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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鬼力赤似乎有些生氣的喝道。
嚇得那侍衛也是一愣，急忙道：“啟稟大汗，據探馬得報，明朝先鋒平安，率領五萬精騎，已深入漠北。”
“呼！”
聞言鬼力赤頓時大驚失色。
“王庭可還安好？”
“回大汗！”侍衛有些無奈的搖頭道：“平安晝伏夜出，抵達王庭時，將士們才發現他們。”
“而後太保大人組織兵馬抵抗。”
“但是，因為平安來得太過於突然，經過一天一夜的廝殺，太保已戰死殉國。”
侍衛口中的太保，名曰阿魯臺，現任蒙古太保、樞密院知院。
得知阿魯臺已經戰死，鬼力赤差點沒有嚇得暈死過去，急忙追問道：“其他人呢？”
侍衛道：“太保戰死後，明軍攻勢更勐，大妃、次妃、以及各王公大臣，盡皆被平安俘虜。”
“此戰，王庭傷亡十餘萬人。”
“混蛋！”
“混蛋！”
鬼力赤發出刺耳的咆孝，脖子上更是青筋暴起，雙眼通紅。
他一直把心思放在了盛庸、以及楊文兩路明軍身上，卻不曾想漢人還派了一路兵馬深入漠北。
王庭被端了。
王公大臣盡皆被俘虜。
“傳令諸將，中軍帳議事。”
說完，鬼力赤氣沖沖的直奔中軍帳。
不多時，數十員將領匆匆趕來，而他們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流露出緊張、甚至是慌亂的神情。
他們都已經知道。
王庭被攻佔。
王庭的王公大臣，已經全部成了漢人的俘虜。
“大汗！”
一個青年將領，躬身道：“末將請命，率軍衝擊漢軍，給大汗衝出一條血路。”
“大汗！”
“大汗！”
“下令吧！”
王庭被攻佔，現在繼續守在不兒罕山，已經沒有了意義，繼續待下去，只會讓蒙古人陷入混亂。
最多一個月，都不用明軍攻擊，他們就會因為缺糧自亂。
戰鬥。
現在好像是蒙古人，唯一的選擇。
鬼力赤沒有說話，他靜靜的聽著諸將的議論。
“現在殺出去，或許還有機會。”
“怎麼殺？”
“咱們就只有這十餘萬人，其中老幼女人就佔了一半，就這樣衝殺出去，他們該怎麼辦？”
“那怎麼辦？”
“再繼續耗下去，我們會不戰自亂的。”
“現在剩下的糧草，最多還能支撐一個月。”
“......”
大臣們的議論，也是眼下蒙古人最為棘手的事情，鬼力赤當然知道他們沒有說謊，事實本來就是這樣。
突然，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者，他咳嗽了兩聲，才走到近前向鬼力赤行了一個禮，道：“大汗，微臣以為...”
老者剛剛開口，鬼力赤急忙問道：“大國師有何良策？請速速說來。”
鬼力赤是真的著急了，眼前的老者是蒙古大國師霍焉，他曾遊歷中原多年，算是一位才智出眾的高人。
霍焉道：“大汗，此時我軍被困不兒罕山，如果繼續僵持下去，利不在我，而在敵。”說著，他頓了頓，看向帳中諸將，接著說道：“如今王庭失守，這對軍心打擊非常大。”
“嗯！”鬼力赤微微點頭。
“大汗！”霍焉道：“不如趁此向漢人請降！”
“你說什麼？”
一個將領聞言氣呼呼的喝道：“霍焉，你身為我大蒙古的國師，不為大汗出謀劃策也就罷了，卻讓大汗去向漢人投降。”
“你是不是早就已經投降了漢人？”
聞言，霍焉並未氣惱，而是等著鬼力赤的決定。
少息，鬼力赤制止了將領們的憤怒，沉聲問道：“大國師，我們蒙古人與漢人為世仇，如何降得？”
“哈哈哈！”霍焉聞聲笑道：“大汗，若不請降？大汗又如何能夠脫困，又如何能夠帶領諸將戰勝明軍？”
等等，鬼力赤頓了頓，他似乎聽出了點什麼。
“大國師！”
“您的意思是？”
“詐降！”霍焉肯定的說道：“現在王庭被攻破，我軍又被圍困在不兒罕山，想必明軍將領也會覺得，我們已無退路。”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選擇投降。”
“或許，或許明軍將領會信服。”
說著，他看向帳內諸將，然後道：“等到明軍接受我們投降的時候，大汗即刻率軍殺出，定可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呵！”
“好主意！”
“出其不意！”
“大國師這個主意不錯...”剛才還在發怒的將領，本能的向霍焉行了個禮，道：“剛才是我冒犯了，未能理解大國師的深意，請大國師多多包涵。”
而此時，此前還有些憂心的把都帖木兒，也終於長舒一口氣。
若說這帳內眾人，包括鬼力赤在內，他們都可以嚮明軍投降。
但是把都帖木兒覺得，唯獨他不能投降。
原因很簡單，他曾經是大明燕王朱棣的岳丈，朱允炆平定朱棣叛亂時，要被株連的就包括他，只是他提前逃跑了而已。
如果蒙古人現在嚮明軍投降，那他豈不是死定了，到時候朱允炆追究他是朱棣岳丈的身份，哪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鬼力赤聞言，頓了頓，道：“此計可成否？”
他有些懷疑，懷疑明軍會不會上當。
霍焉笑著道：“微臣曾與大明魏國公徐輝祖，有過一面之緣，或許微臣出面，去與他陳說厲害，他或許會相信的。”
賬內緊張的氣氛，這一刻莫名的放鬆了下來。
諸將得知王庭被攻破，其實都是心驚膽戰，老巢被端，他們又被困在不兒罕山，如果明軍強攻，或者圍而不攻，他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聽了霍焉的詐降計策，他們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們並不怕戰鬥，他們更怕的是，軍隊士氣低落，到時候都不用打了，蒙古人就會不戰自潰。
“大汗！”霍焉道：“如果大汗信得過微臣，微臣這就去明軍大營去見徐輝祖，然後請求歸降。”
鬼力赤聞言頓了頓，看了一圈帳內諸將，他們都是一臉的期待，都在等著他來拿主意，最後他看向霍焉道：“大國師，蒙古人的生死存亡，本汗就全倚仗大國師了。”
事已至此，擺在鬼力赤面前的選擇已經沒有了，只有戰鬥突圍一途，他們不能再困守在不兒罕山。
只有突圍出去，才有改變現在困境的希望。
比起直接突圍，如果能夠趁明軍不備，出其不意的殺出，這樣是可以減少蒙古人的傷亡的。
只是，明軍將領，真的會上當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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