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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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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王小蒙帶著李穎乘車回到了村子。

李穎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姥姥家,老人著急地站在門口等待,看見孫女出現,抱著孩子兩眼流淚不止,不住地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閨女,謝謝你把我家小穎送回來。”老人握著王小蒙的手連連道謝,“要不是遇見了你……”

“您快別這麼說。這都是我該做的。”王小蒙道,“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我爹我娘還在等我回家呢。”

“哎呀,閨女,你可不能這麼快就走啊。我和孩子她爹媽還得好好感謝你呢!”老人說道。

“姥姥?”李穎聞言一愣,道,“我爸媽來了?”

“你爹媽可擔心你了。”老人說著,拉著李穎進了院子,果然一對四十來歲的夫妻正看著他們,見孩子平安到家,女人兩步上前將李穎拉進懷裡痛哭,埋怨女兒離家出走害自已擔心,男人也紅了眼眶,拍拍女兒的後背,來到王小蒙跟前。

“姑娘,我們該怎麼感謝你呢?你是我們家的恩人啊!”男人說得情真意切,顯然是把女兒放在心裡的,根本不像李穎口中說的那樣眼裡只看得到工作,看不到女兒。李穎也就是找找存在感,父母都為了自已這麼著急了,她也滿意了,乖乖被母親抱著,不作妖也不鬧。

王小蒙自已也是公司老闆,十分理解這對夫妻,的確有時候大人為了工作會對孩子有所虧欠,還好她家還有騰飛懂事,能照顧兩個小的,不然,哪天騰龍騰鳳也會幹出這種事都說不定。

想到三個孩子,王小蒙心裡一痛,也許這輩子,她不會再有緣當他們的母親了。

“都在院子裡站著幹什麼?快進屋。”老人張羅著,一家人把王小蒙簇擁進了屋內,說要給王小蒙報酬,她卻堅決不收。幾人聊起來才知道,李穎的媽媽是開飯店的,爸爸則是開食品加工廠的。夫妻二人得知王小蒙家是做豆腐的,對視一眼,動了心思。

“小蒙啊,你家的豆腐品質咋樣?產量呢?能跟上嗎?”女人問。

王小蒙一聽就知道他們是想向自已買豆腐作為報答,立刻說道:“我家最近裝上了新機器,既能保留石磨原有的品質,又提高了產量。如果您感興趣,我明天可以給您送一點來嚐嚐。”

“什麼新機器?”男人問,“電磨的口感可沒有石磨的細膩。”

“是的。所以我託人改裝,把兩種磨結合起來了。”王小蒙說,“現在正愁客源呢。本來是想給我爹孃減輕負擔,多點兒時間休息,結果我們以前做村裡的生意,現在產量上來了,多出來的豆腐,還不知道能賣給誰呢。我爹孃正埋怨我亂花錢呢。”

“你小小年紀就能想著幫家裡減輕負擔已經很厲害了。”女人連忙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個我家飯店的地址,明天你送些豆腐來,要是好,以後我們家就向你家進豆腐了,咋樣?”

“當然好啊。太謝謝您了。”王小蒙笑盈盈地說道。

“小蒙姐,你也是老闆?”李穎在旁邊吃零食,半天沒吱聲,聽到這裡,突然開了口。

王小蒙看向她:“我可算不上老闆。”

“小蒙啊,你多大了?”老人也問。

“我今年二十二了。”王小蒙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她已經四十了,說自已才二十多歲,有裝嫩的嫌疑。

“那,是大學生囉?”李穎又問。

“我沒上過大學。”王小蒙倒是對自已的高中學歷沒什麼可抬不起頭的,“這不,買了書自學呢。”

李穎父母又是一陣誇讚,李穎的嘴撇得快到耳朵根了。

“小穎,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果然,男人對著女兒說教起來。

“那你們怎麼不跟別人父母一樣,天天在家裡守著孩子?”李穎頂嘴道。

“小穎,別這麼說。你看,我父母就是沒有你父母那樣能賺錢,我才沒有上大學的機會啊。”王小蒙打著圓場,“其實,如果能上大學,我也是想上的。讀書多好啊,起點就和沒讀過書的人不一樣,前些天,我們村裡唯一一個大學生回村,連村主任都要去迎接呢。村主任在村裡可是頂大的官兒了。”

李穎不說話了,把腦袋別到一邊去。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王小蒙說,“我爹孃還在等我呢。”

“老李,你送送小蒙吧,正好,去嚐嚐豆腐,免得明天小蒙跑一趟了。”女人對丈夫說道。

去象牙山開車不過也就十分鐘,送一趟能礙著什麼事兒。

“我也想去。”李穎道。

“行。”男人說著,去拿了車鑰匙。

……

十分鐘後,王小蒙坐著小轎車回到象牙山的事立刻傳遍了整個村子。

大家都好奇是什麼人給王小蒙送回來的,又不好意思直接進屋問,都等著車走了以後再去旁敲側擊。

村子裡瞞不住事兒王小蒙當然知道,反正她也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要看就看好了,還能把她身上的肉看掉二兩不成。

王小蒙帶著李家父女看了自家的作坊,又品嚐了自家產的豆腐,老李對品質非常滿意,便提出要籤合同,讓王小蒙除了給妻子的飯店供貨,也給自家的廠子的食堂供應食材。

王小蒙很高興,立刻答應下來。

李穎給小蒙娘哄著吃大腳食雜店買來的零食,正嫌這都是些雜牌,突然指著門口說:“老頭你誰啊?老盯著我姐姐看啥?”

王小蒙一回頭,看見謝廣坤在門口,被李穎這麼一喊嚷嚷了幾句沒禮貌什麼的就走了,不由嘆了口氣。估摸著晚些時候謝永強會來。等他人來了再說吧。

……

坐了一會兒,李家父女離開了,畢竟李穎失蹤一整晚,家裡人都急壞了,回去還有的是話要說。

李穎怕回去捱罵還不想走,王小蒙衝她眨眨眼睛,示意自已已經跟她爸爸說過好話了,她這才老老實實地上了車,依依不捨地揮手告別。

王家總算清靜下來,王老七高興地誇獎女兒出去一趟還拉了生意,真是能幹。王小蒙笑笑。這在她的計劃裡還不算什麼,不過,確實是個美麗的意外。

李家開食品加工廠,維持好關係沒有壞處。還有王兵那邊的生意她也不想放棄。當年王兵幫了她許多,是她們家豆腐坊的貴人,她心裡都記著呢。

“反正啊,我跟你娘在家鉚足了勁做豆腐,絕不拖你的後腿!”王老七說道。

“爹,那你倆怎麼做得過來?”王小蒙笑道,“過兩個月啊,我還準備招人、買裝置呢。”

“小蒙,你到底準備把生意做到多大呀?”小蒙娘驚訝地問。

“我想讓您二老都住上大房子,開上小汽車呀。”王小蒙道。

小蒙娘驚訝地張大了嘴。王老七哈哈一笑:“小蒙,你不能飄啊!”

……

王家是其樂融融,謝家卻不一樣了。

謝永強聽他爹添油加醋地說王小蒙今天是坐小轎車回來的,還帶了一對父女回家,心裡頓時不得勁了。

“永強啊,你看爹讓你別跟王小蒙在一起,說對了吧?”謝廣坤為了達到自已的目的,那可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的,“我看她,是想直接當人家的後媽了!”

“爹!”謝永強不高興歸不高興,這麼說王小蒙他可就不樂意了,“小蒙不是這樣的人!”

“爹親眼看見的,她帶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款和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回家!”謝廣坤道,“就算不是,哪也沒憋好屁!”

謝永強有些生氣了,站起身就要出門去找王小蒙,被謝永強拉著不讓出去。父子二人拉扯了一番,謝永強終於掙脫了父親的手,跑到王家想去看看那個所謂的大款,哪想人家早走了,連汽車尾氣都沒看著。

“永強,你在這兒幹啥呢?”王小蒙聽見動靜出來,奇怪地問。

“小蒙,你昨天晚上,沒回村?”謝永強問。

“嗯,車壞了,我就在鎮上住了一晚。”王小蒙不想解釋太多。

“那,今天早上送你回來的人是?”

王小蒙隨口說道:“我談的客戶,他家隔壁村的,正好要回去,就順道過來看看我家的豆腐。”她不太會說謊,不過這話半真半假,她說得有底氣,謝永強沒看出什麼端倪,信了大半。

王小蒙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不可能做出像他爹口中說的那種事。謝永強的氣消了一半,轉頭又想起李大國來了,心裡又不得勁了,“小蒙,你昨天相親,是不是挺成功的?”他的語氣態度有些強硬,“你是不是看上李大國了?”

王小蒙覺得好笑:“你聽誰說的?”

“我親眼看見的,不是誰說的。”謝永強說。

“謝永強,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就這麼看我?”王小蒙盯著他,把他盯得莫名有些心虛,又覺得自已為什麼要心虛?先找下家的是王小蒙,要心虛也應該是她才對!

“我之前跟你說的事兒,你想好沒?”王小蒙又問。

謝永強心裡正亂著,壓根兒沒想明白,被她這麼一問,更說不出話了。

王小蒙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追問道:“你的工作,你是打算等你爹的安排,還是找自已想幹的?”

“你別問了!”謝永強有些氣憤地說,“你不要扯開話題。”

“我是在跟你討論將來的事兒。”王小蒙說,“沒想好,就再說吧。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咱們村的後山還荒著呢。”她提醒。

後來謝永強那片果園雖然比不上養殖場,也比不上她家的豆製品加工廠,可也是一番事業。要是謝永強能因為工作的事情學會反抗謝廣坤,爭到謝家的話語權,又或者能夠徹底擺脫謝廣坤的掌控,那也是好事一件。

謝永強還想著齊縣長給安排的教委的工作呢,聽見王小蒙說後山,根本沒想起來那片荒山能有什麼作為,也不知道她到底什麼意思,“後山荒著跟我有啥關係,山又不是我家的。”

王小蒙反而給他噎住了,抿了抿嘴,說:“那你再好好想想吧。你也回去吧,別一會兒你爹來我家逮你了。”

說完王小蒙就要回屋,謝永強還想說些什麼,謝廣坤果然來了,父子兩個也不好意思在別人家門口撕巴,這才離開了。

王小蒙望了眼窗外,心說可算走了,一回頭,小蒙娘正伸著脖子瞅呢。

“娘,你幹嘛呢?”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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