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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辰八年。
正值寒冬,乞丐窩裡睡著衣衫襤褸的乞兒,身上肉眼可見的陳年舊傷,那人的緊閉著眼,早已凍瘡了的手不知道在地上扣著什麼。
“我呸!敢跟我搶生意,老子弄死你……死瞎子!真是晦氣……”
瞎子嗎?
她以前明明是個正常人,為什麼會淪落至此,都是那對渣男賤女害得!
謝眠眠恨!
為了一個鳳陽她舍了謝家嫡女之位,與家族斷絕關係,心甘情願在他背後養著家,可事實呢?
鳳陽早已與她堂姐謝妍妍珠胎暗結,二人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鳳陽答應謝眠眠考取功名時便娶她,結果卻是娶了謝妍妍,將她弄瞎丟到這乞丐窩,這一丟就是四年。
謝眠眠每天擔驚受怕不說,還要防備色慾燻心的男人們,她幾次想死可一想到自己不甘的一生卻又恨。
“老四,這瞎子雖然是個殘疾,但人長得確實水靈,越看還越有女人味,你去外面給我盯梢……”
那個叫老四的乞丐似乎猜到了男人想做什麼,問:“你瘋了?這大冬天的還想那檔子事?”
男人眼裡色眯眯的樣子謝眠眠看不見,但已經能想象對方下流的樣子。
“那怎麼了?這女人睡不著被男人都睡過了,你出去給我看著,等我爽完了換你來,你不還是處男……”
老四貌似不想摻和,還是勸了一下他:“算了吧,這女的都瞎了,你還折騰她幹啥?”
男人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將老四給推了出去,關上門後迫不及待脫下褲子。
“瞎女人,大爺是怕你寂寞,你只要乖乖的,往後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謝眠眠太餓了,根本就沒什麼力氣。
身上的那幾縷布只是輕輕一扯便拽了下來,她讀過書,有些事情比死還要屈辱。
比如現在。
橫豎都是死,她也絕不會允許被人玷汙。
就在男人觸碰到她肌膚時,謝眠眠手中攥緊的石頭狠狠砸中了男人的頭。
她只聽到男人掙扎了一番然後就沒了聲音。
石頭有一角很鋒利,謝眠眠的手哆嗦著拿起石頭,慢慢移到手腕,隨後嘩啦一下——
倒下去的那一刻,謝眠眠好像看到了有人推門而入……
——
“小叔,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眠眠出去,你要打就打我吧……”
“妍妍你讓開,她不知羞恥,居然又跑去找鳳陽那個窮小子!
今天我要是不打死她我就不是她爹!”
“小叔,你別這麼說,眠眠就是覺得他長得好看,您就別怪罪她了……”
她還沒死啊?居然還能聽到謝妍妍的聲音……不對!
爹…?!
他不是去世了嗎?為什麼還……?
謝眠眠越想越不對勁,直到鞭子抽到自己身上那一刻她被打醒了。
她又活了!
眼前的場景正是四年前,她受謝妍妍哄騙出去遊玩,實則是去偷見鳳陽卻被謝正安當場抓包。
當年,謝眠眠被親爹打了好幾鞭,要不是祖父趕來她只怕真的會被打死。
眼看謝正安的鞭子快要落下,謝眠眠情急之下連忙認錯——
“爹,眠眠有錯,還請爹原諒。”
謝正安停下,看著謝眠眠,問:“好,那你說,你錯在哪了?”
謝眠眠深呼一口氣,緩緩開口:“女兒錯在不該被他人迷惑,不該因外人與您大吵大鬧,更不應該…認識鳳陽!”
謝正安以為她會不提鳳陽,誰料倒是沒有避諱。
既然她真心認錯,那他自然也不好再打下去了。
“認錯就好,那鳳陽不是什麼好人,三言兩語就把你迷的團團轉,哪天你被賣了都不知道,爹也是為你好。”
謝眠眠:“女兒知道。”
“起來吧,我帶你去看大夫。”
那一鞭子下去估計得留疤了,總歸就這麼一個女兒,他還是心疼的。
眼看謝正安要扶謝眠眠離開,謝妍妍虛情假意拉上謝眠眠的手,“眠眠,小叔都是為了你好,你可千萬別跟他慪氣,
那鳳陽也就是個窮酸人,你送他鴛鴦帕的事情我……”
謝眠眠:“???”
謝妍妍連忙驚慌捂著嘴,“對不起眠眠,我不是……”
“這是怎麼回事?”謝正安年少時是武將出身,如今雖然不在朝廷辦事,但自己的兒子繼承了他的位置。
如今謝正安也只是在在家裡做些生意,偶爾還會去軍營噹噹陪練。
在南辰,未出閣的姑娘送男人鴛鴦帕那就好比將自己交給了對方,也就代表著女兒的清白也不在了。
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謝正安是絕不容許。
“爹,我並未送過鴛鴦帕,若是您不信,大可以找人來檢查……”
她行得正坐得直,倒是沒想到謝妍妍居然還給她整這一出。
鴛鴦帕這事兒只怕是謝妍妍自己送的吧?
謝正安半信半疑,謝妍妍又在一旁煽風點火:“小叔,這種事情畢竟不是小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有辱眠眠的聲譽,我看還是算了吧……”
謝妍妍什麼意思?
事情明明是假的,她這麼一說不就肯定鴛鴦帕是真的了?
“堂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我何時給過鳳陽鴛鴦帕?可是你親眼所見還是我告訴你的?”
謝妍妍一時卡住,也沒想到怎麼反駁。
“這…這當然是鳳陽說的,我也是無意之間聽到的。
你不用不好意思,若是你與鳳陽真心相愛,我想小叔不會強人所難拆散你……”
“堂姐!”謝眠眠要不是剛捱了一鞭子,真想扇死她,“你口口聲聲說我給了鳳陽鴛鴦帕,若是事情是假,你這可是誣陷。
謝家家規有一條便是同族不可隨意誣陷,違反者可是要動家法的,你敢保證我真的送了鳳陽鴛鴦帕?”
家規這個事謝妍妍根本就不知道,她平日只知道跟世家小姐們炫耀比美,只識得幾個大字,壓根就沒有好好記家規。
當即,謝妍妍便肯定謝眠眠在胡編亂造。
“眠眠,我是你親堂姐,難不成還會騙你嗎?”
呵,豈止啊…
“好,既如此,那便去祠堂吧,是真是假到了那便知。”
這次她可不會是非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