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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的直播是在假期的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就開了的,彼時沈灼剛起床,坐在餐桌上和老師和師孃一起吃早餐。
天氣逐漸開始溫暖起來了,老師本來想吃點涼的,師孃不許,於是三個人坐著吃剛出砂鍋的生滾魚片粥。
“這個是福省那邊的做法,”師孃對自已的廚藝十分引以為傲,“他們那邊的飯菜都很養生呢,都得給我喝完知不知道?”
老師嘀咕著用筷子夾桌上的心裡美蘿蔔:“養不養生另說,是真的清淡,一點兒味兒都沒有。”
“說什麼呢?”師孃又端出來一盤醬豆腐,見方的醬豆腐上淌著紅色的汁,鹹香味十足。
“沒什麼,”沈灼幫老師打掩護,“我們剛剛在說白月呢,他今天直播,拍日常。”
說著,沈灼就在老師看過來的欣慰目光中開啟了節目的直播間放著,同時說:“師孃,粥還有點燙,邊看邊吃吧。”
師孃哪裡能不清楚枕邊人什麼德行,但沈灼都打掩護了,她也不好在孩子面前說什麼,瞪了人一眼,看向沈灼的支起來的手機。
螢幕裡,白月正在刷牙。
“等一下!”白月從洗手間裡露出個頭,“我馬上就好了。”
他上個單子也是昨天下午才忙完,回來之後隨便吃了點就睡了個天昏地暗,。
前天夜裡施成還和他打電話協商拍日常的事兒呢,也就是他當時在忙,一問施成,後者說大家都沒什麼意見,他自然順口就答應了,這會兒能爬起來已經很不錯了。
況且節目組也來得太早了。
“要去我工作室看看嗎?”等洗漱完出來,白月問,“不過我得先去吃個早飯。”
“今天就是拍日常,你把我們當透明人就好了,該幹什麼幹什麼,”施成的聲音插入畫面當中,“我們主要就是拍一個鬆弛的狀態,生活當中的樣子,讓大家更瞭解你。”
“這可是施導你自已說的。”白月聽他這麼說,就不急了,慢騰騰到門口換鞋,揣上車鑰匙,然後用指紋按開上了鎖的抽屜,開始拿錢。
[好傢伙,好多現金]
[這年頭把這麼多現金放抽屜裡的也是屬於珍稀物種了]
[這麼多現金我勒個豆]
[錢旁邊的小玻璃瓶裡裝的是顏料粉末嗎]
[是顏料,還是礦物顏料,只是還沒調過]
[這顏色,妥妥的黃金還有白銀以及珊瑚之類的貴死了]
“我生活裡就喜歡花現金,因為花起來比較有實感,線上支付除非是網購或著叫外賣之類的用不了現金,或著到別的地方去帶現金累贅。”白月似乎察覺到了觀眾們的疑惑,開口解釋。
一邊解釋,一邊摸了大概有十幾張紅鈔票,疊了一下塞進錢夾子裡,拿著走。
出了門,大家才看到白月住的地方是一處小區獨棟獨戶的部分。
工作人員跟著上他的車繼續拍。
[白月也真的是特別富有啊]
[這小區我知道,白月的房子那地段真的是,啊,嫉妒矇蔽了我的雙眼]
[我要像他這麼富有絕對不會像他這麼內向]
[哈哈哈前面的俺也一樣]
[他現在不是也好多了嗎]
[所以這地方房價多少啊]
[emmmm,我只能說不是按平米算的]
[我勒個豆不按平米算,好小眾的文字]
[這個噴不了這個是真小眾]
“這孩子挺厲害的,”沈灼老師看到這裡也忍不住感慨,“他沒有家裡幫襯的話,一個人奮鬥成這樣真的是不容易。”
師孃也說:“那個小區啊,前面和後面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前面都是公寓樓,價格在京州雖然算是貴的,但也算正常範圍,按平米算,後面的直接是按幢賣的,他那幢少說也得一千萬起步了,裝修這些都得另算,還不能分期。”
“看著新,估計也是沒買幾年,他多大來著。”老師問沈灼道。
沈灼也沒想到,說:“就比我大四歲。”
“真的好厲害。”沈灼低頭喝了一口粥,溫度總算不燙人了。
話是這麼說,他也的確很驚訝,不過其實他還真的沒什麼其餘的特別的感覺,京州這地界,遍地都是金子,上律動小屋的就更不用說了。
唉,他感覺之後肯定一個比一個誇張。
“你還是繼續低調點,住我這兒,”老師家說起來也就是個大平層的公寓,“吃了飯就去書房看書去。”
沈灼笑著說:“可是老師,後面一點有兩棟樓都是您的。”
“我不說誰知道,”老師低頭吹了吹粥,“再說我那是買得早,這片小區都多少年了,也就是靠著大學,不然租出去都費勁,保不齊之後都得推掉重新規劃。”
“還是老爺子有先見之明,買的四合院。”師孃也說。
沈灼聽爺爺說過,他年輕的時候其實住得還要偏遠一些,不過那片也是老四合院,只是相比起現在住的要破舊很多,挨挨擠擠的,電線亂拉、樹都能當牆,並且人也魚龍混雜,生活上面質量實在不高。
後來是把老的賣了,添了點錢買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環境就好多了。
“當年也不便宜。”老師說。
“得虧買得早,不然現在也難說,京州這房價只有往上漲的的份兒,這幾十年真的飆得嚇死人了。”師孃咋舌道。
眼見著話題跑到不相干的地方去了,沈灼幾口喝完了碗裡的粥,站起來把自已的碗洗了。
隨後他拿了手機,打招呼:“老師,我去看書了。”
“去吧。”老師點點頭。
沈灼就進書房去了。
這個書房算起來是老師家孩子的,只是那位哥哥出去留學就空著了,老師就稍微找人稍微改了改,不只是沈灼,有時候老師還有別的學生過來都會待在這兒。
等坐下來了,沈灼就把手機按滅,專心投入到了學習當中,最後看到的畫面是白月已經在吃早餐了。
一旦投入到學習中那時間就過得飛快,沈灼都感覺沒一會兒,師孃就叫吃午餐了。
“出去吃。”等沈灼出來了,師孃在玄關邊換鞋子邊說,“你去上個衛生間,和我們出去。”
沈灼疑惑。
“你悶裡頭一上午了,歇歇,我也懶得做,有人請。”師孃說。
“我去合適嗎?不行別帶我,我穿了鞋自個兒出去找個地方就吃了。”沈灼聽話,上了衛生間,洗了手,有些猶豫地過去,跟著換鞋。
“有什麼不合適的,也不是咱要求人,你認識的人也多,說不準能幫上忙呢。”老師說。
沈灼點頭:“哦哦。”心裡也算是有了點底了。
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他老師是真的把他當半個兒子,有合適的飯局就會帶他去蹭飯。
也有他能幫上忙的,不過也並不多。
沈灼就純當這次也是去吃飯的。
耶,又有好吃的了,他有些樂滋滋地想,到時候老師和師孃談事兒,他就見縫插針給自已餵飽。
到了飯店,沈灼相幫師孃拿包,結果被老師截胡,只得笑笑,跟在兩人身後進飯店大堂。
還挺有誠意,沈灼想。
京州飯店很多,但是適合請客數得上來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家,沈灼基本都有數,到外邊的時候一看招牌就知道拜託老師和師孃的人這次是帶著誠意來的,事情恐怕也並不會很簡單。
於是眼睛左看右看,想看人會不會到門口來接他們。
結果請客的人沒看到,看到一群人相互簇擁著走過來,應該是吃完了。
在飯店這樣的場景並不算少見,沈灼之所以被吸引過去,還是因為看見了熟人。
黎一瀚注意到落在自已身上的視線,看過去的同時一怔。
沈灼站在原地,知道不能上去打擾,只對人眨了眨眼睛。
同時暗想:這是第幾個了?
怎麼這陣子但凡自已上飯店吃飯,就會碰上熟人呢,還都是一個節目裡的熟人。
然而仔細想想其實也在情理之中,這幫成功人士哪會少飯局啊。
說起來,就連他自已最近飯局都多了不少。
“抱歉,”黎一瀚頓住腳步,和對面的人道,“關於您提供的選址我會仔細考慮,今天很感謝您的邀請。”
“看見朋友了?”對面的人剛剛也順著黎一瀚的視線看到了沈灼那邊,“好,那就再聯絡。”
“再聯絡。”黎一瀚把人都送到了門口,然後讓助理先回去,自已則是折返。
誰知道就被兩個人從身側越了過去。
“哎呀不好意思呀岑老師、林老師!”女人拎著包,她的身後跟著的應該是她的丈夫。
她滿臉抱歉地衝著沈灼一行人過去,站定了之後又是一番道歉:“哎呀真的是不好意思。”
“慢點,有什麼事慢慢說。”沈灼師孃注意到女人還穿著細高跟,趕緊一把將人扶住了。
女人就抱怨又憂心地把事情講了。
沈灼站在一邊,也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這位女士想把孩子送進華劇,為此在考試之前就想先培養一下孩子這方面的能力,託關係就找到了自家老師,想讓老師幫著看看,找個合適點的老師先學著,到時候考試的時候不要零基礎。
這樣的父母並不少,而孩子站在父母的肩膀上也確實受益。
當然,那是在孩子自已願意的情況之下。
這位女士的孩子卻並不是那麼回事。
十七歲正是叛逆的時候,先不提學表演的事情,明年就要參加高考了,迷上賽車了,怎麼勸都不聽,本來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到了飯店說要上衛生間。
他爸爸也是知道自已兒子是什麼德行,跟著人去,就在衛生間門口看著,就怕人溜了。
誰知道那孩子也是絕,直接爬飯店衛生間的窗戶跑的。
沈灼本來都看到黎一瀚走過來了,也看到後者差點被撞開,這會兒只給了個眼神,也顧不上搭話了,問:“人找著了嗎?”
“手錶上有定位,看軌跡是打到車跑那個什麼火箭……火箭俱樂部去了,我們只聽他說過,也不知道那邊什麼情況的呀。”丟了孩子的女士急得要冒火。
十七歲要說也不怕孩子丟了,至少是有自理能力的,但這邊還有飯局,這才是她為難的地方。
她好不容易約到的沈灼老師夫妻倆,簡直不知道怎麼辦了。
沈灼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只說:“您先冷靜,別太激動,不是什麼大事。”
黎一瀚站在一邊,知道沈灼的為難,走過去了:“我陪你去。”
“什麼?”沈灼有些驚訝。
“你們好,兩位老師好,”黎一瀚自我介紹道,“我是沈灼的朋友。”
“你好。”沈灼老師夫妻倆也看律動小屋,知道黎一瀚。
沈灼也反應過來了,說:“我們認識火箭俱樂部的人,可以幫您找孩子。”
他剛才還在猶豫,畢竟他和凌堯關係其實不是很方便。
但不管怎麼說,人家孩子丟了確實不是什麼小事情,有條件還是要幫一把的。
黎一瀚的開口真的很及時,好歹還有另外一個節目上的人在,不算他私底下找凌堯了。
“老師,師孃,你們可以現在這邊吃飯,我和黎一瀚過去把孩子找回來,”沈灼看向黎一瀚,見後者點頭,就問孩子的名字,知道之後就說,“我們先過去,隨時聯絡,要是孩子真跑火箭俱樂部了,是肯定能找到帶回來的。”
“我也去。”孩子父親想跟著。
“您去,孩子不一定樂意,放心吧。”沈灼勸道。
“這……”那位女士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哎呀,真的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沈灼對老師和師孃點點頭,就一邊掏手機一邊和黎一瀚往外走了。
“你開車了嗎?”沈灼邊撥通凌堯的電話邊問。
“嗯,”黎一瀚一邊應聲一邊問,“為什麼不讓孩子父親跟著?”
“和孩子說話哪能帶著家長啊,我們不也是這個年紀過來的,”沈灼說,“都十七歲了,身上肯定還有錢才敢這樣跑的,出不了什麼事,就怕家長急上火壓根不和孩子溝通,反倒火上澆油。”
“是這樣。”黎一瀚對此當然是有發言權的。
“我還真的把事情給想得太簡單了些,還以為是和老師出來蹭飯的呢,看了一上午的書,這會兒還要給人找小孩。”沈灼都要啼笑皆非了。
話音落下,凌堯那邊就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