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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正月十六,唐明他們有一天的假期,唐明李大娃又要去娘娘山砍柴。
一大早,唐明和李大娃就起來了。他們已經和阿福說過,他們兩人去砍柴就夠了,等他們一人挑一擔木柴回來再一起去釣魚。
喊一個不樂意的人一起去砍柴,唐明不覺得輕鬆了,反而有壓力 ,還要照顧他的情緒,擔心他嫌遠嫌累嫌麻煩。
最主要的是他喜歡去山上砍柴,喜歡去找野菜摘野果,既不用花錢,看看山川草木,又身心愉悅。
到了娘娘山,很多小草都冒出了嫩芽。很多樹木也正努力長出一批新葉子。前幾天才下過雨,其實不太適合來撿木柴,但休假安排在這天,沒有辦法。
“唐明,你說我們能不能找到野菜?”李大娃問。
“應該可以吧!”唐明也不確定。
“我們到山腳下,那些有人耕種的地那裡看看。”唐明說。
他記得在李家村,田地裡或者田地附近的野菜長得好一些,比較嫩。
兩人在地裡轉悠。
唐明看見了白花菜,一大片長在別人的甘蔗地裡。大的甘蔗已經砍光了,剩下一點點高的甘蔗苗。才剛過完年,主人家還沒有來鋤草。
應該是地裡的泥土養分足,白花菜長的壯,葉子很嫩。
李大娃是沒有吃過白花菜的,唐明說可以吃,他就摘。
摘一會,就摘一堆出來。
“這麼多都摘了嗎?”李大娃問。
“都摘了。”唐明心裡有個想法,去擺攤賣白花菜,他有些激動。
兩人把白花菜整理好,找藤條捆好四捆,每人拿兩捆。
看見一棵蕉樹,折一張蕉葉拿著,還剝了一些乾的蕉繩。
“走,我們到菜市場那條街道擺攤賣白花菜!”唐明說。
對於擺攤賣菜,兩人都不陌生。
兩人找到菜市場,在菜市場外面的路邊找到一個空位擺攤。
唐明他們沒有稱,估摸著,一把一斤多重,用蕉繩綁起來。
如果在連山鎮,他們會賣一文錢一把。
唐明看了一下週圍,青菜沒有一文錢一斤這麼便宜的。兩文錢比較普遍,三文的也有。
他便定了價錢,兩文錢一把。
“小夥子,這是什麼菜,怎麼賣?”
“白花菜,兩文錢一把,摘嫩葉和嫩芽煮雞蛋湯或者單煮著吃都行。”
“看著就挺好吃,給我一把。”
“我也要一把。”
“這白花菜我吃過,我要兩把。”
很快唐明他們就賣出去一半的白花菜。
旁邊的攤販問,“小夥子,這是自家種的?”
“不是,是山上摘的野菜。”唐明說。
由於唐明他們的白花菜看著很好吃的樣子,又很鮮嫩,半個時辰多就賣光。
李大娃只覺得神奇。
“唐明,我們還去摘來賣嗎 。”
唐明數了一下錢,有六十多文!
“上午趕不及了。下午也能賣一些,但應該賣不了這麼多,你說要不要再去摘來賣?”
“去吧,我們現在先回去煮飯吃,再去摘白花菜賣。”李大娃答。就算只賣到幾文錢,李大娃也不嫌少。
唐明也同意。
兩人回到住的地方,他們告訴李阿福賣野菜得了幾十文錢,沒有撿木柴,還問李阿福下午去摘野菜賣,要不要一起去?
李阿福聽到賣野菜掙到這麼多錢,挺想去的,可以補上那些他輸掉的錢。
但又想到要在街上擺攤,覺得丟人,便說不去。
那些錢輸掉就輸掉了,也不是很多,反正以後他下決心不玩了。
三人吃完飯,唐明和李大娃挑一擔籮筐出門。
阿福看這兩人身上穿的是比平時舊的衣服,加上籮筐這麼一挑,褲腳一挽,他就覺得自己不和他們去是對的,為了掙幾十文不值得。
李阿福收拾一番,上街走走,吃點小吃。
兩人依舊來到娘娘山山腳下的地裡找。
“大娃,我們摘完白花菜,還可以去撿一些木柴。”唐明說。
兩人很快就摘了兩小籃筐的白花菜,不多摘,賣不掉扔了可惜。
然後去撿木柴 ,撿了一擔木柴。
兩人把木柴挑回住處,又出門去賣白花菜。
下午也有人逛菜市場,但比早上少很多人。
擺攤的也不多。
唐明他們留兩把白花菜自己吃,其他的都賣完了,得了三十多文錢。
兩人分錢,每人分到差不多五十文,都高興得不得了。
回去後李阿福隨口問他們賣到多少錢?
唐明就說沒有多少,就二十多文。不告訴實話,主要是怕他心裡不舒服。他們並不是不想帶李阿福一起賣野菜掙錢,是他自己不想,沒有辦法。
李大娃就想不明白,說能掙到錢的好事,不用出本錢,沒有損失,他兄弟阿福還能拒絕!
他們也算是知道了,李阿福可能是覺得找野菜賣沒面子。
唐明賣白花菜掙到錢,家裡阿孃她們不知道有沒有摘白花菜去賣,還有春筍長出來沒有?
採春筍要走那麼遠的山路!
今年阿孃不知道有沒有去山神廟買福運,誰陪她去的,是大妹還是小妹?
正月二十六,福旺居的夥計被解僱了八個人。二十六還在開工,下工時說第二天不用來開工,來結工錢就行。
據說是張大掌櫃下的決定。
其中一個就有李阿福。
李阿福懵了。
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什麼錯事,每天活都有好好做的,管事還誇他機靈會說話,也沒有再打爛盤子。
李阿福再一看那些和他一起被解僱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包括他自己,這些人都是參與了賭博的人。
李阿福他們都拿到了一個月的工錢,雖然他們幹活不足一個月。
沒有人不服氣,誰都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被請走。
唐明他們勸他去客棧住幾天,找別的活幹。
李阿福受到了打擊,感覺到丟臉,不想在縣城幹活了,只想回家,只想離開這裡。
唐明還說讓李阿福去他們叔李大河家問問,能不能在他家住幾天,不用花錢住客棧,可以慢慢找合適的活。
李大娃還提出來讓阿福偷偷住在福旺居這裡……
李阿福都不想。
剛好,李大娃和唐明安排的休假,就是在正月二十八這天。他們送李阿福去坐馬車,讓他自己小心。
唐明和李大娃也不好受。李阿福去賭錢的時候沒有勸住他,不聽勸。好在李阿福並沒有輸多少錢,不像有些人,輸光工錢,還向別人借錢去賭!回家的路費都沒有。
李阿福回家,讓他爹孃看著點也好。
唐明也怕好好一個李阿福跟著他出來,回去不個不好的李阿福,現在一切還沒有往更壞的地方發展,就萬幸。
送完李阿福,兩個人收起不好的心情,回去挑一擔籮筐,往娘娘山走去,直奔甘蔗地。
這麼多天過去,摘過的白花菜,又長出一批新的嫩芽,綠油油的,看著就很招人喜歡。
很快,兩人把這一塊地的白花菜都摘了,附近找到的都摘下來,裝了滿滿兩籃筐。
挑到菜市場,唐明讓李大娃在這裡擺,他去城西的大市場擺賣。兩個人分開,賣得快一點。賣完就回住處等 。
唐明扛著一筐的白花菜,走了差不多兩刻鐘才到。
李大娃先賣完回到住的地方,過了一會唐明也回來了,兩人的菜都賣光了。拿錢出來數,一共得了一百多文錢。李大娃不敢相信。
兩人壓下激動的心情,煮飯吃,休息一會。
“唐明,我們要不要請幾天假,去摘白花菜賣?”李大娃問。
“這……,似乎不好。你想啊,酒樓剛走了幾個人,正缺人手,我們還請假,合適嗎?”
好像真不合適,李大娃感覺錯失了好幾百文錢。
兩人下午找到的白花菜很少 ,找是找到一片,但長老了,摘不了多少,加上也比較瘦弱,沒有甘蔗地那邊的粗壯。
總共才摘了十來斤,賣三十文不到。
夜晚躺在床上。
“等到我們下一次休假,可能找到的白花菜更少了!”唐明有些可惜地說。
“唐明,你還認識其他野菜嗎,我們可以摘去賣的?”李大娃一臉期待的問。
“苦菜,蕨菜,雷公菜。”
“這些野菜我也認識,那下次我們也去找找看,苦菜在這裡應該找不到吧?”
“娘娘山挺大的,我們其實只是去過一邊的山腳,一小塊地方。”
“在縣城邊上就有這麼一座山,挺好的。”李大娃感嘆。
唐明突然覺得如果可以在娘娘山腳有一屋子住,有兩畝田地,就太好了 ,賣什麼東西都方便。唐明此刻就特別羨慕住在縣城附近的人家。有娘娘山,還有一條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