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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毀笛存〔嚴青翟X沈璀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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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璀辰,你招是不招,通敵叛國可是死罪!”獄卒揮動著鞭子,一下一下往他胸膛上揮去,絲毫不留情。

沈璀辰死死咬住牙關,身上已佈滿血痕,皮開肉綻。

偌大一個牢獄中只剩下鞭子的啪啪聲。

不知被打了多少下,將要昏迷之際,沈璀辰聽得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

皇帝走進獄中,看到滿身是傷的沈璀辰,心中稍有不忍,更多的是氣憤,“沈卿,你可知罪?”。

“罪臣,沒有……通敵叛國。”沈璀辰渾身無力,全靠捆住自已的繩索承力。

“沈卿,朕對你不好嗎?為何做出如此之事?”皇帝抬起沈璀辰下頜,毒辣的眼睛直直盯著沈璀辰,不讓他逃離分毫。

沈璀辰沒有說話,竟是昏了過去。

“罷了,先把他抬回牢房中,別讓他死了就行。”皇帝擺擺手,大步走了出去。

沈璀辰,朕看你還有什麼小把戲。

………………

“參見將軍。”龍心逸對著嚴青翟行了個抱拳禮,“將軍,我軍勢如破竹,敵軍節節敗退,不出三日,這場仗就能結束。”

龍心逸是無缺軍的副將,嚴青翟的左膀右臂。

嚴青翟盯著那封從京都傳來的信出了神,龍心逸的話拉回他的思緒,“嗯,傳令下去,打好最後這一仗,擇日回京。”

“是。”龍心逸沒做過多停留,回得簡短,退出營帳。

這一仗已經僵持了太久,終於到了收尾之時。

猶記得,幾個月前,糧草險些不夠,幸虧朝中支援及時,不然,怕是全軍覆沒。

自那之後,軍中士氣高漲,這最後一戰,無缺軍必勝。

………………

沈璀辰被獄卒粗暴的丟進牢房中,發出一聲悶哼,“呃……”

“還當自已是回事呢,我呸!”其中一個獄卒吐了口涎水,出聲罵道。

“算了算了,走吧,看他這樣子,也是沒幾日可活咯。”另一個獄卒裝模作樣的勸了兩句,說起風涼話來。

沈璀辰就那樣呈“大”字躺在牢房裡,身體各處都叫囂著疼痛,他根本不敢動。

沈璀辰閉上眼,淚珠順著眼睛兩側,沒入髮鬢,不見蹤跡。

他腦中心心念念著一個人,只可惜,如今,那人在邊關,而自已,下了獄。

傷口沒有處理,夜半時分,沈璀辰發起熱來。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又看見了那個風光霽月的人。

………………

“辰辰,你快過來,我帶你出去玩呀,別看那些古籍了,有我好看嗎?”

嚴青翟一身勁裝,從院子裡跑向沈璀辰房間的視窗處,雙手託著臉頰,趴在木窗上。

嚴青翟從小練武,又愛玩,穿不慣那些袖袍寬大的,總愛穿著一身勁裝到處亂晃。

沈璀辰身體不太好,折騰不得,為了不給嚴府添麻煩,不太愛出門。

嚴府中,和嚴青翟年紀相仿的男孩兒就只有沈璀辰,每每嚴青翟想出府,就愛叫上沈璀辰。

看天氣,今日是個好日子。

暖陽帶著些許光灑落在嚴青翟身上,在他周圍形成一個淡淡的朦朧光暈。

沈璀辰一抬頭看到的便是此番模樣,不由得愣住了,嚴青翟確實比這些枯燥的古書好看得多。

“怎麼啦?”嚴青翟絲毫沒有覺察出什麼異常之處。

“咳咳,沒…沒什麼。”沈璀辰欲蓋彌彰的撇開頭,面頰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

沈璀辰剛要起身,畫面一轉,是嚴青翟聲嘶力竭的模樣。

“沈璀辰,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嚴府可曾對不住你過,白眼狼!若我父親去了,我定要你陪葬!”

嚴青翟雙眼通紅,嚴父的胸口處赫然是一個猙獰的傷口,“父親,父親,我去請大夫,對,我去請大夫……”

嚴青翟語無倫次的跑出嚴府,沈璀辰被家丁壓下,嘴被布團堵住,說不了一言。

嚴青翟惡語相向,刺痛了沈璀辰,可是,連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刺向沈父。

沈父最後還是走了,嚴青翟連著嚴府一眾人忙著沈父後事,沈璀辰被關在柴房裡,連著幾日沒人過問。

那幾日,沈璀辰無事可做,恍惚間回憶起嚴父把自已帶回嚴府那段時間。

他不敢給任何人惹麻煩,更何況,那時候的嚴青翟不喜他,表現的也極其明顯,總是故意給他使絆子,可是他不敢說什麼。

寄人籬下久,猥整舊時裝。

後來,嚴父知道了這些事,罰了嚴青翟,他才慢慢和自已玩在一起,才有了那短暫的快樂時光。

可是現在,沈璀辰不敢有怨言,殺父之仇,他還不起。

他本想出去後以命抵命,沒想到等到的是皇上的聖旨。

“聖旨到,沈璀辰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念及沈卿之忠勤,其為朕之肱股,能擔重任。故朕特此晉封沈璀辰為殿閣大學士,以彰其功。

自即日起,沈卿當恪盡職守,勿負朕之殊恩。

另,朕念愛卿忠勤國事,勳勞卓著,特賜愛卿府邸一座,以彰其功。

此府邸位於煙花巷東南,宅邸寬敞,裝飾華美。望愛卿入住後,繼續盡忠職守,為朕分憂,為國家效力。

欽此!

沈大學士,接旨吧。”趙公公讀完,雙手遞上聖旨。

沈璀辰昏昏沉沉的接完旨。尚未反應過來,聽得一旁的一聲嗤笑。

“難怪呢,現在是朝廷命官了,滾吧,沈璀辰,別讓我碰到你單獨一人,不然,我這一介莽夫,可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沒有人敢對朝廷命官動手,這是在挑戰皇家權威。

沈璀辰被趕出嚴府,可是他並不願意去那煙花巷的宅子,這一去,不是更加坐實了自已為了一已私利殺害沈父嗎?

第二日上朝,沈璀辰被皇帝逼問著:“沈卿,可是那宅子不合心意,若非如此,緣何不住進去?”

皇命難違,沈璀辰最終還是搬了進去。

幸好,嚴青翟還要守孝,最近這些時日他還可以落得到個清淨。

許是沈璀辰知道後面都是些不好的事,竟是在睡夢中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又是招來一頓毒打,

“知瀾,不要恨我了,我好疼,好想抱抱你……”

沈璀辰被打得徹底清醒過來,睡意全無。

不知怎的,他驀然間想起那一次醉酒後,戴著那個白玉玉佩,大著膽子衝進嚴青翟的宅院裡。

那時的他依然是殿閣大學士,嚴青翟則是鎮遠大將軍,皇帝也為嚴青翟賜了府,在和煙花巷截然相反的一條街上。

“嚴青翟,你出來。”沈璀辰喝的醉醺醺的,在那宅子裡大喊。

“誰?”嚴青翟正在書房裡擦那些兵器,陡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吼,頓時眉頭緊皺。

這些下人都知道自已的習慣,絕不會在此時喊叫,嚴青翟有點火大,大步走到前廳,聲音傳來的地方。

“青翟,你出來啦。”沈璀辰似是忘了兩人間橫著的那條人命,直勾勾的盯著他,笑得跟小孩似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青翟,抱抱~”沈璀辰張開手,等著嚴青翟過來。

等了會,懷裡還是空空蕩蕩,沈璀辰不滿的睜開眼,卻在聽到嚴青翟開口那句話時僵在原地。

“沈璀辰,你發什麼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就這麼想死嗎?!”嚴青翟手上拿著一把劍,正刺向沈璀辰胸口處。

劍尖頂到一塊硬物,嚴青翟放下劍,大步走向沈璀辰,在他心口處摸索著。

沈璀辰一介文官,氣力自是比不過嚴青翟,只能任由他摸出那枚玉佩。

嚴青翟自是認得出那枚白玉玉佩,那是沈璀辰幼學那年,他親自挑選的,親手為他配上的。

“啪!”嚴青翟張開手,那無瑕的玉佩碎成數塊。

沈璀辰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嚴青翟,你……”,他語氣中不自覺的染上幾分哭腔,“你可還記得,這玉佩……是你親手贈予我。”

嚴青翟看著那雙淚水盈了眶的眼,愣了愣,勾起一個嗜血的笑容來,“我知道呀,我當然知道,沈璀辰,你不配!”

說著,嚴青翟回到屋內,似是去尋什麼東西。

沈璀辰慢慢蹲下,把那些碎片一點一點撿起來,撕了塊衣衫包起來。

“撿完了就趕緊滾,還有你這破笛子,一起吧,別髒了我的地方。”嚴青翟說著,把那玉笛撒了手,拂袖而去,生怕自已染了汙。

沈璀辰在那笛子落地前一瞬接住,緊緊攥在手裡。

蹲的有些久,沈璀辰站起來,緩了緩,才慢吞吞的離開。

後來,他確實找了人,想要修復玉佩,可是那玉佩太碎,修復不了,他只好找個盒子把那笛子和玉佩一同裝起來,卻再也沒開啟過。

從那之後,沈璀辰再也不敢主動去找嚴青翟,他不想一次次看到那充滿憎恨的眼神。

可是,嚴青翟都向他開了口,他又怎麼好拒絕。

“沈璀辰,你不是很想我原諒你嗎,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考慮考慮,怎麼樣”嚴青翟臉上帶著明晃晃的戲謔。

那是嚴父死後,嚴青翟第一次主動找他,他那時在想,無論是什麼,他都會答應的,雖然,還是得不到青翟的原諒吧。

“好,我答應你。”沈璀辰抬頭和嚴青翟的眼神撞在一起,流露出絲絲真誠。

“不問問是什麼事?”嚴青翟挑了挑眉,有點意外。

“不用了,無論是什麼,只要你想,我都會幫你。”沈璀辰深吸了口氣,語氣堅定。

“那我若是想要那皇位呢,你敢幫嗎?”嚴青翟眼裡的野心一覽無餘,死死盯著沈璀辰。

“可以。”沈璀辰答得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當今聖上對你不好嗎,你要是幫了我,就不怕事情敗露,這可是死罪。”嚴青翟湊近沈璀辰,一字一句的回道。

看著沈璀辰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嚴青翟冷笑了一聲,顯然是不相信。

可是,誰也沒想到,嚴青翟一語成讖,他果真當上了皇帝,踩在沈璀辰的屍體上成了功。

其實,不只是嚴青翟不滿當今聖上,朝中大臣,平民百姓,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兒,無一不心懷不滿。

當今聖上終日沉迷於酒色之中,不理朝政。

哪怕後宮佳麗三千,皇帝還是不斷選秀,收集天下貌美之人,甚至不限男女,以供自已享樂。

無數豪華宮殿被建立起來,其中的裝飾富麗堂皇。

苛捐雜稅不斷累加,百姓民不聊生,日日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如若得一明君,韋國倒還有繼續發展的可能性。

……………………

“罪臣沈璀辰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罪臣沈璀辰,身負重罪,其罪當誅。經查,沈璀辰犯有通敵叛國之罪,嚴重違背朝廷律法,威脅國家安定,敗壞社會風氣。

為正國法,明綱紀,朕特下此詔,判處沈璀辰於明日午時斬立決,以儆效尤。其家產悉數充公,族人貶為庶民。

欽此!

沈璀辰,接旨吧。”

趙公公“哼”了一聲,“咱家真是看錯了人,以前竟然會覺得你是個忠臣。”

說完,趙公公自顧自地走出牢獄。

“不過是樹倒猢猻散罷了。”沈璀辰喃喃自語。

前幾日都在下雨,到了沈璀辰斬首這日,天空倒是放了晴,帶著一種清新的泥土香。

……………………

“還有幾日可回京?”嚴青翟望了望湛藍的天,扭頭看向龍心逸,問道。

“將軍,最多兩日。”龍心逸拱手回道。

“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了,又不是在戰場上。”嚴青翟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

“心逸,回京後我們還有場惡戰,你怕不怕?”嚴青翟眼中也帶著些許忐忑。

“這韋國本就是嚴氏和賀氏一同打下的江山,當年若不是你嚴氏一族不願登上那位置,又……”說到此處,龍心逸才覺得自已說的不妥,“反正,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回營地吧。”嚴青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

“嚴愛卿回來了。”賀寒章看著眼前拿著劍直指自已人,笑出了聲。

“愛卿這是何意,弒君可是大罪!”賀寒章拍案而起,怒目圓睜。

“呵呵,陛下看看,這朝中可還有人是站在您這一邊的。”嚴青翟收了劍,讓賀寒章看清了底下的情況。

“哈哈哈,這皇位給你又如何,嚴青翟,你當真知道當年你父親逝世的原因嗎?”賀寒章看著嚴青翟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心裡又痛快了三分。

“不就是他沈璀辰所殺,只可惜,我沒能手刃了沈璀辰,為父報仇!”嚴青翟如今提起依然氣憤。

“是我,是我給他下了蠱,指示他這樣做的。都說功高蓋主,那個君王不害怕這種事的發生?”賀寒章撥出一口濁氣,“可惜,你與他二人都被矇在鼓裡,哈哈哈……咳咳,意外嗎,愛、卿?”

“不可能,明明是……”嚴青翟一時說不出話來,如鯁在喉。

是啊,他初來時便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連麻煩別人都要思慮良久,又怎會生出這種心思來。

“他人呢?!你把他藏哪去了?!”殿下站著滿朝文武,獨獨不見了沈璀辰。

“他呀,早就被丟進亂葬崗了,如今怕是被那些野狗分而食之了吧”

“哦,對了,他的罪名是通敵叛國,可是,那些信都是遞給你了吧,嚴青翟,你真當我這個天子什麼都不知道,只會尋歡作樂嗎,哈哈哈……”

“嚴青翟,我親自下的令,五馬分屍,你說他慘不慘,阿,哈哈哈……”賀寒章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嚴青翟發了瘋似的跑向亂葬崗。

不會的,不是的,怎麼會呢,這人怎麼會就這樣沒了,絕不可能!

……………………

最後,嚴青翟還是沒有找到沈璀辰,整整找了三日,都城裡人盡皆知。

後來,嚴青翟又去了沈璀辰在煙花巷裡的那處宅子,只找到了那個裝著笛子和玉佩的盒子,數不清的丹青,全都是他一人。

嚴青翟抱著那些東西狠狠地哭了一場。

朝臣們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催著他快些登基。

韋國 瑞華二十七年冬

新帝登基,改元祥辰。

有史官記載:“新帝即位,大赦天下,雖是冬日,天現異象,虹光降世,國之祥瑞。”此象寓意新帝得天之庇佑,統治期間或有盛世之景。

訊息傳入民間,臣民皆喜。眾人深信,新帝的統治下,國家必將繁榮昌盛,必會國泰民安。

……………………………

後記:

新帝勵精圖治,禮賢下士,百姓愛戴,只是終生未娶,後位空缺,日日撫摸著只玉笛,傳言是陛下心愛之人所贈,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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