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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兩天藥，好像有點用，可張長長夜裡反而睡不踏實了。
不是做夢就是聽到輕微的響聲，感嘆一下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世上終究還是公平的。
這天醒來，山洞裡沒有其他人，透過來的光非常明亮，下了三四天的雨終於停了，洞外有低聲歡笑的話語聲，還夾雜著幾聲犬吠，心裡嘆氣：“哎呀，又來了。”
這隻黑灰色的小狼犬，身手矯健，耳朵直楞楞的精神抖擻，可是的可是，張長長每一次看見他，就想起沙漠中的那隻被踏成肉餅的孤狼，雖然後來被消滅的很徹底，但還是在他心裡和身上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口。
這小狼犬，隔三差五的來串門，他們每次吃完飯，邱樂兒站在洞口一聲喊，它就從四面八方不同方向躥出來，小丐還特意給它準備個大竹筒做盆，現在吃剩的魚頭碎骨頭都被包圓了，轉眼就消滅的乾乾淨淨。
打著哈欠，慢吞吞的穿衣服，張長長看邱老小丐的被子不在床上，於是也把自己的被褥抱出去，剛出洞口看不到底下，只覺得腳面上有毛茸茸的東西劃過，這小狼狗又過來撲他的腳。
把被褥晾曬好，發現地面早就乾爽，這雨應該是昨天半夜就已經停了。邱老邱樂兒正在練劍，小丐坐在洞前矮几旁用左手拿舊毛筆蘸水練字：“張大哥，粥飯在鍋裡。”
“我先打會兒拳。”伸個懶腰，直接走到平坦的崖邊，看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川，迎著大中午的太陽，慢吞吞的打著幾套拳。
而且半大的小狼狗在他腳下跑來跑去，張長長還吐槽：“你怎麼不去找樂兒啊，怕她不小心把你砍了？”
空氣中傳來邱樂兒的反駁聲：“張大叔，你別看不起人，我才不會那樣呢。”
活動了一會兒，小狼狗朝著不遠處的樹林跑去，不是張長長不喜歡它，就是狗改不了那啥……
而且他們平時都是去樹林裡方便，所以一想到這個，每次小狼狗在身邊轉悠還踩他的鞋子的時候，他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
食不知味吃著給他留的早飯，邱老邱樂兒練完劍回來喝溫熱的茶，小丐去幫張長長端藥。
一大碗散發著苦澀腥酸的藥汁，鼓起勇氣喝了三回才勉強嚥下去，張長長苦的連嘴裡杏脯的一點甜味，彷彿都是泥牛入海絲毫不起作用。
只見找邱老倆人講書，小丐聽得聚精會神，邱樂兒左耳朵進右耳朵，眼睛飄忽，不知道神思何處。
張長長起身去把自己碗筷刷了，扭頭看了看在洞外牆根晾曬著，被洗刷十分乾淨的藥罐兒，上面還用匕首分別刻了他們三個的姓氏。
去了小山洞，裡面還殘留著燃燒艾草後略微刺鼻的氣味，走到裡邊藉著石壁遮擋，把空間裡做火藥的東西，挑挑揀揀拿出一部分。
出去感受一下山間的風，還是決定在小山洞操作，搬出小石碾和錘子，把木炭硝石硫磺再磨的更粉碎一些。
細粉末分別包好，前幾日剛買的小秤，盯著上面的秤星辨認半天，怕弄錯，還跑去問了邱老，回來時身後帶了個小尾巴：“張大叔，你做爆竹怎麼不叫我呢？”
古代是十六兩一斤，那一硝二磺三木炭是按古代的標準還是按現在的稱重？要不兩個都試一下。
“這些東西很危險，你不要隨意碰，幫我個忙，去找根杯口粗細的幹竹子，然後鋸成一頭空的小竹筒。”
邱樂兒說：“剛下過雨，哪兒有幹竹子？”
“半乾的也行，去吧去吧。”
張長長按比例10：2：3和16：2：3大約分好後，看著兩小堆的粉末還納悶兒，不是火藥嗎？怎麼灰撲撲的，還得再提煉？
過會邱樂兒帶來幾節竹筒，張長長把兩包粉末用油紙裹了兩層，裡邊放了麻繩做引線，塞進竹筒裡。
看著耷拉在外邊的一截麻繩：“這就行啦，那我丟到火裡吧。”
“不行不行。”張長長慌忙阻止：“下午的時候咱們去深潭再試，要是著火了，也好補救。我再說一遍，這個很危險，你不要碰，你跟小丐都不要碰！我有點餓了，中午吃什麼？”
“清蒸魚，蘑菇竹筍，再給你們做碗雞蛋湯。”邱樂兒邊說邊往外走。
張長長趁機把東西收了，做好的兩個竹筒也收到空間裡，這可不敢放外邊。隨後邱樂兒掌勺，張長長燒火，烹煮煎炒忙活不停。
吃飯時格外寡言，連魚都少挾，只往碗裡扒拉蘑菇青菜跟筍子。腦子裡一直在想，好像還得加白糖，麵粉還有化肥，化肥是什麼酸鉀來著，這地方也不好弄啊。
眾人看著張長長心不在焉，等煎藥的時候，小丐問：“張大哥，樂兒說你的火藥石做好了，咱們下午一起去深潭嗎。”
張長長看向邱老：“不用去深潭，崖下騾子打滾的溪坑裡也行，主要是怕著火，來不及撲救。”
邱老也點頭：“嗯，再備上兩桶水，要是火星飄散，引發了山火，是我等罪過。”
邱樂兒此時託著木盤把三人的藥端來，兩個小瓷碗，張長長的是一個大竹碗，而且他的藥汁怎麼看上去比別的更濃稠。
把一盤洗淨的角公放在桌上：“張大叔，待會能不能讓我扔，我好久沒有玩過爆竹了。”
張長長等著藥汁晾涼：“不是往火堆裡扔，那根麻繩，是捻子，用火點燃後得趕緊跑回來，這個太危險我來就行。”
“那我比你跑的還快呢，你頭上的傷沒好，要是再摔一下怎麼辦。”
好有道理：“那你答應我，只能點麻繩底端，而且點著後馬上得跑回來，要不然，再有好吃的好玩的我就只給小丐，看都不給你看。”
“季布一諾。”
“重於千金。”
邱樂兒眉開眼笑：“張大叔，你慢慢兒喝，我去給你們刷藥罐子。”
天氣晴朗，豔陽高照，碧空如洗，萬里無雲。幾人來到崖下溪坑邊，四下無人，也沒有小動物亂跑經過。
用兩塊石頭夾著火藥竹筒，麻繩隨著風輕搖晃動，躲在十幾米遠的石頭後邊兒，張長長還非讓大家蹲下，然後朝溪邊邱樂兒打手勢。
樂兒用燒著的小木棍把麻繩點燃，扭頭飛快的往回跑，張常常緊張的雙手握拳，等樂兒也跑回他們身後，四個人探頭探腦的看著一縷青煙緩緩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