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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後,蘇陽終於緩緩抬起頭,呆滯的眼神逐漸恢復焦距。
他踉蹌著站起身來,死死盯著前方那個渾身浴血的人影。
跌跌撞撞地走到他身旁,嘴唇顫抖,喉嚨發緊,艱難地從胸腔中擠出心中的猜測:
“哥……哥哥……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嘿嘿,老弟就是聰明吶!”
蘇向咧嘴一笑,臉頰被鮮血塗抹,顯得格外猙獰。
“撲通~”
聽到這個回答,蘇陽僅存的力量瞬間被抽乾跌坐在地上。
只覺心臟疼的厲害,他用盡全力大口喘息著,喃喃道:
“哥哥……你怎麼能這麼殘忍……這不是真的……這只是個噩夢……不是真的……”
而江南則像是丟了魂魄一般,手中的匕首脫力掉在地上。
她呆滯地看著蘇向,眼眸中充滿了疑惑和痛苦。
蘇向慢條斯理的抬手拍掉身上的碎肉,扭頭看向江南,眼睛微眯笑道:
“死男人婆,你爸……炸了。”
江南整個人猛地一震,不敢相信地望著蘇向,嘴唇蠕動了幾次,最終卻無言以對。
“哈哈哈哈哈哈……!”
蘇向仰天長笑,狀若狂亂,指著她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死男人婆,你真是太蠢了,我的計劃破綻百出,中途還多次提醒你,你居然沒看穿!
你自作聰明的樣子,像極了撞上蛛網拼命掙扎仍脫不開身的蝴蝶。
我一次次縱容你,寬恕你,並不是我想原諒你的以下犯上。
而是每當我看到你緊繃的神色因我的不追究而鬆懈下來,頗為有趣。
你愚鈍的模樣使我玩心大增,這項追逐遊戲僅是你我之間的開胃菜。”
江南緊握雙拳,眼神陰森可怖。
“怎麼?很恨我?”蘇向舔了舔沾染著血液的嘴唇:
“你應該恨我,但你卻愛上了我,更可笑的是,你竟然那麼自信我會看上你……嘖嘖嘖……
“你現在這個眼神真像你的姐姐,她當初也是這樣瞪著我,真的好可怕,所以為了消除這種恐懼。
我只好把她殺掉,她長的比你好看,身材也不錯,徹底斷氣的時候,我其實還真有點捨不得。”
“哥哥!夠了……!”蘇陽憤怒的制止道。
蘇向聞言,低頭看著他一本正經道:
“夠了嗎?還遠遠不夠,我要告訴她這段時間的疑惑,也好讓她死的明明白白才好呢。”
蘇向上前幾步,目光如同寒冰一般掃向江南,彷彿在向她傳遞著某種無法言說的資訊。
在這最後一刻,江南意識到,她真的是太輕敵了,她把一切都想的過於簡單。
蘇向是一個神秘而不可捉摸的存在,他所展現出來的陰毒和冷漠讓人無法理解。
“還有你的父親江直樹,這個早已被我練成傀儡的傢伙,是我故意放他出去找你的。
你父親的修為很不錯,要想徹底抽取他的意識還真是不容易。
在我試驗多次後,他忘了自己是誰,忘了所有的仇怨,卻依舊記得自己是一位父親。
更有意思的是,他還會經常性的摸摸我的頭,動作是那麼輕柔那般慈愛。
他把我當成了他自己的孩子呢,哈哈哈!你說搞笑不搞笑啊?”
聽到這裡,江南再也忍不住,憤怒至極的衝上去,撕扯住蘇向的衣領,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不信!我爸明明就快好了!他會叫我的名字!甚至會炒一些簡單的青菜,你休想騙我!”
蘇向任由她抓著自己,冷哼道:
“呵,你真當我煉屍門是擺設?你父親一旦被煉製,便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我是他一輩子的主人!
他的種種反應都是我提前設定好的,就像剛才那樣,我僅需一個念頭便可以讓他自爆。
當然了,你父親的個人意識太難徹底清除,所以也不排除他知道我擺了你一道。
但卻只能困在這副軀殼裡,眼睜睜的看著你的作死行為。
那該是怎樣的一種絕望啊,你說,我做得好不好?”
“啪!!!”
江南一記響亮的巴掌重重甩在蘇向的臉上。
她的目光猩紅如血,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這個惡鬼!我殺了你——!!”
她尖銳刺耳的咆哮聲傳遍四野,隨即,她用盡全力。
狠狠一腳踹向蘇向的腹部,將其踢飛了十多米才落到地上。
“唔……”
蘇向捂住肚子痛苦的蜷縮在一團,額頭佈滿汗水。
但他卻露出殘忍的笑容,譏諷地望向江南,語氣戲謔道:
“咳咳!怎麼樣?是不是聽的很爽?哈哈哈哈哈哈!!”
江南死死咬著牙關,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突,一言不發的朝蘇向衝了上去。
此時的她完全喪失了理智,只覺體內戾氣沸騰,一定要報仇雪恥。
她撲上去騎坐在蘇向身上,揮舞拳頭拼命地毆打他。
然而她哪怕使出吃奶的勁兒,蘇向卻連眉毛都不皺一下,嘴角反而勾勒出一絲玩味的弧度。
“死男人婆,我的腰間有一把鋒利的剔骨刀,你可以用它捅我幾刀,然後慢慢折磨我。
我保證你會很爽的,不過要記得下手輕點,要是一下就把我捅死了,你就沒的玩了。”
蘇向的話語剛落,江南頓時愣住,隨後,她停止動作,伸手摸向他的腰間。
果然找到了那把剔骨刀,刀身泛著淡藍色的幽芒,看上去頗為鋒利。
江南毫不猶豫的將刀尖對準蘇向,猛的刺了下去。
“噗嗤——!”
刀鋒入肉的聲音響起,蘇向疼的悶哼一聲,臉上浮現出病態潮紅。
他面帶戲謔的笑容看著江南:“很好,就一直這樣看著我的眼睛,視線不準偏移分毫。
你看著它,體會它,它將把你牽引至其中混沌世界,把你關進精神的牢籠。
讓你囹圄在此無法自拔,切身感受我眼底湧出的瘋狂。
我說過,我很喜歡和你玩的,但你太笨了,我是抱著寬恕之心來接近你的,你應該明白我的來意。
但你只在意你所打造的計劃是否成功,看來這是一場毫無意義的談判。
你已經沉浸於這場遊戲當中無法自拔,我沒有義務去叫醒你,便只能祝你玩的愉快,玩的徹底。”
江南沒有心情聽他的瘋言瘋語,手上動作不停,將剔骨刀拔出之後,隨手丟棄在一邊。
她撿來胳膊粗細的棍子,面無表情的對著蘇向的右腿用力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