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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教堂裡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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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趙薇多吃點,夕陽也吃。”

不大的客廳裡面難得湊齊了這麼多人,趙薇和路一航並肩坐著,對面是夕陽,姑媽坐在主位上。

此時的姑媽站起了身,她看起來似乎很開心,使勁的向著趙薇和夕陽碗裡夾著菜,夕陽倒還好,她每次都是微微一笑,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姑媽懂了她的意思也就不再給她夾菜。

趙薇則有些不知所措,她似乎也想拒絕,但是又不好辜負姑媽的熱情,所以碗裡已經堆起了好大一堆菜。

她悄悄的扯了扯路一航的衣服,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路一航有些無奈,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但看到趙薇那可憐兮兮的眼神,最後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那個,姑媽,趙薇身體還沒恢復,不能暴飲暴食,而且人家以前早上都是喝豆漿吃麵包的,哪吃的了這麼多……”

“是嗎?”姑媽愣了愣,她向趙薇投去詢問的目光。

趙薇禮貌的笑笑,解釋說:“阿姨,也不是路一航說的那樣。”

路一航吃了一驚,他滿臉疑惑的看向趙薇,心裡暗暗的想:怎麼求助的是你,拆臺的也是你?

趙薇沒有看他,她用手扯了扯路一航,示意他不要著急,然後才繼續說:“不過阿姨我確實吃飽了。”

“這樣啊。”姑媽恍然大悟,她坐回了自已的位置上,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吃不下也沒關係,只要吃飽了就行,沒吃完的我一會叫一航幫你……”

“咳,咳,咳咳咳!”路一航差點沒一口飯噴了出來,他眼疾手快,趕忙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姑媽的嘴裡,讓她沒能說出後半句話,然後僵硬的笑著說:“姑媽你別光顧著說話,你舟車勞頓,最應該多吃點。”

姑媽撅了撅嘴,她嚥下嘴裡的菜,慢慢說道:“一航啊,姑媽今天幫你和學校請了假,你一會就在家好好休息。”

“嗯。”路一航鬆了一口氣,他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

“趙薇的身體也還沒有恢復,我剛剛順便也幫你請了假,你一會記得給家裡打個電話……”

“噗…”

路一航實在沒忍住,剛喝進嘴裡的水被他一口噴了出來。

“我說姑媽,你幫我請假也就算了,你幫別人請假是怎麼回事?”他看著姑媽,眼睛瞪的像銅鈴。

“你這孩子,人家都還沒說什麼,你著急什麼啊?”

路一航又把目光看向了趙薇。

趙薇沉默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嗯,謝謝……姑媽。”

姑…媽?

路一航驚呆了,夕陽依舊面無表情,姑媽則是愣了愣。

然後姑媽笑了起來,她像是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了身,從椅子上拿起自已的包掛在身上:“姑媽還要上班,要先走了,一航記得洗碗,夕陽好好養傷,趙薇記得給家裡打個電話。”

她快速的換上高跟鞋,然後開門離開了。

“一航,姑媽是做什麼的啊?”趙薇喃喃的問。

“她啊,她是第一人民醫院的護士。”路一航邊收拾碗邊回答。

“我先去洗碗,你們隨意。”說完,路一航走進了廚房。

可剛進廚房,急促的敲門聲就傳了過來,路一航放下碗,他心想一定是姑媽又忘記了帶什麼東西,她總是這樣。

他一邊應著一邊走到了門前,開啟門,他愣了愣。

外面不是姑媽,那是一箇中年男人,他留著短髮,身上穿著一套藍色的西服,他看見路一航,立馬站直了身體,理了理身上的西裝,然後微微彎腰,微笑著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趙士城,是趙薇的爸爸,很高興見到你,請問趙薇是在這裡嗎?”

路一航反應了過來,這個男人就是自已在趙薇家看到的照片裡的男人,不過比起照片,他要蒼老得多。他伸出手去和趙士城握了握手,然後說道:“在的。”

他扭過頭去朝著屋裡說:“趙薇,你爸爸來找你了。”

趙薇從屋裡緩緩走了出來,她看見男人後停下腳步,站在那裡和她對視了幾秒,然後才叫道:“爸爸。”

“小薇,你來同學家住也應該和爸爸說一聲,爸爸昨晚真是擔心壞了,要不是今早學校打來電話說有同學的家長幫你請了假,爸爸就快要去警察局報警了。”趙士城責怪道,但語氣裡更多的是溺愛和關心。

“對不起爸爸。”趙薇低著頭,輕輕的說。

“沒關係。”趙士城走進屋裡,他拉住了趙薇的手,“跟爸爸回家。”

然後他拉著趙薇從路一航身邊走了出去,剛到了門口,他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從自已胸前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了路一航:“小兄弟,真是謝謝你了,這是我的名片,遇到什麼問題你隨時都可以到這個地址來找我。”

“哦哦。”路一航點了點頭,等他再抬頭的時候,趙士城和趙薇已經消失不見了。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吃了一驚。

“原來是薇城公司的董事長麼,怪不得住著那麼豪華的大別墅……”他喃喃的說。

“碗洗完了嗎?”不知什麼時候夕陽走了出來,她靠在牆上,冷冷的問。

“還沒。”路一航回答,他其實還沒來得及洗趙薇的爸爸就來了。

夕陽點了點頭,她轉身又走進了房間。

“有什麼事嗎?”路一航追問。

“等你結束,帶你去個地方。”

…………

夕陽走在前面,路一航跟在她的身後,剛剛洗完碗,夕陽留下一句“跟我來”就自顧自的走了出去,路一航跟在她的後面,還沒來得及問她要去哪夕陽就停了下來。

他扭頭打量,這是間廢棄的教堂,地上落滿了落葉,教堂頂部破了幾個大洞,從那裡落進來的雨水在教堂地面的低窪處蓄成了幾個小水塘,本是信徒用來祈願的座位東倒西歪,破舊不堪,教堂最中央掛著的十字架,古銅色的耶穌垂著頭被釘在上面,蜘蛛網掛滿了教堂,讓這裡顯得無比蒼涼。

聖保羅大教堂,當時在廣州也頗具盛名,有著許多信徒,可後來抗日戰爭中日本人毀掉了這裡,自此以後這裡便一直荒廢,直至今日也是鮮有人至。

“你帶我來這裡幹嘛?”路一航遊覽著這座教堂,不禁發問。

“這裡很少有人來,適合訓練。”夕陽抬頭看著那座耶穌十字架,回答。

“什麼訓練?”路一航疑惑。

“我說過我會幫你的。”夕陽轉過了身,她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了兩根木棒,她自已拿著一根,將另一根扔給了路一航。

“我的傷快要好了,那時候我會和哥哥一起離開,你不願意做處決者,那麼我們就不會再見了,但你想保護對你來說重要的人,憑你現在的能力遠遠不夠,所以,從今天到我離開的日子裡,我會每天教你練刀。”

路一航接過了木棍,他拿在手裡揮了揮,有些失望:“就用這個?”

“在組織裡訓練用的是真刀,但這裡沒有,所以用樹枝代替。”夕陽用手拂過樹枝,目光凜冽,就像自已手裡的是一把削鐵如泥的鋼刀。

她將手中的樹枝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而後壓下身子,反手握持,雙手將樹枝豎在胸前,她目光如電,猛然側身,小臂下揮,手中的樹枝劃破空氣,就像一把真正的絕世寶刀一樣朝著面前的木桌劈了下去。

啪嗒一聲之後,那張木桌斷成了兩半,而她手裡的樹枝卻毫髮無損。

路一航驚的目瞪口呆。

夕陽站起身,她將樹枝杵在地上,緩緩說道:“我主修刀法,武器是雁翎刀,現在雖然用的是樹枝,但道理還是一樣的。”

路一航痴痴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會給你演示刀的基礎招式,然後一招一招的教給你,你要看好了。”

說完,夕陽身體動了起來,她如同疾風一般在空中飛舞,手中的樹枝此刻全然已經化為了一柄長刀,刀光凜冽,每一刀都帶著雷霆般的威勢。

路一航此時已經完全沉浸在這裡面,夕陽與刀已經完全融為了一體,此刻就像一位孤高的王,她將塵世看做敵人,想要斬斷一切不公!

“記住了嗎?”夕陽停下了動作,她向路一航揚了揚頭。

路一航嚥了口口水,臉色尷尬的搖了搖頭。

夕陽將手中樹枝扔在了一邊,她走到了路一航身後,將手臂從他的腰間環了過去,用手握住了他的手。

“跟著我的動作,一起來。”夕陽一本正經的說。

…………

路一航疲憊不堪的躺在沙發上,不光是肌肉痠痛,他身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白天他先是跟著夕陽練刀,可剛等他熟悉了招式夕陽就開始和他對練,他不知道被夕陽手中的樹枝打了多少回,只知道自已最後都已經麻木了,甚至都找到了樹枝打在自已身上的規律。

結束的時候夕陽什麼都沒做,她撂下一句“明天繼續”之後就自顧自的走了,留下路一航一個人像一條老狗一樣趴在地上。

茶几上放著自已的手機,應該是姑媽中午回來吃飯的時候幫他從手機店帶回來的,但她現在還沒回來,應該是還在加班。

路一航拿起了手機,上面顯示著99+的未接電話,他一路翻了下去,毫無疑問全是姑媽之前打來的。

他開啟了qq,頭像是櫻花樹,備註是趙薇的女孩給她發來了一條訊息。

那是一張圖片,白玉餐桌上擺著一個餐盤:餐盤中央擺放著烤好的鵝肝和扇貝,周圍點綴著一團花菜,香草斜放在一旁,黑紅色的醬汁在潔白的餐盤上畫出一個由寬到窄的笑臉。

圖片下面是趙薇發來的另一條訊息,上面寫著:法式鵝肝配扇貝,好吃(*'▽'*)♪。

路一航笑了笑,原來這就是趙薇說的法式鵝肝配扇貝,果然這才是配的上那張餐桌的主菜,相比起來自已的蔥爆大蝦簡直low的不能再low了。

訊息提示音響了,趙薇又發來了一條訊息,路一航點進去,然後愣住了。

“可是我更喜歡蔥爆大蝦,下次還做給我吃好嗎?(⸝⸝•‧̫•⸝⸝)”

路一航啞然失笑,他在輸入法裡打出一個“嗯”,可思量片刻後又刪掉重新打出了一句話:

“好,隨時都可以。”

…………

熱水沖刷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傷口浸的生疼,他的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每一道劃開了他的肌肉,露出鮮紅的肌肉。

就這還是夕陽用樹枝和他對練造成的,他有點無法想象如果那是刀的話自已又會是怎樣的場景。

他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任由清水沖洗傷口,當年那個七歲的小女孩是不是也會像自已這樣一個人躲在浴室裡默默的清洗傷口呢?

他有點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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