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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都沒什麼的事可幹了,哪裡還用你再回來。”馬大姐見著去而復返的姜柔笑著說道。
姜柔:“主要是怕馬姐一個人寂寞,找姐聊天,姐可別嫌我煩。”
“那哪能呢,來,這有個板凳你坐過來。”馬大姐說著就拍拍身邊的空椅子,示意人坐下。
兩人聊完今天在活動場上的所見所聞,馬大姐把話題有意無意的扯到季佩身上,姜柔沒有拆穿她,她什麼意思姜柔很明白,她來了多久,她和季佩吵了幾回,哪次沒有馬大姐在後邊苦口婆心得去勸慰,早已習慣。
原以為這次依舊老生常談,結果倒是聽到了些別的訊息。
被姜柔臨時頂班的小高,生了個男孩,季佩被家裡逼得太緊,所以才行為奇怪。
季佩家庭怎麼樣她無權干涉,但把情緒帶到職場上,發洩給別人,姜柔表示她不會慣著。
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禮節她有,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硬氣她也有。
至於小高休完產假回來上班,她自然讓位,反正她本來就是臨時的工作,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
第二天,姜柔早上起晚了。
原因是安姨一反往常,早上靜悄悄的,直到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到姜柔的臉上,姜柔才從沉睡中清醒,一看時間遲到5分鐘,和半小時沒有區別,已經遲到了,再急也沒有辦法。
姜柔決定在家好好吃了早飯再出發。
沒等走到政工樓的時候,便聽到了有人在爭吵,還有人在哭。
政工樓底下圍了好多人,似乎都在看戲。
姜柔走近看去,卻看到一個嬸子坐在一樓樓梯口哭。
於是姜柔便打算問問附近來的早的人,四下一看,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文秀,這裡是怎麼回事?”
文秀看到是姜柔,一臉喜悅,兩人倒是好久沒有見了,忙走近她壓低了聲音道:“這個是李嬸子,小高的婆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大早就拉著小高過來你們辦公室,說是怕有人頂替了她兒媳婦的工作,這嬸子就跟周主任說讓她媳婦兒今天就回來上班,那產假不放了。”
姜柔皺了下眉,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婆婆?再說至於嗎,她真不會佔這個崗位。
而且她沒記錯的話,小高不是說剛生完孩子不久嗎?就算不是,能出門估計也就剛剛坐完月子,產假估計都還沒休完。
這個年代女性產假是59天,按部隊現在對家屬的照顧,不過部隊是給她們都放足三個月,要是實在身體還沒恢復或者是沒有老人幫忙,也會酌情考慮多放一陣子。
家裡是揭不開鍋了,怎麼就這麼著急上班了?
姜柔頓了下,便問:她家生活比較緊張?”
文秀想了想,接著搖了搖頭:“沒有吧,平常還能看到買肉買蛋的,應該還好吧。”
姜柔正想上前去看看,然後就看到了周主任一臉無奈地從辦公室走出來。
看著一如既往哭訴的人,周主任叉著腰,氣惱地走來走去,然後對坐在地上哭的李嬸子說:“李豔紅,你要我說多少遍?你家媳婦剛剛生完孩子沒多久,不用這麼著急上班!”
“工作崗位會一直留著,休完產假回來又怎麼樣?難道身體不比那點子錢要緊?”
姜柔來了婦聯這麼久,也還是第一次見周主任這麼生氣,李嬸子抹了一把淚,看著周主任說道:“我怎麼知道啊?說不定晚幾天回來這工作就沒了,周主任,你倒是說啊,我兒媳婦要回來上班,你讓不讓?”
周主任被她說得已經沒脾氣了,“我啥時候說不讓?我是讓她多休息一個月,你聽沒聽懂?你聽不懂人話,要不要給你找個翻譯?”
李嬸子兩手舉高,然後“哎喲”的一聲,手掌直接拍在自已的大腿上:“我不管,我們小高明天就得回來,誰知道晚一個月回去還能不能保住這工作了?我可聽說你很看重新來的那個小姑娘,當初家屬院這麼多人你不選,非挑一個外來的,誰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現在又不讓我兒媳婦回來,這不明顯有什麼貓膩?”
姜柔看到那個小高就在邊上,頭上還戴著一頂人家坐月子時戴的毛線帽子,她抱著一個嗷嗷哭的小奶娃,一邊勸著自已的婆婆,表情很是尷尬,很明顯她都是無可奈何。
周主任突然皺起了眉頭:“不是,你說清楚,我們是什麼關係,裡面有什麼貓膩?”
李嬸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瞬間注意到回來的姜柔,隨即陰陽怪氣說道:“我可聽說了,你們新來的這個小年輕可是跟你是親戚,你們關係好的跟啥一樣,小高還能回去的了?”
圍觀的人群有很多都知道李嬸子說的就是姜柔。
畢竟這家屬院,當初周主任可是明目張膽直接找上姜柔她哥家裡去的,這上班的名額算是送到人手上的,至於親不親戚的,她們倒還是頭一回聽說。
只是李嬸子的話剛說完,從人群中站出來一個嬌小女子,大聲怒喊道:“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只見姜柔直接衝到了李嬸子的跟前,質問:“你們要回來上班直接來就行,我從來沒說要一直佔著崗位不走,本來我就是看在主任的面子上臨時救急而已。”
“是呀,還不是你當時鬧到我們辦公室,非要把你媳婦接走保胎,也不至於讓主任臨時找人頂,你真以為這人誰都能行嗎?即要找能幹工作的人,又要人隨時能退出,放在整個大院來看只有姜柔最合適,誰都知道人只是來她哥這裡暫住而已,而且人家已經訂婚了,很快就要離開結婚,哪裡會佔你的工作,你腦子怎想的?”馬大姐適時站出來補充說道。
季佩緊也跟其後,“可不,你自已細品一下,還要冤枉周主任他們嗎?”
而坐在地上的張嬸子聽得一愣,也不哭了,眼珠子一轉又開始委屈起來,“但有人說親眼看見這小年輕叫主任小姑,我當然怕呀。”
姜柔聞言,看了周主任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終究是沒有瞞住,這會既然被捅破,要是再藏著掖著,後期只怕會更麻煩,於是姜柔衝主任遞了個眼色。
周主任會意,衝著眾人說道:“在這裡我只想說,我從來都是懷著對國、對組織、對人民負責、不逾紅線、底線,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不想搞的節外生枝,卻惹得大家胡亂猜疑,現在我做一說明,第一,選姜柔同志是當時最合適的選擇,第二姜柔私下叫我小姑是隨我侄子,兩人現在屬於未婚夫妻關係,且是最近一週前剛確定,第三,姜柔同志有自已的個人規劃,早已在接替工作前就已說明,所以從始至終都不會發生侵佔職位的行為。”
在場圍觀來看熱鬧的家屬。
人人都聞瓜而來,這會倒是吃到瓜了。
再說了,人人都知道婦聯的周主任對工作是個什麼態度,即便有人說,人誰沒有個私心,可放在周主任身上完全沒可能,畢竟自家兒子的前程都不插手,怎麼可能做其他的。
所以大家吃了個這麼樣的瓜。
等周主任義正言辭說完一堆,李嬸子早已不哭了,從地上站起來,躲到了小高的身後,到這個地步她再是傻也咂摸出味兒了,攛掇她來鬧事,這是有人見不得她家的好。
好在她的兒媳婦小高抱著孩子一直在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主任是為我好,我婆婆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
李嬸子自已扯了扯小高的袖子,示意她有話要說,“周主任,不好意思,我誤會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周主任一大早就被李嬸子搞得沒脾氣了,擺了擺手,對著小高道:“你回去好好休養吧,剛出月子彆著急到處跑了,你放心,你還是婦聯的人,這個是不會變的。”
小高點了點頭,跟周主任道了謝,又對姜柔說:“對不起,打擾了。”
李嬸子被小高扶著,經過姜柔的時候,心虛起來了,本來想跟溫暖說聲抱歉的,可是沒一個人搭理她就又縮回去了。
等事畢了,人散了,她們回了辦公室,大家沉浸在一種氛圍裡,姜柔突兀的笑了笑:“大家威武。”
周主任對上姜柔那笑盈盈的眼睛,心情也好了不少,清了下嗓子,說:“不錯,咱們部門精氣神沒丟。”
眾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