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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徐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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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丐邱樂兒去山上探路,沒兩刻鐘回來,說附近都是流民難民,搭草棚的住山洞的,很多是山下附近的本地人上山躲災避禍,沒見到窮兇極惡的強盜匪徒。

情況一說商量著今晚留下過夜,邱老留在這裡,張長長帶小丐邱樂兒去海邊打水。揹著竹簍挑著水桶,踩著殘陽往海邊走。

邱樂兒看張長長挑著砍來的乾柴,手裡拎著怪異的銅壺問道:“張大叔,我們要在海邊做飯嗎?海水鹹腥,熬的粥也是鹹的。”

張長長晃了晃銅壺:“咱們把水燒開了帶回來,沒事,不會鹹的。”

小丐挑著四個水桶,邱樂兒揹著過濾器和幾個水囊,張長長兩捆柴拎著竹筐,銅壺叮鈴咣啷聲音傳出好遠引人側目。

石頭一架火光燒旺,兩個銅壺不一會咕嚕嚕燒開,不見蒸汽,只見壺蓋傾斜一根長管子向下滴水,底下用乾淨的木桶接著。打來的海水沉澱許久再過濾,銅壺造型怪異的壺蓋散著熱氣。

張長長用水囊接了一點讓兩人嚐嚐,果然沒有鹹味。沉澱水,過濾水,燒開水,火焰跳躍舔舐壺底,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水變清澈去除鹹澀,入了口,讓人延續生命,繼續尋找生機和轉機。

三人坐在海邊,鬆軟的沙子裡藏著貝殼蟹殼碎石頭,海浪聲聲海風輕吹,原本離著十幾米遠,現在漲潮快到腳邊。手忙腳亂的往後邊搬東西,找了個地勢略高的石坡重新架火燒水。

不遠處的海岸邊很多木屋草棚,屋前曬著漁網海鹽雜物,沙灘上還有人趁著光亮抓些小螃蟹回去做蟹醬。坐在石頭上靜聽海浪,享受難得的靜謐。

張長長下來走了走,拿黑布包的望遠鏡四處看著,往南的平地原來應該是入海口,雖然斷流但是漲潮的海水不斷倒灌沖刷,河底非常廣闊。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燒完乾柴,邱樂兒揹著銅壺竹筒,小丐揹著幾個裝滿水的水囊,張長長挑著兩個半桶水吱嗒吱嗒往回走。

回來後,邱老在崖下燃起來一堆火,張長長用鐵鍋煮了海鮮乾菜湯,大家把餅子掰碎泡在裡邊,木勺木碗不停揮舞吃的開心。把海邊河岸的訊息說清楚,邱老說:“這裡離海近,但山上人員繁雜不安全,我們還是再往南走走吧。”

“要是過河得往上游去,水火無情,河面太寬,遇到危急的事不好躲避。”張長長拿著木棍在地上畫著。眾人商議好,明天一早往西找合適的窄岸過河,話說完了,張長長把木棍丟進火裡,激起星灰飛散……

第二天早起,熬了米粉粥放了蝦仁和香菇,配著幹餅吃完,銅壺燒開的水衝了棗幹酸梅湯灌進寫名的竹筒裡,這個放在車廂,水囊裡放鹽,補充出汗流失的鹽份。

滅掉殘留火星,整理好行囊,綁腿斗笠手套面巾,把劍系在身後重新出發。順著河岸往西走,直走了兩個多時辰,太陽剛升半空,一行人來到比入海口窄一倍的河岸邊。

河對岸連綿起伏的山巒不比平原,但也隱藏著不少危險,深山老林裡猛獸出沒,很多都不是弱小人類能抗衡的。眼下沒有辦法,張長長牽著騾子找個略微平緩的土坡慢慢下去,邱樂兒在車廂裡關上門,木板一擋,腳蹬背靠的穩定車裡的東西。

邱老和小丐左右拖拽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下到河底,看著兩三里遠的河底碎石遍佈,還散落著人骨獸骸。拽著韁繩往前走,路面崎嶇不平,坑坑窪窪。

走的慢也抵不過上下左右的顛簸晃動,車廂裡的東西磕磕碰碰,鍋壺銅鐵叮咣作響。沒一會邱樂兒從車廂出來,說顛的肚子疼要下車走走路,然後讓小丐進去扶著木板。

兩裡多路走了半個時辰,幾人的耳朵都被持續不斷的車輪磕碰聲震出耳鳴了。來到河底南岸,找了半天才找到能讓騾車上去的土坡。河岸高快兩丈,這時日快正午,太陽最曬,大家喝水吃餅又給騾子餵了豆粕。

準備好後讓邱樂兒牽騾子,三個男的,邱老和小丐在車左右往前推拽防止車翻,張長長在車後推:“好了嗎?”

“好了!”

“一二三,走你!”

邱樂兒拽著騾子籠頭往上走,邱老小丐用力推著車軫,張長長在後邊使出吃奶的勁面色通紅推著車廂,腳下踩著石頭沙泥前走。

晃晃悠悠走到一半,再往上有些陡峭,眾人正在用力往前推時,騾子蹄下踩的石塊傾斜,一個踉蹌,車子突然朝下一墜,頓時整個騾車東倒西歪的往下滑,眾人驚慌的亂拽,再用力也抵不住幾百斤的搖搖欲墜,張長長在後邊頂的手鼓青筋額頭冒汗,只能慢慢穩著車子退到了河底。

大家累的氣喘吁吁,騾子也不停喘著粗氣,張長長把口罩扯下,進車廂把酸梅湯竹筒分給大家,咕嘟咕嘟喝著的時候,趁機把車廂後邊三袋糧食收進空間,再擋上木板雜物關上車門。出來後又給騾子倒了半竹筒清水,等它舔幹後,偷偷塞了一個野山橘,撫摸著它的長臉輕聲安撫,過了會,等大家都緩過勁再來一次。

這次邱樂兒把韁繩背在肩膀上拖著騾子走,小丐也勒緊褲腰帶,“一二三,走你!”

烈日當空,河道乾涸,河底四人拖拽騾車,奮力向前要爬上河岸。眾人大汗淋漓使盡力氣一點一點往上挪,走到斜坡時大家一起喊號子聲音迴響在河岸上空,腳下蕩起陣陣塵煙。

等到了地面上,騾子還在往前走,邱樂兒過來拽著車轅往前拉,等車子終於上了岸,大家都長舒一口氣,張長長兩臂下垂累的雙手微微顫抖,開啟車門拿水囊,假裝整理車廂凌亂的東西,再把糧食放出來擺放好。

幾人把車趕到岸邊樹蔭下稍做休息,看著沿岸的樹木連樹皮都被剝掉,露出的木色變成了黑灰。南邊望去山峰聳立,高山大川連綿不絕,杭城東面有明州,地處平原,依山靠海,海上島嶼眾多,水陸皆通。邱家祖孫曾經去過那裡,三面環山,江海相接倒是可以去看看。

休息過後辨了方向,先順著河道往南走,到了越州,也就是以紹興酒聞名於世的文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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