茶水?”

李躍山於是點點頭。

面具人說,“廖二公子的玉簫之中藏有毒藥,他之前甚少吹奏所以問題不大,我不知道他所中是什麼毒藥,不敢用藥,是廖中石提醒,他和你先後昏睡都是在喝過二公子演奏簫樂後的茶水,我才發現了玉簫之中的關竅。”

魚徵回說,“廖二公子春市在營地之中就帶有那管玉簫,玉簫間怎會有毒?”

面具人說,“那是替二公子保養玉簫的廖管事也就是司樂堂的管事後來在保管玉簫的時候下了毒。”

廖知遠站起來,“你信口雌黃。”

面具人又說,“我也粗通醫術,與老醫者是故交,你去刺史府放走廖白石時他還替你隱瞞,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為你治病,替你作證,你卻用他的笛子給他下毒,讓他命斷街頭馬車之上。”

年輕醫者必時獻上竹笛驗毒,果然驗出慢性毒藥。

眾人一陣譁然。

廖知遠說,“我確實給兩個人保養樂器,可也不能坐實我就是兇手。”

面具人哈哈大笑,廖懷瑾認出面具人就是廖握瑜。

面具人說,“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的,所以我和廖中石打了一個賭,我讓他用豬皮易容之後裝扮成廖白石的模樣進入密室,真正的廖白石魚將軍已經送回北國營地了。”

廖中石摘下豬皮面具,一身衛士裝扮走出來了,復又對著廖刺史夫婦跪下來了,泣不成聲,“中石不能相告親父,可是中石確為父親所救,衛士屍骨和衣裳都是父親所遞,言談之中確認父親在刺史府中放走兄長,而他是大食國的細作。”

廖中石更是交出廖知遠身上的細作香囊,裡面有廖知遠真實身份阿胡知的玉石令牌。

廖中石隨後給廖知遠叩頭又意欲投湖還報父親生育恩情,被面具人攔住了,“他不是你父親,廖主事在再次喪妻以後就變了,那時是老醫者給他治病,而阿胡知是陡坡救了老醫者的人,老醫者便幫相似的兩個人完成了李代桃僵,其實廖主事病死了,而老醫者是以為幫阿胡知重獲新生了,老醫者有存檔秘錄。”

年輕醫者給廖中石遞上秘錄。

廖中石恨不得殺了這個假的廖知遠,也被面具人攔住了。

阿胡知大喝一聲,“你們知道我是大食人又有什麼用?廖二公子所中的毒只有我有解藥,尋常解毒丸藥並無作用。”

面具人卻說,“廖二公子先前誤打誤撞中了毒,解毒時服用最好的解毒藥,已是百毒難侵,這也是他如果不長時間接觸玉簫喝過茶水別人都中毒了他還沒事的原因,明日午後,二公子不僅安然無恙,同類的毒物對他再也沒有作用了。”

阿胡知說,“這位二公子雜學太多,那日他懷疑冉娘我就知道要出事了,我當時就應該直接了結了他,我也是翻看廖知遠筆記才知道空井通道,假山戲法和戍樓密室,結果我故布迷局,二公子馬上就揭穿了戲法,壞了我所有的佈局。”

阿胡知又說,“高大胡姬定會為了完成使命,我無遺憾了。”

阿胡知準備自盡,被魚徵回揮劍攔住了。

面具人說,“或許你不知道,孟心娘子當時沒有馬上死去,二公子救不得可我救得,我讓她多了半天性命,她為了保住無知的孟靜,告訴了我你就是高大胡姬,你原是左都王后豢養的年輕歌者,深受她的寵信。”

阿胡知忽然發問也想出匕首,卻被齊辛控制住了,他問,“我以為世上再無人知我的來歷了?”

面具人說,“二公子送給過冉娘一個香囊,那是波斯奇珍,紫紋蝴蝶可以找到接觸過的痕跡,所以他們順利找到了在打探監牢訊息的廖白石,你平日女裝出行瞞騙眾人,可是同為歌者的孟心識破了你的聲音偽裝,她知道你就是高大胡姬,小月娘子又供述是你勒死了冉娘,如此接觸,紫紋蝴蝶自然找到了你是高大胡姬時穿的衣裳,那是左都王后最喜歡的花紋,她好年輕男歌者,北國許多人都知道,你還有王后賞賜的銅鏡,猜出你的身份並不困難的,包括我們在司樂堂你位置下的暗格除了銅鏡衣裳一些雜物,還找到了一份名單,我想你準備用春娘子傳遞訊息,留給下一任來著的禮物我就禮貌收下了。”

阿胡知真的想殺了面具人,卻被齊辛打暈了。

面具人馬上跳湖遊走了。

衛士跟蹤只打撈到黑斗篷和銅牛面具,卻無人發現他含在嘴裡變聲的小珠子,都以為是湖裡的小石子。

廖握瑜回到房內換下溼漉漉的衣服,藏在包袱裡,又喝下昏睡藥物,會睡到明日午後才能醒來。

他剛躺好睡下來,李躍山就和廖中石趕回來了,廖握瑜已經陷入昏睡,也沒什麼破綻,何況廖中石仔細處理不合理的痕跡,除了李躍山也瞞過了其他人。

廖夫人更是親自過來照料兒子。

魚徵回交出謄抄的名單,也把阿胡知留給邊州。

北國衛士也來報,廖白石留下血書希望兩國和睦,已經自盡。

魚徵回決定帶著一份名單和廖白石的屍首回大洪郡向女王陛下覆命。

魚徵回和齊辛連夜離開以前,還去看望了一下廖握瑜,順勢帶走了那套溼漉漉的衣服。

魚徵回雖然不十分放心,可是廖夫人也在,他安心許多。

魚徵回和廖夫人眼神交匯,各自見禮,倒是沒有一句閒話。

廖懷瑾送走魚徵回一行人以後,帶著年輕醫者來了廖握瑜的房間,年輕醫者確認廖握瑜明日午後會醒過來。

年輕醫者從不說謊。

廖中石換走了裝過昏睡藥的藥碗,避著李躍山廖懷瑾又翻騰了一遍根本沒發現溼衣服。

廖懷瑾拿廖握瑜沒辦法。

廖斌也沒從廖中石口中問出任何問題。

廖夫人才真的對廖中石徹底放心了。

昏睡藥本就因人而異,午後廖握瑜一直沒有醒,廖夫人開始擔憂不已,就連廖斌和廖懷瑾也開始坐不住了。

廖中石沒辦法,又去請來年輕醫者。

年輕醫者本來也很擔心,可他發現廖握瑜是連日疲憊且床第之歡上頗為失控,此時並不是昏睡藥影響在昏睡,而是酣睡得香甜。

年輕醫者雙頰泛紅。

他只能告知廖夫人,廖二公子是在睡眠,可以叫得醒,恐怕還在做一場美夢。

廖懷瑾氣急了,踹了一腳。

廖握瑜被驚醒了。

一眾人都安心地鬆了一口氣。

廖中石才真的安心了。

廖握瑜問,“生白哥呢?”

廖夫人說,“舅母病了,他回去照料了。”

廖握瑜對著廖夫人撒嬌,“母親,我要回中石,生白哥有才華讓他去做兄長的主事吧!”

廖夫人看著不太舒服其實就是沒睡舒服的廖握瑜不忍心拒絕,也就答應了。

廖懷瑾也不放心李躍山,巴不得讓李躍山在自已的管控之下,廖斌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廖斌和廖懷瑾都懷疑面具人就是廖握瑜,可是聲音不像而且真的昏睡了許久,他們又有些拿不準了。

廖握瑜被接回刺史府西院。

廖中石幫著李躍山收拾好東西,送他去了東院。

李躍山原本還很高興,可是東院規矩大事情也多,他很快就感覺到吃力,很多事情更是難以平衡。

廖中石又打聽到很多訊息。

那名單挖出來的所有人都被送到中州由刑部處理,孟靜娘子被一個富家少爺贖出娶為妾室。

春娘子被賣入中州教坊司了。

刺史府內所有的密室暗道都已經找匠人改了方向和其他機關,阿胡知送往中州以前也被灌了啞藥。

魚徵迴帶回去的名單通道以及具體訊息,再加上被曝屍十日的廖白石屍首,打壓了大食國那邊左都王餘孽的囂張氣焰,也徹底斷了北國和隆朝之間的私販通道。

魚徵回徹底被左部郡和北部郡記恨,也有左丞相家人追殺魚徵回。

重新安穩下來的盧氏改名阿珍珠,其子改名阿玉石在通郡安穩下來了。

阿珍珠經營著通郡最大的錢坊。

阿珍珠還是能打聽到盧家的一些訊息,她知道盧家家主還是心心念念此條私販通道,頻繁聯絡各處不軌流人,還是想從中牟利。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魚徵回自大洪郡返回通郡,途中大大小小迎戰十數次,他倒是沒受什麼重傷,只是軍士有折損。

阿珍珠過來稟報盧氏異動的時候,魚徵回才覺得錢帛其實比權勢地位更要動人心。

他對商人逐利並無偏見,此時也覺得頭疼不已。

魚徵回告訴阿珍珠,準備一筆錢用作安撫死難軍士及其家屬。

他又讓阿珍珠不必太擔心,兩國陛下剛處理完大食國細作案,都會關注邊境,短期內不會再生風波,他也會再做其他的準備。

阿珍珠便披上紅斗篷離開營地了。

齊辛也對盧家手眼通天的本事頗為憂慮。

魚徵回說,“你替我去給璞初送一封報平安的書信,光明正大地去,我已經領了女王陛下的賞賜,你也去替我賞戍樓三百兩銀子。”

魚徵回又說,“盧氏就只是有錢,這是酷夏,盧氏賣冰是暴利,又借利錢生出百種營生,盧記錢坊裡都是錢,肯定還存有寶物,又看得過去的好東西就拿回來,其餘的錢捐了給各地通渠引水,給百姓挖井,給乞丐也散點錢,就從西州出手,你帶一隊兵進駐邊州戍樓,夜出晝歸,不要留痕跡,我倒要看看折損上十家錢坊,盧家還有沒有那麼自在,不用瞞著廖斌父子,他們也不糊塗。”

齊辛也覺得轉移盧家注意力是上上良策。

他便去了。

可是,盧家還是發現了很多蛛絲馬跡,盧家沒有證據,可是盧家又不是主持公堂會審,不需要證據。

盧家更加急切想扳倒魚徵回。

廖斌父子也想借著別人的手動魚徵回。

尤其是,廖握瑜和魚徵回的關係,又加上魚徵回的特殊身份,他們更加覺得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廖握瑜讓父兄不敢直接出擊魚徵回,可也因為不是姑表親人會不再攔阻他人出手,利弊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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