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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到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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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又重新回到了李家廚房,成了一個洗菜工,周媽也跟著幹起了老本行,當她的廚娘,一切又迴歸了原點,就好像在那棟豪宅裡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

她來的第一天就見到了婷芳,依舊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雙手抱胸,倚在門邊,居高臨下地道,“小青,這段時間去哪了?看著豐腴了不少嘛!”

蘇青悶頭剝蒜,懶得搭理她,周媽也跟沒看見這人一樣,用圍裙把手擦了一把,顛顛地搬了個小凳子坐到蘇青跟前,“青小、、、、、、”話還沒出口先訕訕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小青,你仔細別剝多了傷手,還是我來吧。”

蘇青淡淡地笑笑,“我沒事的!就幾個蒜而已,剝完就可以休息了。”

眼瞅著這兩人視自己為無物,婷芳白在門口杵了半天,侍者總管的臉面就有些掛不住了,於是清了清嗓子,大聲命令道,“小青,你去把別墅的地全拖了,今天許多值班的人不在,你就臨時替補一下吧。”

蘇青差點尖叫出聲,“你不是開玩笑吧?這麼大的地方,我拖一天都未必拖得完,再說了,李家僱我來是幹廚房的活的,我也不想掙那個拖地的錢。”

婷芳白了她一眼,嬌喝道,“你是總管我是總管,讓你幹你就幹,不幹就滾,哪那麼多廢話!”

周媽剛想站起來說點什麼,婷芳又馬上補充道,“周媽,今天晚上家裡有個名媛舞會,廚房任務還是很重的。”她只好同情的看了蘇青一眼,又無奈地坐了下來。

蘇青氣得直接把大蒜往盆子裡一丟,罵罵咧咧的拿著墩布往傭人房的方向走,與婷芳擦肩而過時,實在控制不住瞪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地道,“有些人總是恩將仇報,小心下次沒人幫哦!”

婷芳一下子被戳中了痛點,立即反唇相譏,“有些人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有沒有下次也輪不到你操心!”

蘇青嗤笑一聲,那我祝你早日實現夢想!

本著不與傻瓜論長短的思想,蘇青‘哼哧哼哧’地拿著墩布拖了一下午的地,累得腰都直不起來,這巨大的工作量實在讓她有些洩氣了,便倒在樓梯口躲懶,坐著歇了一會兒。誰料,這邊屁股還沒坐熱乎呢,那邊就有小女傭過來喊,“小青,晴小姐喊你去廚房呢。”

蘇青只得又提著工具,吭哧癟肚的往廚房趕,邊走邊琢磨,這晴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在她前世的記憶裡好像沒有這號人。

等她到了廚房,才發現裡面整整齊齊站了好多傭人,一抬眼,就見最前面婷芳身旁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針織襯衫,淺藍色牛仔褲的姑娘站在最前面,一頭棕色的齊耳短髮,生得細眉細眼的,看起來溫柔又端莊。

蘇青細細打量了一番之後,得出結論,這個傳說中的晴小姐比許月好看多了,應該贏率大一點的。

想著應該沒什麼人注意自己,蘇青就悄咪咪的縮在最後一排角落裡。

“晴小姐,我剛數了一下,人都到齊了,”婷芳躬著身子道,“您看有什麼吩咐?”

蘇青現在是真佩服婷芳了,人還沒過門呢,就上趕著來巴結了。

只聽晴小姐鄭重其事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晚上有個舞會,希望大家都警醒著點。”

一句話差點讓蘇青驚得下巴都掉了,人還沒過門呢,就先開始擺女主人的譜了,敢情把所有人都招過來就為了說這麼一句不疼不癢的話?

晴小姐又笑道,“抱歉讓大家站這裡久等了,我這裡今天為大家準備了一份小小的禮物,每人都有,一點心意,希望大家別嫌棄。”

婷芳板著臉,“還不快謝謝晴小姐?”

於是,訓練有素的傭人們都低著頭異口同聲地道,“謝晴小姐!”

蘇青這下才算看明白了,搞半天是為了收買人心啊。

眼看著大家都排著隊上前領東西了,蘇青只得也跟著站在隊伍的最末尾。等輪到她時,三腳架上就剩一個孤零零的粉紅色的禮品袋了,剛想伸手去拿,見婷芳附在晴小姐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又把手縮回來了。

果然,晴小姐聽完就不太高興的樣子,上下審視了蘇青一番,細細的柳葉眉皺了起來,“怎麼會這樣,那要不然就直接趕出去好了,留在這當傭人算怎麼回事?”

婷芳一聽也有點發怵,“這,恐怕不行,得大少爺同意。

晴小姐仔細想了下,“那算了,回頭我跟李竣寧商量一下這事怎麼處理吧。”

蘇青不吱聲,心裡開始翻江倒海,李竣寧你眼光真好,挑的女人一個比一個能幹。她撇撇嘴,默默地拿起墩布正準備回去拖地,一隻粉紅色的禮品袋突然遞到自己跟前,“來,拿著,別嫌棄啊。”

蘇青抬頭一看,是晴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又恢復了一幅溫柔大方的樣子,親切地道,“是叫小青吧,你留下來幫我在廚房打個雜,我一會要親手做一道魚羹湯。”

女人心,海底針,明明剛剛還一臉厭惡,轉眼又跟換了個人一樣,蘇青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只好雙手接過袋子,習慣性地說了聲,“謝謝!”

只是蘇青以為的‘親手’與晴小姐的‘親手’似乎就不是一個概念。

“你把這魚給我洗乾淨了!”

“開大火,魚肉煮熟!”

“把魚刺給我挑了!”

、、、、、、

晴小姐全程在指揮,連根手指都沒動,蘇青挑魚刺挑得頭暈眼花,腦袋裡熬成了一鍋漿糊。

一旁的周媽見狀,趕緊過來解圍,拿著筷子頭在蘇青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哪有你這樣幹活,萬一待會有刺,晴小姐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嗎?”說著,一把搶過蘇青手中裝著魚肉的盤子,麻利的動作起來。

蘇青總算得以休息片刻,人還沒坐下呢,晴小姐又在旁邊一個勁地問,“你從前不是伺候過李竣寧嗎,知不知道李竣寧平時有哪些愛好?”

“他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他有沒有什麼忌諱?”

“他的鞋碼多大?”

、、、、、、

典型的資本家小姐,不榨乾工人的剩餘價值不罷休。

蘇青耳邊嗡嗡的,實在忍受不了這個聒噪的女人了,正想著要不要把那坨魚肉往她臉上甩,晴小姐忽然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扔,“我做什麼她就跟著做什麼,簡直陰魂不散!”

她抬頭一看,許月大步朝廚房這邊過來了,一個女傭提著一兜子食材,跟在她後面一路小跑。

蘇青從未覺得許月這麼可愛過,心中強烈地湧起了一股要看兩個女人撕逼的慾望,撕吧,最好撕個你死我活。

許月還未靠近廚房門邊,一個苗條的身影從蘇青眼前晃過,攔住了她,鞠了個標準的九十度的躬,“許小姐好,您大駕光臨,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啊,我好派人去接。”

是婷芳!

許月伸手虛扶了一把婷芳,笑嘻嘻地道,“你自己工作要緊,我不過是閒來無事湊個趣,不打緊的。”婷芳反手就抓住她的手臂,熱情地扶著她往裡面走,“月小姐您真是太親切了。”

蘇青著實有些佩服婷芳這左右逢源的功夫了,那真叫一個刀切豆腐兩面光,誰也不得罪,剛剛還對著晴小姐笑得滿面春風的,轉眼又巴結上許月了,瞧這扶著許月的陣勢,不知道的以為是慈禧太后出行呢!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晴小姐,沒想到,她倒是面色如常,一點也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許月,你也來了,真巧!”晴小姐站在洗菜池邊,伸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流海,象徵性的笑了下。

“姐姐最近面板真好,白的都發光了!”許月手背在身後,仔細端詳了一下晴小姐的臉,無比真誠地道,“我可真是太羨慕了!”

晴小姐還有點害羞,“快別打趣我了!這麼多人在呢!”

兩人竟異常的、、、、、和諧?絲毫沒看出來要打起來的樣子,蘇青此刻真得有點佩服這些大家小姐了,哪怕心裡恨的牙癢癢,面子上都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沒撕起來,蘇青深感遺憾,繼續埋頭洗魚羹的一些配菜。

“咦,你怎麼還在這兒?”許月突然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跑到蘇青跟前,蹲下來,一手托住她的下巴,左看右看,一幅活見了鬼的樣子。

蘇青不耐煩地撥開她的手,“起開,別礙著我幹活。”

婷芳立即上前,嬌喝道,“怎麼說話呢,沒有接受過家僕的培訓嗎?”

許月站起來,攔住婷芳,“你別管,這事我來處理!”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青一眼,單手撐著下巴,“嘖嘖嘖,脾氣還不小!沒想到,李竣寧竟還肯留你至今。”

婷芳趁機附和,“她也就是個幹活的,跟其他僕人沒什麼分別!一向都聽話的。”

“是這樣嗎?”許月拍拍手,“小蕊,把食材帶過來讓這邊下人處理下,待會我打算做一道板栗燒芙蓉雞。”

一直沒發話的晴小姐湊過來,有點不滿意了,嗔怪道,“許月,我的魚羹配菜還沒洗呢!”說完自顧自地去揭鍋蓋,拿著鏟子攪拌了一下鍋裡的魚湯,一幅怡然自得的樣子,好像這邊發生了什麼跟她沒什麼關係。

婷芳馬上接茬,“小張,來,把許小姐的菜洗了。”

水龍頭下水嘩嘩的流著,蘇青手裡還在洗芹菜呢,眼睜睜看著自己面前的水盆被人端走,連手上的最後一點芹菜葉都被人扯走了。望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她有點莫名其妙。

立即有一個女傭人躬著身子走過來,將一大袋食材往洗水池子裡一倒,亂七八糟的菜堆在一起,現殺的還帶著鮮血的活雞,還有帶刺的毛栗子在其中格外顯眼。

許月斜倚在洗菜的池子旁,漫不經心的看著自己的指甲,得意洋洋地道,“小青啊,來,把栗子給我剝了,我一會要用!“她頓了頓,刻意加大了音量,“徒~手~剝!”

蘇青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她,“你覺得我會弄?”

許月一臉詫異,“怎麼了,你剛剛不是還洗菜洗的挺熟練的嘛!”

蘇青反問,“難道你付我工錢了?”

許月沒有理蘇青,反而看著婷芳,“你不是裡李家家僕嘛,給客人幹這點活不應該嗎?”

婷芳有點猶豫,“月小姐,這、、、、、、這不太好吧!”

一時三人僵持不下,氣氛有點尷尬。

晴小姐又湊過來,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我最不喜歡侍弄活雞了,雞毛特別難扒,不把手扒廢了根本弄不乾淨。”說完,又自顧自地看鍋裡的魚羹。

許月反應過來,努努嘴,示意婷芳。

婷芳接收到訊號,猶豫了三秒,“小青,你把那個雞放熱水裡泡一泡,然後再處理一下那個毛,內臟什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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