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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墨沒有親人,唯一的哥哥澹宴青對他來說也和陌生人並無兩樣。
只有蘇清月是他最在意的。
只有蘇清月能救他。
蔣媛媛沒有猶豫,看著她,跪了下來,眼底的淚奪眶而出。
“求你了蘇小姐,救救我哥吧。”
“今天的事是我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你看在以往對他的情分上救救他吧。”
她咬著唇,楚楚可憐的身板再也沒了以往的高傲,彎曲的身子卑微的求著面前的女人。
她不能再眼睜睜看著另一個哥哥也死在自已面前了。
蘇清月仍舊沉默不語。
巖武抹了一把淚,拉著蔣媛媛起來。
對著蘇清月說:“蘇小姐,老闆事情就不麻煩你了,今天媛媛闖進你們婚禮的事我替她向你們道歉,對不起。”
“為什麼呀,只有她能救哥哥了,你難道不想讓哥哥醒來嗎?”蔣媛媛有些激動。
“夠了。”巖武蹙著眉頭,心情很不好:“給老闆留點尊嚴吧。”
澹墨想死就是為了抑制自已不再去打擾蘇清月,他知道自已還活著一天就會忍不住去找她。
但蘇清月已經厭倦了他的出現,只想死的體體面面,從她的生活安靜退出。
巖武懂他的想法,所以才會讓蘇清月不用管這件事。
他會想別的辦法,哪怕更艱難,時間更久他也會讓老闆醒來的。
但不能再打擾蘇清月,是老闆昏迷前最後說的一句話。
如果不是蔣媛媛在婚禮上說了出來,他會遵循澹墨的意願,把這件事瞞的死死的,絕不讓蘇清月知道。
巖武帶著蔣媛媛要走,澹墨住院的事還需要打點好,未免有仇家來尋。
顧野見蘇清月一直沒有說話,不免有些擔心。
“清月,不管你有任何想法我都支援你,你別憋在心裡,會難受的。”
蘇清月身體這才有了細微的抖動,眼裡沒有一絲光澤,聲音微啞。
“你說他真的會一輩子醒不過來嗎?”
顧野猶豫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清月,如果你想救他就去吧,不用因為我而為難。”
“只要你能每天回家……”
不要因為那個男人而忽略了他。
蘇清月抬眼望著他深邃的眼眸,輕輕抱住他。
“謝謝你顧野,你真的很好很好。”
懂她,理解她。
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呢?
和他過完這一輩子也許就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澹墨,她已經和他和解了。
在這樣無怨無恨的情況下,她沒辦法對一個人見死不救。
更別提現在只有她能夠救他。
如果她不救,心裡的愧疚可能會伴隨一生,會覺得是因為她的冷眼旁觀才導致澹墨一輩子躺在那。
只要澹墨一醒來,他們之間自然會斷清。
蘇清月和巖武說了自已的意願,他表示挺震驚。
一直沉默良久,在手術室外也沒有表現出傷心的她居然會救澹墨。
他以為她已經恨澹墨恨到連眼都不會眨一下的程度了。
不過這確實是個好訊息。
如果是蘇清月自願的,老闆知道後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因為這件事,尚未完成的婚禮只能被迫暫停,顧野和外界解釋了一番才堵住了悠悠眾口。
蘇清月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醫院給澹墨講以前的往事,能夠增加他甦醒的機率。
每當關上門,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時,她總盯著他平靜熟睡的眉梢,感嘆曾不可一世的他竟也會無意識的躺在這,像一隻脆弱的綿羊,任人宰割。
有時候,她回憶起幾年前那段美好的時光,也會不自覺恍惚。
他們怎麼會走到如今這個局面呢?
到了下午,顧野都會準時來醫院接她。
就這樣週而復始,不知不覺過了整整三個月。
就連她自已都不可思議。
那些回憶竟能足足講三個月。
再往後,便是他們感情的分歧的開始,傷心的事沒什麼好講的,她便對著澹墨說起最近的事來。
“天澤又長高了不少了,飯量也變大了,現在的男孩子都長這麼快嗎?”
病房窗外,藍天白雲,陽光投射進來,打在男人安靜的容顏上。
“每天來給你講故事,都沒時間陪他了。”
“最近冰妍好像談戀愛了,是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我看著還不錯,那個宋逸軒離了婚還天天來糾纏她,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乾的好事吧。”
她已經聽巖武說了,宋逸軒能找到葉冰妍的下落,澹墨“功不可沒”。
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她氣的想不管他的死活,要不是蔣媛媛彆扭個臉來求她,說不準她還能狠下心來走了。
“還有你那個兄弟季邱袁我都不想說了,他也開始整天纏著冰妍,還跟宋逸軒打了幾次架,我看著都煩,還好冰妍是個清醒的人,這倆爛黃瓜都沒看上。”
“不過冰妍談了戀愛就能讓她天天帶著天澤這個小燈泡了,我想著明天要不帶他也來醫院吧,我也好照顧他。”
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從最初對著他彆扭的半天說不出幾個字,到現在已經習慣嘮叨一大堆。
跟她的人形吐槽器沒什麼兩樣。
蘇清月說的忘我,一門心思都想著近幾天發生的事。
沒有注意到男人閉著眼的睫毛輕顫了兩下。
第二日一大早。
蘇清月牽著小小的身影來到醫院。
蔣媛媛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傢伙,要不是巖武告訴過她這個孩子不是澹墨的,她還真以為自已當姑姑了呢。
同樣是兩個小孩脾性的人總能玩到一起,這一層樓都有保鏢把守,蘇清月便讓他倆在外面玩一會也好。
自已進了病房。
外面,過了沒一會,一個陰沉著臉氣場壓迫的男人大步流星的帶著自已的保鏢闖了上來。
“澹董事長留步!”巖武攔住他。
澹宴青微斂著眼,精緻的五官冷傲又強勢,幽深的眼眸宛如黑暗中的雄鷹,銳利不容置喙,讓人光看著就不寒而慄。
“讓開。”
他嗓音帶著冷厲,饒是是巖武跟著澹墨這麼些年,見過不少大風大浪,還是會被面前這人無形的壓力所震懾。
“抱歉,老闆不允許任何外人見他。”
澹宴青冷睨著眼看他:“我是他親哥哥,也算外人?”
“這……”
好像真不算。
巖武有些猶豫,老闆這個時候最容易遭人暗算,這個所謂的哥哥平時關係也就淡淡,所以在澹墨出事時他沒有通知澹宴青。
到底要不要放他進去?
正想著,走廊裡面傳來蔣媛媛的怒吼。
“臭小子,又跟姑奶奶我耍賴是吧!”
白天澤的小肚皮被她撓的受不了,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好在曾蔣媛媛一鬆手,他趕緊跑了出去,準備去找媽媽,卻迎面撞上一座高冷的大山。
額頭被撞到鼓了包,小身子因為阻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的癟著嘴抬頭。
不看不要緊,一看他便愣住了。
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冷著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那眼神彷彿就像媽媽講的故事裡專吃小孩的大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