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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豔陽高照,萬里無雲。
對於謝府的人來說,本應該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但有下人得知,謝二小姐從昨晚高熱到現在,一醒來就去書房找將軍了。
下人戲道:“二小姐真是個苦命人吶。”一出生便沒了生母,生母沒了的幾天後,父親還堂而皇之將外室扶為正室,外室還有個女兒,說不定就是謝將軍的種。
此時,書房內。
謝晉皺眉看著眼前穿著黃色衣裙的女孩,神情頗為不耐煩。
“昨晚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不要生姐姐的氣,姐姐脾性不好,但那隻貓死了就死了,難不成你還要為了一隻不足輕重的貓和你姐姐置氣?”
一聽這話,本來低眉順眼的謝聞語震驚地抬起頭,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神色十分受傷。
謝聞語泫然欲泣地道,“它不只是小貓!”她神情悲慼痛苦,幾乎要站不住,“我與它相依為命,它生即我生,它死我亦死,你怎麼能這樣評估我的紅娘呢?”
謝晉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言語。
謝聞語亦看著她的父親,似在較量。
最後,還是謝聞語輸了,她悽慘一笑,“父親,我可以不跟她計較,但我有一個請求。”
謝晉放鬆語氣道,“行,只要我能做到。”
“我願削髮為尼,從此青燈常伴,永不踏入將軍府。”
謝晉立刻否決,“不行!”
謝聞語看著她那位尊崇已久的父親,眼神裡面似乎有什麼破碎了,“為什麼?”
謝晉也怒了,對她這種態度,亦或是她的眼神,“你是我的女兒,我可以放縱你做的所有,但前提是你的生命我來決定!”
謝聞語崩潰,她拿起書桌上的硯臺,狠狠摔下去,“憑什麼我的人生你來決定?我吃不飽睡不暖的時候你做了什麼?
我被姐姐汙衊的時候,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但你還是處置了我。
現在,我和我相依為命的小貓也死了,你又在做什麼?你讓我不要和姐姐置氣,你說那隻貓不足輕重,但它是我的命!”
她幾乎要癲狂地抱頭蹲下,抓住自己的頭髮,繼續道,“我明明和她說過,那隻貓救了我一命,她就能夠知道那隻貓對我來說多麼重要,可她還是害死了我的貓,現在是我的貓被虐待死了,以後就是我!您難道還不明白嗎?”
“逆女!”謝晉怒罵,他抬起手。
謝聞語明白他的下一步動作,絲毫不怕,昂起頭,迎接他的巴掌。
此時,她悄悄向原主許諾,若謝晉這一巴掌拍下,她今晚就去殺了那對母女,替原主報這十年欺凌之仇,讓謝晉嘗受痛失妻女的痛苦,即使她之後會被謝晉的手下追殺,她也在所不惜!
若謝晉忍住這一巴掌,她就放過那對母女,與謝家從此了斷關係,以後她是她,謝家是謝家,從此恩斷義絕。
疾風閃過,但那隻手離她的臉只有一厘米,生生的忍住了。
謝晉深深的閉眼,但一閉眼,就是從他回謝府後,看到謝聞語說吃饅頭和鹹菜就已經很滿足的場面,亦看到謝聞語向謝陳氏道歉說不該因為受到她們的欺凌而害怕,更看到謝聞語被指責毒害靈兒時,那孤獨無助的眼神,即使不是她做的,她也沒有反駁,是不是早就知道他這個父親不會替她做主呢?
那一樁樁,一幕幕,激發了他的愧疚心以及良知。
“罷了,是我對不起你,尼姑庵你也不必去,幾日後我會送你去宗門,讓你上山修煉,讓你遠離她們。”
得到承諾,謝聞語看上去似乎鬆了口氣,她剛想走出去,但身體虛軟無力,是表演過度的原因。
她咬咬牙,強撐地走了出去。
回到海棠苑後,謝聞語問:“紅娘呢?”
玉徊有些躊躇,“那隻貓已經死了……”她怕小姐看到紅娘又忍不住癲狂。
謝聞語抬眸,“抱過來便是。”
“是。”玉徊院子的土刨出紅娘。
謝聞語看到滿是泥土還混雜著黑色血的紅娘,眉心跳了跳,怎麼這麼髒。
她給紅娘使了個除塵訣,再施法淨化它體內的汙穢物,替它療傷。
沒多久,紅娘似有回春的跡象。
玉徊看得一臉驚歎,“哇!小姐好厲害!”
謝聞語替紅娘療好傷,問玉徊,“想修煉嗎?”
玉徊低沉道,“小姐,奴婢沒有靈根,不能修煉。”
謝聞語盯了她幾秒,挑眉道,“我今晚便去謝靈兒那裡,給你挖靈根回來,你什麼靈根,水靈根還是火靈根,或者土靈根?”
玉徊一臉惶恐,“不,不,奴婢不想修煉……”
謝聞語看著她那模樣,沒說話了。
“喵!”小貓醒了。
謝聞語抱起小貓,心疼道,“紅娘真可憐,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紅娘眼中似有掙扎,它本來想一了百了,但看到主人這麼緊張它,它又不想任性了。
主人這麼在乎它,得知它受傷的時候肯定很痛苦吧。
【洗白系統:不,並沒有,她只是表演了一番。】
*
謝聞語在海棠苑實在悶得無聊,閣樓裡還有幾個下人被安排過來時時刻刻盯著她,她還要每時每刻表演,真是無聊透頂了!
她來到玉樓記的二樓,天邇早在包間等著她。
謝聞語問:“和尚呢?”
天邇目露迷茫:你在說什麼?O_o
謝聞語咳了一聲,“扶光呢?他在忙什麼?”
天邇託著下巴,一臉高深道,“屬下也不知道。”
謝聞語:……不知道你裝什麼蒜啊!
天邇看她無語的樣子,立馬認錯道,“抱歉。”下一秒,他又恬不知恥地問:“為什麼主上和天晟他們都會叫尉遲大人為和尚?”
謝聞語託著下巴,一臉高深道,“天機不可洩露。”
天邇:……
“公子!公子!等等我!”外面突然傳來尖細的嗓音。
謝聞語微微眯眼,她拿起茶杯,輕抿一口。
這倒是有點像祁溫言跟隨太監的聲音吶。
她起身,“走吧,回宗門。”
天邇:“???”
“這才出來沒多久……”
“砰!”是門被撞開的聲音。
兩人同時看去,是一個半高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