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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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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帶著那塊燒焦的玉佩,藉著身為貓的優勢,順利的進了國師府,來到了花鏡月的住處。

花鏡月正在房間裡擦拭著一張黑色古琴,當聽到院中有細微聲響時,他便放下手裡的帕子,拂袖起身,來到門前開啟了房門。

閃電嗖下子鑽進了屋子裡,它倒是一點都不客氣,跑過去跳上了那小方桌,張嘴就叼了塊盤中點心,歪頭切齒啃著,一點也沒有理會花鏡月這個主人。

花鏡月關上房門轉身走了過去,當他拂袖坐到錦席上時,便看到閃電脖子上繫著一樣東西,他伸手將東西解下來後,發現這東西竟然是他丟失的家族玉佩。

閃電啃著點心,也不忘拿金色貓眼高傲的瞪著花鏡月,要不是它主人讓它來找這人,它才不來見他呢!人間的惡魔,當初訓練它本事時,可沒少折磨它,哼哼哼!

花鏡月對於閃電似仇恨的眼神,他皺了下眉頭道:“當初你們兄弟姐妹九個同時接受我的訓練,只有你透過了,所以,我才會送你來她身邊保護她。可是,似乎你沒什麼用,她身邊最有用的,還是那個紅衣少女吧!”

閃電是貓不是人,那能聽懂花鏡月在說什麼東西?不過見花鏡月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它就知道這人準沒說它的好。

花鏡月對於這個又衝他弓腰齜牙的大白貓,他只是淡淡看它一眼,便將目光移到了手裡的玉佩上,望著玉佩他還在說:“她讓你將此物送還給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閃電懶得理會這自言自語有病的人,它跑到旁邊低頭舔了舔杯中冷掉的茶水,解了渴後,它便矯捷的縱身跳下去,然後從視窗跳了出去,速度極快的消失在了夜幕下。

花鏡月當初訓練閃電時很嚴苛,因為他是把閃電當虎狼來訓練的,在他的家族中有祖傳的馴獸術,如他這般能把普通貓訓練成兇獸的,古今也沒幾個,所以,就連他父親和祖父也意外於他的天賦。

而他用時最久訓練出來的兇獸,便是閃電,這個為了守護他族少主而誕生的兇獸。

是的,上官淺韻是這一代新的鳳王,因為她繼承了鳳血,所以按照唐氏族規,擁有鳳血者便是少主。

雖然,這個少主只是個虛名沒有實權,可唐氏子孫卻全都會竭盡全力的保護對方,不能讓對方或傷或死了。

上官淺韻若在此,定然要問一問花鏡月,既然他說唐氏會竭盡全力保護她的生命安全,那她前世怎麼還會慘死在太后母子手裡的?

可惜她不在,也聽不到花鏡月的心,更無法來質問對方。

翌日

上官淺韻在用早膳的時候,便提了句:“今日我想進宮去看望皇祖母,你就別去了,我帶持珠他們一起去,而你……去找穆齊爾那混蛋,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這麼虧。”

“嗯!”展君魅用著湯水,應了聲,昨晚他家公主殿下可嘮叨了他大半夜,說他敗家子,就算有錢也不能這樣揮霍,總要給子孫後代留點積蓄吧?

上官淺韻吃著容雅做的蝦餃,說實話,在這個冬日裡,還能吃到這麼鮮美的蝦餃,絕對是比皇帝還奢侈的享受。

墨曲一大早沒吃飯又來了,這回他帶了一個更大的驚天訊息。他一來到鳳儀閣便不見外的找地方坐下來,然後就伸著爪子拿了個三鮮包子,吃著軟香的包子,他皺眉說道:“夏侯遠是挺令人佩服的,他竟然在殺了上官瓔逃走後,並沒有出城,而是喬裝打扮的去了夏侯府,並且在井水裡下了藥,結果……一頓飯就藥死了他爹和所有人。”

“所有人?”上官淺韻這下更是震驚了,夏侯遠是瘋了不成?竟然這般沒人性的殺了這麼多的人。

“現在他又逃逸的沒影兒了,京兆尹和廷尉府都被皇上問責了,而柳丞相這幾日也忙的有家回不得了。總之,現在外面真是風聲鶴唳,長安城百姓罵夏侯遠沒人性的同時,也害怕這瘋子,會在所有水井裡,下藥毒死他們所有人。”墨曲覺得以夏侯遠而今的處境,他真可能瘋的不管不顧的,下藥拉上長安城所有人給他陪葬。

飛鳶在一旁驚的目瞪口呆,然後她皺眉說:“京兆尹可以去藥鋪裡查抄所有的砒霜和毒藥啊,只要藥鋪裡沒得賣毒藥了,夏侯遠也就沒法子了吧?畢竟全城的水井可不少,他需要的毒藥該很多才是。”

“唔!就怕夏侯遠不用賣藥,而可以去自己找有毒的草藥,要知道,長安城可有個地方種滿了夾竹桃,這玩意兒可是有大毒的。”墨曲是按照他醫者的想法說話,絲毫沒去想過,夏侯遠又不是大夫,怎麼可能知道夾竹桃是有大毒的?

展君魅見上官淺韻又被墨曲帶來的訊息,給驚的吃不下東西了,他怒瞪了多嘴多舌的墨曲一眼,便盛了一碗湯,吹的不燙了,細心溫柔的喂她喝。

上官淺韻也就是一驚,之後便是在想,墨曲說的事會不會發生?畢竟,夏侯遠雖然是個偽君子,可好歹他也是個有真才實學的偽君子,否則憑他身為庶子的身份,怎麼可能在長安帝都混的這般風生水起?

要知道,古來,大戶人家便重嫡輕庶,對於一些庶出子女,婚姻和前程都不容易爭取得到,只因不受家族重視。

可夏侯遠卻能一步步走來,做到尚書丞的位置,可見其本事不容小覷啊。

展君魅一邊喂著她喝湯,一邊又對墨曲道:“你去安排一下,今日我要見一見那蠻子。”

“唔……吼吼!好燙。”墨曲吃包子燙了嘴,一邊用扇子閃著風,一邊看向他家師弟好奇問道:“你忽然要見他做什麼?”

“這你不用管,安排就是。”展君魅對墨曲和對別人一樣,都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因為,他這師兄不能敬著,否則他能上天,為了讓他老實點,他只能對他一向冰冷嚴肅對待。

墨曲早習慣了這人的冷臉子,反正除了對他家的公主殿下外,他就不會對別人有個熱乎的笑臉。

展君魅對於墨曲攤開手帕包包子的舉動,他權當沒看到,這人近日來真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來鳳儀閣打擾他們夫妻也就罷了,竟然還混吃混喝上了。

墨曲用帕子包了三個白胖包子,抱在懷裡起身來道:“鳳儀閣的容雅姑姑就是手藝好,我這偶爾來蹭飯的人,都眼見著長肉了呢。”

容雅姑姑很規矩的低頭謝道:“多謝墨公子誇讚!”

別人不知墨曲和展君魅的關係,她和持珠與飛鳶卻是知道的,這個看起來總吊兒郎當的大管家,沒想到竟然是她們家駙馬爺的師兄,真是令人感到十分的意外。

“不客氣,我這人就喜歡說實話。”墨曲抱著包子,啃著包子,連個招呼都沒和他師弟打,便背影瀟灑的很快出了鳳儀閣。

上官淺韻覺得她就一愣神,結果一盤七八個包子,就只剩兩個了?

展君魅見她回神了,便伸手拿起一個白胖包子遞給了她,並且說了下墨曲包走包子的事。

上官淺韻吃著還熱乎的包子,眯眸看著身邊的男人,咀嚼著嚥下那口包子,喝了口他送到嘴邊的湯水,還是決定不放過他的道:“你是故意讓他把包子全吃了拿了的吧?這盤包子可是我讓容雅姑姑專門為你做,你一個不吃也就罷了,怎麼……呃?你做什麼?”

展君魅是放下湯碗,便伸手拿了最後一個包子,放進嘴裡咬一口,然後不言不語的幾口吃完後,便又端起碗喂她喝湯,看著她很認真道:“我吃了。”

上官淺韻望著面前能氣死人的男人,她伸手就把手裡咬了一口的包子,塞到了他的嘴裡,瞪著他道:“以後不止你逼著我吃飯喝湯,我也要看著你,每天吃光我讓容雅姑姑為你準備的吃食。”

展君魅眉心皺了下,顯然他真的很不喜歡這油膩,以往打仗的時候,墨曲最多捉兔子和野雞給他吃,可那時候墨曲用藥草處理的肉,是不會膩人的,可是容雅做的這些珍饈美味,他卻覺得一點都不合他胃口。

對此,墨曲要在的話,一定又要感嘆,攤上這麼個師弟,他真是爹孃全當了啊!

最後的結果,就是上官淺韻強迫展君魅吃了包子和餃子。

然後,公主殿下就丟下吃撐了的展大將軍,帶著持珠她們去宮裡了。

墨曲事先就給上官淺韻又安排了四個婢女,個個兒長得清秀可人,可實則,武功都不弱。

這四個女子原本沒什麼名字,可後來墨大管家給她們取了名字。

小鐘、小靈、小毓、小秀,合在一起就是鍾靈毓秀,多麼美好的名字啊!

鍾靈毓秀換上了和鳳儀閣女婢統一的粉色曲裾,全都梳著百花分髾髻,低眉順眼,瞧著倒個個都是乖巧的。

上官淺韻這邊坐著赤罽軿車離開了將軍府,墨曲那邊便也出了將軍府,因為他又要勞碌命的,去幫他家師弟安排與穆齊爾那混蛋的回面了。

展君魅此時還在鳳儀閣裡躺著,因為真吃撐了。

飛鳶也隨著上官淺韻一起進宮了,所以伺候茶水的女婢,便換成了那些二等丫環。

香穗兒雖然背叛上官淺韻是為了她奶奶,可上官淺韻能饒她們祖孫一命,卻不代表還能留她下來。

所以,在夏侯遠出事前,持珠便解救出了香穗兒的奶奶,奉上官淺韻之命,給了她們祖孫盤纏,讓人將她們送離了長安。

臨行前,持珠告訴她們祖孫倆,他們的老家是回不去了,讓她們隨緣找個地方安家落戶,一生都不要再回老家了,以免後世子孫被淮陰那邊的人報復。

香穗兒對上官淺韻的寬宏大量很是感激,可她此生卻已無以為報,只能在臨行前告知持珠,讓她多提防著些鳳儀閣的佳兒,說那丫環是個不安分的,一直惦記著展君魅呢!

而此時嬌嬌羞羞來奉茶的女子,便是那個不安分的佳兒。

展君魅躺在竹榻上閉眸休憩,忽然感覺有人靠近,他便睜開了雙深邃的鳳眸,見是鳳儀閣的一個婢女,他便又重新瞌上眸,淡淡道:“這裡不用你們伺候,都下去吧。”

佳兒在見展君魅猛然一張開眼睛時,她還著實被驚嚇了一下,可當如此近的對上那雙深邃的鳳眸時,她終於明白,為何曾經那麼淡冷的公主,也會因這個男人寒冰化成柔水了。

那樣一雙深邃的鳳眸,冷冰冰的都似染著妖魅之色,縱然是清心寡慾的仙人,也會因這一雙眼睛而動凡心吧?

展君魅瞌眸一會兒,見這女婢還沒走,便又睜開眼看著對方不悅道:“閒著沒事就去廚房幫忙,這裡不需要人伺候,退下!”

佳兒雖然被對方這樣厭煩的趕,心裡有些委屈,可卻還是彎膝跪下,將茶盤放在竹榻旁的茶几上,纖指拈著青釉卣輕提起,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便雙手纖纖的捧到了展君魅面前,嬌羞般的含笑道:“駙馬爺,喝點茶去去膩味兒吧!”

展君魅又不是傻的,一瞧這婢女的樣子,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抬手揮袖掃開了對方奉上的茶,俊臉上一片冰寒道:“滾出去!”

“駙馬爺息怒,奴婢只是見您不喜油膩,還一下子吃了那麼多,才想為您泡杯茶去去膩味兒的,駙馬爺……”佳兒一直對自己的姿色很自信,因為她本來就是家人子,若不是當初玉婕妤太厲害,根本容不得她們這些家人子服侍皇上,她怎麼可能會被派遣去昭陽殿當差?

本來進了昭陽殿,面對那樣一個痴呆的公主,她的高心氣兒也就慢慢淡去了。

可當來到將軍府,當見到這位俊美如天神的大將軍後,她那顆不甘一生平凡的心,便再次躁動了起來。

她想,展君魅和夏侯遠不一樣,記得曾經承天國史上也有駙馬納妾的,只要這駙馬位高權重,在徵得後宮之主太后的同意,便是可以破例納一房小妾的。

而太后和公主不是親母女,而且現在因為玉家的事,二人更是鬧得勢同水火。

所以她就想,只要展君魅看上了她,去進宮求了太后,太后一定會下懿旨同意她嫁給展君魅的。

而今兒著實機會難得,她便趁著公主和持珠她們都不在,才會……才會這樣不計後果的跑來自薦枕蓆的。

可沒想到,都是偽君子真色狼的男人中,竟然還真有如展君魅這樣見美色而不動心的。

展君魅對於這個放肆的還妄圖想碰他的女婢,他揮袖將對方拍出了半丈之外,臉色已不是冰寒可描述了,而是陰沉的帶著殺意道:“將她拖下去,杖斃!”

佳兒被展君魅那一袖子揮的摔倒在了地上,嘴角都流出了血來,可這渾身如散了架的疼,她此時卻完全在乎不了了,而是費力的爬起來跪在地上,驚恐的猛磕頭求饒道:“駙馬爺,奴婢知錯了,求您大人大量饒奴婢一命,奴婢以後一定安安分分做人,再也不敢有此非分之想了。駙馬爺,求您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真的知錯了,求您了求您……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駙馬爺,饒命啊!”

外面的幾個屬於將軍府的粗使婆子,很快進來拖走了佳兒,對於這種仗著幾分姿色作死的女婢,她們可是見得多了。

以往墨管家就買了不少女婢進來,可沒過了多久,就被處死的差不多了。

妄圖靠近將軍的人,必死!

妄圖靠近墨管家的人,將軍不弄死她們,也會把她們罰的半死不活。

當初她們也以為將軍喜歡墨管家,可後來有一次,聽到將軍和墨管家吵架,她們才知道,將軍只是不想墨管家過於風流,對以後的親事有所影響罷了。

今兒這個作死的女婢,雖然是公主的人,可見將軍如此生氣,她們也沒敢多嘴勸一句,想來公主若是知道了此事,定然也不會輕饒了這妄圖想染指她駙馬的小賤人的。

其餘伺候在鳳儀閣的女婢,這下子心裡都安分了。她們家的駙馬爺可不是好惹的主兒,這位主兒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活煞神啊!

展君魅起身脫掉了外面穿的大氅,丟在了地上,冰寒著臉色吩咐道:“把這裡的地毯竹榻全拿去燒了,屋子裡用清水全部擦洗一邊,找幾個花瓶插上梅花,在公主回來之前,我要讓這裡乾淨的一塵不染,一絲別的汙濁之氣也不能存在。”

“喏!”那些女婢全都一個個嚇的不輕,齊齊的跪地應道,等那位活煞神離開後,她們才嚇的幾乎要哭的癱坐在地上。

而在去皇宮路上的上官淺韻,還不知她離開後,鳳儀閣裡竟然還出了人命。

飛鳶和容雅在馬車內伺候,鍾靈毓秀四人跟隨在馬車左右二人,前方騎馬帶頭的是一襲紅衣似火的持珠。

在馬車的後頭,跟隨的是將軍府的六名護衛。

陣仗雖然不算大,可卻無人敢上前,全都一個個的忙退開讓道,唯恐衝撞了馬車裡的那位長公主殿下。

而在馬車行駛到偏僻處時,卻有人從角落裡躥了出來,攔了馬車的去路。

“籲~”持珠單手勒緊韁繩,見前方攔馬車的是個男子,雖然粗布麻衣的,形容也有些憔悴,可她卻還是認出了對方是誰來。

夏侯遠一見馬車停住了,他便忙跪地喊冤道:“長公主,求你為妹婿做主啊!六公主真不是我殺的,夏侯府的人……也不是我毒死的,我是被人陷害的,請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上官淺韻聽到是夏侯遠在喊冤,她在馬車中便淡冷道:“你要喊冤應該去京兆尹,本公主乃女流,女子不得干政,縱然你求到我面前來,我也不能去皇上面前替你去說什麼。”

淮陰侯可不是普通的官員,他死後便是國家大事,若因處理不好,便會得罪了淮陰那邊。

而據她所知,淮陰侯嫡子雖然是個不成才的,可淮陰侯夫人卻是個有手腕的女人。

在接到她兒子傳回淮陰的訊息後,她便以最快的速度,請了淮陰官員聯名上奏,求上官羽處死夏侯遠這個殺父害弟的狼子。

所以,別說她本就想夏侯遠死了,就算是不曾想過,她也不會自找麻煩的,去為了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得罪了淮陰侯夫人那樣的女人。

夏侯遠在聽了上官淺韻冰冷無情的話後,便一下子怒紅了雙眼,從懷中拿出一物,便丟向了馬車,嘴裡還叫嚷著:“你們上官氏既然不讓我好過,那我便拉著你這位嫡長公主一起下地獄!哈哈哈,我死有長公主你陪葬,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生前得不到她,那就死後和她一起,黃泉路上就算仇人碰面,他也覺得這一生算是滿足了。

小鐘和小靈同時縱身出手,二人一起握住了瓶子,旋身落地在馬車前,二人手腕一轉,便將瓶子推了出去。

馬上的持珠彈指間用一顆劍上鑲嵌的寶石,打碎了那瓶子,那瓶子裡的燈油,便自半空中灑在了夏侯遠的身上。

小鐘和小靈從腰間抽出兩把匕首,二人腳幾乎不沾地的飛跑過去,雙刀交錯擦出的火花,便點燃了滿身被澆了燈油的夏侯遠,二人攜手飛身後退回原位,收起兵器的她們,依舊是那個低眉順眼的乖巧丫環。

夏侯遠被大火纏身,他亂跑掙扎,地上打滾,卻怎麼都滅不了,只能在臨死前詛咒道:“上官淺韻,你心狠手辣如此,定然會遭報應的……啊!上官淺韻,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哈哈哈……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等著你……”

馬車裡,容雅阻止了上官淺韻要先窗簾的舉動,對她搖頭道:“公主,這樣的人看了,只會髒了您的眼睛,您又何必惹自己噁心呢?”

上官淺韻聽了容雅在理的話,便緩緩收回了手,淡淡的說了句:“繞道走吧!”

“是!”外面趕車的車伕,對於夏侯遠這樣的慘死,他一點也沒有動容之色,而是恭敬的應聲後,便調轉馬頭,趕著馬車走別的道路。

當他們一行人離開後,便忽然有許多黑衣蒙面人現身,看著怎麼也該有五六個,他們動作極其快速利落的收拾了現場,連一點燒焦的痕跡也沒有留下。

最後還有人往那片燒焦的地方上空,拋灑一把粉末。

然後,這邊曾發生命案的地方,便不止沒有燒焦的氣味,反而有陣陣冰雪寒梅似的淡淡清香。

花鏡月今兒本想一早去找上官淺韻的,可半道上卻遇上了剛才那一幕,說實話,他這位表妹可真是夠狠的,和唐氏的人,倒是性情真像。

自從出了夏侯遠的事後,一路上便再也沒遇上什麼意外,順利的抵達了宮門口。

進宮後,上官淺韻坐著八掆輿,一直在想夏侯遠臨死之前的話。如果上官瓔是花鏡月殺的,那淮陰侯和夏侯家所有人,又是誰下毒毒死的呢?

她覺得,花鏡月這個人,這一兩個人的事他倒是會幹的出來,可殺那麼多人的事,卻不是他這個會顧全大局的唐氏嫡公子,能做的出來的。

皇宮近日來也很冷肅,因為太后唯一的女兒死了,皇上唯一的母同胞妹妹沒了。

在發生這樣的大事後,宮裡的下人,做事皆是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的。

而各宮的主子,也沒誰敢在這時候去爭寵了,而是選擇關門閉戶的繡花看書,總之,能少露面,就少露面吧!

所以,宮道上真的是很清冷,透著一種比冬日蕭索更清冷的氣息。

持珠還是帶路在前,鍾靈毓秀四人二人隨在後頭,二人一左一右扶著八掆輿扶手。

容雅身旁跟著飛鳶,一行人在宮道上不緊不慢的走著。

抬著八掆輿的八個小宦者,全都一個個的低著頭看路,唯恐一個腳下沒踩穩,顛了上面的長公主殿下,他們可真是今年底算是活到頭了。

前方一個拐角,忽然衝出來一個人,後面還有兩名小宦者追她,她包的很嚴實,只能看到她那雙烏黑似點漆的美眸。

“保護好公主!”容雅喊了一聲,便轉身去一手扶住了八掆輿,唯恐這八個小宦官被嚇破了膽鬆了手,把八掆輿上的主子給摔著了。

持珠出手便要去抓那個女子,可那女子伸手還真靈敏,她竟然能躲開持珠擒拿。

上官淺韻坐在八掆輿上,當那女子一轉頭的剎那間,她看到了一雙似乎有點熟悉的眸子,可到底在哪裡看到過?她卻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那女子在看向上官淺韻的時候,她竟然是一驚後,便將臉裹得更嚴實的跑掉了。

“站住,站住!”兩名小宦者在後喊著,直到衝撞到了上官淺韻面前,他們才停下腳步,忙跪地見禮道:“見過長公主殿下!”

上官淺韻此時可沒心情理會這些人,當見持珠空手而歸後,她便知道那女子武功不弱,至少持珠也抓不住對方。

容雅見沒事了,便問那幾個小宦者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要抓她做什麼?”

“回姑姑的話,那女人是個啞巴,還曾被燒傷的嚴重,剛才衝撞了秦夫人,把秦夫人嚇的不輕,我等是奉辛姑姑之命,來抓她回去問罪的。”兩名小宦者可不敢在容雅面前說謊,畢竟容雅的背後是太皇太后,而那位老祖宗,可不是他們這些下人敢欺瞞的。

容雅問清楚了怎麼回事後,便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飛鳶皺著眉頭,倒是似在回憶什麼的說道:“奴婢似乎記得這個人,她應該是在花房當差的,因養著一手好花卉,太皇太后看了那些花兒很滿意,便弄出房屋當了暖房,裡面養著不少冬雪不凋零的春夏之花呢!”

可這人一向是鮮少出暖房的,今兒怎麼會跑來東闕門這邊的宮道上來了呢?

“先去未央宮吧!到時問問皇祖母是怎麼回事,也就罷了。”上官淺韻只是忘不了那雙眼睛,因為感到她熟悉了。

“喏!”眾人應一聲,便繼續前行了。

而在他們走後,那名本該早離去的女子,卻出現在了後面不遠處,就那樣眸光復雜的,看著他們那些人離開。

未央宮

太皇太后此時正斜臥在鋪著白狐皮的軟榻上,當聽宮人來報說上官淺韻來了,她便抬手不讓上官翎給她讀書了。

上官翎聽到他皇姐來了,小臉上便露出了高興的笑容:“皇祖母,孫兒去迎一下皇姐。”說完,便放下竹簡,起身行禮後跑出去了。

太皇太后見他這麼高興他皇姐來,便笑著說了句:“這孩子,最親的還是他皇姐,唉!”

慈姑在一旁笑說道:“公主是王爺第一個遇見的親人,自然會比較與公主親。可太皇太后,王爺對您也親也孝順,瞧瞧,這一大早就來這兒陪著您,又是給您說故事,又是給您讀論語的,這孝心別說在皇室裡難得了,就算是平民百姓家,也是極難得的。”

“嗯!你說得對,就算是平民百姓家,也不見得有幾個兒孫,是能真承歡在老母祖母膝下的。”太皇太后對於上官翎也是疼惜,這孩子年紀雖然小,可卻懂事,因知道她這幾日心情不好,便變著花樣的哄她開懷。

可上官瓔畢竟是她的親孫女,平日再不喜歡是一回事,可當這麼冷不丁的沒了,她這老人家……還是免不得傷心難過的。

上官淺韻被上官翎牽著手走進來,對於這個又長高的小皇弟,她笑著揉他頭髮道:“你這長得可夠快的,在皇祖母這裡,定然沒少偷吃嘴,要不然,怎麼我不長,你卻這樣的猛往上竄呢?”

“皇姐別揉我頭髮,你都多大了還長個兒?都十八九的人了,怎麼還和我這小孩子比呢?”上官翎雖然嘴裡說著不讓上官淺韻揉他的頭髮,可手上卻沒做什麼阻止的動作。

太皇太后見他們姐弟手牽手進來,她欣慰微笑的同時,又著實一陣心酸難過,要是她這些孫子孫女,都能如龍兒和翎兒這般,該多好!

可惜,皇室就是個無形的戰場,在戰場上只有敵人,那還有人記得對手曾經還是自己的骨肉至親呢?

上官淺韻這幾日一直躲著不敢見她皇祖母,怕的就是皇祖母問及她上官瓔之死的事。

可而今當見到了才短短几日未見的祖母,她又鼻頭一酸忍不住眼中含淚,老人家果然最經不起子孫傷亡,這才幾日啊?她皇祖母就好似一下子又蒼老了許多。

太皇太后已經起身做了起來,身後放著三足憑几,她就那樣腿上蓋著被子,背後靠著憑几,手裡拿著小暖爐,笑看著多日不見的小孫女說道:“幾日不見,龍兒倒是圓潤了不少,可見小展待你是真好。”

上官淺韻走過去坐在床邊,抬手輕理了理她皇祖母的鬢髮,這樣觸手冰涼的銀絲,竟然連一根白頭髮也找不到了,她的皇祖母,何時老成這樣了?她竟然至今才發現。

太皇太后雖然年邁怕冷,可身子骨兒還算硬朗,加之墨曲之前送來的調理藥膳,她吃著身子也越來越輕快了。就是前幾日聽了上官瓔被燒死的事,她有些難過傷心,才會消瘦了點兒。

上官翎也怕上官淺韻難過,便在一旁忙說道:“皇姐放心,有我在,定然會每日都哄的皇祖母開開心心的,而且今兒早上姐夫讓人送來了一隻鹿,說是讓小廚房的廚娘做成肉丸子給皇祖母進補呢!”

“鹿?”上官淺韻轉頭看向上官翎,她可沒聽說展君魅有獵過什麼鹿,而且那男人這幾日又沒出門,怎麼可能出城去踏雪打獵?

“咦?姐夫叫人送鹿進宮的事,難道沒和皇姐你說嗎?”上官翎奇怪的看著上官淺韻,皺眉道。

上官淺韻對此搖了搖頭,不過,既然是展君魅對她皇祖母的一番孝心,她便轉過頭去笑說道:“既然是他對皇祖母的孝心,那皇祖母就讓人變著花樣的做著吃,等您老吃完了,還想吃什麼稀罕物,我回頭再讓他去尋來,總之,只要您老想吃的東西,無論是天南還是海北的,我都讓他給您老人家弄來嚐嚐鮮。”

“哇!皇姐,你這麼大的口氣,要是回頭皇祖母說出來了,姐夫卻找不到,那你豈不是要自打嘴巴子了?”上官翎估計誇張的驚道。

上官淺韻對於這個鬼靈精的小皇弟,她伸手點了下他額頭下道:“你這臭小子,皇祖母還沒說什麼,你倒是先小瞧你皇姐我了?告訴你,他要是找不到皇祖母要的東西,那就讓皇祖母下懿旨再禁足他,這回不把他關在將軍府那麼大的面積裡了,就把他所在他曾經的住處竹軒裡,讓他好好的閉門思過。”

上官翎聽了他皇姐蠻不講理的話後,便搖頭十分同情他那位姐夫的道:“皇姐,你這般厲害,難怪姐夫被你治的服服帖帖的了。你瞧瞧,那麼多的公主駙馬,有那個不吵嘴生氣的,就你們夫妻好好的,你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姐夫那老實巴交的人,永遠都是笑著點頭說……好!”

上官淺韻抬手就要去打他,可卻被他躲開了,她笑瞪她一眼道:“你這小子,之前就瞧著你是個吃裡扒外的,現在看來,果然我這嚴厲的姐姐,就是比不得你那老實巴交的姐夫了,是不是?”

“哎呀!皇姐可別這麼說啊,你是我親姐姐,沒你這親姐,我又哪來的什麼姐夫?所以,說來說去,還是咱們姐弟最親。”上官翎平常也不敢和上官淺韻這麼嬉皮笑臉的,不過今日不同往日,他們姐弟都有心哄他們的老祖母一笑,自然是怎樣耍猴好看,就怎麼耍了。

太皇太后果然被他們姐弟這副打鬧的真鬨笑了,伸手指著他們姐弟笑道:“你們喲!真是越大越孩子氣,姐弟兩個瞧著可都快打起來了。”

上官淺韻笑對上官翎眨了下眼睛,意思他做的不錯,然後便轉過頭去裝作委屈,抱著她祖母的胳膊撒嬌道:“皇祖母您都瞧見了吧?這小子翅膀還沒硬呢!就敢氣我這個姐姐了,那一口一個姐夫叫的那麼親,卻還哄我說什麼,和我這個姐姐最親,哼!我才不信他這小鬼頭的話呢!等回頭,我定然要去問問他那位好姐夫,他是怎麼地就把這臭小子給收買住了。”

“哎呀!皇姐,你可真冤枉小弟我了,我最最最親的就是你和皇祖母了,是不是啊皇祖母?”上官翎是繞過去,便在後為他家皇祖母捏肩捶背起來,這獻殷勤的小樣兒,怎麼瞧都是隻狡猾的小狐狸。

太皇太后瞧著身邊陪著她的孫子孫女,心裡也忽然想通了,皇室的孩子本就不長壽,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又不會只一個,她當初送走自己的兒子,身邊一個與她說愁解悶的人都沒有,她不都艱難的熬過來了嗎?

而今身邊有著這兩個孝順討她歡心的孫女孫子在,她還去想那從不曾真心對她的不賢孫女做什麼?

還是多看著這兩個孩子過吧!等龍兒有了孩子,翎兒也成了家,她這老祖宗要是身子骨兒還健壯,說不定還能帶著重孫子玩兒呢!

到那時,她這太皇太后,才真是成了老頑童了呢!

在他們姐弟一番配合後,終於哄好了因白髮人送黑髮人傷心難過的太皇太后。

中午的時候,上官淺韻都沒回去吃,而是留在宮裡陪太皇太后一起用的午膳。

在飯桌上,姐弟二人先是搶著吃,最後開始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給太皇太后夾菜,到了最後,太皇太后面前的碟子就堆成了小山。

慈姑在一旁端著小碗,伺候太皇太后嚐嚐那鹿肉丸子。

上官淺韻吃了一顆鹿肉丸子,然後說道:“皇祖母宮裡的廚娘手藝差了點,回頭我讓人把將軍府新來的廚娘送來一兩個,她們手藝都不錯,比容雅姑姑都不遑多讓呢!”

容雅見太皇太后看向她,她便彎膝行禮笑回道:“回太皇太后的話,駙馬新請來的廚子廚娘,手藝的確比奴婢的還好,現在奴婢在他們哪裡,也只能打打下手了呢!”

慈姑一聽這,便笑說道:“公主真是好福氣,駙馬竟然連飲食這種小事,也能細心如此。”

太皇太后一聽展君魅竟然請了名廚進府,來專門照料她這孫女的飲食,便嗔瞪了那挑嘴的丫頭一眼道:“你這個樣子,早晚被小展給慣壞了。以後好好和小展過,別仗著自己是天家公主,便總想耍什麼公主脾氣,知道嗎?”

“唔!知道了。”上官淺韻這回學聰明瞭,她不和她皇祖母頂撞了,而是現在孝順著皇祖母,回頭去找那男人去算賬。

上官翎在一旁不斷塞著菜進嘴裡,他覺得他皇姐剛才的眼神很可怕,看來他那倒黴的姐夫,回頭又要被罰的一頭霧水了。

同情他那可憐的姐夫,竟然娶了皇姐這樣蠻不講理的公主殿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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